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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07 当战地记者期间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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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09 我抢先报了名。第二天黎明,一辆大轿车就把我们二十五人又载回纽黑文,上了那艘营救艇。时值严冬,寒风凛冽。我找了个角落坐下,后来才知道,紧靠着我的是一颗反潜艇炸弹。开船之前,那位年轻船长通过扩音器告诫我们:海峡里还漂浮着不少敌人丢下的水雷。希望大家都帮助留意,看到水面上有什么异物,随时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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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11 于是,我们这条勇敢的小艇就启了碇,离开了安全的英国海岸,驶向险巇的海峡。北海吹过来的劲风,到这里就成了狂飙。一位瑞典记者掏出他的食物配给券给我看,指头稍一松动,就给刮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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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13 突然间,扩音器响了。船长警告说:“大家留意,前边海面上出现了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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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15 我扒着船栏朝前望,水面果然漂浮着一个黑糊糊的玩意儿,船长在通过望远镜逼视着它。船员们也赶忙松开救生板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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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17 船减速了,发动机也停了下来。小艇徐徐接近水面上那道黑影。救生板放了下去,由一名水手趋近它。是个浅绿色的塔形装置,上面还插着旗子。看来是个被风吹散了的海上航标。船长下令用高射机枪将它打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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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19 这当儿,天空蓦地隆隆有声,出现了飞机。高射机枪手们各就各位,准备打一场海空战。那要么是友机,要么飞得太高,没看见海上我们这只小艇。它径直朝北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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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21 终于进了法国西海岸的迪埃普港。这是个不祥的地方。一年前,加拿大的一个团试图夜袭这个港口,结果闹个几乎全军覆没。如今,港口海关大楼上飘扬着三色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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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23 上岸后,一个美军上尉向大家行了个军礼,说:“欢迎你们来到迪埃普。在这儿负责的少校要我向诸位报告:这里没得吃,也没地方住,更没有车送你们去巴黎。祝大家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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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28 欧战旅英七年:一个中国记者的二次大战自述 [:1706350106]
1706351929 欧战旅英七年:一个中国记者的二次大战自述 沦陷的巴黎像一个刚被歹徒糟蹋的大家闺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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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31 放下行李,我就去市政府找那位美国“市长”交涉。沿途到处是衣衫褴褛的法国妇孺,一个个挎了个篮子在觅食。方场上,几个满脸皱纹的老妪在摆地摊卖花边。沦陷后,本地的法国壮丁大多被德国人拉去做苦工了。街上的男子都是些吃得又肥又壮的美国兵,嚼着口香糖,像王子般大摇大摆地走着。一簇瘦削的孩子们追在后边,用蹩脚的英语嚷着:“谢谢,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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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33 位于法国西岸、有三万多人口的迪埃普,也可算得上是个中等港埠了。这时,它就由那个三十来岁的美国少校掌管。他口衔雪茄烟,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听我诉说急于赶赴前线的理由。我把第七军同意我随军采访的回电拿给他看。同时提醒他,成亿的中国读者都在等候我的报道。如今,第七军正从法国东部向德国挺进,第一个目标是打到莱茵河。能让广大中国读者不了解这一壮举吗?请他务必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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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38 沦陷的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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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40 除了答应给我顿饭吃,他什么办法也拿不出。住处、交通,他都摊开双手,始终对我无可奈何地摇着头。最后还是我在饭桌同一位上校搭讪,知道他有辆卡车要开往巴黎。他同意把我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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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42 四个小时的卡车旅途,极目所见,都是战争破坏的遗迹。炸断的桥梁,化为废墟的村落。时而还可看到发射无人驾驶飞机的轻便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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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44 阔别五载的巴黎已面目皆非了。一九三九年路过时,她像一位愁容满面的贵妇人。如今,却沦为一个曾遭到歹徒霸占奸污过的大家闺秀:容貌憔悴,意态消沉。巍峨的凯旋门旁,小贩正用香奈尔香水或尼龙丝袜交换着骆驼牌香烟。富丽堂皇的大歌剧院里,台上奏着爵士乐,包厢里的美国丘八叼着雪茄,把双脚搭在栏杆上。最骄傲自己本国语言的法国人,却在店铺橱窗上到处挂着大字招牌:“我们说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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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50 欧战旅英七年:一个中国记者的二次大战自述 记者群中遇见了埃德加·斯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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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52 据中立国的记者说,纳粹占领时期,这家旅馆就是专门接待记者的。在战时,“记者”倒不一定都是职业的。在这里,我见到美国评论家、《轴心古堡》的作者埃德蒙·威尔逊,他代表《纽约客》。大个子海明威、精力充沛的萨罗扬、《牲畜场》和《一九八四年》的作者乔治·奥维尔(他是英国广播公司派来的)是酒吧间的常客。这些文人,个个都穿上了戎装。一天在饭店过道上,猛地听到有人大声喊我的名字。回头一看,是埃德加·斯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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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51954 在一群陌生人中间,遇到故人,自是格外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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