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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676 其他南部城市此时也被卷进来了。6月11日蒙彼利埃所在的埃罗省省议会下达征兵令,进军巴黎。虽然图卢兹和格勒诺布尔两个城市都靠近敌军袭来的边界,但忧心忡忡的地方市府最后都拒绝了成立布尔日公会以及外省联军的提议。土伦在听到6月2日的消息之初还是很平静的,但是到了7月中旬就爆发了针对国民公会权威最危险,也可能是最持久的挑战。马赛也一样,1792年夏天以后土伦也由亲山岳派分子控制,7月他们屠杀了一批地方官员,控制了这个地方。这些人上台并不是各区的功劳,因为自1792年秋天各区就已经不再集会了。但是临近马赛的几个区在1793年春天成了推翻雅各宾派的排头兵,土伦的反雅各宾派也组织了要求重开区议会的运动。与大英帝国及西班牙的战事让土伦的港口工人苦不堪言,他们和来这儿务工的外地人已经没什么两样,而且他们的工资是用指券支付的,此时指券一再贬值,所以他们普遍对国民公会失去了信心。和马赛的码头工人一样,在当地显贵与雅各宾平等派的冲突中,他们就是现成的后备力量。如果雅各宾派想要动用武力,阻止重新召开区议会,只会让人们把他们视为去年夏天的暴徒。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雅各宾派总归要倒台。7月13日土伦各区重新开始集会,7月14日选出了一个全体会议,协调各区的行动。三天后,总委会关闭了雅各宾俱乐部,逮捕了主要成员,随后解散了市议会。土伦像马赛一样建立了人民法庭,一个夏天就判了30多人死刑,其中大多数是有名的雅各宾派的支持者和活跃分子。7月15日总委会甚至逮捕关押了两名特派员。与其他南部叛乱城市不同,土伦的宗教活动有了复兴,而且背后有市府当局的支持。但是叛乱的社会原因和其他地方没有区别。8月恢复的各区宣布:“我们想要享受我们的财产,我们的自由,以及我们在和平时期辛苦劳作的果实,但是那些一无所有的人让这一切都成了泡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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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678 不是所有反对雅各宾派的叛乱都发生在卢瓦尔河以南,地处边远、靠近瑞士的汝拉省也是成立外省联军地区之一。临近的几个省也纷纷效仿,尽管他们酝酿向远方的巴黎进军的计划根本没有实行。布列塔尼和诺曼底违抗中央行动的爆发更有威胁,因为这两个地方离巴黎更近,离旺代保王党的叛乱地区也更近。直到5月25日,在雷恩开会的伊勒-维莱讷省省总委会宣布它希望存在的是一个统一的共和国,“而不是罗伯斯庇尔,也非葛瓦代,不是丹东,也不是让索内,不是山岳派,也不是平原派,不是诋毁神圣的人民代表的任何派系朋党”。[12]但是,那些一周前被赶出国民公会的人,其中有伊勒-维莱讷省自己的代表朗瑞奈,一周后他们就决定成立外省联军,进军巴黎,解救朗瑞奈和他的同僚。布列塔尼半岛的其他外省也起而叛变,支援他们。菲尼斯泰尔省的坎佩尔市查禁革命法庭,各区协调行动,要求建立布尔日临时公会。此外,所有人一开始都想与诺曼底的卡尔瓦多斯省的叛乱者联合。在5月31日闻听十二人委员会遭解散的消息之后,卡昂市府谴责国民公会。6月9日本地宣告叛变,他们抵抗前来镇压的部队,并逮捕了两名在本省监控沿海防务的特派员。叛乱分子向地方军事指挥官温普芬求援。温普芬态度很积极,但是他并不出名,是个保王党,也很可能是个英国间谍。6月30日卡昂成了“抵抗镇压中心委员会”的总部,宣称既代表布列塔尼半岛的六个省,也代表卡尔瓦多斯省。此时温普芬接受了武装指挥官的任命,这支武装力量已大概超过3000人。此外,叛乱的各股势力也因为6月9日被大批放逐的吉伦特派代表的到来而士气大振。6月2日针对这些代表下达的软禁令形同虚设,比佐、卢韦以及佩蒂翁等人相继出逃。起初,一些富有的卡昂人把这些人当作偶像。但好景不长,这些人发现,虽然自己好吃好喝地供养着这些吉伦特派,但是他们并没有变成保王党,因此这些卡昂人很快就冷淡下来。佩蒂翁说的不错:“他们打心眼里都讨厌山岳派,但他们对共和派也没有好感。”[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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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680 这就是困扰巴黎人的所谓联邦党叛乱的内讧,这场叛乱必将走向覆灭。但是这些问题起初并不明显,至少从巴黎人的角度来看是这样的。他们认为1793年6月法国大部分地区都叛变了国民公会,人人都说83个外省中有六七十个都在反对中央权威,历史学家也常常不加批判地接受这种说法。虽然各个叛乱中心的主张都类似,但是他们的利益有所不同。只要稍微清醒一点,就不会人云亦云,听信这种谣言。7月31日,对最细微的反抗活动都十分敏感的国有财产管理处官员认为负隅顽抗的只有8个外省。然而这个国家的第二大、第三大和第四大城市都坐落于反抗地区,所以使人很难不理会联邦党叛乱的威胁,因此也容易使人对局势产生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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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682 然而,虽然联邦党人看起来是要瓦解这个统一而不可分割的共和国,但是实际情况并非如此。不论是哪里的叛乱者都认为巴黎贿赂拉拢其他地区当选的代表,分裂共和国。1789年的革命曾经是反对集权的,而集权是波旁王朝的手段。1791年宪法未能扫荡专制,而国民公会便由此而生,宗旨是要强化,而不是放弃1789年的原则,尤其是应赋予地方更多的自治权力。但实际上被派往外省的特派员尽管代表着体现国家主权的国民公会,但其权力很大,成了新的督办。而国民公会也只不过是巴黎各区大批“嗜血者”“无政府主义者”的人质。如果“联邦党”愿意分离共和派,保王党是很乐意助他们一臂之力的,但“联邦党”并不是这样想的。正如西南地区的一名指挥官在6月5日报告波尔多局势时说的:“我觉得这些人好像不想卷入巴黎人的事情,但是他们更像要捍卫自己的自由,捍卫他们的财产,他们的富裕……他们不想要国王;他们想要共和国,只不过是一个富足而安详的共和国。”[14]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共和国就能免于战火了;联邦党人不只是对在无套裤汉掌控下当选的代表不满,他们更不满于政府在那年春天财政匮乏时期采取的措施,尽管任何政府都可能这样做。征召并强化警力、控制市场、强行借贷等措施,不管是已然落实的还是政府扬言要采取的,在多年的动荡之后接踵而至,而这些动荡之所以被容忍,仅仅是因为人们对安宁的幻想。各个边关要塞则屡遭敌军骚扰。不管会遭受什么损失,和一无所有的人比起来,有钱人总能熬过这些劫难;但是1792年夏天之后,积极公民和其他公民之间已经没有区别了,这似乎把在紧急情况下强化的权力交到了那些最没有财产可以失去的人手中。马赛、里昂和土伦被围困的雅各宾派都相信只要威胁有产者,就可以维持君主制垮台后得来的权力,这实在很草率。同样,他们也希望得到山岳派的支持,并且相信这一定能实现。但同样肯定的是,那些反对一派的人必然转而反对另一派。虽然富人用行动做出了表率,但这并不是他们的专利。没有普通老百姓的支持,“联邦党”根本不可能掌控局势,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对老百姓来说,雅各宾派带来的就是动荡不安,通货膨胀,以及物资短缺。对这些,百姓当然心怀不满,怨声载道,实际上巴黎的无套裤汉也是一样,这实在很具讽刺意味。与旺代和布列塔尼的农民比起来,他们也不见得就愿意披甲上阵,去和那些毫不相干的敌人作战。更有意思的是对于他们支持的抵抗运动来说,这种消极态度是致命性的。“联邦党”最惨痛的失败是外省联军的悲惨经历。如果说在马赛能召集到一支3500人的队伍的话,那么波尔多顶多能征到1200人。第一批布列塔尼志愿军在抵达卡昂,于村庄行进时,本想吸收一支诺曼底的队伍。结果愿意继续前进的只有17人,而菲尼斯泰尔省的部队干脆就打道回府。而且那些志愿入伍的人也基本不愿意离家很远。马赛军队从来没有走出过阿维尼翁,波尔多军队也不是向巴黎进军,反倒向南挺进,最后在加龙河以北20里的葡萄园扎下营寨。布列塔尼和诺曼底的联军情况更好:7月8日部队离开卡昂,7月12日途径埃夫勒时还有2000人准备向塞纳河进发。但是他们第二天在布雷库尔一听到国民公会军队的枪声,就夹着尾巴逃走了。他们一路溃逃,直到卡尔瓦多斯省才停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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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684 旺代的天主教和保王军也是万般无奈才离开家园,但是在1793年6月他们不断击退共和国军队的时候,这种情绪还没有成为问题。6月10日在夺回被“蓝军”占据了两个多月的马什库勒之前,夏莱特只是个不起眼的贵族,没有什么作战经验。6月19日叛军渡过了卢瓦尔河,进入昂热。这个地方的共和国军队已经撤走。6月29日叛军来到了最大的战利品眼前——大西洋港口南特。1793年春天以来,南特已经成为支持吉伦特派、反对巴黎和山岳派极端分子的最主要的中心据点之一。但是随着反革命军的逼近,当地市府当局马上转变态度,认为不应该再谴责国民公会。所以他们拒绝了布列塔尼半岛其他城市的请求,没有派出部队加入本省联军。此外,他们也不愿和旺代军队一道起事叛变。进攻各方没有很好的合作,也远未想到南特的抵抗是如此顽强。于是经过两天激战,叛军撤退了。无论多么勉强,两面作战的南特还是得到了雅各宾共和国的援助。对于控制法国的山岳派而言,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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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686 叛军内部不和,而且没有统一调度,对于山岳派来说是很幸运的,因为即便是在巴黎本地,6月2日政变后的数周也非常混乱。几乎所有人都决定清洗国民公会才妥当,而且不少代表尽管与这一事件没有关系,但还是在与其选民的通信中对此加以谴责。6月6日到7日两天,曾有75名代表签署了一份秘密抗议书,而这份抗议书此时又成了指控他们是吉伦特派的罪证。其中有29人被捕,但是对他们的看管并不严。而与此同时国民公会正在决定该如何处置这些人。这两点都说明了公会的代表其实不愿意把这些人当成罪犯。只是一些人逃走后,才加紧了看押。但在发动5月31日起义的激进派看来,公会这种纵容姑息的态度可能是种阴谋。而一旦摘得胜利果实,山岳派马上要和之前的战友划清界限。但是如果没有这些,山岳派又怎么可能成功呢?所以起义的激进派更是觉得其中另有蹊跷。6月3日开始,救国委员会一步步无情地削弱起义各区组建的中央委员会的独立性,6月8日后者被并入一个由指派的省级当局牢牢控制的机构,变成了一个为各省合法当局牢牢控制的组织。同时,山岳派准备根除那些还想再来一次激进革命的派系力量,比如激愤派。就在6月2日,赶走吉伦特派的前一天,国民公会投票通过建立“革命军”的若干规定。这不是军事手段,早在4月份的时候就有人提出来过,而此后巴黎各区也就这个问题进行过几周讨论。这种性质的军队本应该是爱国者——也就是无套裤汉——用来维持治安的队伍。他们被派往乡下,以及其他需要他们的地方,搜捕叛徒、囤积商人、温和派、对革命不关心的人以及其他各类疑犯,并加以惩治。在6月1日,国民公会还投票通过了另一项规定,即在每天下午讨论宪法,直到宪法草案获得通过。代表们态度坚决,进展顺利。因此6月10日他们便通过了一份想要赢得巴黎以及农村地区支持的草案。这份草案废除了孔多塞在2月份的时候提出的旨在平衡制约选举的各项限制,其实这些限制一提出来就引发了激烈的讨论。1789年体制的基本特点是分权以及极端地去中心化,现在这些也被抛弃了。1793年宪法确保的是一院制的立法机构,该机构每年由具备投票资格的成年男子直接选出,然后它再选出行政机构。1793年宪法以一部权利宣言作为导言,其长度是1789年权利宣言的两倍。除了保障所有公民享有他们的权利以外,宣言还言明只要需要,公民便可获得政府的援助、国家提供的义务教育以及通过起义抵抗压迫的权利。6月24日这份草案得到了批准,副本被送往所有的初选议会。在此之前就是由这些议会选出了国民公会,因为草案需要以某种全民公投的方式获得人民的批准。此外国民公会还希望利用庆祝8月10日革命推翻君主制一周年的时机通过这项草案。而且他们也想取悦农民。6月3日国民公会下令将流亡者的财产分成以可支付得起的小份额出售。6月10日颁布法令,各公社的公民可以重新划分本地所有公共用地。7月17日所有名义上还残存的封建权利马上被废除,没有任何补偿。政府搜集所有与之相关的文献资料,并将其公开焚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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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688 但是这些措施都与无套裤汉的利益无关,在他们的敌人吉伦特派被赶走后,无套裤汉关心的只有一日三餐问题。在6月第二周,巴黎各处都可以听到人们指责屠夫,抱怨面包价格太贵的声音。到了第三周,面包供应已经成了问题。此时,从诺曼底传来谣言,卡尔瓦多斯省叛军企图封锁塞纳河。鲁与韦尔莱本想在6月2日进行更彻底的清洗,但计划落空,所以现在民众的不满对他们来说是不可放过的机会。在科德利埃俱乐部里,鲁提议新宪法对那些放高利贷的人以及投机商人都强制处以死刑。他说:“如果你的同胞们都在挨饿受冻,那么自由就毫无意义。”6月21日鲁带领一群来自更激进区的代表前往国民议会。在那里,他谴责公会的代表对那些囤积者和投机商人的无动于衷与姑息纵容。鲁说在这些问题上,即使是山岳派也并未比以前的专制统治者好多少。代表们被激怒了,他们把鲁扔出大厅。就在同一天,巴黎的妇女攻击了肥皂商人,并按照自己定下的价格卖掉抢来的肥皂。这足以表明鲁深得民心。山岳派决定孤注一掷,一举击垮鲁,瓦解他的势力。他们要夺去鲁作为公社小报编辑的职位,并预谋将其排挤出他的权力基础所在的科德利埃俱乐部。作为人民孜孜不倦的朋友,马拉现在却因为皮肤病变得虚弱,只有靠不断的药浴才能缓解病症。马拉已经被人说服,也开始谴责激愤派及其一切主张。但是到了7月中旬,6月2日的胜利者的内讧陡然终结,因为联邦党第一次发动了对巴黎的攻击,这也是唯一一次。谣传成千上万的马赛人、里昂人和波尔多人正向巴黎进发,但在谣言风传的数周里,实际上只有一人来到巴黎。她是卡昂人,意志坚定,却不代表任何人。她要找到吉伦特派最凶残的敌人,为他们报仇。于是7月13日夏洛特·科代刺死了浴缸里的马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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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690 现在山岳派又添了一名殉道者,而且要比勒佩蒂埃和沙利耶影响更大。从去年夏天开始,马拉因他的凶残而出名,但又因为疾病缠身,并未造成太长时间影响。激愤派失去了一位主要的对手,对他们来说是灾难性的,即便刺杀马拉的初衷是为了打击无套裤汉。愤怒的山岳派决定采取行动,他们当然不会放过一切能够利用马拉这个殉道者的可能。8月8日山岳派甚至当着国民公会的面夸耀他的遗孀,并谴责激愤派是奥地利和英国的走狗。局势日渐明朗,前线以及叛乱各省传来的除了噩耗还是噩耗。共和国要渡过这个危急关头,必须要采取最无情,而且是最坚决的手段。政府的问题越来越棘手。丹东现在成了累赘,在7月10日投票后,他被赶出了救国委员会。和丹东一起下台的还有他的同党德拉克鲁瓦。两周后,也就是7月26日,人们终于承认了罗伯斯庇尔的价值,将其选入救国委员会。他很清楚,当下的首要问题就是“确保粮食供给,制定人民法律。”就在罗伯斯庇尔当选的同一天,公会通过了一份打击囤积的法令,规定囤积者要被送上断头台。这正是根据局势的需要,新宪法也好似终有所成。初选议会通过正式投票,以1801918票赞成,11610票反对,通过了宪法。实际上,赞成票将近有200万,相当可观,尤其在当时内战尚未平息的情况下,这可能也是国民公会实行和解政策的功劳。因此8月10日庆祝宪法颁布的仪式如期举行。庞大的游行队伍穿过整个巴黎。巴黎还竖立着一根由83柄长矛捆起来的巨大束棒。这些长矛都是由各省的成年爱国男子带来,象征着共和国的统一。宪法文本存放在一个雪松木盒里,悬挂在公会的会议大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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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692 按道理讲,现在国民公会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与之前的制宪会议一样,它应当自行解散,让位于一个常规的立宪政府。在8月11日那天,德拉克鲁瓦就提出了这个问题。但是当天晚上,罗伯斯庇尔否决了这个提议。他认为这样一来只会让“皮特和科堡的特使”掌权。现在是共和国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情势如此危机,绝不允许有任何政治波动。战乱之时绝不适宜颁布宪法。无论如何,只要危机尚在,宪法就不能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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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694 [1] 引自J. Hardman (ed.), French Revolution Document, Oxford, 1973, ⅱ. p.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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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696 [2] 引自M. J. Sydenham, The Girondins, London, 1961, p. 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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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698 [3] 引自D. Sutherland, The Chouans: The Social Origins of Popular Counter-Revolution in Upper Brittany1770—1796, Oxford, 1982, p. 2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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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700 [4] C. Tilly, The Vendée, Cambridge, Mass., and London, 1964, p. 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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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702 [5] A. Schmidt, Tableaux de la Révolution Française(3 vols., Leipzig, 1867), I, p. 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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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704 [6] Scott, Terror and Repression in Revolutionary Marseilles, p.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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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706 [7] Ibid., p. 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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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708 [8] Scott, Terror and Repression in Revolutionary Marseilles,p. 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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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710 [9] A. Forrest, Society and Politics in Revolutionary Bordeaux,Oxford, 1975, p.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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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712 [10] A. Forrest, Society and Politics in Revolutionary Bordeaux, Oxford, 1975, p. 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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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714 [11] 引自M. H. Crook, “Federalism and the French Revolution: The Revolt of Toulon in 1793”. History, 65 (1980), p. 3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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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716 [12] 引自D. Stone, “La Révolte Fédéraliste à Rennes. “Annales historiques de la Revolution française,43 (1971), pp. 368-3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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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718 [13] 引自Hardman, Documents,ii. p. 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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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32720 [14] 引自Forrest, Bordeaux,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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