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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战旅英七年:一个中国记者的二次大战自述 大选后英国四党致电信向抗战八年的“中国人民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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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守党竞选失败后,各报都分析起原因了。一个因素是保守党过分依赖丘吉尔个人的威信,而工党却拿出一整套施政纲领:用国有化代替自由企业,同时,贝沃瑞芝的社会保险方案——公费医疗,社会福利,从摇篮包到棺材——也起了决定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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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日日本投降时,执政的工党的艾德礼、克利甫斯以及拉斯基,保守党改革委员会主席昆顿·霍格,自由党的辛克莱以及英国共产党党魁波立特都纷纷写信或打电报给我的办公室,要通过《大公报》向抗战八年于兹的中国人民致敬。这一天,我一边庆喜兴奋,一边又对战后的中国政局担着心思。国共不真诚合作,早晚要变成东方的波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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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战旅英七年:一个中国记者的二次大战自述 第十二章 采访波茨坦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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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马不停蹄的日子啊!英国大选一结束,我立即又赶往柏林去采访波茨坦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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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的老巢飘满了四国国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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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登上一架C46型运输机时,机上除了我,只有两位异常沉默的美国军官。飞行途中,他们甚至避开我的眼光。我则在推敲着这两位要么是刚受了上级军官的申斥,要么就是口吃——不对,哪能那么巧,两人都口吃呢!最后我得出结论:准是身负什么特殊使命,所以得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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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身先是浮在云层之上,渐渐依稀可以看到陆地了,映入眼帘的是法国那被炸成一片瓦砾的村落城镇。接着,马恩河、摩泽尔河像蜿蜒在绿田里的草蛇般出现了。飞机在美因河上盘旋了一周,就降落在法兰克福机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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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架飞机的终点是柏林,所以我不准备下去,而且也着实下不去。四十多名头戴钢盔、身着草绿军衣的美国士兵已拥在机舱门口了。带头的朝机长嚷:“全装得下吗?”机长也不问会不会超过载重量,就摆了下手。于是,呼啦一声,就统统拥入机舱内,两排长凳立即挤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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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五年在德国出任盟军随军记者的萧乾,在巴伐利亚的阿尔卑斯山滑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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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完油,机身摇晃了一阵,就又由地面腾空而起了。上来的士兵一路上聊着布鲁塞尔姑娘多么热情,相互夸耀着自己“解放”——就是捞战利品——的成绩。萨勒河在机翼下出现了,我们已飞在苏占领区上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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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柏林的滕珀尔霍夫机场降落,来到曾经是希魔的老巢,也是六年来盟军轰炸的主要目标了。这机场,当年迎送过多少轴心国家的大小傀儡,如今指挥塔上迎风飘扬着苏美英法国旗。机场大楼墙上原来的德文标语,早已被崭新的俄文标语覆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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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美军联络官已在机场出口伫候我了。我这黄面孔的记者很好认,随即同他上了等在机场外面的吉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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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战旅英七年:一个中国记者的二次大战自述 好惨啊!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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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的街道真宽,真长,两旁炸得好惨啊。没炸毁的店铺也都关了门。街头巷尾,不时看见提了篮子或背着口袋的妇孺在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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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记者证,我马上领到配给:巧克力糖十包,刮胡刀一打,杜松子酒半瓶,威士忌半瓶,还有一条骆驼牌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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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柏林,人们开始清除战争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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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柏林的,少不得要去一趟威廉街的德国总理府,希特勒这个大本营位于苏联占领区内。我们一行记者分乘几辆吉普车前往。这条罪恶渊薮的大街早已被炸得七零八落了,总理府倒还在。把门的红军哨兵看了我们的证件就放行了。楼下的大厅里空空荡荡,枝形吊灯在轰炸中垮了下来。许多来访者拧下一个个灯泡作为战利品。楼上是希魔当年的办公室。此刻,家具七歪八倒,很像个拍卖行。守在那里的一名红军士兵见到我肩章上的“中国”字样,友好地向我敬了个礼。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纳粹勋章,给我作战利品。谁料到一九六六年“文革”抄家时,这也成了我的一项“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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