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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31 美国学者提出过制约腐败的三大因素:法律惩罚、职业或社会成本、精神折磨。而腐败的总成本取决于各种惩罚的力度及其可能性。(89)这也说明了惩罚在反腐中的重要性,并且应该多种形式配合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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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33 如果说法律惩罚是达摩克利斯之剑(90)的话,那么职业或社会成本就是让企图行贿受贿的人感到得不偿失的根本。对于公务员来说,由于自身有较好的待遇和相应的社会地位,所以往往没必要“涉险”贪腐,因为一旦暴露,不仅会面临法律惩罚,而且很可能会失去公职、身败名裂,高额的退休年金也将化为乌有。久而久之,公务员队伍就会形成“爱惜羽毛”的风气,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文化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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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35 精神折磨也值得一提。由于腐败的成本越来越高,那些面临贪腐诱惑或者刚刚坠入其间的人,会承受比较大的精神折磨——对于牢狱之灾的恐惧,对于失去社会地位的忧虑,以及可能会给家庭尤其是子女带来的打击,等等。这些都让人倍感煎熬,很多人在权衡利弊之后就选择了“踩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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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37 在以上三大因素之外,竞争也是制约腐败不可忽视的因素。由于美国政坛充满了竞争:总统选举、国会的中期选举、执政党和在野党的明争暗斗、不同政治路线的斗争以及个人之间的政治角逐,都使得政客们必须高度警惕,避免因贪腐问题被对手抓住把柄,而影响个人的政治前途和党派利益。这种竞争在格兰特时期的腐败问题曝光过程中表现得十分明显,在此之后,政治家们都在尽力避免被政敌和其他党派揪住腐败的嫌疑,防止公信力受到损害。在这个复杂的斗争过程中,媒体经常发挥关键作用或者被某一方巧妙利用,2013年流行的美剧《纸牌屋》就淋漓尽致地表现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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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39 城市之间的信用竞争,也可收到很好的反腐效果。在美国城市腐败高发的后期,城市之间的竞争有效地遏制了腐败。一方面,政府或高官的腐败作为会严重影响外来投资者的投资信心,导致城市招商引资等出现大问题;另一方面,一些城市的腐败和低效,在影响其城市信用的同时,事实上反衬出其他城市的廉洁和高效,那么这些相对廉洁的城市的信用就会上升,自然就会引来更多的投资,其中很多都是从腐败城市迁移出去或原本考虑在那里落脚的投资者。这反过来会对腐败、信用低下的城市产生极大的冲击,压缩其腐败空间,也会引发媒体和民众的强烈不满,进而强化对政府官员的监督和约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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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41 耐人寻味的是,城镇化过程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起到反腐的作用。在1930年以前,美国人如果想获得高品质的生活和公共服务,就要留在城市,特别是一些大中型城市。但在此后,随着郊区和小城镇公共品数量和质量的提升,那里的交通越发便利、水电设施越发齐全,中心城市的优越性便日渐降低,其比较优势逐渐减弱,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流向乡镇和小城市,这在客观上使得中心城市的腐败水平得以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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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43 事实证明,进步时代的制度反腐效果明显。从镀金时代的贿赂横行,到此后腐败成为美国社会和政治、经济生活中的非主流问题,都可见“把权力关进笼子里”的重要性,也说明了:反腐需要领导者的魄力,需要舆论和媒体的监督和支持,更需要科学的制度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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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45 (1) 约翰·约瑟夫·沃利斯:《美国历史上制度腐败的概念》,见[美]爱德华·L·格莱泽,克劳迪娅·戈尔丁主编:《腐败与改革——美国历史上的经验教训》,41页,北京,商务印书馆,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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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47 (2) 约翰·约瑟夫·沃利斯(John Joseph Wallis):美国经济学家,对公共建设工程的腐败等问题有深入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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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49 (3) [美]爱德华·L·格莱泽,克劳迪娅·戈尔丁主编:《腐败与改革——美国历史上的经验教训》,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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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51 (4) 参见[英]迈克尔·克里根:《白宫是黑的》,79、80页,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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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53 (5) 尤利西斯·格兰特(Ulysses Grant,1822—1885):1869—1877年任美国总统。他是第一位从美国军事院校(西点军校)毕业的军人总统、第一位两度易名的总统、第一位远涉重洋访问非洲和亚洲的卸任总统,曾到过中国。他也是美国历史上第一位试图三次连任的总统,但以失败而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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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55 (6) 参见丽贝卡·梅尼斯:《限制掠夺之手》,见[美]爱德华·L·格莱泽,克劳迪娅·戈尔丁主编:《腐败与改革——美国历史上的经验教训》,10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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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57 (7) 参见[美]约翰·特贝尔,萨拉·迈尔斯·瓦茨:《从华盛顿到里根——美国历届总统与新闻出版界》,317页,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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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59 (8) [美]保罗·F·博勒:《四十任美国总统轶事趣闻》,243页,广州,花城出版社,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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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61 (9) 参见[美]乔治·布朗·廷德尔,大卫·埃默里·施:《美国史》,第2卷,584页,广州,南方日报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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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63 (10) 曾成功实行苏伊士运河计划的法国人费迪南·雷赛布,为实现其巴拿马运河计划,向美国海军部部长理查德·汤普森提供了2.5万美元的“薪水”,希望他能主持一个咨询委员会——一个旨在打消美国人的担心的游说机构,而此前海斯总统明令禁止政府中人参与此事。这件事情在纸上谈兵阶段暴露了,结果巴拿马运河计划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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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65 (11) [英]迈克尔·克里根:《白宫是黑的》,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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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67 (12) 格兰特的政敌发明了“格兰特主义”(Grantism)这个词,用以形容格兰特政府的腐败横行,最早出现在1872年5月31日参议员查尔斯·萨姆纳的演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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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69 (13) 科尼利尔斯·范德比尔特(Cornelius Vanderbilt,1794—1877):那个时代最成功的金融家和铁路大王,被称作“华尔街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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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71 (14) [美]约翰·戈登:《伟大的博弈》,147页,北京,中信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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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73 (15) [英]迈克尔·克里根:《白宫是黑的》,10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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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75 (16) 参见[美]约翰·戈登:《伟大的博弈》,1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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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77 (17) [美]理查德·霍夫施塔特:《美国政治传统及其缔造者》,201、20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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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05579 (18) 参见约翰·约瑟夫·沃利斯:《美国历史上制度腐败的概念》,见[美]爱德华·L·格莱泽,克劳迪娅·戈尔丁主编:《腐败与改革——美国历史上的经验教训》,37、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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