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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dward R. Murrow,This Is London,New York:Simon and Schuster,1941,p. 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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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Warlord for Peacemaker,” Time,May 20,19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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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Winston Churchill,The Gathering Storm,Boston:Houghton Mifflin,1948,p.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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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Paul Addison,The Road to 1945:British Politics and the Second World War,London:Pinlico,1994,p. 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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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Robert Boothby,Boothby:Recollections of a Rebel,London:Hutchinson,1978,p. 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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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Larry L. Witherell,“Lord Salisbury’s ‘Watching Committee’ and the Fall of Neville Chamberlain,May 1940,” English Historical Review,November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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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atherine Drinker Bowen,Biography:The Craft and the Calling,Boston:Atlantic Monthly Press,1968,p. 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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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Ronald Cartland,The Common Problem,London:Hutchinson,1942,p.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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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暗时刻的反抗:辅佐丘吉尔并拯救英国的年轻人 第一章 “我们可能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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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灿烂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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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在海德公园的蛇形湖上玩着玩具船,年轻的情侣们躺在附近的躺椅上晒着太阳。里兹饭店里,帽子上点缀着鲜花的中年妇女们享用着三文鱼和草莓。晚上,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聚集在骑士桥和贝尔格莱维亚区富丽堂皇的宅第外,有的穿着缎子或丝绸的衣服,还有打着白色领结、穿着燕尾服的年轻男子从出租车里下来,笑着冲进灯火通明的室内。在男管家关门前的短短几秒钟里,人们可以听到“亲爱的”耳语或“脸贴脸”的微弱声响。试着想象一下,在那一瞬间,年轻、有头衔、富有的他们在舞池里旋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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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伍德和阿斯科特有赛马会,罗德岛有板球比赛,温布尔登有网球比赛,亨利镇有皇家赛艇会。乡村有舞会、晚宴、夜总会和家庭聚会。但在那些有幸被邀请的人看来,1939年伦敦社交季最精彩的部分[1]是在布伦海姆宫为马尔伯勒公爵(Duke of Marlborough)的女儿、17岁的萨拉·斯宾塞-丘吉尔女士(Lady Sarah Spencer-Churchill)举办的一场盛大的亮相舞会。宫殿巨大的石头外墙被泛光灯照亮,几英里[2]外的人都能欣赏到宫殿巴洛克式的美。在布伦海姆宫占地20英亩[3]的花园里,树木和灌木丛中闪烁着微弱的彩色灯光,湖水也被泛光灯照亮,似乎沐浴在金色之中。广阔的草坪上建了一座亭子,一支乐队在里面演奏着乐曲。男仆们戴着傅了粉的假发,身穿黄蓝相间的马尔伯勒制服,为700多位宾客分发香槟。温斯顿·丘吉尔是宾客之一,他出生在布伦海姆,是这位涉世未深却受人尊敬的少女的已故祖父桑尼·马尔伯勒(Sunny Marlborough)的表亲。在场的大多数人一直跳舞跳到天亮。一位看得眼花缭乱的客人说,这一幕“欢快、年轻、辉煌,简而言之,完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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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神奇的背景下,人们很容易忘记,在半个大陆之外,成千上万的德国军队集结在波兰边境,华沙的居民们正在公园里挖着弯弯曲曲的战壕,扬声器里发出空袭警报。欧洲处于战争的边缘。如果希特勒入侵波兰(当时看来很有可能是这样),英国承诺将拿起武器保卫波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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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夏季的结束,在这个四面环海的国家的人们几乎没有表现出危机感。外国游客惊叹于英国人的冷静,他们在面对危险时表现得漫不经心。“出租车司机、服务员和搬运工都在忙着他们的工作,好像没有意识到自己很快就会被卷入一场世界上最大的风暴。”[5]弗吉尼亚·考尔斯(Virginia Cowles)回忆道。她是波士顿一位年轻的社交名媛,刚开始在伦敦《星期日泰晤士报》(The Sunday Times)做记者。“你能从别人那里得到最多的,就是一句简短的评论,比如‘事情不太明朗,是吗?’然后你突然为自己的品位低而感到内疚,因为你提到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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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另一位年轻的美国《芝加哥每日新闻》(Chicago Daily News)记者海伦·P.柯克帕特里克(Helen P.Kirkpatrick)来说,她觉得1939年在英国度过的夏天就好比一个人正开着车,但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撞车一样。“后来,他们把你从残骸中救出,你可以清楚地告诉他们是怎么看到另一辆车迎面驶来,你是如何试图转弯,但没能成功的。我们知道它就要来了——它就在前面,没什么能阻止它,但生活一如既往。”[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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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战争迫在眉睫,也不会扰乱社会生活。1939年7月的最后几天标志着这个灿烂季节的结束。每年夏末,都有很多人离开伦敦。到了8月2日,一年一度逃离伦敦的浪潮再次袭来。布莱顿和其他英国海滨度假胜地早已人满为患。上流社会的成员在去往乡间庄园猎松鸡的路上,或者正赶去法国南部的海滩和赌场。就像一位在社交界颇具声望的年长女性对初入社交界的孙女解释的那样:“亲爱的,问题是7月31日之后,(不应该)在伦敦见到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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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维尔·张伯伦准备效仿他的同胞。这位70岁的英国首相已经筋疲力尽,他期待着在苏格兰高地钓几周鲑鱼。但在张伯伦忙里偷闲之前,他的日程上还有最后一项任务:主持议会的正式休会,按照传统,接下来就是为期两个月的夏季休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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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许多议员对放长假的想法感到震惊。毕竟,这不是一个惯常的散漫8月,战争随时可能爆发。首相到底在想什么?他是不是想让议会让路,这样就可以违背英国对波兰的承诺吗?张伯伦曾在1939年3月明确表示,要保卫波兰不受德国侵略。然而,令人不安的是,有报道称英国向波兰人施加了巨大的压力,要求他们向德国做出让步,同时又与德国官员就可能达成的协议进行秘密谈判。据《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报道,英国和法国当时私下警告波兰不要对抗希特勒。[8]1939年初夏,波兰官员向英国寻求武器贷款时,英国财政部回复他们:英国政府并不认为这件事“非常紧迫”[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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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些议员来说,这样的报道令人不快。这让他们回忆起张伯伦一年前对德国采取的绥靖政策。他是不是准备背叛波兰,就像一年前在慕尼黑会议上背叛捷克斯洛伐克一样?1938年9月,首相决定对希特勒进行个人外交访问,他没有征询自己的内阁,更不用说听取下议院的意见了,这一行为打破了所有先例。事实上,当张伯伦开始德国之旅时,议会正处于为期两个月的夏季休会期。反绥靖主义的议员们对1939年8月发生的一切记忆犹新。代表英国人民的下议院理应指导和控制执政者,但事实恰恰相反。保守党议员莫里斯·哈罗德·麦克米伦(Maurice Harold Macmillan,一般称哈罗德·麦克米伦)抱怨道:“我们越来越像帝国议会,开会只是为了听演讲和登记当天的政府法令。”[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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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小部分保守党议员对《慕尼黑协定》(Munich Agreement)持尖锐的批评态度,并在前外交大臣安东尼·艾登的领导下联合起来,抵制进一步的绥靖政策,44岁的麦克米伦就是其中之一。在1939年7月下旬的一次会议上,异见者们决定反对长时间的夏季休会,张伯伦和手下轻蔑地将异见者们称为“魅力男孩”。此外,保守党中最高调反对张伯伦外交政策的温斯顿·丘吉尔也做出了同样的决定。丘吉尔和他的老朋友、艾登集团成员爱德华·斯皮尔斯(Edward Spears)在肯特郡的乡间别墅查特韦尔共进午餐时,对爱德华说,首相的休会计划只会让希特勒相信,如果德国入侵波兰,英国不会参战。[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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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伦对丘吉尔的反对不屑一顾,实际上他对待所有绥靖政策的反对者,都像在野餐时赶走一只蚂蚁一样漫不经心。丘吉尔有什么可怕的?他是个制造分歧、颇具争议的人物,在议会和保守党内都没有获得坚定的支持,甚至艾登也不敢和丘吉尔合作。至于艾登的“魅力男孩”,当他们自己的领袖竭尽全力想再获得张伯伦好感而重返内阁时,他们怎么能给艾登制造麻烦呢?在1939年7月的会议上,艾登告诉其他人:“如果有什么问题需要我们自证身份、投票反对政府,那它本身就是个问题。”[12]然而,没过几天,他就改变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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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伦无意让艾登重返内阁。艾登曾是个“反叛分子”,那他就永远是个反叛分子,但张伯伦并不介意吊他的胃口。即使这位英俊的前外交大臣突然变得强硬起来,也无济于事。张伯伦确信自己已经牢牢地控制住了保守党的“反叛分子”。这些“反叛分子”被首相在媒体和政府中的许多支持者攻击,他们的行为被视为不忠。他们的电话被窃听、会议被监视,他们的选区迫于压力,要在下次选举中撤回对他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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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议院中绝大多数的保守党成员全心全意地支持张伯伦,国王与上议院也是如此。虚弱而分裂的工党无法对张伯伦构成任何威胁,另一个反对党——自由党,就是个笑话,它只有21名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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