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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31 梅:一点也不,完全是一样的事情。理由很简单,萨达特不愿意同我们谈判,而我早已准备好同他谈。多年来我一直对他说:“萨达特,让我们坐在一起解决一些问题吧。”而他顽固得很,根本不打算跟我坐在同一张桌子旁边。他继续谈论协议和条约的不同。他说可以签订协议,但不能签订和平条约。因为签订和平条约意味着承认以色列,意味着与以色列有外交关系。我讲清楚了吗?萨达特要的不是永远结束战争,而是一种停火。而且他拒绝直接同我们谈判,他要通过中间人同我们间接谈判。我们不能通过中间人同他谈话!这是毫无意义的,无用的!1949年独立战争以后,我们同埃及人、约旦人、叙利亚人和黎巴嫩人都在罗得岛签了协议。但那些协议是通过中间人邦奇博士[6]达成的。邦奇博士当时代表联合国,他今天同这些人谈,明天又跟那些人谈……结果可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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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33 法:侯赛因也在谈论和平,这也不意味着是件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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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35 梅:最近我讲了一些侯赛因的好话。我恭维他,因为他公开谈论了和平。我还有一些话要讲:我相信侯赛因,我深信他已经认识到参与另一场战争对他是不利的。侯赛因已经明白,他在1967年参与反对我们的战争而不去理会埃什科尔[7]发给他的电报是犯了一个大错误。那封电报是这样说的:“不要参与战争,对您不会发生任何事情。”他也已经明白听信纳赛尔关于特拉维夫遭到轰炸的谎言是可悲的蠢事。现在他要和平,但是他有他的条件。他要约旦河的左岸,也就是西岸;他要耶路撒冷,要求实施联合国决议……我们曾经接受过联合国的决议,当时要求我们分割耶路撒冷,这严重地刺伤了我们的心灵,但我们还是接受了。其结果是众所周知的。难道是我们进攻了约旦军队吗?不,是约旦军队开进了耶路撒冷!阿拉伯人真是奇怪,吃了败仗还想从我们这里得到好处。那么,在“六日战争”[8]中我们打了胜仗没有?我们有没有提出条件的权利?历史上有没有这样的先例:一个战败国享有向战胜国发号施令的权利?他们顽固地对我们说:把这个还给他们,把那个还给他们,放弃这个,放弃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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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37 法:梅厄夫人,你们会放弃耶路撒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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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39 梅:不,绝不,不。不会放弃耶路撒冷,永远不会。那是不允许的。关于耶路撒冷,没有任何讨论的余地,我们不会同意讨论耶路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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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41 法:你们会放弃约旦河西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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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43 梅:关于这一点,在以色列有不同的意见。有可能进行关于西岸的谈判。现在我来作进一步的解释。我认为大部分的以色列人永远不会要求议会完全放弃西岸。但是,如果我们能同侯赛因谈判,大部分的以色列人准备交出西岸的一部分。要说清楚,我说的是西岸的一部分。目前,政府没有作出肯定或否定的决策,我也没有作出决定。我们为什么要在某个阿拉伯国家元首宣布要同我们谈判之前自己就先争吵起来呢?我个人认为,如果侯赛因决定同我们谈判,我们可以在政府或议会通过决定或公民投票之后把西岸的一部分交还给他。当然,我们可以为此举行一次公民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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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45 法:加沙怎么样?梅厄夫人,你们会放弃加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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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47 梅:我说加沙应该是和必须是以色列的一部分。是的,这是我的意见,应该说是我们的意见。但是,为了谈判,我不要求侯赛因或萨达特在任何一点上与我持相同的看法。我说:“我的看法,我们的看法是加沙应该留给以色列。我知道你们有不同的看法。那么好吧,让我们坐下来谈判。”清楚了吗?不一定要在看法一致的情况下才能谈判,谈判就是为了寻找共同点。当我说耶路撒冷永远不能分割,耶路撒冷将永远属于以色列时,我并不要求侯赛因和萨达特不提耶路撒冷。我也没有要求他们不提加沙。他们在谈判中愿意提什么就可以提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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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49 法:还有戈兰高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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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51 梅: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叙利亚人要我们从戈兰高地下来,这样他们可以像过去那样袭击我们。不用说,我们根本不予考虑,我们不会从高地上下来,但是我们也准备同叙利亚人谈判,不过要按照我们的条件。我们的条件就是:在叙利亚和以色列之间划一条肯定我们对高地占领的边界线。换句话说,叙利亚人今天正好处在应该划线的地方。关于这一点,我们不让步,我想不会让步。因为,只有他们停留在今天所处的地方,才能使他们停止向我们射击。我们已经这样干了1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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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53 法:还有西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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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55 梅: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要整个西奈,或者西奈的大部分。我们不要整个西奈,我们要控制沙姆沙伊赫和一部分沙漠。我们指的是连接以色列和沙姆沙伊赫的沙漠地带。清楚了吗?还需要重复一遍吗?我们不要西奈的大部分,也许连它的一半都不要。因为对于是否占领苏伊士运河,我们并不在乎。我们首先看到的是苏伊士运河对埃及人来说太重要了,对他们来说,甚至是个尊严问题。我们也知道苏伊士运河对我们的防卫并不是必要的,我们表示今天就准备放弃。但是我们不放弃沙姆沙伊赫和通向沙姆沙伊赫的沙漠地带。因为我们的船只要从沙姆沙伊赫出入;因为我们不希望重新处在过去我们放弃沙姆沙伊赫时所处的境地;因为我们不希望某一天早晨,当我们醒来时,西奈到处都是埃及军队。在这个基础上,只有在这个基础上,我们同意与埃及人谈判。我认为这是合情合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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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57 法:那么显然你们不会再退回到原来的边界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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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59 梅:永远不会。当我说永远时,不是因为我们要并吞新的土地,而是因为我们要保证我们的防卫,我们的生存。如果说,有可能实现您一开始时所讲的和平,这就是唯一的办法。如果叙利亚人回到戈兰高地,埃及人重新得到整个西奈,我们与侯赛因重新划定1967年时的边界,那就永远不会有和平。1967年,纳塔尼亚和大海之间的距离只有10英里,也就是15公里。如果我们给侯赛因再越过15公里的可能性,以色列就有被切成两半的危险……人们指责我们是扩张主义,但是请相信,我们对扩张主义不感兴趣,我们感兴趣的是新的边界线。您听我说:这些阿拉伯人要回到1967年的边界线,如果那些边界线是正确的,那么他们为什么要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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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61 法:梅厄夫人,到现在为止,我们一直在谈论协议、谈判、条约。但是,从1967年停火以来,中东战争出现了新的形式,即恐怖和恐怖主义。您怎样看待这样的战争和进行这样的战争的人?比如说您对阿拉法特、哈巴什和“黑九月”[9]的领袖们是怎样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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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63 梅:很简单,我看他们不是人。我甚至不把他们当做人类。要说一个人的坏话,莫过于说他不是人类了,那就等于说他是畜生。不是吗?怎么能把他们干的事说成是“战争”呢?您记得当哈巴什炸毁一辆满载着以色列儿童的大轿车时所说的话吗?他说:“最好的办法是当以色列人还在童年时就把他杀掉。”得了吧。他们干的事不是战争,也不是革命运动,因为只想杀人的运动不能称为革命运动。请听我说,本世纪初,在俄国为推翻沙皇而兴起的革命运动中,有一个政党,它把恐怖活动当做唯一的斗争手段。一天,这个党的一个成员被派到某条街的拐角处,去炸毁一辆要从那里经过的沙皇的高级军官的马车。这辆马车果然在预定的时间来到那里,但是坐在马车里的不只是那个军官自己,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们。那个真正的革命者怎么办呢?他没有把炸弹投向马车,而让它在手中爆炸,他自己被炸得粉碎。请听我说,在独立战争时期我们也有恐怖主义小组:斯特恩和伊尔贡[10]。我反对他们,我一直反对他们。但是他们中间没有一个人干过像阿拉伯人针对我们干的那种坏事。他们从来没有在超级市场安放炸弹,也没有把炸药放在儿童乘坐的大轿车里。他们从来没有制造像慕尼黑[11]和莱达[12]那样的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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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65 法:梅厄夫人,那么怎样同恐怖主义作斗争呢?您真的认为轰炸黎巴嫩的村庄能起作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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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67 梅:对,在某种程度上能起作用。因为在那些村庄里有巴勒斯坦游击队。黎巴嫩人自己说:“有一些地区成了法塔赫[13]的领土。”因而有些地区应该得到清理。这件事本来应该由黎巴嫩人去做,但是黎巴嫩人说他们无能为力。当巴勒斯坦游击队驻扎在约旦时,侯赛因也是这样说的。甚至我的美国朋友们也说:“不是侯赛因不想把他们赶走,而是他没有足够的力量把他们赶走。”但是到了1970年9月,当安曼[14]处在危急之中,他的皇宫面临危险,他本人也受到威胁时,侯赛因发现他还是可以做一些事情的,于是就把他们消灭了。如果黎巴嫩一直不作出反应的话,我们将回答说:“很好,我们能体谅你们的困难。你们不能作出反应,我们能够。我们轰炸驻有巴勒斯坦游击队的地区是为了给你们看的。”也许黎巴嫩是阿拉伯国家中接纳恐怖主义分子最多的国家。在莱达进行大屠杀的日本人来自黎巴嫩,企图在特拉维夫炸毁比利时航空飞机[15]的姑娘们是在黎巴嫩受训的,练兵场也设在黎巴嫩。难道我们对此可以等闲视之,而去祈求众神,默默祷告“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吗?祈祷没有用,反攻才有用。要用一切可能的方法,包括我们不喜欢的方法来进行反攻。当然我们更愿意同他们在战场上搏斗。但是鉴于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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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69 法:梅厄夫人,您准备同阿拉法特或哈巴什对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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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71 梅:永远不。不与他们对话!永远不!与这种连冒险的勇气都没有,而把炸弹交给别人的人有什么可谈的?他们就像那两个在罗马的阿拉伯人那样,那两个人把装有炸弹的唱机交给两个愚蠢的英国姑娘。您听我说:我们要同阿拉伯国家谋求和平,同阿拉伯国家负责任的政府谋求和平,不管它们是什么样的政权,因为这与我们无关。但是同哈巴什、阿拉法特和“黑九月”的那些人是没有什么可谈的。愿同他们对话的是另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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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73 法:梅厄夫人,您指的是我们欧洲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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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75 梅:一点不错。欧洲人,不仅仅是欧洲人必须下决心制止您所说的那场战争。迄今为止,你们方面过于容忍了。这种容忍的根子,请允许我这样说,就在于那没有熄灭的反犹太主义。但是反犹太主义绝不会仅仅使犹太人遭受痛苦。历史已经证明,世界上的反犹太主义总是预示着大家面临灾难。从折磨犹太人开始,以大家受折磨告终。一个普通的例子就是第一架被劫持的飞机,您记得吗?它被迫在阿尔及利亚降落。有人对此表示遗憾,有人兴高采烈,但是就没有一个飞行员想到发表声明:“我再也不飞往阿尔及利亚了。”如果有人这样声明,如果有很多人这样声明,那么今天就不会存在空中劫持的噩梦。可是,没有一个人采取行动,于是空中劫持就成了我们时代的习俗。任何一个疯子都可以为了满足自己疯狂的念头而让飞机改变航向,任何一个罪犯都可以为了榨取钱财而叫飞机改变航向。他们这样做不一定需要政治原因。让我们再来谈欧洲和恐怖主义的中心在欧洲这个问题。在欧洲的每一个首都都有所谓的解放运动办事处。你们很清楚,这些办事处不是无害的。但是你们没有反对他们的行动。你们将会后悔的。由于你们的麻木不仁和容忍,恐怖主义将会愈演愈烈,你们将为此付出代价。德国人不是已经付出了代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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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77 法:是的,当德国人释放三名阿拉伯人以后,您对他们很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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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54679 梅:啊,您应该懂得慕尼黑惨案对我们意味着什么!这件事发生在德国,我指的是战后的德国而不是纳粹德国,这个事实本身……我认识维利·勃兰特。我经常在社会党的会议上碰到他,他任柏林市长时还到这里来过。我很清楚他与纳粹分子进行过斗争。我丝毫不相信他乐意释放这些阿拉伯人。但是德国……您看,我从来没有踏进德国的国土。我去过奥地利,但是没有去德国……对我们犹太人来说,与德国人的关系是理智与感情的冲突……别让我谈论这些。我是总理,我有责任……总之,我认为我的严厉批评是不可避免的。德国人的声明对我们来说,是旧痕上新的创伤,是新的凌辱。总而言之,他们是曾经参与屠杀11名手无寸铁的以色列人,而现在又企图残杀其他人的阿拉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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