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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397 总统对塞尔玛游行迅速做出了回应。在全国广播讲话中,他谈到美国人坚信并且捍卫“人类的尊严和民主的命运”,同时也将塞尔玛游行事件与独立战争爆发时莱克星顿和康科德地区的游行事件,以及内战结束时阿波马托克斯的游行事件相提并论。他指出,这些事件象征着“人类永无止境地追寻自由”过程中的转折点。约翰逊还呼应马丁·路德·金1963年的演讲,提醒国会“已经过去了一个世纪,距离提出平等的承诺已经过去了一百多年,而黑人却没有获得平等”。“塞尔玛发生这样的事,我们没有理由感到自豪,”约翰逊指出,“上百万美国人长期拒绝这些平等权利,我们也没什么理由感到自满。”“但是,”他断言道,“我们有理由怀抱希望。”[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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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399 从1954年布朗起诉教育委员会案开始,到《投票权法案》(1965年)通过以及宪法第二十四修正案废除对特权的人头税限制,美国完成了一整套的民权改革。但民权问题涉及的从来都不只是南方的非裔美国人。约翰逊揽过大权的时候,美国已经在最高法院首席法官(1953—1969年)厄尔·沃伦的推动下,开始在美国信条的背景下重新解读宪法(这里的美国信条是一个广义上的概念,因为20世纪的美国形势一直在变,美国公民身份的含义也一直在变)。对宪法的重新解读被一些人称为“权利革命”,而这次革命的动力主要源自新政,这也是美国历史上继19世纪重建修正案之后联邦政府与人民之间关系的又一次变革,意味着联邦政府已经转向保护个体和团体的权利,并且寻求扩大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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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01 这些新权利不仅涉及种族平等和公民权问题,更涉及执法问题。在当时的南方,有许多黑人和白人民权活动家都被捕入狱,因而执法问题至关重要。在解决法律面前不平等的问题上,有四个具体的案例:马普诉俄亥俄州案(1961年)、吉迪恩诉温赖特案(1963年)、埃斯科韦多诉伊利诺伊州案(1964年)以及米兰达诉亚利桑那州案(1966年)。在法庭看来,在这四个案例中,抓捕行为都存在某种程度上的不公平。马普案确立了起诉必须基于合理的证据,并且证据的获取必须符合第四修正案关于搜查及扣押的限制性规定;吉迪恩没有钱请律师,法院裁决在这种情况下,州政府必须为当事人提供律师帮助;在埃斯科韦多案和米兰达案中,法庭做出了最重大的改变,即确立了审问当事人时必须有律师在场,必须告知嫌疑人其享有的宪法权利,也就是所谓的“米兰达警告”(Miranda warning)。这些案例对于推进民权而言都是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但对于当时的一些美国人,尤其是非裔美国人来说并没有多少帮助,种族、性别和司法上的歧视既没有自行消亡,也没有得到有力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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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03 在美国北部,非裔美国人的境遇也不比塞尔玛地区好上多少,黑人激进主义因此愈演愈烈。1965年夏天,洛杉矶以非裔美国人为主的瓦特地区爆发种族暴乱。国民警卫队再次出动平息暴乱,美国电视机前的观众也再次面对撕裂他们国家的暴力景象。《生活》杂志后来将瓦特暴乱称为20世纪60年代的“分界线”,指出这次爆发“撕裂了合法民主社会的结构,定下了对抗与公开反抗的基调,而这正是我们当前状况的典型特征”[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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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05 然而,瓦特暴乱作为一条分界线的意义只在于,从这场暴乱开始,对抗和公开反抗不再局限于南方。1965年后,社会骚乱影响到许多北方城市,尤其是纽瓦克、新泽西、底特律和密歇根。从这种意义上而言,人们就美国信条的含义及其与美国公民身份之间的关系所达成的共识已经发生转变。与1964年大选之前相比,人们对民主社会已经普遍不再抱有幻想。对这种现象的解释通常是,当时的美国越来越多地参与到了东南亚事务中。但如果将20世纪60年代作为一个整体来看,仅仅以越南战争作为理由虽有一定道理,但也是有误导性的。在那个时期,出现了一个名词“越战综合征”,暗指1975年以后美国人不情愿卷入外国事务,不情愿应对持续存在的共产主义挑战。从历史角度来讲,想要评估那场战争造成的政治、文化和军事影响还为时尚早,但这个名词也同样适用。当然,毋庸置疑,影响是确乎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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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07 越战是肯尼迪给继任者的遗赠中最重要的一个元素,而这又是肯尼迪从杜鲁门和艾森豪威尔的信条中继承而来的——施行遏制政策,致力于援助其他国家,打击在二战中产生、在冷战中壮大的共产主义。与此同时,尽管美国没有像欧洲国家那样在二战期间备受摧残,但武器技术的发展,尤其是核武器的威胁还是让美国感觉到了未来的危险。对此,美国的回应是加强国家安全体制,并在这一过程中加强自己的军工复合体。为了实现这些目标,美国一方面建立了掌管国家安全的官僚机构,包括国防部、中央情报局(CIA)和国家安全委员会(NSC),另一方面发展民防组织、培养间谍和反间谍、加大对军事研发的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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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09 从防御的角度来看,二战后的美国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一方面,美国相信共产主义是自己的敌人,用艾森豪威尔的话说,这个敌人是“一个全球范围的意识形态敌人,它性情敏捷、目的冷酷、方法狡猾”,它带来的威胁恐怕“要无限延续”。另一方面,变得和自己最恐惧的敌人太过相像的风险也是一种危险。1961年,艾森豪威尔在告别演说中指出“一支庞大的军队和一个大规模的军事工业相结合,这在美国是史无前例的”,尽管这种结合很有必要,却还是带来了“重大的影响”。他警告美国政府“警惕军工复合体带来的预料之中或意料之外的不利影响”,“只有警觉而明智的美国公民才能让庞大的工业和军事的国防机构与我们和平的手段和目标恰当配合,以使安全和自由并驾齐驱,同获成功”[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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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11 就告别演说而论,这段话也许有些令人费解。但实际上,艾森豪威尔是在劝告美国人既要发展国防力量、又要抵御这种力量。这是完全符合美国传统的。毕竟,早在1796年,乔治·华盛顿就警告美国人不仅要警惕国际事务的威胁,也要提防内部不满的危险。到了20世纪60年代初,美国已经无法继续避免卷入国际事务,而来自内部的不满仍然是个威胁,不管是像共产主义那样反对美国信条的势力,还是那些狂热保护美国信条、想要壮大自我力量的势力,都有可能将美国从内部瓦解。在越战之后,军工复合体的确变成了一种单独存在的邪恶幽灵,但这其实是冷战带来的问题。冷战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人们对于苏联邪恶“无限”的威胁的恐惧,这种恐惧反过来又助长了美国人的信念,认为美国可以,也必须打赢这场战争。在这场战争中,没有有形的敌人,这场战争是为了保卫美国的国家身份,这种国家身份植根于战争,也通过战争变得愈发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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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13 当然,冷战并不是美国单边挑起的,有一些危险也绝不是危言耸听。在越南问题上,尽管共产主义是公认的威胁,但很快,美国的军事信誉就成了主要的问题。美国在1950年决定援助法国保持对印度支那半岛的控制,这种决策的背后正是遏制政策,也就是所谓的“多米诺理论”,即美国担心一旦有一个国家“落入”共产主义手里,将会迅速导致亚洲和中东地区的许多国家也落入共产主义手中。即便如此,美国的这项决定也不是完全独立做出的。事实上,美国最初并不确定二战结束后法国保持在印度支那的殖民统治是否对美国有利,但英法两国的利益都与法国能否保持自己在全球的地位息息相关,而这又离不开美国的支持。美国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一下子放松戒备。不过,艾森豪威尔将权力移交给肯尼迪时,美国已经在为南越地区吴庭艳的亲美政府提供资金和“建议”(武装起来的建议),助其抵御北越地区“越共”的侵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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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15 对肯尼迪而言,美国在越南的反暴动行动在一定程度上是出于他不希望像杜鲁门那样遭到谴责。杜鲁门曾遭到共和党对手的指责,称他让中国在1949年“落入了”共产主义手中。与此同时,肯尼迪又不情愿把美国军事力量投入一场说不清缘由、也看不到尽头的战争之中,这在很大程度上也限制了美国在越南行动的成功。1961年秋天,肯尼迪派顾问麦斯威尔·泰勒(Maxwell Taylor)将军赴越南评估局势。泰勒认为,如果没有美国地面部队的帮助,南越是抵挡不住北越的。但肯尼迪对此不能肯定。“军队将会进入,人群将会欢呼,但四天后就没有人会记得了,”肯尼迪对历史学家亚瑟·施莱辛格(Arthur M. Schlesinger)说道,“然后就会有人和我们说,得派去更多的军队。这就像是喝酒,酒精的效力逐渐退去之后,你就得再来一杯。”[6]尽管如此,美国还是向越南派出了部队,并且正如肯尼迪所担忧的那样,很快就要再次增援。1961年底,美国派出900名士兵,一年后达到11000名,而到了1968年时,已经派出了50多万。很快,一切显而易见,美国为了遏制南越的共产主义势头而付出的代价是高昂的,并且会更高昂。“到了1965年底,”《生活》杂志回忆道,“越南已经打响了一场真正的战争——以及一桩国家审判。”(见图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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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17 1964年,约翰逊为美国大选奔走活动之时,越战已经在逐步升级。8月,北越军舰在东京湾地区疑似向一艘美国船舰开火,约翰逊断言这是一桩侵犯美国的行为,国会因而通过了《东京湾决议案》。这份决议案虽然不是正式的宣战书,却具有同等的效力,允许采取“一切必要举措”抗击北越。次年3月,美国发起滚雷行动,对北越地区进行了地毯式轰炸,不久,美国海军陆战队抵达南越。一周后,约翰逊在国会面前重提“美国的承诺”。“这是古往今来最富裕、最强大的国家。往昔的帝国在我们国家面前不值一提。然而,”约翰逊在结尾说道,“我不想成为一位建造帝国、追寻宏图、扩张势力的总统……我想当这样一位总统:帮助终结人们之间的仇恨,促进各种族、各地区、各党派之间的友爱,帮助终结这个地球上兄弟之间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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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22 图64 1965年4月的一场新闻发布会上,国防部长罗伯特·麦克纳马拉指向一幅越南地图(马里恩·特里科斯克于1965年4月26日拍摄)。在前一个月,美国开展了三项军事行动来袭击北越、保卫南越:滚雷行动、火镖行动和弧光行动。由美国国会图书馆印刷品与照片部友情提供(LC-USZ62-134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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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27 剑桥美国史 [:1706286858]
1706289428 剑桥美国史 “垮掉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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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30 有人说,如果你忘不了20世纪60年代,那么你可能并没有在那个年代生活过——这句嘲弄看似荒谬,却非常精准。美国在越南遭受打击的不仅是军事实力,还有道德律令。从当时的反战游行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看出民众对越战的看法。1969年,《生活》杂志在总结20世纪60年代时为其贴上了“动荡与变化”的标签,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当时还在进行的越战,也是因为就在前一年,马丁·路德·金和罗伯特·肯尼迪(Robert Kennedy,约翰·肯尼迪的弟弟、当年民主党的总统候选人)相继遭到刺杀。这些事件比近五年前约翰·肯尼迪遇刺身亡的事件甚至还要令举国震惊。不过,和其他大多数媒体一样,《生活》杂志在思考美国历史的这个阶段时,对于美国实际上所经历的“巨大力量和改变”的报道还不够翔实。媒体常常大肆宣扬20世纪60年代是个险里逃生的年代,但在如今看来,这个年代多少有些名不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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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32 当然,如果没有越战,不管是20世纪60年代的理想主义还是紧随其后的幻灭感都不会如此有影响力。在当时以及后来被认为是激进主义的势力,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其反对势力而存在,但这些反对势力并不是在越战中才产生,而是在越战中、在当时整个西方世界的文化背景下得到了增强。在1964年约翰逊竞选美国总统和1965年越战升级期间,一些乐队的歌曲似乎正是当时反叛(在经济上却又精明)的年轻一代的例证。披头士乐队和滚石乐队在1964年举办了首轮美国巡演,他们的出现在群众里引起了狂热的反响,似乎也为这一代人定下了基调:这代人的情感在音乐和道德的问题上尤其容易爆发。“时代在变。”鲍勃·迪伦(Bob Dylan)在同一年向美国人说,他在歌词中也指出了代沟的存在,而这也成为那个时代的特点。“美国土地上的父母们”被建议不要去批评他们不能“理解”的事情,而他们当中一定有许多人想要将这些唱片和光盘扔到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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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34 越战时期成长起来的那代人后来被称为“垮掉的一代”。在越战初期,那代年轻人,而不是他们的父母,是最为支持战争的群体。他们或是目睹了“最后解决”方案(纳粹对欧洲犹太人的大屠杀方案)的后果,或是参加过朝鲜战争,因此,并不难想象“垮掉的一代”这种说法对他们产生了何种影响。越战刚刚打响的时候,美国人当中只有1/1000的人明确反对战争,因而可以说,最开始对于美国军事介入越南的反对声音并不响亮。从这种意义上而言,反战运动堪比19世纪的废奴运动:两者最初都是出于道义的边缘运动,随着政治、文化和军事环境发生转变,演变成为群众运动。对于内战中的一代人来说,这种转变是一场开启“自由的新生”的战争。对于越战中的一代人而言,这种转变则是更靠近一个世纪前对自由的承诺,远离了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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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36 不过,在1964年,还很少有美国人会质疑自己国家的军事实力和道德权威。事实上,一直到次年的秋天,还有两万美国民众走上纽约街头举行支持战争的游行,而这并不是什么非典型事件——但是考虑到整个美国历史,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对于美国介入越南战争,美国民众最初是高度认同的,在美国史上,除了二战和内战之外,这种认同度是极为罕见的。华盛顿当年总要苦苦挣扎才能招募并且维持大陆军的兵力;美国加入一战的时候,有64%的美国人表达了担忧;对于朝鲜战争,也有62%的美国人感到不安。与之相反,在1964年,有85%的美国人支持美国介入越南战争,并且直到1969年,仍有65%的美国人继续表示支持。[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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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38 20世纪60年代早期,城市动乱和摇滚乐似乎都没有让美国人明显偏离信仰。约翰逊也在雄心勃勃地一心想要消除贫困,美国的承诺也似乎就要实现了。即使是那些对美国民权发展是否会有进展持怀疑态度的人,也难以质疑约翰逊对美国的评估,它不仅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而这种强大主要来源于美国的武装力量、战争中展现的军事实力以及战争胜利给这个国家带来的经济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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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40 1964年,二战结束还不到20年,为消除二战造成的经济影响而打响的除贫战争看起来同样有可能取得胜利。约翰逊提出了名为“伟大社会”的社会福利计划,沿用罗斯福新政中对于自由的表达,追求免于匮乏的自由和免于不平等的自由。这项计划包括了一系列就业、教育、环境保护和公共健康倡议,这些倡议也许起源于过去的改革,但关注的是当下的问题。《经济机会法》(1964年)保障了工作经验积累计划的实施,《高等教育法案》(1965年)加强了教育发展计划,尤其是学龄前儿童启蒙计划的实施,而国家老年人医疗保险制度和医疗补助计划则致力于为老年人和穷人提供医疗保险。仿照肯尼迪建立的国际和平队,美国国内也有了类似的为美国服务志愿队(VISTA)。除此之外,约翰逊还提出了一系列环保措施,包括清拆市中心区的贫民区、制定保护乡村河流水道免受污染的法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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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42 与此同时,随着这些计划的实施,曾经确定的事情也开始变得不确定。也许不可避免地,联邦政府对于社会经济变革的推动也鼓励了,而不是压制了草根阶层的改革冲动。一个改革议程不管是着眼于性别、种族、环境、政治还是外交政策,在自己的领域里都会造成潜在的冲击。但在20世纪60年代,一系列在其他时候也许会相互矛盾,或者至少相互竞争的改革议程,却在所谓的“反主流文化”运动中汇合在了一起。反主流文化运动并不是一个连贯的运动。事实上,这场文化运动的元素间并不连贯,但它不是向美国信条本身,而是向美国信条在实施过程中的不足发起了持久的、多层面的挑战。反主流文化运动也旨在创造一个“伟大社会”,虽然这个伟大社会和约翰逊所构想的不大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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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44 在当时,不是所有参与反主流文化运动的人都会这么认为,但有些人的确是这样想的。新左派的崛起以及像学生争取民主社会组织(SDS)这样的组织,带来了一条严肃的政治讯息,这条讯息在美国传统中由来已久,是一种永恒的追问:作为一名美国公民意味着什么?美国代表着什么?学生争取民主社会组织在冷战背景下发起一系列民权抗议活动,希望以此挑战它所认为的那个时代的“统治神话”。该组织认为,20世纪60年代“社会生活的一个决定性特征”就是“乌托邦与希望的衰亡”,并力图建立起所谓的“个人参与的民主”,以“植根于爱、反省、理性和创造力的权力”取代“植根于占有、特权和境况的权力”。简而言之,学生争取民主社会组织传播的情绪十分强烈,足以吸引那些具有高尚情操的人,同时又非常含糊,足以吸引几乎每一个人。“一个新的左派,”学生争取民主社会组织宣称,“必须由更年轻的人组成。”[8]这番言论并不令人吃惊,因为该组织本身就是一个学生组织。但也可以推测,随着这些“更年轻的人”变老,它的影响力会逐渐消退。不过对于20世纪60年代的太多美国人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变老这个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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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89446 1965年,将近1500名美国士兵在越南阵亡。到了1966年,这个数字攀升到5000多,到了1967年,更是增长到9000。然而,1967年7月的哈里斯民意测验调查显示,72%的美国人仍然支持越战。同年10月,支持率降至58%,但到了圣诞期间又有所回升,约有60%的人支持越战升级。显然,美军在越战中的伤亡数字和民众对越战的谴责之间如果说存在什么因果关系的话,也是一种让人感到困惑的关系。就这一点而言,1967年正是一个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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