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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92 在南方腹地,非洲裔美洲人创造了一种平行文化,这种文化的独立性被纳入了此民族白人少数派的法律和基本价值观中。事实上,自1670年到1970年的三个世纪里,南方腹地至少称得上是一个种姓社会。应该注意的是,种姓和阶级完全不同。人们能够也的确离开了自己出生的社会阶级——要么通过努力工作,要么以悲剧形式——而且可以和另一个阶级的人结婚,努力让自己的孩子以一种比自己更好的地位开启生活。种姓是一个人生下来就不能离开的东西,一个人的孩子一出生便被不可撤销地分配了某个种姓。跨种姓婚姻是被严格禁止的。因此,虽然南方腹地存在富有的白人与贫穷的白人、富有的黑人与贫穷的黑人,但是黑人有再多的财富也不被允许加入主人种姓。这个系统的基本原理是黑人天生就低人一等,是一种低等的有机体,不能拥有更高的思想和情感,行为野蛮。虽然黑人被迫当护士、厨师和保姆,但人们认为黑人是“不洁的”。南方腹地的白人强烈反感同黑人共享美味佳肴、华丽服饰以及社交空间。至少300年来,南方腹地最忌讳的便是跨种姓结婚或黑人男士拥有白人情人。因为种族一旦开始融合,种姓制度便无法存在下去。一个黑人男性即使遭到一点点违反南方腹地禁忌的怀疑,也会面临死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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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94 然而,和南方腹地的诸多体系一样,种姓制度对于那些创造种姓制度的富有白人来说有着便利的漏洞。同遭受奴役的妇女和女孩发生性关系是完全可以接受的,只要你这么做纯粹只是为了“好玩”。沿海低地和南方腹地的许多政治寡头都强奸奴隶和女佣,或者与之有暧昧关系——从弗吉尼亚的威廉·伯德(生于1674年)这样的殖民地隔离主义者到现代南卡罗来纳州参议员斯特罗姆·瑟蒙德(Strom Thurmond,死于2003年)等。南卡罗来纳种植园主的一位新英格兰客人于1764年报告称:“享受黑人或混血妇女被认为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这种事既不勉强,不微妙,又不羞耻。”根据法律,由这种关系所生出的所有孩子都被分配到黑人种姓,并明确地被剥夺对父亲财产提出任何要求的权利,这种做法也一直延续到20世纪晚期。然而,许多种植园主对自己的私生子饶有兴趣,常常将他们充作家庭用人,有时甚至花钱送他们去新英格兰的学校上学。在新英格兰这类事情是被允许的。这有助于建立一个享有特权的混血儿社会群体,这个群体开始主导黑人种姓的中上层。这一社会群体后来在贸易、商业以及其他领域的成功挑战了整个种族隔离制度的潜在合理性。[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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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96 奴隶的数量大大超过了种植园主的数量,所以种植园主担心奴隶们会站起来反抗自己。种植园主把自己组织成骑兵,定期训练以便应对任何起义,并授予自己“上校”或“少校”这样的荣誉军衔。种植园主的担心不无道理。1737年,一批天主教奴隶试图在西班牙控制下的佛罗里达发动起义并夺取自由。这些奴隶可能是得到教皇承认的西非基督教王国刚果王国的战士。这支由20~30人组成的训练有素的部队洗劫了斯托诺(Stono)的一个军械库,然后一路敲锣打鼓、旌旗飘飘地向南前进,吸引了数百名奴隶加入他们的逃亡队伍,屠杀了阻挡他们道路的种植园主。大多数奴隶死于同民兵组织的激战中。民兵们之后在每一块里程标上都钉上一名反叛奴隶的头颅,以此来装饰返回查尔斯顿的道路。此后不久,南卡罗来纳的立法委员报告称:“在这种情况下,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忧虑。我们不能像其他人一样享受和平所带来的好处……(因为)我们自己的产业将从我们身上夺走所有生命的甜头,并使我们失去生命和财富。”[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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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3998 南方腹地社会不仅军事化、等级制度化、尊重权威,还积极扩张。从位于南卡罗来纳低地的文化发源地,种植园主们扩张至海岸南北的相似地带。北面是北卡罗来纳,一个人烟稀少的边远地区,其沿海地带很快将被贫穷的沿海低地农民(东北部,阿尔伯马尔湾沿岸)和富裕的南方腹地人(东南部)分割开来。但是在佐治亚萨凡纳河(Savannah River)以南,南卡罗来纳的种植园主们在推广自己生活方式时遭到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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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4000 年轻的佐治亚殖民地一开始并不是南方腹地的一部分。佐治亚创建于1732年,是由一群英格兰上层社会改革者策划的一项崇高的慈善事业。这些改革者试图通过将穷人转移到美洲南部来解决城市贫困问题。在那里,这群被慈善家称为“寄生虫”和“可怜虫”的穷人将被安置到他们自己的农场里工作。这一经历有望治愈这群穷人所谓懒惰的疾病。慈善家们禁止在佐治亚实行奴隶制,因为他们认为奴隶的存在阻碍了贫穷白人的努力。为了防止种植园的出现,他们把农场的最大面积限制在50英亩。佐治亚的恩主们甚至禁止饮酒,不允许律师存在,因为他们认为两者都会侵蚀人们的道德品质。一旦获得救赎,佐治亚的贫民们将继续为帝国的地缘战略利益服务。这些贫民建立了一个缓冲地区,既可以抵御来自南方西班牙人的袭击,又可以帮助拦截南卡罗来纳的奴隶,因为这些奴隶试图逃往西班牙人掌控的佛罗里达,以便重获自由。[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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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4002 梦想并未实现。南卡罗来纳种植园主的种植园需要新的土地,而佐治亚的贫民则渴望购买奴隶,将自己从最不愉快的琐事中解放出来。18世纪40年代和50年代,南卡罗来纳人夺取了佐治亚政府的控制权,确保把最好的土地留给自己和自己的朋友。一套严格的巴巴多斯式的奴隶法典获得通过;在整个沿海低地,种植园如雨后春笋般出现,萨凡纳成了小查尔斯顿。佐治亚低地不再是自耕农的乌托邦,而是始于查尔斯顿的西印度奴隶主统治集团的延伸。[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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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4004 南方腹地在不停地前进。与沿海低地不同的是,不会有欧洲文明阻挡南方腹地迈向密西西比河乃至更远地区道路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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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4012 [4] Robertson(1999),p.14;Greene(1988),p.147;Robert Olwell,Masters,Slaves and Subjects:The Culture of Power in the South Carolina Low Country,1740-1790. Ithaca,NY: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98,pp.34-3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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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4022 [9] 关于不同奴隶制的精彩叙述,参见Ira Berlin,“Time,Space,and the Evolution of Afro-American Society on British Mainland North America,” American Historical Review ,Vol.85,No.1,February 1980,pp.44-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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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74030 [13] Allison Davis et al.,Deep South:A Social Anthropological Study of Caste and Class ,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41,pp.244-250;Martha Elizabeth Hodes,Sex,Love,Race:Crossing Boundaries in North American History ,New York:New York University Press,1999,p.119;Caryn E.Neumann,Sexual Crime:A Reference Book ,Santa Barbara,CA:ABC-Clio,2010,p.6;Josiah Quincy quoted in Olwell(1998),p.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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