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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突出问题,即“地理南北一致性”,也具有积极和消极的双重性质。翻开美洲地图可以明显看出,除北极外,加美两国共同分享4个地理区域:东海岸的阿卡迪亚山区,是美国东海岸阿巴拉契亚山脉的延长;圣劳伦斯河流域,与美国俄亥俄河流域同属北美大陆的五大湖地理区;中央低地与高原地理带的西部草原,则与美国的西部草原相连,同为北美大草原的构成部分;两国的远西部地区同以太平洋为界,分属科迪勒拉山系的南北。这就是所谓的两国“地理南北一致性”。绝大多数加拿大人都生活在美加边境地区几百公里之内,无论从空中、陆路,还是从水陆,向南到达美国极为方便,比到本国的东西地区还方便。这便利了加美两国南北向的交通和联系,有利于加拿大从其现今的南邻吸收技术和投资,也使得两国开展贸易十分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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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地理南北一致性,如一位加拿大历史学家所说,“与其说将加拿大从美国分开,还不如说将加拿大一个一个地区分割开来”。其弊端十分明显,即自独立战争以来美国对加拿大国家独立构成的威胁,有的扩张主义分子一直觊觎加拿大,鼓吹将它并入美国,使之成为美国的苏格兰。在1869年路易·瑞尔领导红河(Red River)梅蒂斯人起义时期,他们就曾发表一篇题为《兼并是我们的显然使命》的文章,声称加拿大的西北地区与东部相隔千山万水,从长远看却与美国“在经济、地理和文化上是一体的”。直到20世纪末,这类声音仍不绝于耳。1992年4月,美国一个称作马维斯特朗的所谓国际展望公司预测加拿大加入美国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1996年魁北克独立,大西洋沿岸各省会在1998—2000年相继加入美国。而这种地理一致性和南北吸引力,确实曾助长了加拿大地方分离主义的倾向。在历史上,大西洋沿海省份、西海岸的不列颠哥伦比亚,乃至中西部的红河地区都曾出现过要求并入美国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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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加拿大自初期以来也存在东西一致性,即从东向西使国家联系在一起的力量源泉,并且也是地理上的、天然的。16世纪初期,当法国探险家和毛皮商人进入加拿大时,他们便沿着圣劳伦斯河水系以及加拿大地盾上东西流向的水系开辟海狸皮贸易的路线,从而形成东西贸易体系,即所谓的圣劳伦斯“东西轴心”。正是这一基于河流东西流向的特殊地理条件,成功地抵消了南北向的吸引力,在历史上曾起到维系国家独立的作用。1867年加拿大自治领国家建立时,联邦之父制定“国家政策”,利用毛皮贸易形成的圣劳伦斯东西轴心,成功地抵消了南北吸引力,一直维系着加拿大这个年轻的现代国家的统一和独立。确实,圣劳伦斯河对于加拿大来说相当于中华民族的黄河与长江,是加拿大文明的发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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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通史 第一章 土著民族的古代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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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是个年轻的国家,1867年英法移民宣布建立自治领国家至今,还不到150年,是这颗星球上开发最晚的国家之一。然而,加拿大并不像西方探险家所说的是他们发现的“新土地”,土著人也不是“印第安人”(印度人)。20世纪70年代,土著人自称“第一民族”。80年代,加拿大政府已按土著人的要求取消印第安人的称呼,改称土著人。这是有科学根据的。包括加拿大在内的美洲土著人的祖先不是来自印度,而是在2万年以前自亚洲北部迁入的。他们首先发现加拿大,所以这片土地开发虽晚,却具有久远而古老的历史。因此,本书要从土著人的洲际迁移开始来叙述加拿大悠久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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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通史 一、土著民族的祖先来自亚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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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种学家认为人类由100万年前生活于非洲南方森林的古猿进化而来,然后北迁,逐步散布到欧亚大陆,并形成三大种群,即尼格罗人、高加索人和蒙古人种。美洲土著人属蒙古人种。从19世纪末20世纪初起,各国学者开始从地质、考古、语言、民族学和历史学等方面进行了长期考察,而后认定环太平洋的亚、美大陆在民族、人种和文化上存在亲缘关系,而美洲土著人是来自东北亚的远古猎人的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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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学的证据 迄今为止,在美洲大陆从未发掘出过类人猿化石,30万年前的智人遗址也没有。美洲最早的人类遗址属于新石器时代。在安大略—纽约一线曾发掘的人类遗址,属于4 000—15 000年;育空老鸦洞遗址,属于2 500—30 000年前旧石器时代的猎人遗址;阿拉斯加鹿骨刮刀、育空青鱼洞文化、马更些河以西的发掘物,分别属于27 000年、11 000年或7 000—11 000年的土著人遗物。结论只能是,美洲先民是从北美以外的大陆迁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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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考古学家还证明,在10万年以前旧石器时代,西伯利亚已有人类居住,但只在西伯利亚南部、贝加尔湖以南及以西地区发现过人类遗址,往北虽有动物残骸而无人类遗迹。他们在20世纪50年代得出的结论说,远东濒海地区最古老的居民源自周口店北京猿人。由于在加拿大也未发现过旧石器时代洞穴人的化石,所以加拿大考古学家约翰逊·托马斯1988年在北京一次学术会议上说,考古发现证明美洲大陆人类祖先沿袭了周口店石器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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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考古学家对早期土著人的遗骸、猎物骨架以及使用的简单工具测定,北美土著人与亚洲北部的古人多有共同之处。西伯利亚出土的器物与加美地区的凹刃尖石等出土物相似,阿拉斯加凹形石刀在蒙古戈壁上也有发现,加拿大土著人使用过的石核,经研究源自华北的原始狩猎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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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学、民俗学与文化比较的推论 人种比较研究发现,北美土著人的生理有别于白人而与西伯利亚民族相同,牙齿构造相同,同样耳垢干燥,婴儿有“蒙古斑”青记等。当然,他们与亚洲北部居民在血型、细胞酶及蛋白质成分等方面存在差异,研究认为这是在北美环境中长期变异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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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学、民俗学与文化比较研究,也可印证加拿大土著人与亚洲北部民族同根。加拿大土著人信仰自然神,即萨满教,认为宇宙有“三重天”(潘尼人、西伯利亚楚克奇人相信九重天、十八重天等)。北美土著人的萨满教Shama的发音,来自通古斯语Saman。他们通常用以驱邪除病,在中国北方农村,甚至晚至20世纪50年代仍可见到此类迷信。土著人模仿鹰、狼动作,跳面具舞;华北、东北少数民族中也有。黑龙江边境少数民族捕鱼打猎方法与加拿大土著民族也有共同之处。这些都表明加拿大土著人的祖先与亚洲东北部民族有渊源关系,深入进行比较研究,相信还会发现更多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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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加拿大土著人的先民从亚洲迁入的经过,已有合理解释:在4万年前第四纪末期,太阳光度减弱,辐射能量降低,地球气温骤降,北半球进入冰河时期(Ice age)。从现今西伯利亚北部到加美东北部地区,为大陆冰川所覆盖,深达数百米。冰川吸水,海面降低130米,结果,从美洲西北端到亚洲东北端,海洋大陆架露出水面,形成宽约1 300公里的白令陆桥(Beringia)。白令陆桥大体存在3万多年。在白令陆桥存在期间,北极地区昼夜日晒,夏季炎热,草木繁盛,西伯利亚的各类食草动物纷纷来此觅食。为了猎取史前野牛、北美驯鹿、麋鹿、猛犸象、乳齿象以及其他的大型哺乳动物,东北亚的远古猎人也经白令陆桥从西伯利亚追逐到这里。他们就是现今美洲和加拿大土著人的先祖。可以想象,这次洲际移民进程,在陆块存在的整个历史时期可能一直是持续不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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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种推测:美国一位历史学家认为北美土著人的祖先是来自法国的古代福尔素母人,那时英法两块陆地相连,福尔素母人沿着北大西洋海岸的冰层到达北美大陆;也有历史学家认为南美的土著人是从东南亚经南太平洋的岛链,逐步迁到美洲的。更多的学者倾向于他们是从东北亚经白令陆桥这条线路迁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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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空河谷——人类文明曙光升起的地方 科学家相信,加拿大和美洲人类文明的曙光,最先从加拿大育空河谷(Yukon River Valley)展露。在最后一次冰河期间,现今加拿大育空地区的南部和东部虽被冰川厚厚覆盖,但育空西部和北部直到阿拉斯加却逃过了冰川的侵袭。当时,这里曾是今天加美境内最大的一块无冰川覆盖的陆地,育空河照常流淌,越过白令陆块的远古猎人便沿着育空河谷进入加拿大。然后,有一部分先古移民应当沿着落基山东麓与哈德逊湾西沿的两条冰川之间的通道,向南与西南流动,最终散布到南北美洲两块大陆。加拿大有历史学家认为,“他们以平均每代约80公里的速度,快速前进,约在10 500年之前,已在弯月形冰盖下的南北美洲所有可居陆地定居下来。几千年后,冰河退去,足以使一些土著人能够占据哈德逊湾及詹姆斯湾周围的中央加拿大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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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已经提到,在最后一次造山运动中形成的育空高原,地势平坦,育空河水流势平缓,今天船舶可以从育空河口直航河的源头。正是由于育空河谷十分平坦以及科迪勒拉山系北部山脉的南北走向,越过白令陆块的加拿大土著人的祖先——亚洲远古猎人——完全有可能通过这里移居加拿大各地,并在以后漫长的岁月里继续向南面以及东南面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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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000年前的最后一次冰河时期结束,地球气温回暖,北半球冰川消融,海洋水面上升,白令陆块消失,恢复海峡原始状态。刚刚露出曙光的加拿大古人类文明,与亚洲先进文明从此割断了联系,长期隔绝。这是美洲古代文明落后于亚洲古代文明的地理原因。后来再次与别的大陆文明接触,有文字记载的,是1534年6月与法国探险家雅克·卡蒂埃首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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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卡蒂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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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次历史性的伟大接触,卡蒂埃有十分详细的描述。他对土著人的第一印象是,土著人是不折不扣的远古野蛮人。他们“身穿动物皮毛,留着头发,头顶(毛发)像一把拧在一起的干草绳,中间穿着钉子之类的东西,戴着几根羽毛”。卡蒂埃1535—1536年第二次航行时,则有进一步描述:“这些人大概应被叫作野蛮人,因为他们可能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许多人除了独木舟和渔网外,没有任何价值超过5个苏的东西,相当裸露,只用一小块兽皮覆盖阴部,还有一些旧毛皮,搭在肩上……当他们旅行时,除了自己的独木舟,没有其他住所,而是将他们的独木舟反扣过来,睡在它下面的地面上。”卡蒂埃叹息道,与法国和西班牙人在墨西哥见到的富有金银的印第安人相比,这些印第安人多么蒙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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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各地的土著人虽然生活方式不同,但都必须依赖自然环境所提供的资源寻觅食物和衣料,或就地取材构筑简单居所。当时,他们仍明显处于人类的早期阶段。按卡蒂埃这个观察,当欧美大陆文明与其初遇时,加拿大土著人与他们的先祖在2万年前的状态大概没有多大区别,仍使用简单工具进行狩猎和采集,过着原始部落的生活。显然,15世纪末土著人的加拿大,不仅远远落后于他们先祖昔日的故土——亚洲大陆的文明,也落后于南迁到美洲南方去的远古移民的后裔在中南美洲所创立的印加、阿兹特克或玛雅文明。在这一时期,即使较后的玛雅文明,已有农村公社,初步的阶级分化,远远超出加拿大太平洋沿岸最先进的部落社会。更先进的印加文明(Inca Civilization)已向奴隶制过渡,创立了“世界上最成功的极权主义国家”。印加文明不仅具有文字,建造巨大的神庙,而且数学和天文学堪与同时期的欧洲一比高下。土著加拿大却仍停在结绳计算和口头传说的人类孩童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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