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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战旅英七年：一个中国记者的二次大战自述 [:1706350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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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战旅英七年：一个中国记者的二次大战自述 舰队街感受到的西方现代女秘书阶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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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通过代理人，在舰队街《曼彻斯特卫报》的楼里找到一套五间的办公室，又通过代理人物色了五位助手：高尔太太总管，另外四位分头负责打字、剪报和经营广告。不上十天，班子就搭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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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三年在英国，在澳大利亚男高音依灵·沃茨的别墅度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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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三年我去访问新加坡第一副总理吴庆瑞时，谈起新加坡开国后的巨大发展，他把英国遗留下的文官制度作为那里成功的一个重大因素。一九四四年为《大公报》在舰队街开设伦敦办事处的经验，使我进而感到西方秘书这一阶层又是文官制度成功的一个重大支柱。她们（因为大多是女性）都受过专门训练，衣冠齐整，落落大方，工作起来能干熟练。个个会打字，速记，管理账目，有礼貌地招待客人和接电话。她们手头都有个本子，记下电话内容，并且及时提醒我——例如该赴什么约会或参加什么活动。凡事只要把意图讲明，她们就会让工作顺利地开展，既不越轨，也不事事啰唆。这种秘书大都是经由介绍所推荐来的。介绍所同时也负责担保——他们掌握着一切有关的人事资料，如家庭情况以及以前服务单位的鉴定。她们每当离开一个工作点，都要得到一份鉴定。工作期间，任何过失都会影响最终的鉴定，而写鉴定的人，在道义上对下一个雇主也负有一定的担保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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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那几位助手，特别是高尔太太，两年间我并没给办事处拴住。她们把事务一股脑儿从我肩上接了过来。不论我在大西洋彼岸闯荡还是驰骋欧陆，办事处始终顺利地运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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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事处的首要工作当然是向重庆拍发电报和邮寄通讯。每天上午，我出去采访，下午，当日有关的剪报就都摆在我桌上了。四点左右，高尔太太就踅进来：我口授，她速记。底下拍发电报的事我就不用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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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办事处还开展了广告业务。我们又辟了一间阅报室，让留英的同胞们可以来看看《大公报》。这是在伦敦唯一可以读到重庆报纸的地方，经常吸引着留英同学以及海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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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告靠的是拿一定回扣的代理商。原来递增的所得税当时使得英国企业赚到一定数目之后，再赚就几乎全得缴税了；花在广告上，税局则可以豁免。另外，当时英国工商界把战后的中国市场估计得很高。这样，代理商除保证的英寸数外，每月还能超额完成任务。两年间，办事处经手的广告收入十分可观。除了自身开销，还为《大公报》买了几辆奥斯汀小汽车和一套彩色印刷机。回国后，老板夸我“能干”。其实，倘若没有秘书，没有代理商，没有那套资本主义经营制度，我匹马单枪，又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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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战旅英七年：一个中国记者的二次大战自述 [:170635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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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战旅英七年：一个中国记者的二次大战自述 领到了英国新闻部的驻英记者证及标明的战俘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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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取得战地记者的资格，我得先向英国新闻部（MOI）写个申请，并把重庆《大公报》的证明书附上。由于我一九三九年抵英后，一直在兼着驻英记者的职务，他们曾审阅过我大量的通讯，所以证件一下子就领到了。是个小本本，一面贴着我的照片，写着所属的报社，另一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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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依灵·沃茨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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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如被俘，应按照国际联盟规定，享受少校级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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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这个“优待”条款之后，我心目中立即浮现出一种不祥的景象：自己夹了个饭碗在铁蒺藜后面生活，不禁打了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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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时英国的衣服配给严得很，也少得可怜。这下子我拿到了一叠能买四季军装的配给证。于是到指定的店里去置办。真阔气呀，虽然统统是土绿色的，但既有单的，又有呢的，还有件军大氅。军衣裤上有个老大的口袋。我小声问店员它的用途。他一面打量着我，一面说：“长官，是为装地图用的。”我从他那声“长官”，感到一种讽刺。我连这点常识也不具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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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地跑到穿衣镜前一照，果然比穿平民衣装神气多了。头戴软帽，肩章上还用金丝线绣着“中国战地记者”字样。我又用配给券买了一双马靴，橐橐橐走起来，简直像个将军了！我记起一九三〇年在辅仁大学读书时上的军训。在北平西郊举行的一次野战演习中，总教官莫名其妙地宣布我们被女师大打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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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由于新靴底太滑，刚出店门还没下台阶，就跌了一跤。我一边掸着军服上的土，一边诅咒着自己：天生不是当将军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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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又去英格兰银行兑换了法、比、德货币。走在街上，坐在公共汽车里，我感到仿佛人们看了肩章对我都报以崇敬的眼色。我自己也好像换了个人。行为学派心理学家说，只要常咧嘴作笑状，心情就会快乐。是不是穿上了军衣，人就会变得英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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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四年穿战地记者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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