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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著人提供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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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人合股公司 尚普兰能够在17世纪前期为法国建立加拿大这块殖民地,首先是与红衣主教黎塞留(Cardinal Richelieu,1585—1642年)的支持分不开的。黎塞留也笃信重商主义,也是同尚普兰一样的法兰西帝国的梦想家,在此期间执掌法国宰相大权。为实现尚普兰上述庞大的殖民计划,黎塞留在1627年组织了新法兰西公司(Compagnie de la Nouvelle France),也称百人合股公司(Company of One Hundred Associates)。这是仿效英国和荷兰的东印度公司(1600年、1602年)进行海外扩张的做法。法王亨利四世将北美贸易和殖民的管理权授予百人合股公司。1640年,百人合股公司在尚普兰建立的三河城(1634年)、魁北克之外,又在卡蒂埃曾访过的阿尔冈昆人村庄霍什拉加建立了蒙特利尔,取代魁北克作为中心商站和军事防卫点。蒙特利尔地处渥太华河与圣劳伦斯河的交汇处,从南、北、西三个方向集中毛皮异常便利。百人合股公司从蒙特利尔继续向南、向西开发毛皮资源,很快到达密执安湖,向南则深入格林湾,为法国人以后沿密西西比河向西南扩张奠定了基础。1649年,法国的毛皮贸易边疆向西已推进到大草原东部,东马尼托巴的阿西尼博因人和克里人也在为休伦人、渥太华人或奥吉布瓦人的商人提供毛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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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普兰被掳往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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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官方推进殖民计划的第二步重大行动,便是授予百人合股公司毛皮垄断权,以换取公司投入更大财力组织移民,快速增加魁北克定居地的居民。1628年,百人合股公司按约组织了400个移民,但不幸的是,英国那位取得纽芬兰殖民地特许状的戴维·科克(David Kirke,约1597—1654年),那年夏天率领舰队封锁了圣劳伦斯河,迫使法国百人合股公司的船只返航欧洲。第二年,戴维·科克又占领魁北克,驱逐了绝大部分居民,尚普兰也成了英国人的俘虏,被掳往英国。后来证明,戴维·科克袭击魁北克是他的个人行动。这时,英国尚无兴趣与法国争夺加拿大,因为英国与荷兰人在今天美国的新英格兰地区矛盾冲突不断,已经难以应付了。经过谈判,英王查理一世在1632年将魁北克归还法国,作为对他的法国王后带来丰厚嫁妆的补偿。随后,黎塞留再次任命尚普兰为新法兰西总督,1633年重返魁北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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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魁北克毕竟草创不久,虽然当年尚普兰在魁北克建立了三河镇,但经戴维·科克3年折腾,这时几乎要从零开始。不过,尚普兰当年就恢复了三河镇。可是,两年后尚普兰去世,魁北克定居地便由百人合股公司管理,面临更加严峻的考验。1636年,法王任命一名贵族夏尔·蒙马尼(Charles de Montmagny,约1599—1654年)担任总督,在此后12年他一直担任这个职务。蒙马尼与百人合股公司一起力图恢复殖民地,又运来400个移民,开垦出新农田,三河镇初具雏形。虽然新法兰西殖民地比尚普兰最后几年时略有起色,但与北美其他国家的殖民地相比整体上仍显得较落后。到1663年百人合股公司在新法兰西的委托管理结束时,才有3 000人。此时,英国在弗吉尼亚发展了烟草业,在新英格兰发展了渔业和贸易,吸引的移民已有10万之众。荷兰哈德逊河殖民地也有1万多人。而且,新法兰西吸引移民的只是毛皮贸易,这个行业仍然主要靠土著人。法国商人一般只带很少人来加拿大做转手贸易,许多人在完成贸易后不是留下来从事农业,更不会当移民,而是返回法国。尚普兰设想的多样化的殖民地计划,仍只停留在纸面上,远未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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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北克尚普兰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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殖民政策的改变 实际上,在法国的土著人贸易伙伴休伦人1649年被易洛魁人击溃以后,新法兰西就已困难重重了。随着休伦人战败,土著民族中的休伦人的贸易伙伴要么撤向西方,要么转移到西北。渥太华河下游的法国毛皮商,又经常直接面对易洛魁人的攻击了。结果,自17世纪40年代中叶起,被迫将垄断权转租给私人或私人公司,即梅达尔·舒瓦尔·德·格罗塞利埃尔(Médard Chouart des Groseilliers,1618—1696年)、皮埃尔-埃斯普里·拉迪松(Pierre-Esprit Radisson,1636—1710年)这些人。由于从圣劳伦斯河(即从蒙特利尔、三河镇)向西北推进跨大陆的贸易十分困难,运费高昂,格罗塞利埃尔、拉迪松这对姻兄从1654年至1660年便一直对大湖地区进行探险。1654年,他们在第一次独立向西航行中就敏锐地意识到大湖区以西丰富的海狸储备。1659年,他们到了苏必利尔湖以西,从克里人(原为土著人的中介商渥太华人、奥吉布瓦人提供西部的毛皮)那里了解到,主要的毛皮产地位于苏必利尔湖以北,而且发现哈德逊湾是个十分便利的运输通道,因此决定在哈德逊湾建立新的贸易商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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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西进先锋之一的格罗塞利埃尔,年轻时曾加入休伦传教团的耶稣会,当过契约雇工,学会了土著人语言,与休伦人建立了联系。他有信心也有能力为法国打开通向西北方、西方乃至南方(今天美国地面)的商道,进一步扩展毛皮业。然而,这只是他个人的美好愿望。1660年,格罗塞利埃尔、拉迪松从西北地区返回新法兰西后,殖民当局非但没有接受他们开发西部毛皮业的建议,总督还以他们未经许可盲目冒险而对他们处以罚款,尽管他们在易洛魁战争(Iroquois Wars)中运来毛皮,拯救了殖民地的商业。他们这时之所以失败,主要是因为提出建议的时机不宜。1661年法国国内政治发生变化,法王路易十四亲政,改变王室此前重毛皮贸易、轻殖民的政策。接管殖民地事务的让-巴普蒂斯特·柯尔贝尔(Jean-Baptiste Colbert,1619—1683年)认为毛皮贸易与移民相抵触,主张推进农业,以巩固殖民地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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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人以追逐利益为主要目的,将自身的利益看得比民族或家族利益更重。结果,格罗塞利埃尔、拉迪松这两个非常有远见的殖民者在建议被拒后,转而寻求法国的对手英国人的支持,得到采纳。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对法国的姻兄商人,却在此后半个世纪里成就了英国在加拿大的毛皮贸易的根基。由于这个错误,法国政府实际上已经为日后丢掉新法兰西殖民地自掘了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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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通史 七、土著人社会剧烈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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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国家的商业和殖民入侵对土著加拿大的历史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促使1万年以来的传统社会发生急剧变化,而这种变化有积极的,也有消极的,但消极的影响居多。土著民族在痛苦的挣扎中,缓慢地走出史前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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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跨越进步 在加拿大土著社会与欧洲人经常接触之前,欧洲的货物实际上已经通过南方进入加拿大了。考古工作者发掘到的16世纪的墓穴,经常埋有珠子、铜制品或铁制品等欧洲舶来品。到1550年,欧洲物品已大量渗透到东部阿尔冈昆—易洛魁人地区,甚至远至休伦湖、密歇根湖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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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触早期,土著人一般对与欧洲人的接触持积极态度,土著人用传统狩猎劳动产品交换铁斧、矛头和金属箭头之类的欧洲工场手工业制品,作为生产工具和武器,也交换铜壶、服装和饰珠之类的生活用品。他们用毛皮交换来的生产工具或生活用具,比原先简单打磨的石器更灵巧,狩猎或采集生产效率大大提高。随之,他们的生活质量得到很多改善,甚至穿衣习惯也受影响而加入了欧洲元素,例如妇女以金属锥子、刀子、针及剪刀制作时尚衣服,将兽皮与欧洲布匹混缝,不仅制衣更加方便,使用商品珠子取代传统羽毛或贝壳来镶嵌长袍等衣物,更显美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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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土著民族的贸易并非欧洲商人教给的,在欧洲人到来以前休伦人与阿尔冈昆人之间早就有玉米与毛皮的交换贸易,西海岸则有鱼油贸易,而草原猎人也用野牛皮来与南方曼丹人(Mandan)的手工制品交换。这样的贸易建立在土著人比较原始的生产方式的基础上,物物交换,简捷方便,只为解决衣食所需。与欧洲人接触之后,贸易已不是原来意义上的简单交易了,性质和方法都发生了本质变化。土著人是用自己原始生产方式的劳动所得,去与早期资本主义手工工场产品交换,受到了先进技术的熏陶,应当说这是生产力与社会关系的巨大进步,意味着加拿大土著民族一两万年以来的传统常规被打断,这是文明的跨越性进步。这样,土著民族通过接触欧洲先进文明,从石器时代直接进入铁器时代乃至机器时代,具有划时代的积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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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样的进步是加拿大土著人付出惨重的代价换来的。商业入侵将土著社会深深地卷入了近代资本主义商业欺诈的漩涡,从各方面腐蚀土著人的社会,他们的宗教信仰和文化价值观很快发生改变。例如,我们已经从早期法国殖民者的记述中看到,休伦人中皈依基督教者已经有人放弃了亡灵节的古老习俗,学习法国人以玫瑰花安葬女人,取代原来用海狸皮和珍贵财物厚葬死者的风俗。这样,他们的轻财物积累的古老习惯就被抛弃了。而且,欧洲商业交换中的一些陋习,诸如商业欺诈也对土著人产生了明显的消极影响,他们学会了欧洲人追求高额利润的交易手段。类似欧洲专门低买贵卖的土著中间商人也很快产生了,他们在分发和运输商品过程中将价格提高,使欧洲商人的利润大幅度缩水。更为严重的是,欧洲商业入侵在促进土著社会文明进步的同时,也从各个方面损害了土著人,让他们付出了十分沉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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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代价 从早期探险者、毛皮商人以及耶稣会传教士的记述中可以看到,早期殖民主义者极力从经济、社会、宗教、文化乃至人种上铲除土著民族,对土著人所犯罪恶,罄竹难书。一部早期接触史,实际上是土著民族或种族的灭绝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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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入侵破坏了土著民族生产和生活的基础。毛皮贸易的主要货源是海狸等林中动物,这些东西自古以来是土著民族的衣食父母,生存的基本保障。接触欧洲文明后,猎人装备欧洲短柄斧和凿冰刀,便于冬季开凿冰冻的海狸窝,从而加快了猎捕海狸的速度。这就使生态平衡很快遭到破坏,海狸迅速消亡。起初,英法等国商人只在圣劳伦斯湾四周获取海狸皮货源,16世纪后期萨格奈河下游河口区域成为毛皮交易中心,而海湾沿岸河流流域并不广阔,那里的海狸不久就绝迹了。此后,毛皮商开始顺圣劳伦斯河向上游追踪和捕猎猎物,到17世纪20年代,海狸皮贸易线推进到渥太华河的上游,30年代迅速到达大湖地区。已有资料证明,1635年“休伦民族的海狸资源几乎殆尽”。17世纪60年代以后,英法商人就不得不到哈德逊湾以西收购海狸皮了。这意味着哈德逊海湾以东的海狸资源业已耗尽。土著人千百万年以来衣食所系的这种主要动物的迅速消失,意味着欧洲商人财富的迅速积累,而土著人则生活越来越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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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欧洲人带来的传染病是土著人更大的灾难,造成人口快速减少的严重后果。有充分的证据证明,传染病在土著人中传播,是因为欧洲商人带来的病毒。美洲原住民“因为清洁的生活方式和……经常变更生活地点”,“通常较易受疾病袭击”,结果,经常造成毁坏性浩劫。一般认为,天花首先是由西班牙人在16世纪初带到墨西哥的,1516年尤卡坦的玛雅人因天花传染死去数千人,1520年记载了阿兹特克人的一次大规模天花传染病。这种传染病可能很快由南向北,传遍整个南北美洲。又据记载,1616—1619年天花在大西洋东北海岸即今天美国的东北部及加拿大东海岸发生了一次流行。加拿大土著人死于这些早期传染病的确切人数,从来没人知道,但从几个记录的例子可以看出,情况极其严重。最新材料表明,1500年欧洲探险家带入的疾病毁灭了生活在魁北克和拉普拉塔的多赛特人。1636—1637年,流行性感冒在圣劳伦河谷与五大湖周围传播,导致休伦人大批死亡。1640年夏天,又有天花肆虐,“阿尔冈昆人死亡之多,简直来不及掩埋”。土著人称耶稣会士是“穿黑长袍的”,认为他们带来了灾难。随着欧洲探险家、传教士和商人的足迹远及偏远的内地,西部草原地区也难于幸免,遭到各类疾病的危害,人口大量减少。1693年,一次有记载的传染病,使休伦人损失50%以上。1837—1840年,一次传染病夺走了98%的曼丹人、黑脚人和阿西人的生命。众所周知,西班牙人和葡萄牙人对南部土著人实行种族灭绝政策,法国人和英国人在加拿大何尝不是如此。1636—1637年五大湖的那次流感,休伦人推断是因穿黑袍的人“实施巫术”。还有一次,密执安湖以北渥太华人的村落,十之八九毁于大规模的天花传染,原因是英国商人给了他们一个“神秘锡盒子,盛有褐色粉末”。可见,传播传染病是夺取土著人土地而控制毛皮资源的最便捷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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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种族战争包括挑拨土著民族之间的战争,或欧洲人发动的种族灭绝战争,被欧洲殖民者视为夺取土地、控制毛皮资源的另一有效手段,而且是欧洲殖民者经常使用的手段。当然,欧洲探险家到达加拿大以前,土著民族之间的部族战争业已存在,因为他们经常迁徙,部族之间难免会时常发生争夺地域或营盘的战争。有很多证据表明,“在美洲,迁徙的自由是常规”,北方森林地理带的游动民族,经常随捕猎地的变更而迁徙;南方的易洛魁人和休伦人那样的定居民族,也是如此。休伦人在一个地方耕种10—15年,资源耗尽后,就更换新的居住地。这样,各部族之间难免会因争夺狩猎和采集领地而发生争战。不过,在欧洲人到来以前,这种“战争对他们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是为了展示勇气,也是“一种庆典而非生死搏斗”,而扎起营盘打仗……则非常罕见,也很少伤亡。“没有一年不发生休伦人被抓捕或杀害的事情,易洛魁人也一样,但是大规模的屠杀,即使在这些混乱的年代中,也不很常见”。法国耶稣会传教士也说过,土著民族“打仗的目标是袭击一下(而不是杀人),然后干脆胜利地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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