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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唉……这并不是说人民还没有成熟……而是说选举并不是唯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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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库尼亚尔,事实是您没有预料到会遭到如此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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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不,不。我知道右派会取得胜利。我没有提醒过军人吗?我曾期待在里斯本得到更多选票,这是真的。我曾期待在南方的许多地区得到更多的选票……但是我从来没有幻想过获得多数。抱这种希望是缺乏根据的。反共产主义势力如此强大,以致在某些村庄我都无法举行集会。他们在墙上写道:“库尼亚尔,叫你有来无回!”农业地区对我们十分不利,农村中弥漫着恐怖的气氛。无论在什么地方,被认为需要打倒的敌人不是法西斯,而是葡萄牙共产党。我们遭到各种各样的人的反对:右派、中派和左派。你们国际新闻界也攻击我们,你们总是喋喋不休地议论布拉格,也像议论布拉格那样的议论里斯本……而梵蒂冈电台则呼吁人们别投左派的票,社会党人煽起内战的恐怖,说什么如果共产党人上台,就会同西班牙人交战,还谣传说将发生共产党人策划的军事政变。在这种气氛下,右派获胜是不可避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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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库尼亚尔,右派没有获胜,是社会党人取得了胜利。您愿意去说话的地方,您都去了,也说了,那里没有恐怖气氛。选举是以正确的方式进行的。后来是你们采取了错误的行动,甚至是非法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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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啊,现在我不得不向您解释现在葡萄牙发生的事。这里发生着什么事呢?发生着革命。您知道吗?这里有一个革命的进程,您知道吗?尽管它是同资产阶级的民主化进程同步发展的。资产阶级的民主化进程有时同革命进程有着同一的目标,有时则互相矛盾。解决问题主要应靠革命运动,而资产阶级民主化进程则依据选举万能论的陈旧观念行事,希望一切合乎法理。它强调法律地位,要求对享有某种法律地位的事物给予法律保护,但这种法律都是前政权的法律。它谈论有待遵守的法律,但是在革命进程中人们将制定新的法律,而不遵守前政权的法律,懂吗?革命不遵守法律,它制定法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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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对极了,正确极了。那么您为什么同我谈民主?民主是多元化,是思想的自由。选举就是应该受到尊重的民主,是人人都参加的选举,而不仅仅是由您所容许的党派参加的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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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这是您的看法,绝不是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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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我明白了。但是您把“民主”一词理解为什么鬼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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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当然不是你们多元论者所理解的那种东西。对我来说,民主意味着取缔资本主义和垄断。我再补充一句:现在在葡萄牙已经没有任何可能出现你们西欧那样的民主。我说“已经没有”,就是说“再也没有”。当然,如果他们在4月24日对我们说,你们将会有一个像法国、意大利和美国那样的政权,那么我们也会欢呼:“多好啊!多么令人欣慰啊!”但是事态却朝着相反的方向发展,现实的演变为我们展现了另一种前景,人们不能强求某个国家人民的愿望受到限制或一成不变。换句话说,我们已经不再满足于你们西方的民主。我们对你们的民主自由和垄断政权之间的协调一致已经不再感兴趣。即使我们有能力做到,我们也不会去争取达到这样的目标,因为我们不希望达到这样的目标,因为我们不要你们那种民主。我们也不要你们那种社会主义,尤其是你们那种社会主义梦幻。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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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怎么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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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这里需要使社会和经济方面发生深刻而彻底的变革。这里有两种选择:或是依靠强大的反动政府实施垄断,或是依靠强大的共产党民主结束垄断。葡萄牙资本主义的发展是非常初级的,是建立在落后工业、原始农业和贫困的基础上的,技术也从未能减轻这种贫困。另外,葡萄牙资本主义的发展自始至终都得到国家机器的保护,是法西斯主义的国家利用暴力镇压手段和使劳动者始终处于贫困状态来促进垄断资本的形成。我们的资本主义始终是个不发达的资本主义,根本不能同其他欧洲国家的资本主义相比。我国工人的工资和其他欧洲国家工人的工资相差悬殊,两者的生活水平有天壤之别。我感兴趣的是取缔垄断资本,而您却同我谈论选举结果、民主和自由!诚然,我们目前在取缔垄断资本方面头绪很乱。其实,您现在看到的只不过是个开端,甚至是暂时的局面。您别以为实现国有化是我们的纲领的结果,它还只是为了解决一些迫在眉睫的问题。即使不要社会主义,也必须实现国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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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这就是您不愿意听到有人说您派人查封社会党人的日报《共和国日报》的原因吗?这就是您无视自由,垄断了从报纸到广播电视所有新闻机构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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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我没有垄断任何东西。在葡萄牙新闻界是非常自由的,从思想上来说是自治的。它遵循革命的进程。对我来说这样是合适的。当然,如果工人认为某个社长或某个编辑部是反革命的,那么他们有充分的权利阻止这些人留在原来的岗位上。而且不论从精神上还是从政治上,他们有义务这样做。无论在葡萄牙的什么地方,一家报纸的工人可以赶走社长,或者拒绝给他印刷。在《共和国日报》事件上,就发生了这样的事。社会党人歇斯底里大发作,吵吵嚷嚷,目的是想提醒人们,他们取得了选举的胜利。而实际上,工人起来造了反,因为《共和国日报》只发表攻击和诬蔑葡萄牙共产党和抨击革命的文章。工人们先是指责那些不公正的文章,继而起来造反。他们做得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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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库尼亚尔,如果社会党的工人做出同样的举动来对待您和您的报纸,那么您会对他们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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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唉,唉!我将会对他们说:小伙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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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库尼亚尔,您听我说,您甚至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因为您是个从不隐藏自己蛮横的专横者,您是个从不用心掩饰自己暴政的专制者。但是难道您没有意识到您给欧洲左派带来的祸害,特别是给您的同志们——其他国家的共产党人带来的祸害吗?请您想一想西班牙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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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噢!可怜的西班牙共产党。噢!可怜的西班牙共产党人!他们使我感到何等的激动,我为他们感到何等的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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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请您想一想意大利共产党,想一想您如何为意大利天主教民主党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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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啊,对此我感到多么遗憾,多么难受啊!我感到难受!确实感到难受!啊,可怜的意大利共产党人!我为欧洲各国共产党人哭泣、自责、自咒和难受!是的,我了解他们的怨言。这就是他们来到这里时反复抱怨我的话:“你们为什么干这种事?”“你们为什么不接受某种民主的做法?”“你们为什么阻止天主教民主党参加选举?”还有其他的种种责问。这个天主教民主党是个什么党呢?仅仅是一个四周前才建立起来的小党,为首的是个法西斯分子。这个法西斯分子理应从9月28日起就被投进监狱,因为他伙同斯皮诺拉背叛了武装部队运动。这个一点儿也没有天主教基础,刚成立不久的反动派已经策划了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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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这些都有待证明,但不管怎样,无产阶级民主运动当初不也是一个成立不久的小党吗?只是它能使您得心应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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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我们是通过两扇截然不同的窗户观察事物。这是您的窗户,不是我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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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我觉得这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我为您嘲笑另一国的兄弟共产党而感到奇怪。意大利共产党一直在争取实现历史性妥协,而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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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噢,一想到他们因为我的缘故而如此痛苦,我感到难受!我感到怏怏不乐!他们本来有那种可能性,而我毁了他们的可能性!您知道我现在要说什么吗?如果某个国家的共产党因为另一个国家中发生的事而受到损害并面临某些后果,那么这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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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它没有多大价值,将来也不会有多大价值。但是意大利共产党有700万张选票,而您的选票甚至不足70万张。您从来没有想到过这点?您从来没有考虑过去做陶里亚蒂所做的那种选择的可能性,也就是纳入所谓的资产阶级民主中去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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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们已经取得了远比这些更多的东西。今天在葡萄牙已经不存在私人银行,各主要部门都已国有化,农业改革正在实施,资本主义正在被摧毁,垄断资本行将消灭。凡此种种都是不可逆转的进程,不可逆转!因此我现在对西方国家的共产党人和他们的抱怨的回答是:我们并不期待选举的结果来改变现状和摧毁过去。我们进行的是一场革命。它同你们的方法毫无共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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