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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581 一八三七年和一八三九年以后的萧条年月里,许多工程遭到失败,有些州制订法律,禁止再向国内改进措施提供资助,尽管有着这一系列令人沮丧的经历,实际上有些州的资助计划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仍然处于高峰状态。但是到了一八六一年,在各州的宪法中反对州资助的条款越来越普遍。其重要的后果之一就是把资助的职责下放到地方政府。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联邦政府恢复了对铁路的大规模援助,采用的方式是拨给土地。虽然政府资助的来源经常变化,但人们总是有希望得到某些形式的公共资助的。形形色色的政府单位这样多,使得政府资助几乎连续不断,源源而来。当门罗总统认为缺乏以宪法为依据的权力而撤销对坎怕兰公路的资助时,一些州政府马上填补了这个缺口。在四十年代初期,当州政府对涉及财政的问题越来越小心谨慎时,欣欣向荣和充满乐观精神的新兴城市就决心提供帮助。到了五十年代,联邦政府又再次下决心大力资助,美国的铁路创办人或土地开发者,只要本人机灵能干,总能找到一些公共机构或其它组织来提供资金并分担风险开发大陆和改进现状。在南北战争前的半个世纪里,尽管(或者可能由于)政府机构重叠繁复、责任界限不清和组织不善,但却提供了人们所预期的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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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583 正如各个政府部门之间界限不清一样,“公共”和“私人”之间的责任分野也是模糊不清的。在一个新发展起来的国家里,地产作为一种资源和商品,具有举足轻重的重要性,因而很难把一个人本身的利益同别人的利益区分开来。人人似乎都从人口日增和繁荣兴盛的社会中得到好处。正如古德里奇所指出的,美国的又一特点是在国内的改革措施中,人们普遍认为公共活动和私人活动不是互相对立的,更不是水人不相容的。贾雷德·斯帕克斯是国内改革措施的坚强支持者,他“一视同仁地向个人、企业团体和州议会”吁请资助,井在《北美评论》(一八二一年)上反映了这种普遍的看法。一个呼吁政府资助的会议,往往也激发了私人捐款的热情。西部铁路的创办人在波士顿挨家逐户地“要求每个人把推动这项伟大工程看成既是一种义务,也是切身利益,并为此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当艾奥瓦州一个法院禁止马歇尔敦市将市政基金捐给一条铁路时,这个城市的领导人就宣布放假,当地乐队则组织志愿捐献活动,帮助筹集资金。在新兴城镇里,欣欣向荣的社会精神促使人们急切完成工作。如果不能依靠这个政府部门,那未就依靠另一个政府部门;如果没法靠政府,那就直接靠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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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585 但是创业的精神也是一种竞争精神。竞争精神激发了各城镇,纷纷争取成为县址、州监狱或大学所在地;千方百计力争让征收通行税的公路、运河、或铁路经过自己的地区以便从中受惠,早在一八○六年十二月,设计国家公路的专员就指出,他们面临着特殊困难,因为“当地所有角落的居民都忧心忡忡和纠缠不休,这些人强烈地认为自己的地盘拥有公路通过的优先权。”把哈得逊河边的奥尔巴尼城同伊利湖畔的布法罗城连接起来的伊利运河(建于一八一七至二五年),为俄亥俄、印第安纳、密歇根、威斯康星和伊利诺伊打开了东去的水路,也给市法罗和纽约两个城市带来好处,使他们加强了竞争力。在运河通航时,一位演讲入鼓吹说“他们建成了世界上最长的运河,所用的时间最短,经费最少,对经验的要求最低,却带来了最大的好处。”德威特·克林顿州长是这条运河的主要发起人。纽约州是这条运河的组织者和资助者,捐款几乎全来自该州的广大公民,大家捐的钱都是一小笔一小笔。其它地区和城市也不甘落后。马里兰州和巴尔的摩城承担跨越山脉到达芒农加希拉和俄亥俄的两项大工程,作为对这种挑战的回答。一八二八年七月四日,切萨皮克通俄亥俄的运河和巴尔的摩一俄亥俄铁路同时破土动工,这两项工程都竞相要为促进社会发展提供机会。运河主要得到马里兰州的支持,而铁路则主要由巴尔的摩城支持。与此同时,弗吉尼亚州却传出不少怨言,说是该州的财富“从手中漏走大多,填饱了邻居的金库”。南卡罗来纳州在其精力旺盛的州长乔治·麦克达菲的策动下,也希望依靠自己的力量,搞个穿越阿巴拉契亚山的工程(一八三六年),把查尔斯顿早日变成“南方的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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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587 每项成功的工程都会使另外一些工程项目受惠,从而赋予后者前进的动力。例如,伊利运河的日趋繁荣加剧了特罗伊城同奥尔巴尼城之间的角逐,两个城市都争当西部运输在哈得逊河上的主要汇合点。特罗伊为建筑一条市有铁路化费了七十五万美元。奥尔巴尼不甘示弱,向莫霍克一哈得逊铁路拨了二十五万美元的经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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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589 新兴的西部城市为了争夺优势而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在俄亥俄,一八三六到五○年之间建成的每条铁路几乎都获得当地县或市的资助。辛辛那提不遗余力地争取其它城市向东(经过小迈阿密)和向西通到圣路易斯,与后者建立联系。一八六○年的人口调查数字表明,该城作为阿巴拉契亚山脉以西第一流城市的地位有所下降,辛辛那提《每日时报》马上宣布必须修建一条南向铁路,以对付路易斯维尔的竞争,这是“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当辛辛那提纯粹出于本身利益而修建铁路时,甚至罔顾俄亥俄州宪法中明确禁止城市成为铁路“股票持有人”的条款。圣路易斯激于创业精神,早在一八六二年以前就给铁路捐助了六百万美元以上的款项,力图提高该市及其所在县份的地位。该县把它拥有的铁路股票分摊给地产所有人,“这样就使每个纳税人按照其税额比例从铁路得到一份权益”,而且还可在董事的选举和线路的选择上享有发言权。艾奥瓦等地也仿照了这一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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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591 铁路创办人要求许多地区进行投标竞争,并通过把线路偏向这里或那里来使投标获胜者受惠。艾奥瓦州诺思利伯蒂的居民在一次公开集会上(一八六五年十二月十三日)通过一项决议,表明“约翰逊县宁愿捐助五十万美元而不愿这条铁路朝东或朝西离我们二十哩。”一八六九年,印第安纳铁路建筑人公开提出,只要科文顿肯捐助八万美元,就让线路经过该市,否则,他们就要使这条铁路转向佩里维尔。有时候,这种竞争产生了希奇古怪的结果。连接纽约和奥斯威戈的米德兰铁路完成于一八七三年,为了追求发行市政公债券,这条铁路通过该州时走着一条弯弯曲曲的线路。锡拉丘兹这类的大城市拒绝认购,然而这条铁路实际上从近五十个城镇获得了六百万美元左右的资助,其中大多数都是小城镇。为了获得这笔款项,这条铁路穿越该州广阔的地区,却就是没有经过任何一个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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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593 由于各地都力争自己成为铁路沿线城镇,无怪乎美国铁路修筑工程中最大的一项——横贯大陆的铁路长期遭到拖延。直到南北分裂使得南方线路的拥护者从国会分离出去,才有可能开始探讨联邦资助的决定。但是,在中央线路和北方线路的拥护者之间,一场白热化的斗争仍在持续进行下去,一位新墨西哥的代表抱怨说,拟议中的横贯大陆铁路的线路“除非是从每一户农场的角落出发,经过他所有邻居的种植园,”否则这条线路就难以被人接受。《太平洋铁路法》(一八六二年、一八六四年)原本要把该铁路东部的终点站定在奥马哈,这样就使“艾奥瓦—芝加哥利益集团”(得到纽约州支持)战胜“堪萨斯一圣路易斯利益集团”(得到辛辛那提、巴尔的摩和费城的支持)。但是竞争压力实在太大了。联邦的资助终于使得奥马哈线路仅成为五条线路中的一条。一位批评者反对说,原本是一条好端端的大干线,现在弄得成了一只洒水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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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598 美国人:从殖民到民主的历程 [:1706291937]
1706296599 美国人:从殖民到民主的历程 三十一 变化不定的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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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603 在美国,从纯粹的地理角度看,符合民族愿望的边界长期以来一直没有划定,而且是漫无边际的。这种政治上的含糊不清成了这个国家最丰富的资源之一,并且表现为下列三种形式:第一,这个国家在西部、北部和南部的边界普遍变化不定;第二,这个新国家拥有的领土同早先就居住在这里的印第安民族的领土关系变化不定;第三,原有十三个殖民地以外的地区是否应该并入,如果应该并入的话,又是通过什么合法手段和具有什么地理界限,这一点同样变化不定。前两点变化不定的表现形式,我们在本节阐述,至于第三点则留待下一节再行述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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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605 在殖民时期,美国土地上至少有六处皇家册封地,均为詹姆斯一世、查尔斯一世、查尔斯二世和乔治二世所册封,全都迴避了具体地理细节。他们只是简单地规定册封地(在两个海岸指定点之间,或者在某两个纬度之间),“从海洋延伸到海洋”(沿用一六○九年詹姆斯一世在弗吉尼亚册封地所用的语言)。查尔斯一世一六二九年给马萨诸塞海湾公司的册封地敕文写道:“东起大西洋和西部海洋,西到南海,遍及那里的所有土地。”当然,那时候,究竟太平洋在西部多远的地方,哪怕是个大概,也无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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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607 地理错觉竟然起到如此重要的影响,以致于现代地图也无法表达出结束独立战争的英美条约谈判人(一七七九至八三年)心目中的新独立的美利坚合众国的边界。许多非常重要的特征,在我们当今所用的精确地图上,和当年人们实际使用的弗吉尼亚州厄巴纳的约翰·米切尔博士绘制的一比二百万比例尺的地图(一七五五年,伦敦,第二版)上,相差非常大。当时,甚至连密西西比河的流向也纯系推测。在米切尔的地图上,含含糊糊绘着该河同俄亥俄河接连后再向西流去,在两条河接合点的上方,密歇根湖南端同这条河最近点的距离比实际距离要大两倍以上。大陆会议的某些代表由于把密西西比河同密苏里河混淆了,因此他们批评条约谈判人把边界向东划得太远,这在当时是一个相当普遍的地理错觉,其差错几乎达到百万平方英里的三分之一。要想澄清这里所指的究竟是两条河流中的哪一条,实在没有多大意义,因为当时这两条河的上流全象一团迷雾,谁也不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八○三年购买路易斯安那,这是原来殖民地边界不清的领土的首次扩大,它使美国面积增加了一倍,并把这个国家进一步推向人们毫无所知的西部。这片新的领土沿着国家几乎整个西部边界向前伸展,那里更笼罩着一层无法窥透的烟雾。人们经常说,购买路易斯安那是历史上最重大的一次不动产交易。为了懂得我们的历史,我们必须记住:这是一笔突如其来的一揽子交易。其价值的很大一部分正是由于这笔交易的范围及内涵都是不明确的。根据一八○三年的条约,法国拿破仑政府把整个路易斯安那割让与美国。实际上该条约并未清楚地标明边界。条约以闪烁其词的语言(引自三年前法国从西班牙获得路易斯安那的那项条约),宣布割让“路易斯安那殖民地或省,其范围与该地区在西班牙手中和法国曾经占有时完全相同,并同今后西班牙和别的国家参加的条约所规定的范围一样。”这种令人难解的语言并非出自无心。美国专员罗怕特·利文斯顿报告他同法国外交部长在一八○三年三月二十日的谈话时说,“我问道……割让与我们的那块领土的最后边界在哪里;他回答说他也不知道;我们所取得的与他们以前所接收的应该完全一样;……我说,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来解释它的边界?他回答,我无法给你任何示意,你们已经为自己做成了一笔崇高的交易,而我料想你们会从中得到最大的好处。”拿破仑听到不明确的边界这件事时,向他的部长一再强调说,即使那里早已不存在这样一种不明确的局面,那么在该地区制造不明确的局面将是一种精明的决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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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609 十六世纪起,法国一直声称西海岸所面临的大洋便是法国在美洲领地的边界。基于这点或其它某种根据,杰斐逊曾经认为路易斯安那购买地可能一直延伸到太平洋,这一点他本人给刘易斯与克拉克远征队的指示就曾明确指出过。不过他认为绝对不成问题的西部边界却是“位于密西西比河西岸的高原,包括其所有河流,当然也包括密苏里河。”从那儿再往西,边界如何划定就有争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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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611 这种不明确性造成了许多可能性。以东南部边界为例,大法官罗伯特·利文斯顿(他本人就曾参加谈判,制定条约上模糊不清的条款)幸运地发现(这是亨利·亚当斯所用语)“法国实际上购买了西佛罗里达而对此一无所知,然后又把这块地方出卖给美国而一文钱都没有收。”于是,产生了美国对西佛罗里达的主权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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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613 除了一部分沿密荫西比河的界线之外,路易斯安那购买地的全部边界(当然也就是当时美国整个西部和南部的边界)都是长期有争议的。这种含糊性在几十年里一直支配着美国的外交政策,并且有助于吸引来自合众国的移民,在整个国家西部制造一个明暗交织的地区。例如,人们普遍认为得克萨斯是路易斯安那购买地的一个部分。但是,一八一九年同西班牙签订的亚当斯一奥尼斯条约把东佛罗里达让与美国时,竟划定路易斯安那购买地的西部边界,把得克萨斯排除在外,以至诸如参议员托马斯·哈特·本顿之类的人物,都谴责他们为“投降派”。接着,当该条约规定以北纬四十二度延伸到太平洋作为路易斯安那购买地的南部边界时,又产生了大量新的模棱两可的因素。任何地图,只要标出一八一九年以前西班牙或美国谈判者严肃建议的各条界线,都能鲜明地看出这些范围广泛的不定性。甚至在南面的界限确定之后,美国的北部边界依然没有划定,并且这种情况继续保持达四分之一世纪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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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615 除了上文所述各点,印第安人的存在也产生了特别麻烦的法律上的含糊性。在欧洲人到来之前,谁占有美洲大陆?欧洲人如何并且从谁那里首次得到土地所有权的?到了十九世纪早期,美国人还能够承认印第安人仍拥有任何土地吗?当十六世纪欧洲移民来到北美时,对于他们中的许多人来说,这个大陆似乎还没有明确地被任何人占有过。与印第安人打交道当然同与欧洲人打交道很不相同。印第安人不遵守欧洲人假斯文的战争法,也不遵守欧洲人情和与缔结条约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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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617 怎样才能“合法地”取得土地?欧洲经验提供不了先例。在我们建国的头一个世纪里,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美国人。不是因为美国人特别正直,而是由于在获取北美大陆的竞争中,任何细微的有利条件都值得紧紧抓注,那怕是一点一滴“合法性”的影子都好象可以用来说服人。当印第安人发现他们自身越来越受到入侵者的摆布时,美国人同印第安人之间的关系也就变得越来越遵守法律了,土地所有权从印第安人那里含含糊糊地得来,这一事实又给这个新国家的边界投上另一层变化不定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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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619 不可阻挡的欧洲征服者为什么要为了从印第安人那里“购买”上地而大伤脑筋呢?按照十六世纪英国法律的严格条文,国王(是他“发现了”这片土地)凭先占权把北美变成了保护地;因此,只能通过国王的授予才能得到美国土地的所有权。一六二○年逃离英国到普利茅斯建立定居地的清教徒可能与印第安人分享了他们的首次感恩祈祷,也可能没有。但是我们却没有关于他们向印第安人支付报酬购得土地所有权的任何记载。到北美来的荷兰人,同英国人相比,仅仅只拥有一点不足凭信的“发现权”;他们也不象西班牙人,没能从教皇那儿得到过捐赠。因此,他们必须寻找或制造其它的法律根据,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才采用从印第安人手中“购买”土地的办法。一六二六年,主管曼哈顿岛荷兰定居地的彼得·明尼特,用六十盾向印第安人购买两万英亩的林地。这笔交易并不象人们有时形容的那样,是一项不公平的交易。虽然这个价格折合美元只有二十四元左右,但就当时的购买力来说,这笔钱相当于二十世纪中时的好几千美元。说也奇怪,这段插曲曾被人比喻为白人诈骗印第安人的典型事例,但在当时却实际上表现了过于谨慎的荷兰人的良心。引人注目的事实不是他们忖给印第安人多少钱,而是荷兰人感到有必要偿付代价。这是一个危险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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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621 从此以后,一个荷兰人虽说只要从荷兰当局获得授与,就能根据荷兰法律取得美洲一块土地的所有权,实际上,荷兰当局还要求未来的业主必须首先从印第安人那儿取得某种土地所有权。一六二九年以后,那种以大种植园的形式开拓殖民地的庄园制度引进哈得逊地区,每个大庄园主必须先从印第安人那儿取得土地所有权,才能从荷兰当局获得土地所有权。直到英国人同荷兰人第一次发生土地纠纷以后,他们才开始也从印第安人那儿“购买”成片的土地。然而,英国人仍然不把这类“购买”当作一种完备的法律所有权的必要条件来看待,而只是看作良心和体面的问题。罗杰·威廉斯执迷地认为印第安人最初对那里的土地拥有合法所有权,并坚持印第安人有权出售土地,这使他的新英格兰同辈人在良心上感到惴惴不安。他的罗得岛当时是英国的一个殖民地,但是英国特许证(一六四四年)仅仅是在这块土地已从印第安人手中购得(一六三六年、一六三八年)后才授予的。虽然英国人,无论是在新英格兰,还是在其它北美殖民地,都继续采取“购买”印第安人土地的做法,但他们从来没有改变印第安人的土地所有权在英国法律上毫无根据这种法律立场。他们继续在法律上认为,所有印第安人的土地都是公共领地。国王自己就可以授予所有权,并可按照他的意愿授予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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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623 从英国法律观点来看,印第安人的“转让”只不过是印第安人愿意腾出土地的表示,印第安人对于土地本来就没有任何第一手的合法所有权。当然,仅仅出于这个理由,印第安人的“转让”也是合乎当时需要的。对于某些谨慎的新英格兰人来说,这种做法对个人提供了一个附带的有利条件,证明他们拥有“一种公正、平等、同时也是合法的土地权”。但是,正如威廉·克里斯蒂。麦克劳德提醒我们的,如果不是由于罗杰·威廉斯的热诚的道德主义,所调“购买”印第安人土地这种自鸣得意的虚伪表演可能早已同荷属西印度公司同告消亡了,它决不会在英国殖民地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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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625 对美国土地的占有就是这样在一种非欧洲式的道德—法律的混乱状忐中开始的。直到南北战争以后相当一段时期,这个美国特有的问题——后来者与原始的土地所有者之间的关系,仍然困扰着美国人的良心,并使美国人的观念笼罩着一层迷雾,当时的印第安人事务专员于一八七三年向格兰特总统抱怨说:“印第安部族与政府之间的异常关系,……要求我们既把他们当作最高权力拥有者,同时又把他们当作被保护人来看待。”这有助于保持国家边界的含糊性,并且也在无意中使有关国家扩张的所有法律和政治手段成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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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627 十九世纪早期美国人对前景的预测能力是何等差劲呀!美国公民竟然能够这样快就占满这块大陆,这一点是他们无论如何想象不到的,也是他们从来没有预见过的。同样,他们也没有预料到印第安部族之衰败竟然如此之迅速。那些一度威风凛凛、气势吓人的“民族”,竟然会在短短一个世纪内变得如此软弱无力,如此贫困不堪,而且不得不处于受保护的地位,圃于有数的几块荒芜不毛之地。这里诚然超出了当代最聪明和最不怀好意的政治家们最放荡不经的想象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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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296629 在十八世纪中期英帝国同法国进行战争期间,英国人认为独立的印第安部族的力量可能起决定性作用。起初,每个英国殖民地都凭自己的志趣来处理邻近的印第安人事务,而比较集中的法国人却成功地利用印第安部族作为他们宏大战略的军事同盟者,以善于在美国边远地区作战而出名的布雷多克将军在一七五五年任命了他的印第安代理人,希望以这种方式来最终协调对印第安人的政策。此后,英国国王亲自负责印第安人事务。一向精于在法律上搞假动作的英国人现在又装出一副把印第安人当作拥有自己 土地实际主权的“民族”的样子。国王声称他唯一的权利是,一旦印第安人真愿意出售土地,他可以购买这些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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