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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21 巴黎城市外城北部和东部地区的工人阶级居住条件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差,但郊区仍然是最差的地区。例如,在圣德尼地区,58%的人住在不卫生房屋里,在圣乌恩地区达到62%,在欧贝维利耶地区则达到65%。在巴黎市内,十之八九的居民家有自来水;而在市郊的许多地区,自来水供应只有五分之一或三分之一的用户。在巴黎市内,四分之一的家庭有私人卫生间,这个数字是防御城墙以外地区的两倍。另外,在防御城墙边缘靠近工业区的地段,被称为“郊区之外冠”的第二郊区发展起来,那里的情形更为糟糕。例如,在20世纪初期,城市东部的博比尼地区既没有医院,也没有其他医疗设施,没有警察局,没有自来水,没有污水排放系统,没有电,煤气供应也只够维持几个可怜街灯微弱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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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23 在货物运输和居民交通方面,郊区条件也十分糟糕,并受到不公平对待。在巴黎历史上,第一次出现大批量的人工作和生活在不同地区,这种现象主要表现在郊区。郊区的某些地方,尤其是“郊区之外冠”地区,如博比尼地区,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巴黎市内工作。1869年,乘车去巴黎市内的郊区人为300万人次;1900年,这个数字上升到4000万人次;1913年跃升到12000万人次。在19世纪中期,郊区的发展受到交通的限制,但是公共交通公司认为往返于贫困工人地区的班次很少赢利,而火车也只愿意跑长线。有轨电车公司倒是比较负责:到19世纪80年代为止,通往北部圣德尼、苏伦斯和帕丁地区,南部沙朗东、伊夫里和克拉马尔地区都有班次。尽管如此,去往郊区还是十分困难。在修建地铁的时候,也没有人考虑通到郊区。尽管1900年地铁的开通引起了轰动性的反响,但是它并没有很好地解决巴黎的交通问题,更没有像人们所期望的那样,乘坐地铁可以去更多更远的地方。此外,巴黎的地铁线没有与铁路线相互衔接,有些地方的火车甚至完全背道而驰,地铁的隧道设计得过于狭窄,难以形成环形运输。另外,地铁乘客的迅猛增长很快暴露出又一问题:这种新服务没法把乘客从公路上吸引过来,地铁鼓动更多的巴黎人出行,却给巴黎带来了更大的交通运输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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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25 在提高公路运输能力上,奥斯曼确实有过一些失误。尽管他曾承诺要在公路创造速度与运动之美,但是他的继承者在取得一定成绩后在概念上出了偏差。铁路各个站点之间的联络很差,郊区的情况就更糟,车辆在笔直的林荫路上确实可以飞奔,但是在十字路口常常陷入交通阻塞。地铁确实吸引了乘坐渡船的乘客,结果河上的客轮运输开始下降,许多乘客意识到交通方式的改变并完全放弃了乘坐河上交通工具。这样,塞纳河上的渡船运输进入濒临破产的边缘,直到1937年,客轮作为游客运输工具才复苏。据估计,1819年行驶在巴黎各街道上的车辆有23000辆,1891年达到45000辆;1910年为43万辆。如果说轿车是19世纪末的新鲜事物,那么最有特点的交通形式便是马拉车,当然,令公众最厌恶的是马粪。1900年,巴黎用于公共交通的马大约为16000匹,而且很多马状况不佳,在奔跑中时常发生马失前蹄的现象。1913年,马拉车被禁止使用,巴黎使用马为交通工具的时代结束了。从1900年起,蒸汽动力和电动的轨道车十分盛行,巴黎在1907年引进了公共汽车。人们开始给混乱的交通施加一点秩序。奥斯曼强迫车辆在林荫大道靠右侧行驶。第一次世界大战前,他的继承人路易·莱皮纳作为警察局局长也下发了右侧通行的规定。1910年,巴黎第一条单行道开通,交通信号灯到1923年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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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27 马车的黄金时代过去后,取而代之的是自行车的黄金时代。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时候,巴黎大约有25万辆自行车在街上行驶。自行车被称为可以促进个人自由发展的工具,但当时价格不菲,正如一智者所述:只有劳苦人和痔疮患者不得使用。[380]但是,除了自行车价格昂贵让工人买不起一样,多数工人工作在梅尼蒙当和贝尔维尔等这样的多山地区,这使他们根本用不上自行车,所以自行车只能成为资产阶级的便利交通工具,而不是无产阶级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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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29 鉴于工人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包括不能使用自行车那样体面的交通工具,郊区的工人便逐渐向左翼政治运动靠拢,其中比较著名的有社会主义运动、工会运动和革命工团主义运动。左翼党派正是利用这些运动来达到自己的目的。1910年,博比尼的社会主义传单宣传说,正是高额房租将工人们赶出了巴黎,他们面对的是“极其破旧的交通工具,满是车辙的街道,昏暗的灯光,成堆的垃圾,没有饮用水,缺少学校”。[381]事实上这些说法并不夸张。巴黎资产阶级很快表现出对日益被一条“红色地带”所包围的巴黎城市严重不安,那条“红色地带”正是产生无政府主义者和罪犯的地方。蛊惑人心的报纸代表了资产阶级的这种担忧,由此造成了人们精神上的恐慌。所谓贝尔维尔、蒙马特和工业区的暴力少年犯罪都成为引起惊恐的因素。一个被吓得毛骨悚然的巴黎人写道:“他们连想都没想就去犯罪。”[382]1911年,波诺特犯罪团伙使用一种新的犯罪形式,他们使用自动武器抢劫银行,然后乘汽车逃走。城市犯罪似乎也融入了巴黎的现代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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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31 巴黎郊区不是参观者和游客向往之地。在巴黎成为旅行者主要目的地的时代,游客们主要是花时间参观巴黎那些具有纪念意义的建筑及其设施。如果他们冒险去市区外,也仅仅是去凡尔赛或枫丹白露,而不去郊区那些工业区。那些主要是巴黎有钱人的游客关注的是印象画派画家笔下的巴黎。从19世纪60年代起,如我们所看到的,[383]印象画派不仅提出了一种新的艺术哲学,而且把巴黎现代生活作为绘画作品的新内容,即所谓“现代生活画”。然而,人们发现,现代生活总是出现在资产阶级快乐享受并不受威胁的那些地方,那里是一个消费世界,事实上,那些地方根本代表不了巴黎工业生产的环境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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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33 到了19世纪90年代,印象画派出现了新的发展趋势。这场运动的创建者中有人开始反对把巴黎作为“光之城”来描述。他们发现,繁忙的街道上那无尽的交通和无聊的城市风景令人反感。早在19世纪60年代,雷诺阿就乐于在作品中用树叶来遮盖奥斯曼建筑的特征,现在他则十分气愤地称巴黎那些建筑就像被排成一排接受检阅的士兵那样冷酷,他为巴黎出现的各种新型交通工具感到悲哀。同时,德加也对“那些肮脏的不是马拉的车辆”大加责难。[384]毕沙罗则表示“说埃菲尔铁塔开辟了一个新纪元”真是令人作呕。[385]一些从印象派画家获取灵感的后印象派画家也抱有同样的想法,争取用他们的新方法来描绘光线。例如,高更选择布列塔尼的阿文大桥那优美的风光,或者以1891年起他就一直居住的塔希提岛的植物和动物作为自己描述的对象。然而,与他同时代的大多数画家,如修拉、西涅克、克罗斯和土鲁斯—劳特累克等画家则对野外风景更感微妙。老牌印象派画家毕沙罗和后印象派一样,憎恨高楼大厦和埃菲尔铁塔,但他热衷于描绘19世纪90年代的街道,并完成了一系列一流水准的巴黎林荫大道作品。修拉著名的《阿斯涅尔的沐浴场景》就是描绘的在他之前印象派大师的经典场景。但这个时候的修拉在背景中加入了圣德尼的烟囱。然而,这并不是对郊区问题的一种艺术参与,事实上,他们的画代表了巴黎资产阶级热衷的那种郊区,因为挂在墙上总比放在眼里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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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38 土鲁斯—劳特累克,《在磨坊街的沙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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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40 除了对露天场所的喜爱,后印象派画家还乐于描写巴黎资产阶级喜欢前往探索的那些地方,包括酒吧、咖啡馆、简朴的酒店、咖啡音乐会、音乐大厅、马戏团、舞厅、赛马场、饭店和妓院等。在他们所描述的那些消费主义世界里,妇女常常代表或唤起商品化的性接触形式。他们所描绘的女性职业有服务员、女帽商、商店服务员、洗衣女、买花女等等,都以提供性服务而闻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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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42 因此,印象派画派和后印象派的“现代生活画”中常常蕴藏着相当倒退的性别和阶级政治寓意。总的来说,他们的作品代表了一种巴黎资产阶级认为很容易在其中认识到自己的作品。最初,印象派画派还遭受无数的责骂,使他们的油画很难卖到好价格。1880年,政府退出巴黎的画家沙龙,更多竞争、更少中介的艺术判断逐渐形成。尤其是艺术品经销商,在寻找买家、陈列展览和影响公众品位方面起了重要作用。新的市场条件减少了官方艺术审美标准对大众品位的影响,也打开了重塑印象派画家形象的大门。1883年马奈去世时,他的那张臭名昭著的画《奥林匹亚》甚至达不到拍卖底价。毕沙罗在19世纪90年代开始他的巴黎系列作品创作以前一直经济窘迫,正是因此,他无人问津。1895年组织的塞尚作品大型回顾展活动并没有得到所有人的青睐。《艺术杂志》就抨击这次画展是“用油彩展现暴行的噩梦般的景象”。[386]但总体来看,那次展览还是很成功,并为整个运动取得了商业突破。来自美国的大亨洛克菲勒、摩根和惠特尼等都是买者,作品也因此而价格飞涨。在19世纪80和90年代初只卖不到100法郎的油画,现在可以卖到数千法郎。尽管有些困难,印象派画家甚至开始尝试将他们的绘画放入卢浮宫(在毕沙罗本人无政府主义思想泛滥的日子里,他曾向塞尚提出烧掉卢浮宫的建议)。1889年博览会上有19幅印象派画家的油画参展,1900年博览会参展的印象派画家的油画达54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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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44 印象派和后印象派画家不仅使巴黎成为现代艺术的场所,还使其成为现代艺术的主题。这意味着全世界探求艺术前沿的艺术家们都被吸引到法国首都。他们渴望去参观巴黎的博物馆、画家工作室、艺术画廊,拜访巴黎的艺术大师和经销商,并前往巴黎的咖啡馆、音乐厅和码头一饱眼福。在1870年至1914年间,住在巴黎市内的艺术家人数翻了一番。当时的法国官方可以毫不夸张地宣布,在巴黎,艺术家的密度比世界任何地方都要大。巴黎因其魅力而吸引大量新的艺术家来巴黎参观,其中包括维亚尔、杜菲、弗拉曼克、于特里约、博纳尔等。但是,巴黎也给艺术先锋派留下了痕迹——“先锋”这个词在此时开始流行——尽管先锋派已经摆脱了印象派的表现手法。例如,在毕加索描绘街头贫穷艺人的画面上,或者在他后来第一次世界大战前用地铁票、剪报、妇女内衣广告所作的拼贴画上,都有一个神话般的巴黎。1910年至1911年,毕加索和布雷克试图通过对圣心教堂进行错位和解构式的绘画来发展立体主义,罗贝尔·德劳内对埃菲尔铁塔也作了同样的尝试。绘画的风格在变,但是巴黎没有变,而画中仍然没有巴黎郊区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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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46 因此,市场的发展使巴黎的艺术也商品化了,巴黎的艺术反过来又有助于巴黎本身形象的商业化,进而为广大民众提供了越来越多的视觉享受。类似于1900年博览会那样繁茂的商业活动使巴黎给人留下了自力更生的印象,也向外界展示了现代化巴黎的特定景色,巴黎上下两层的知识分子以及放荡不羁的文人都赞同这种看法。有关印象派的论争已经在报纸上展开,这事实上使他们更加有知名度。在现代优雅生活方式商品化的过程中,人们不断增长的读写能力十分重要。1882年,巴黎开始实行小学义务教育,政府不仅自己投巨资建设学校,同时要求个人或天主教会投资办学,民众读写能力的提高使新闻媒体传播取得成功。到19世纪90年代,《巴黎小报》以其调查报道、犯罪故事、连载小说、名人事迹和插图而闻名,其发行量每日高达100万份。到1914年,它和其他三家巴黎最大的报纸每天的总发行量达450万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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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48 大众媒体还在日益流行的体育运动中起到了重要的组织作用,这是另一种休闲娱乐方式。正是这种休闲娱乐形式使巴黎在世人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例如,1903年开始举办的环法自行车赛,起点和终点都在巴黎,该项赛事本来是一张名为“汽车”(L’Auto)的体育报为增加发行量而做的尝试,没想到影响如此巨大。在巴黎举办体育赛事是使这种比赛最大限度地深入民众的可靠途径,同时也得到有关当局的支持。一年一度的巴黎—鲁昂自行车赛始于1869年,巴黎—布列斯特自行车赛始于1892年。随后,1894年开始举办了巴黎—鲁昂和巴黎—布列斯特汽车拉力赛,从1895年开始举办巴黎—波尔多—巴黎汽车拉力赛。在新闻媒体的宣传下,这些赛事十分盛行,同时也推动巴黎修建了一些知名的体育馆。第二帝国末期,朗尚、奥特尤尔、万塞讷的赛马场逐渐发展起来。另外,1910年修建的“冬季赛车场”承办了一些重要的自行车赛事。位于郊区的王子公园体育场和哥伦布体育场分别于1897年和1907年正式开放,举办团体运动项目。第二届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于1900年在这个城市举办,各项赛事都是在这些场馆及其他一些竞技场内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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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50 这些体育场所及其他相关事宜的宣传活动主要是通过报纸、杂志以及海报的形式进行的。最初宣传语似乎是手写的即兴创造,摩洛哥学者穆哈默德·阿萨法于1845年至1846年间访问巴黎时对广告宣传作了如下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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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52 商人们将自己的货物及其特点写在纸上,同时标明货物的产地和价格,然后将这些纸粘贴在人们路过的墙上、休闲的小亭子上,或者城门口……即贴在人群聚集的每个角落,以达到推销的目的。[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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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54 与此相对应,从19世纪70年代开始,新技术的发展推动宣传业出现了一场海报革命,宣传海报实现了大批量生产、彩色印刷和形式多样的制作方式。这种新艺术形式的首批支持者们原本想把它作为一种公众教育形式加以推广。一位倡议者认为,海报就是这样一种城市宣传,它们可以让人在50米开外就能看见有一个什么消息贴在那里。[388]然而没过多久,人们意识到海报宣传在商业领域最为有效,而并非人们预期的公共宣传。宣传海报以人们喜闻乐见的方式展示百货商店、食品饮料、女士服装、运动赛事、流行娱乐的优势和特点,它的兴起不仅证实而且推动了源于日常享乐的享乐主义消费文化的繁荣。1881年,巴黎政府通过了更加自由的广告宣传法,这对广告领域有进一步的促进作用。不久,广告就遍布巴黎街头,墙上、建筑物上、公共汽车上、公告板上、公共小便池上以及广告柱上,广告随处可见,雪茄形的广告柱已经成为巴黎特色街景的一部分。广告艺术不久也成为艺术商品,有了它们自己的明星:米加、土鲁斯—劳特累克、谢雷、维莱特等,都曾经名声显赫。无政府主义者则想尽办法教人们如何用剃刀把海报从墙上挖下来带回家中,用色彩和愉悦来丰富那单调乏味的工人阶级家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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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56 新闻报纸和广告宣传不仅使其他媒体受益,而且产生了促进作用。“美好时代”是巴黎人观看戏剧的鼎盛时期。莎拉·伯恩哈特等演员成为家喻户晓的名流。1870年至1890年间,巴黎的戏剧观众数量增加了一倍,到1910年时又增加了一倍,而且还在继续增长。1900年巴黎博览会期间,有50万人一周去看一次戏,一半的巴黎人一个月去看一次戏。电话技术也在此时得以发展:从1882年开始,巴黎市内就开始安装公用电话亭。其中一项重要的功能就是用来听戏,被称为“戏剧电话”,人们通过电话就可以收听剧院上演的戏剧。早在1895年的时候,卢米埃兄弟就首次为人们放映了活动影像。这门新艺术的首场展示是在索邦神学院举行的,人们越来越强烈地意识到这种新的传媒方式极有可能成为公民教育的新形式。1898年,帕泰将第一部新闻短片《帕泰公报》搬上银幕,并在1899年将德雷福斯案件拍成系列纪录片。但是,早期电影更适合上演当时市场上流行的剧目,例如19世纪风行的透景画、魔灯表演、具有惊人视觉效应的“灾难”剧以及木偶戏等。电影的最早用途之一就是进行广告宣传。用电影播放的第一个广告要追溯到1895年,那是为巧克力、啤酒、帽子和妇女胸罩等“美好时代”的商品所做的广告。到1914年,巴黎已经涌现出37家电影院,许多都是沿着林荫大道而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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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58 充满生机与活力的林荫大道一直以来都是戏剧及观赏艺术消费的黄金地段,它们是在世界上有影响的巴黎形象的主要部分,其中包括大部分的高档剧院和最优雅的电影院。那些林荫大道还是咖啡厅音乐会的举办地,这种音乐会从19世纪40年代开始出现,为巴黎广大民众提供了一种廉价的夜生活方式,通常情况下他们参加一些社交活动,饮酒娱乐,听轻音乐或者观看带胡须的女士的表演、动物表演、吞火大师的魔术以及以腹部运气模仿各种声音的著名特技表演(Pétomane)。咖啡厅音乐会促使了更大规模的音乐厅的诞生。建于1886年的女神游乐厅、建于1893年的奥林匹亚剧院都是这种娱乐场所。1889年,在当今巴黎第九区克里奇大道建立的“红磨房”音乐厅以康康舞为特色,或者说这里是康康舞的发源地,确立了旅游城市巴黎恒久不变的陈腐主题。19世纪90年代一位作家这样讽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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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60 来自英国的老妇人和年轻小姐们甚至在夏天都裹着厚厚的裘皮大衣,她们总是坐在前排,以便更好地弄清法国舞者们有多么伤风败俗,在舞者们表演结束后她们往往捂上自己的脸,表现出对表演极为震惊。[3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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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62 19世纪90年代脱衣舞和裸体舞的出现加速了这个城市的娱乐业向性旅游业发展的步伐,同时大批妓院相继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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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64 另一种与咖啡厅音乐会和文学咖啡馆类似的休闲方式于19世纪80年代逐渐发展起来。当时,画家鲁道夫·萨利斯在他的画室里建起了首家夜总会,地点就在现在巴黎第九区的罗切奥特大道。这里吸引了很多艺术家和为生计而挣扎的诗人与音乐家。黑猫剧院管理部门还出版了一本同名的文学期刊,夜间演出时允许人们展示他们的成果,包括音乐节目和速描作品。1895年,此夜总会迁到维克多·麦塞街附近的新址,乐队指挥阿里斯蒂德·布朗特则在原来的地址上建立了自己的卡巴莱夜总会,名为“芦笛夜总会”,后来成为最著名的夜总会。芦笛夜总会的节目花样繁多,其中讽刺表演最为有名,也有对古老巴黎怀旧之情的表演,并夹杂着对城市开发商和腐败政客的政治攻击。这些场所是文学与艺术先躯们汇聚的地方,例如,19世纪70年代左拉、土鲁斯—劳特累克、于斯曼斯和德加等名人经常光顾的“新雅典咖啡馆”就有著名钢琴家埃里克·克萨蒂在那里弹钢琴。1903年,布里昂接管了柳树街上的“狡兔酒馆”,并使之重现辉煌。在1914年以前,这里经常聚集各界名流,包括画家毕沙罗,诗人纪尧姆·阿波利奈尔和马克斯·雅各布以及作家弗朗索瓦·卡尔科和罗兰·道格莱思等。资本家们也喜欢来这样的艺术场所体验贫民生活,蒙马特因此而名扬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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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25766 蒙马特还是艺术家亚文化兴起的地方。奥斯曼工程造就的巴黎城市中心奢侈无度,使得那些崭露头角的艺术家和雕塑家们面对那里昂贵的租金仰天长叹,拉丁区确实很有吸引力,但在右岸,画家们也一样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这里远离林荫大道。如同战前取代了它的位置的蒙帕纳斯一样,蒙马特就在新修建的林荫路旁边,是个很吸引人的区域,这里生活配套设施较少,因此租金很便宜,是艺术家们寻找工作室的好地方。蒙马特是巴黎公社最后的阵地之一,加之那里距离周边主要火车站很近,给人一种激进的和国际化的感觉。所有这些优势恰巧与周围的乡村气息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圣心教堂与巴黎历史上仅存的风车只一箭之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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