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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边民在没有支付任何钱财的情况下侵占了印第安人的土地,对印第安村庄发起先发制人的攻击,并且推动总体上处于和平状态的部落同新法兰西结盟。在18世纪的诸多帝国战争中,新法兰西为这些印第安人提供武器和弹药,以袭击自己的竞争对手英格兰。贵格会政府躲在德意志人和苏格兰-爱尔兰人定居地的同心环后面,高枕无忧,近似瘫痪,除了向印第安人赠送礼物和物资外没有任何作为。即使在法国雇佣兵驶入特拉华湾,开始洗劫距离费城几英里远的种植园时,政府也拒绝考虑做任何防御准备。本杰明·富兰克林是新英格兰人,出生在波士顿,后来又在费城安家,他责怪上帝之友们的傲慢自大。“拒绝保卫自己或国家在人类中是如此不寻常……以至于[我们的敌人]都可能觉得难以置信,”他在1747年写道,“直到他们凭借经验顺着我们的河流而上,夺取我们的船只,洗劫我们的种植园和村庄,然后带着战利品安然无恙地撤退。”贵格会教徒坚持自己的和平主义策略,无视富兰克林的忠告,任由他自己筹集私人捐款以组织殖民地的防御力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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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5年,伦尼莱纳佩(Lenni Lenape)印第安人对殖民地西部的苏格兰-爱尔兰人定居点和德意志人定居点发动了全面进攻,摧毁了整个城镇,屠杀或俘虏了数百名移民,事情到了万分紧急的关头。数千名幸存者向东逃窜,一些幸存者一路跑到费城,在懦弱的议会前示威。生活在兰开斯特县和平环境中的德意志人定居点的居民突然发现自己生活在交战区,却没有武器弹药来武装自己。由于首府挤满了难民,贵格会政治家拒绝批准军事拨款。贵格会领袖之一丹尼尔·斯坦顿(Daniel Stanton)在自己的日记中写道,很少有上帝之友在战斗中丧生,这表明上帝赞成他们不采取行动。非贵格会教徒中很少有人赞同斯坦顿的分析,指出上帝之友中无人员伤亡更多与他们蜷缩在本地区最安全的角落有关。就连伦敦的贵格会教徒也大吃一惊。“你们应该保护人民,却阻止他们保护自己,”伦敦一位颇具影响力的上帝之友在一封给费城的一位上帝之友的信中写道,“抛洒的鲜血难道没有在你门前流淌吗?”被迫在保护社会和坚持宗教原则之间做出选择的贵格会主要官员递交了辞呈。上帝之友们再也无法垄断内陆地区的政治事务了。[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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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格会教徒被一个由相互竞争的利益集团组成的党派体系取代,富兰克林及其盟友经常控制着局势。美国独立战争爆发前夕,内陆地区是一个对自身、领导人以及独立事业都不确定的文明社会。到那时,威廉·佩恩创建的乌托邦的大片土地被其他民族兼并。康涅狄格的新英格兰人正涌向整个北部地区。为了使宾夕法尼亚的怀俄明山谷处于新英格兰的统治之下,如果需要的话,这些新英格兰人随时准备发动一场战争。在西部,一股新势力已经悄然形成,并向南方高地蔓延。这个边民文明并未控制单一的殖民地政府——事实上,在沿海地区几乎没有任何代表——但它将从根本上重塑所有美利坚的民族,以及那个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所处的奇怪联邦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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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ara Gardina Pestana,“The Quaker Executions as Myth and History,” Journal of American History ,Vol.80,No.2,September 1993,pp.441,460-461;Taylor(2001),pp.264-265;Theophilus Evans,The History of Modern Enthusiasm,from the Reformation to the Present Times ,London:W.Owen,1757,p.84;Boorstin(1958),pp.3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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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Digby Baltzell,Puritan Boston and Quaker Philadelphia ,New York:Free Press,1979,pp.94-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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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Samuel Pepys,journal entry of 30 August 1664;“Sir William Penn” and “William Penn,” in Hugh Chisholm,ed.,Encyclopedia Britannica ,11th edition,Vol.21,New York:Encylopaedia Britannica Co.,1911,pp.99-104;Richard S.Dunn,“An Odd Couple:John Winthrop and William Penn,” Proceedings of the Massachusetts Historical Society ,3rd Series Vol.99,1987,pp.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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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Dunn(1987),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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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Dunn(1987),pp.3-4;Fischer(1989),pp.453-455,461;Kornwolf and Kornwolf,Vol.2,pp.1175-1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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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Taylor(2001),p.267;Dunn(1987),pp.10-12;John Alexander Dickinson and Brian J.Young,A Short History of Quebec ,Montreal:McGill-Queen’s University Press,2003,pp.65-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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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Walter Allen Knittle,Early Eighteenth Century Palatine Emigration ,Philadelphia:Dorrance & Co.,1936,pp.1-81;Dunn(1987),p.16;Charles R.Haller,Across the Atlantic and Beyond:The Migration of German and Swiss Immigrants to America ,Westminster,MD:Heritage Books,1993,p.200;Oscar Kuhns,The German and Swiss Settlements of Colonial Pennsylvania ,New York:Abingdon Press,1914,p.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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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Fischer(1989),p.432;Richard H.Shryock,“British Versus German Traditions in Colonial Agriculture,” Mississippi Valley Historical Review ,Vol.26,No.1,June 1939,pp.46-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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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Shryock,pp.49-50;Fischer(1989),pp.601-602;“The German Protest Against Slavery,1688,” The Penn Monthly ,February 1875,p.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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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Baltzell(1979),pp.127-132;Boorstin(1958),p.68;John Fanning Watson,Annals of Philadelphia and Pennsylvania,in the Olden Time ,Vol.1,Philadelphia:Elijah Thomas,1857,p.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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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R.J.Dickson,Ulster Emigration to Colonial America,1718-1775 ,Belfast,U.K.:Ulster Historical Foundation,1976,p.225;James Leyburn,The Scotch-Irish:A Social History ,Chapel Hill: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 Press,1962,pp.175,180,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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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Boorstin(1958),pp.5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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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Boorstin(1958),pp.54-66;Taylor(2001),p.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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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利坚的民族:一部北美地区文化史 第九章 打造大阿巴拉契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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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巴拉契亚是殖民地时期最后一个创建的民族,也是最具破坏性的民族。大英帝国边地以宗族为基础的尚武文化传播到了内陆地区、沿海低地以及南方腹地穷乡僻壤的边界地带,打破了这些地区对殖民地政府、武力运用以及同北美印第安人关系的垄断控制。大阿巴拉契亚地区的边民们骄傲自大、独立自主、暴躁不安,时至今日仍然是北美社会一支反复无常的反叛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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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目前为止,我们所遇到的各个民族基本上都处于一个或多个殖民地政府管辖之下,殖民地政府则由各自的政治精英控制,但大阿巴拉契亚在刚建立时是一个没有政府的文明社会。边民们并不是真正的殖民者,真正的殖民者是被带到新大陆来为某个领主或股份公司特定的殖民工程提供人力资源的。边民们是家园遭到摧毁后为了避难而来的移民,是通常在没有得到官方鼓励或指导、常常违背自己意愿的情况下抵达的难民。由于不想屈从于“异族”统治或者放弃自己的生活方式,边民们直接冲向18世纪与世隔绝的边疆地区来建立社会。这一社会在一段时间内其实是个法外之地,他们仿造被自己抛诸脑后的无政府世界创建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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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阿巴拉契亚的创建者们来自不列颠北部饱受战争蹂躏的边界地区:苏格兰低地、靠近英格兰北部的苏格兰边区,以及苏格兰-爱尔兰人控制下的爱尔兰北部地区。他们的先祖历经近800年的持续战争,其中一些人同“勇敢的心”威廉·华莱士或罗伯特·布鲁斯并肩作战或者对抗过他们。到北美洲被殖民时,边界地区已经成为一片废墟。1580年,一名英格兰间谍在谈及苏格兰时说:“这个国家聚集着无数以乞讨为生、四处流浪的穷人。由于物资极端匮乏,这些穷人生活异常艰辛,极其胆大妄为,粗俗无礼。”1617年,一位外国外交官写道:“英格兰北部非常贫穷、荒芜、凄惨……因为这些民族在旷日持久的战争中相互残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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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条件下,边民们学会了依靠自己,依靠自己的大家族来保卫家园、家庭以及亲属,免遭入侵者的侵扰,无论这些入侵者是异族士兵、爱尔兰游击队战士还是王家税务官员。生活在持续动荡之中的许多边民选择信奉传统的加尔文主义宗教(长老会),认为他们自己是上帝的选民,是一个由《旧约》中愤怒的神明来守护的神圣圣经民族。由于不相信一切形式的外部权威,边民们最重视个人自由和荣誉,并乐于拿起武器来捍卫自己的自由和荣誉。当需要吃苦耐劳、尚武好斗的民族移民北爱尔兰并粉碎本土抵抗时,伊丽莎白一世女王及其继任者们将目光投向了边界的苏格兰人。这些苏格兰人最终成为阿尔斯特的苏格兰-爱尔兰人。一个世纪后,许多美洲人愿意保护边地免受桀骜不驯的美洲土著居民的入侵,从而为沿海附近更加温顺的移民们建立起一个保护性的缓冲地带。[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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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1776年,边民们经过五次规模一次比一次大的移民潮抵达这里。每一次移民都是对不列颠群岛一次灾难的回应。第一次移民潮发生于阿尔斯特发生干旱和羊瘟之后。这一事件导致人们对本地区主要出口产品(亚麻布)需求下降。与此同时,远离爱尔兰的英格兰地主在长期租约到期之后开始向佃农索取惊人的租金。“就当前情况而言,我不知道爱尔兰如何能让居民在完全没有肉食和衣服且不挨饿的情况下缴纳比现在更高的税款,”一位造访者于1716年警告爱尔兰的英国圣公会大主教,“他们已经拿出自己的面包、肉类、黄油、鞋子、袜子、床铺、家具和房屋来支付地租和赋税。我不明白还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除非我们把他们的土豆、酪乳和牛奶也拿走,或者剥了他们的皮然后拿去卖掉。”赋税也一直增加,成千上万的佃农别无选择,只能出售自己的租赁权,然后预订一张前往新大陆的船票。新到期租约的租金翻了一番,牛价跌了一半,农作物歉收发生频率增加,因此紧随第一批移民群体步伐的是数万名同胞以及后来的数十万同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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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8世纪70年代初,外流人口如此之多,以至于伦敦当局担心爱尔兰和苏格兰边界地区会在经济上陷入瘫痪。“他们成群结队地移民到美洲,”爱尔兰的一位官员警告称,“必须采取措施,给爱尔兰穷人提供养家糊口的生计。如果要挤奶牛的奶,就必须喂它。”斯凯岛上的一位土地经纪人报告称,庄园正变成一片“废墟”。北爱尔兰德里主教告诉帝国官员,当时美洲边远地区酝酿的“反叛精神”是因为3.3万名“狂热而饥渴的共和主义者在短短数年内”便自爱尔兰移民到了美洲。英国各地的报纸和杂志都忧心忡忡地预测这个惨遭遗弃的王国的未来。美国独立战争爆发时,英国官员仍在讨论如何最好地限制边民移民。[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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