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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尼托巴学校问题表明,即便在工业化社会里,法裔与英裔加拿大人之间的基本宗教与文化观念的分歧仍不能被忽视。从1760年征服以来,魁北克人虽已历经四五代人,但民众的记忆似乎还不那么遥远。19世纪80年代的法裔加拿大诗人、剧作家路易-奥诺雷·弗雷歇特(Louis-Honoré Fréchette,1839—1908年)还记得他1855年15岁时站在父亲身旁的情景:父子两人注视着第一艘上溯圣劳伦斯河的卡普里修斯号法国战舰,父亲饱含老泪,手指着船上飘扬的法国国旗,说道:“儿子,那是你的国旗!那是你的祖国!”随后,诗人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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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奥诺雷·弗雷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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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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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们的岸边涌起了如潮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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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喜悦失去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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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迷失婴儿重新找到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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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眼含热泪将孩儿拥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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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强烈的民族情结。到19世纪90年代,法裔人口增长较快,作为法裔加拿大人割舍不去的这种法国情感意识也在增强。英裔加拿大人不完全相信在一个国家可以说两种语言。那时,加拿大人还没想到双语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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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913年,文化冲突再起。安大略法裔人口的增长引起奥兰治派的恐惧,担心他们这个新教省份会受到威胁,说英语的天主教徒也开始出现法语不久可能成为教会主导语言的忧虑。于是,两股平日敌对的势力一起给省政府施加压力,要求在安大略省的学校中限制使用法语。为了改善安大略法裔学校的标准,尤其是为了提高那里英语教学的水平,省教育部1913年颁布通告,即广为人知的《第十七号法规》(Regulation 17),限制法裔安大略人使用母语接受教育。20世纪20年代将担任该省总理的霍华德·弗格森(George Howard Ferguson,1870—1946年)是一名奥兰治派,他宣称:“双语制鼓励种族孤立,会在年轻人心目中留下深刻的种族优越感,也与构成我国人口的各民族融合的现实相冲突……美国是只承认一种语言的国家,学校制度的实践证明,我们这种制度是明智的。”这番言论遭到了安大略和魁北克两省法裔加拿大人的愤怒抨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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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的是,这个学校语言问题与1915年征兵问题搅和在一起,变为英裔加拿大人指责法裔加拿大人不愿为国家尽力的理由。两个主流民族的关系顿时紧张起来。法裔加拿大人温和派领袖亨利·布拉萨声称,真正的战争不是在欧洲,而是在安大略。更为严重的是,自由党1916年年初将问题提交议会,党也按语言分裂,安大略自由党与联邦的自由党决裂。法裔加拿大人指责说:法语不仅在安大略受到蔑视,在军队中也处于劣势,除在刚刚组建的陆军营外,英语仍是主导语言,军事指挥也使用英语,几乎没有说法语的军官。法院再次裁决争端,仍不利于法裔的诉求。教皇甚至出来呼吁加拿大的天主教徒要冷静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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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冲突已造成国家难以弥合的分裂,1918年年初在魁北克甚至发生了零星的骚乱,调来军队防范。一个模糊的分裂主义法案提交魁北克立法议会,虽在表决前被搁置,那只是在等待战争结束。其实,这预示了加拿大两种语言和宗教的文化分歧并没有因工业社会到来而消失,相反,分歧更加严重了,以致后来在80年代魁北克就独立问题进行公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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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通史 十、土著人空前凄惨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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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0年的红河起义(Red River Rebellion)通过马尼托巴建省和平解决,暂时平息了梅蒂斯人的不满。在马尼托巴建省后,为了加快统一,自治领政府加速铁路建设和移民,以加快草原的农业开发。这样,土著人千百年来传统的狩猎生活彻底遭到破坏,真正灭绝性的灾难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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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立西北骑警 1872年自治领颁布《西北土地法案》,19世纪80年代初太平洋铁路穿越平原地带,东部白人随之迅速移入,1885年已有2万多人,几乎与克里人、黑脚印第安人、奥吉布瓦人和阿西尼本人合起来的2.5万土著人口相当,而且还会很快增加。为了保证移民有土地可分,1871年联邦政府将《印第安人条约》强加给土著民族,设立保留地,同时大规模掠夺他们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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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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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北副督亚历山大·莫里斯(Alexander Morris,1826—1889年)强烈要求下,1873年建立了西北骑警(North-West Mounted Police), 1874年麦克劳德(James Farquharson Macleod,1836—1894年)在阿拉伯塔南部建立了麦克劳德堡(Fort Macleod),并在1877年被任命为西北骑警的长官。1874年秋天,西北骑警从马尼托巴到达阿尔伯塔南部,表面上是为了驱赶毒害黑脚人的美国威士忌私酒商,实际上是为了防范土著人的反抗。19世纪60年代,草原已几乎看不到大群野牛,80年代早期野牛群消失了。不久,渥太华政府允许草场出租,饲养家畜,这对白人是建立基业,而对土著人,无论是梅蒂斯人还是其他族群,则表明苦难即将变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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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骑警与东部的类似机构截然不同。东部的制度引自英格兰,执法方式运转得很好,因司法制度非常地方化,执行的实际上也是公法,遇到社会危机就征召民团,但不常见。苏必利尔湖以西未开发,不稳定,显然不可能将东部这样的法制搬过去。哈德逊湾公司曾有自己的法律制度,但在1869年路易·瑞尔占领加里堡时,实际上已经瓦解。1846—1848年、1857—1861年英国有军队驻扎红河,没有发生过问题。马尼托巴建省后,自然要执行地区法律,但麦克唐纳及西北地区对路易·瑞尔领导建立的梅蒂斯人马尼托巴省并不放心,因此决定设立西北骑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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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骑警在权力和纪律上与英国任何执法机构都不同,既不像英国警察,又不像法国警察,而是像爱尔兰警察或法国宪兵。根据加拿大民团团长罗伯逊—罗斯上校的建议,使用英军正规军军服的颜色,即猩红的诺福克上衣,一条下蓝上红的彩线;蓝色代表背弃诺言,红色代表庇护公正。虽说西北骑警是为了管理移民,但明显也是为了防范西部土著人可能的反抗,以保证自治领的领土扩张。西北骑警集警察、士兵和执法官三种执法职能于一身。警察抓捕罪犯,交给警官审判,而这两种权力结合不至于滥施,只能依赖于警官和警员本人的诚实和公正。按麦克唐纳的主张,边疆遥远,司法不必拘泥于英国传统。他曾说,这一制度是临时性的,建立省级代理机构后,骑警就不再发挥这种作用。可是,到1905年阿尔伯塔和萨斯喀彻温建省时,两省请求劳雷尔政府继续保留这一司法制度,所以仍然保留。可见,西北骑警的建立主要是为了监视和管理土著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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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土著人的新灾难 1870年马尼托巴建省法案满足了梅蒂斯人的要求,但几乎在法案通过的同时,他们就面对被欧洲移民淹没的残酷现实,写在法案上的权利仍然得不到保障。1870年他们迁离红河家园,往西北到萨斯喀彻温河谷定居,希望继续过狩猎生活。然而,他们很快就发现同样面临15年前在红河的窘境。随着300名皇家骑警而来的,还有土地丈量员以及太平洋铁路建设的员工。发生的事情几乎同15年前一样:梅蒂斯人的土地权利以及地块沿河岸排列的耕作方式再度受到侵犯。他们诉诸备忘录、书信或请愿,以保证他们新农场的所有权,几乎不起任何作用。从里贾纳或阿尔伯特王子城到渥太华十分遥远,诉求到达渥太华要经过几年。国土部反应很慢,行动更慢。梅蒂斯人感到自己仍是处于层层包围的脆弱族群,而且情况甚至更糟的是,萨斯喀彻温河上现在有了汽船,这意味着梅蒂斯人历来为哈德逊湾公司充当搬运夫的日子即将成为过去。他们的生活主要不是靠农业,而是靠捕猎野牛,但这时狩猎生活已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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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梅蒂斯人遇到的是困难,那么平原其他土著族群遇到的则是灾难。渥太华从1869—1870年路易·瑞尔起义中得出的教训是,西部所需要的不仅仅是军事存在,还必须作别的安排。1876年6月25日,美国发生了“古斯特的最后一战”(即苏族在蒙大拿小贝格霍恩山伏击古斯特将军事件),美国政府花费了2 000万美元。而加拿大联邦政府全年的财政预算也没有那么多,所以必须和平解决土著人的问题。美国国土部部长卡尔·舒尔茨1877年向到访华盛顿的大卫·米尔斯(David Mills,1831—1903年)询问:“你是怎么让你们的白人遵守秩序的?”他的回答是,自治领到达西部之前,先签订《印第安人条约》,丈量土地,成立西北骑警,都要赶在移民潮开始前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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