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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这么说,”拉米雷斯·莱瓦察觉到了我的困惑,随口说道,“这是句俗语。”过了一会儿,我前去拜访了在墨西哥城外的国际玉米小麦改良中心就职的一名丹麦人类学家。我在观看她采访瓦哈卡人的影片时,发现有两位年长的妇女也向这名年轻的人类学家解释说,她们是玉米人(hombres de maíz)。这么说拉米雷斯·莱瓦是对的咯,我想。第二天,另一名就职于该中心的生物学家送给我一本平装书,并说它是“有史以来关于中美洲的最好的一部小说”。这本书赫然是米格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Miguel Angel Asturias)[116]的《玉米人》。咳,差不多得啦,我想。我算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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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安吉莉娜从煎锅后面走了过来,和自己的丈夫坐在了一起。他们向我解释道,在瓦哈卡农村,一栋房子要是后院里没种上玉米,简直就像是没有房顶或是墙壁一样。他们说,人可绝不能没有玉米。他们讲得斩钉截铁,似乎是在告诉我该怎么搭公交车。他们说,虽然城市里无法栽种玉米,但一整天不吃玉米,对哪个市民来说都是想都不可能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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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地问道,如果他们不是每天都有玉米可吃,那又将如何呢?迪亚斯·卡斯蒂亚诺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我刚刚问的是世界上最蠢的问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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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嘛要想成为别人那样呢?”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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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我无意对麦克尼尔未能将美洲地区加入其文明发祥地名单的做法加以批判,他只不过是反映了他所处时代的信念而已。我有意批判的是在此20年后出版的高中教材《世界史:变革与延续的模式》,我的儿子恰好读到了此书。这本书中的“世界历史”部分断言人类文明有且仅有“四个最初的中心”,并且只为前哥伦布时期的美洲留出了9页的篇幅。诸君手中之书的主旨,正是要说明美洲本土历史的内容不仅不止9页,而且值得大书特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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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华尔特·惠特曼(1819~1892),美国著名诗人,代表作为《草叶集》。终其一生,惠特曼对美国印第安人爱恨交织,情仇皆深。——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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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亦译为苏佩、苏普、苏沛或苏皮。求实出版社1988年出版的乔纳森·哈斯书作《史前国家的演进》将此译为苏普。——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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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美国内战前夕,棉花是南部经济的支柱。分离主义者宣称,棉花出口足以支撑起独立的南方,正所谓“金字棉”。“棉花才是王道”(Cotton is King)的口号在美国南方盛行一时。——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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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在自己拙劣的羊毛制品和印第安人平滑的棉制品之间,西班牙征服者把他们的衣服抛到脑后,穿上了土著的服装。后来,这一偏好在整个欧洲都得到了反映。18世纪时,棉花在欧洲成为随处可得的材料,并占据了纺织品市场的统治地位,以至于法国的羊毛生产商极力劝说政府,要求后者禁止这一新型纤维的流通。而就连政府的法案也未能阻挡棉花的狂潮。正如历史学家费尔南·布罗代尔指出的那样,当时的一些羊毛生产商提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办法:让穿着棉织品的妓女游荡于巴黎的大街小巷,以便警察将其当众剥光。从理论上讲,这样一来,资产阶级女性就会出于一旦被误认为妓女,将被迫脱衣的担心,而远离所有棉纺品。这种新奇的保护主义措施从未得到实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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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诺克斯堡,位于肯塔基州,据称为美国国库的黄金储备地之一。——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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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亦译为“多年生二倍体大刍草”。——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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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又称癞皮病、尼克酸缺乏病或烟酸缺乏病。——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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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摩尔达维亚,14世纪后期成立的公国,1859年与瓦拉几亚公国联合成为罗马尼亚。现为摩尔多瓦共和国。——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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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1749~1832),德国作家、诗人。 ——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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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见歌德著作《意大利游记》第一章。此处的译文摘自湖南文艺出版社2006年出版的译本。——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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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米格尔·安赫尔·阿斯图里亚斯(1899~1974),危地马拉小说家。——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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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1:前哥伦布时代美洲启示录 7. 文字、轮子和传递作业(两个文明的传说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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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葡萄一样纷纷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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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1月16日清晨,在墨西哥南部地峡靠墨西哥湾的一侧,马修·W·斯特林(Matthew W. Stirling)在韦拉克鲁斯州潮湿而多虫的森林里散步。80年前,一名在同一片森林里闲逛的村民在此偶然发现了一个被埋在地下、足有6英尺高的人头石像。虽然该发现的考古学意义显而易见,但这一物体太大太重,以至于整整80年间,它都没有被吊出地面。前一年,即1938年初,身为史密森尼博物院美国民族学局局长的斯特林已飞赴墨西哥,对石像进行了实地探查。他从距此最近的城镇出发,在马背上骑行了8个小时,风尘仆仆地赶来并找到了石像。它双眉以下的部分都埋在了泥里。头像位于大约50座人造石墩之中。斯特林兴奋地断定,它们是此前未知的玛雅市政中心的遗迹。他决定组织一支研究团队,待来年再对此地进行更为详尽的勘察。他说服美国国家地理学会承担了此行的费用。再次回到韦拉克鲁斯以后,他率领团队清扫了巨型头像周边的尘土,并不时对其精致的自然主义做工表示赞叹;这些作品与常见于中美洲其他地方的僵硬而模式化的雕塑相去甚远。他们在附近还找到了一座石碑,其宽阔而平整的表面上刻满了浅浮雕像。斯特林是抱着发现其他类似文物的希望,在那个一月的清晨时分走到土墩区的尽头的。正是在那里,一名工人发现了一块平坦的、部分没入地下的巨石。这就是第二座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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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陪同人员是附近的特雷斯萨波特斯(Tres Zapotes)村的12名工人。他们用木杆把石碑撬离了地面,却发现那上面空空如也。失望的斯特林带领工人前去探查第三座倒下的石碑。他们刮去上面的沙土,发现这和第一座石碑一样,也刻着复杂的图像。惜乎哉,这些雕刻图案风化已久,无法辨认了。沮丧的斯特林让工人们在石板下方开挖,用杆子把石碑撬起来,再看看石板的背面。他后来回忆道,有几个工人“正在坑里跪着,用手清理石块上的泥污,这时有一个人用西班牙语大喊起来:‘头儿!这儿有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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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碑背面是一串串的点和线,与斯特林从玛雅遗迹里发现的记号颇为相似。玛雅人用1个点代表1,用1条横线代表5;因此,数字19就是3条横线和4个点。斯特林把这些点线抄录了下来,“赶回营地,我们在那里坐了下来,一起破译”。碑文原来是一个日期:若按如今的历法,就是公元前32年9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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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林此时已经觉察到,特雷斯萨波特斯遗址有些反常:其位置距所有此前发现的玛雅定居点以西至少150英里(约241.4公里)。而日期的出现更是迷雾重重。如果真像看上去的那样,这座石碑是于此时公之于众的话,那么则意味着,特雷斯萨波特斯在公元前32年的时候就已经颇为红火了,这比任何其他已知玛雅遗址的年代都要早。因此,这一年代似乎暗示着,玛雅人的起源时期要远早于人们此前的假定,而其发祥地也在公认之地以西很远的地方。斯特林并不买账。玛雅人当然是不可能兴起于特雷斯萨波特斯,而后又整体向东迁徙了几百英里的。然而与之相对的解释(即特雷斯萨波特斯遗址不属于玛雅社区)看上去也同样不大可能。玛雅人被普遍视为中美洲最为古老的先进社会。而无论这些石碑铭文的作者是谁,他们都必定掌握一些文字和数学知识。如果他们不是玛雅人,那么也就意味着,中美洲文明的始祖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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