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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56 劳合·乔治的任命被宣布为“临时的”,但他试图建立的体系并不是临时的。他下令建设国有的国家弹药工厂、国家炮弹工厂(生产重型火炮弹药)和国家灌装工厂。位于恩菲尔德、沃尔瑟姆艾比和伍尔维奇的现有的政府军工厂也得到了扩建。伍尔维奇将成为这个行业的中心。到1918年,它将覆盖285英亩的土地,包含近150英里的铁路轨道。劳动力将从1914年的15559人增加到1917年的96325人。[2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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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58 《1915年军需法》禁止工人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辞职。这引起了后来被称为“红色克莱德赛德[298]”运动的强烈反对,这个运动的首要任务是解放工人,让他们反抗资本主义,而不是直接对抗德国人。克莱德劳工委员会称该法案是“向雇主提供人力机器的一种途径,它将彻底粉碎工会自由和惯例的整体结构”。[299]这个运动决定根据工人的地位组织工人,“坚持阶级斗争,直到推翻工资制度”。赢得战争是优先级较低的目标。对其他工人来说,还有一个不同的问题:他们的工资涨得太多,以至于他们现在每周工作三到四天,其余时间则喝得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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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60 新成立的军需部处理军火生产的做法将产生深远影响,尤其是劳动力中女性人数的大幅增加,她们被称为“弹药厂女工”,而这些工作曾被认为是男性专属。这使得劳合·乔治需要与工会进行谈判。在许多地方,当地协议允许技能不熟练和半熟练的男女工人从事某些工作,从而“稀释”了对技能熟练的工人的需求,但在其他地区,这是禁止的。新部门也推动了20世纪后期所称的健康安全条例的发展,尽管这些条例未能阻止战争期间发生的三个可怕的爆炸事件:1916年4月2日,位于法弗沙姆(Faversham)的工厂发生了爆炸(造成115人死亡,死者均为男性,因为当时是星期天,工厂里没有女工);1917年1月19日,位于西尔弗敦(Silvertown)的工厂发生了爆炸(造成73人死亡);1918年7月1日,位于奇尔韦尔(Chilwell)的工厂发生了爆炸(造成134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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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62 在关于组建联合政府的谈判中,阿斯奎斯设法将统一党人排除在内阁的主要职位之外。他对格雷不舍不弃,这让他的妻子感到惊讶,她将格雷描述成“极其自私”,在危机期间“毫无用处”。[300]虽然劳合·乔治办事高效,但由于他喜爱阴谋诡计且反复无常,因此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对阿斯奎斯也是无益的,不过,他在党内和国家中拥有庞大的支持者,所以他留任内阁是不可避免的。他是唯一一个可以挑战阿斯奎斯权威的人,并且阿斯奎斯知道,不管他对劳合·乔治持怎样的怀疑态度,对他继续担任首相来说,劳合·乔治都是至关重要的。1920年10月,劳告诉汉基,统一党人认为加入联合政府是“一个权宜之计”,因为“人们预计联合政府不会持久”。[301]在托利党的圈子里,有人认为,拒绝合作将会对他们造成很大的伤害,格温曾用这个论点来为他和《晨间邮报》在这个问题上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进行辩护。另一个选择是进行大选,他告诉巴瑟斯特夫人,这“比让德国人占领加来还要糟糕”。[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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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64 对阿斯奎斯来说,最大的苦恼是,在劳的坚持下,他不得不解雇霍尔丹,霍尔丹以一个哲学家应有的斯多葛主义[303]的态度接受了解雇。令人安慰的是,阿斯奎斯保住了根据功绩勋章(因服务于科学和哲学而获得)进行任命的权力。对包括他本人和阿斯奎斯夫人在内的许多人来说,解雇亲密的老朋友是向报界屈服的表现。阿斯奎斯坚持让检察总长巴克马斯特接替霍尔丹的议长职务。“没人知道,”阿斯奎斯对塞缪尔说道,“我有多么痛苦。我真的愿意不当首相了。”[304]在劳合·乔治、克鲁、麦克纳和贝尔福参加的会议上,阿斯奎斯指着麦克纳对劳说:“我打算让我的这位朋友留任目前的职位,他对我来说是不可或缺的。你有什么要说的吗?”[305]劳抗议说,人们认为麦克纳在担任内政大臣期间未能有效处理敌国侨民问题,阿斯奎斯问麦克纳是否愿意换个岗位,但麦克纳说,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最好还是留在内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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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66 事实上,前银行家麦克纳最终接替劳合·乔治出任财政大臣。阿斯奎斯原本打算在担任首相的同时担任财政大臣一职,但遭到了统一党人的强烈抵制,他们表示,如果阿斯奎斯担任两个内阁职位,那么他将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到指挥战事的工作之中。财政部的官员们不喜欢劳合·乔治,也从来不认为他能够胜任这份工作,但他们很高兴麦克纳回来了,他曾在甘贝尔-班纳曼政府担任财政大臣。西蒙(当他因宣战而试图辞职时,他的职业生涯几近结束)拒绝了议长一职,成为内政大臣。他只有42岁,他觉得自己很年轻,不想离开下院。爱尔兰民族主义党的领袖雷德蒙反对把卡森纳入内阁,他拒绝充当制衡力量,并且坚持民族主义党不加入英国政府的原则。和卡森一样,兰斯多恩也是一个充满激情的统一党人,他同意成为上院的联席领袖和不管部大臣[306],尽管有报道称他的健康状况不适合担任内阁职位。民族主义党承诺支持联合政府,前提是统一党人不会把反对爱尔兰自治的观点强加给他们。阿斯奎斯拒绝让统一党人在爱尔兰政府任职。这些承诺将受到毁灭性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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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68 为使新政府真正代表整个国家,工党领导人亚瑟·亨德森受到邀请。亨德森是一位来自格拉斯哥的铸铁工和绝对禁酒主义者,尽管他12岁就辍学了,但他却成为教育委员会的主席。他是一个虔诚的卫理公会教徒和一个真诚的爱国者,在同僚之中受到广泛欢迎和普遍尊重;他是第一位担任内阁大臣的工党议员,他的一个儿子后来在1916年的战役中阵亡。寇松以掌玺大臣的身份加入内阁——不久后,他因为自己倾向于从事自由职业而激怒了阿斯奎斯,致使阿斯奎斯告诉克鲁,“他很快就将丢掉自己的乌纱帽”。[307]塞尔伯恩成为农业大臣和地方政府委员会的常任主席,因此,除了寇松之外,内阁还纳入了其他三个在党内拥有相当多追随者的统一党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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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70 战后,霍尔丹在写回忆录时,对针对他的那些攻击保持着理性的态度。他回忆说,1912年,他因公务访问柏林,他的对手后来歪曲了这一事实,尽管讨论的所有问题——主要涉及通往巴格达的铁路和针对葡萄牙的非洲殖民地的政策——都可以通过外交部发表的文件得到澄清,但外交部不愿这么做。除此之外,“关于我的各种荒谬故事到处流传。例如,我娶了一个德国妻子,我是德皇的异母兄,我曾与德国政府秘密通信,我早就知道他们要发动战争,却把这件事瞒着我的同僚,在派遣远征军方面,我推迟了动员”。[308]烦扰他的不只是诺思克利夫的报纸。“某天,为了响应《每日快报》的呼吁,上院收到了不少于2600封抗议信,声称我对国家利益不忠。”[309]霍尔丹承认,他知道很多关于德国和德国人性格的消息,这对他是有好处的,但遗憾的是,他的同胞们知道得太少。1914年秋,他曾向阿斯奎斯提出辞职,但阿斯奎斯一笑置之。霍尔丹没能成功辞职,然而,令他愤怒的是,英国外交部拒绝对战前谈判进行澄清,这让他遭受了不必要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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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72 坚持解雇霍尔丹几乎引发了另一个横祸。格雷认为这件事“极其不公”,5月26日,他对阿斯奎斯说,霍尔丹是因为国家利益才没有辞职。[310]不过,他提醒阿斯奎斯,关于霍尔丹“背着同僚们与德国密谋”、“削弱军队,特别是减少大炮数量的做法”、“反对或阻挠”向法国派遣英国远征军等指控不仅是无稽之谈,而且与事实相反。“此后”,格雷继续说道,“人们把霍尔丹单独挑出来,对他进行特殊攻击,并指责他缺乏爱国主义或公共精神,这是一个令人无法容忍的完全无知、恶意或疯狂的例子”。[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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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74 格雷私下里和劳见面,试图让他改变主意,但劳暗示说,他的政党已经授权他这么做了。联合政府是必要的,如果没有统一党人,这一切就无法实现,而统一党人容不下霍尔丹。在保守党跌宕起伏的历史中,这是最耻辱的事件之一,更糟糕的是,阿斯奎斯——他告诉格雷,这些攻击是“最卑鄙的个人和政治怨恨的无耻纪念碑”——未能妥善地向霍尔丹解释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再像从前那样了。[312]霍尔丹继续参与引人注目的公共服务,他一有机会就去战区,担任法官,从事英勇的工作,以激发人们创建新大学的兴趣,并为战后的校外学生提供机会。1924年,他作为第一届工党政府的大法官再次担任议长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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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78 5月18日,基钦纳在上院发言,表面上是为了让议会了解战争的最新情况,他沮丧地承认,“自从我上次就军事形势向阁下做报告以来,各个战区没有发生显著变化或采取决定性行动”。[313]相反,前方消息证实,德国在伊普尔战役中使用了大量毒气,军队伤亡惨重,尤其是加拿大军队,而且达达尼尔海峡战役的进展“势必会非常缓慢”。几个小时前,劳合·乔治获得任命,这解除了他的担忧,他承诺正在解决军工厂生产率低下的问题——那天,国王访问了克莱德赛德,试图鼓舞造船厂工人的士气——并表示“产量有了很大提高”。[314]他宣布军队还需要30万人。“从事战争物资生产的人不应该离开工作岗位”,他说,“我呼吁那些没有履行这一职责的人参军”。公众对此表示赞同,并且逐渐觉察到了《泰晤士报》所说的“成千上万个逃避兵役的年轻人”。[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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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80 基钦纳在上院发表演讲后不到两天,报纸就将他的传真信作为广告刊登出来,全国各地的广告牌和公共建筑物上都张贴了新的募兵海报。募兵的年龄上限从38岁提高到了40岁。然而,呼吁志愿参军的想法似乎过时了。报纸正在讨论强制征兵,公众舆论似乎也越来越支持这个想法。尽管公众继续要求发布未经审查的新闻——这些新闻使人们认识到形势的严峻性以及迫切需要更多的人参军——但报道对战争的某些实际情况仍然避而不谈,这或许有助于鼓舞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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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82 在组建了联合政府后,《每日邮报》(虽然这个政府不完全合它的意)将基钦纳斥责为“战斗将军”。该报抨击他忽视了烈性炸药炮弹的生产,而是分发榴霰弹,并称这些榴霰弹在堑壕战中“毫无用处”,尤其是在摧毁带刺的铁丝网方面。[316]这些批评被纳入了诺思克利夫撰写的社论中。两天前,劳合·乔治私下里也向阿斯奎斯提出了同样的看法,人们只能猜测他可能对这篇社论贡献了哪些意见。[317]这篇报道特别不受公众欢迎;《每日邮报》的发行量急剧下降——从5月的每天122.7万份下降到7月的每天107万份——许多广告商也取消了广告。[318]大多数伦敦俱乐部停止订阅该报,人们在证券交易所、波罗的海交易所和大街上烧毁报纸。伊舍在日记中写道:“今天早上,《每日邮报》对基钦纳勋爵进行了恶毒的攻击。这是由一小群人策划的,他们认为自己是约翰(弗伦奇)爵士的朋友。”[319]他还说,了解法国做法的康邦认为,审查员允许发表这样的文章简直是“疯了”。当时为诺思克利夫打工的雷普顿在战后说,“诺思克利夫这次特别的攻击只是为了让基钦纳勋爵得到嘉德勋章,通过以有利于基钦纳勋爵的方式引起人们的反感,由此巩固自己的地位”。[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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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84 第二天,《每日新闻》将政治危机归咎于诺思克利夫,并声称控制他是新政府面临的主要任务。然而,诺思克利夫确信他揭露弹药短缺和军事领导失败的做法是正确的。他认为自己的行为是一种爱国行为,并且毫不在意此事对自己的生意造成的影响。他后来说:“我不在乎《泰晤士报》的发行量是否降到只有一份,也不在乎《每日邮报》的发行量是否降到只有两份。我咨询了我的母亲,她同意了,除此之外,我没有咨询任何人。我觉得对基钦纳来说,这场战争规模太大,公众对他的信任在一开始是必不可少的,但现在却成了军事进展的障碍。因此,我尽了最大的努力来改变现状。”[321]《每日邮报》一度宣称自己是“揭露了弹药短缺悲剧的报纸”。[322]显然,诺思克利夫说得很有道理,在几周内,公众的敌意消减了,发行量增加了,他的影响力也上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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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86 诺思克利夫对基钦纳的攻击可能让一些读者疏远了该报,但基钦纳还是失去了盟友。劳和贝尔福都不信任他。他的同僚们坚持认为,他对自己的失败守口如瓶,对于那些本应由集体负责讨论的问题,他不愿和他们推心置腹。在谈到他与内阁的关系时,他曾说,“我极度反感向23位我几乎不认识的绅士透露军事机密的做法”。[323]丘吉尔发现自己也遭到了类似的攻击。由于未能撤换陆军大臣,诺思克利夫的《泰晤士报》报道称,自由党的普通成员对丘吉尔“愤怒不已”,丘吉尔的“冒险行动”导致了政府的垮台。[324]该报说,他的同僚们不希望他加入新的内阁,然而,当丘吉尔继续任职时,他们感到失望。他自己也感到愤怒和生气。6月2日,他给汉基写信,不带讽刺意味地说,“从安特卫普到达达尼尔海峡,我们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机会,这是一个悲剧。我们没有制定任何计划,也没有做出任何决策”。[325]他毫不含糊地说自己是不可缺少的:“如今,继续打完达达尼尔海峡战役将是一项艰难、严峻的任务,如果没有决策和计划,可能会发生非常可怕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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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88 似乎有一位资深政治家赢得了诺思克利夫的报纸的尊重,他就是劳合·乔治。1915~1916年间,诺思克利夫对军需大臣给予的信心和支持,在推动着劳合·乔治从一个关键职位走向另一个关键职位的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是不可小觑的。他钦佩劳合·乔治的精力,而军需大臣对他的过分奉承助长了他本已可怕的自负。这增强了诺思克利夫的自我重要感。1915年5月,在与里德尔进行交谈时,诺思克利夫说他是个有钱人,只要愿意,他可以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钓鱼上,“但是,我觉得自己对这个国家负有责任。我觉得自己必须留下来指导和批评国家”。[326]用A. J. P.泰勒的话来说,诺思克利夫“渴望权力,而不是影响力,结果两者都丧失了”。[327]劳合·乔治的许多同僚认为诺思克利夫只是在听从劳合·乔治的命令,可是,随着阿斯奎斯遭到削弱,这种做法对于一个眼睁睁地看着最终的战利品落入劳合·乔治手中的人来说,是一种极大的伤害。劳合·乔治仍然对阿斯奎斯的总体作战方针感到不满,但他意识到,如果他在没有保守党支持的情况下就如此笼统的问题辞职,那么他将会孤立自己。他与劳密切联系——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联系更为密切——将有助于他与另一个党派找到共同点,而这个共同点就是实行征兵制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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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90 忠诚于阿斯奎斯的汉基觉察到阿斯奎斯是多么脆弱,6月2日,在共进午餐时,他强烈要求阿斯奎斯“今后一定要把所有海军和军事行动的电报和信件以及外交部寄送的信件都发给他,这样……他至少可以知道有关战争的所有消息”。[328]他发现,没有一个人能从战略角度完整概述战争中发生的事情,这是多么的糟糕,而他认为首相应该成为那样的角色。阿斯奎斯同意了,并答应任命汉基作为自己、海军部和陆军部之间的联络人。他还决定向报纸发出正式警告,“切勿在未经审查的情况下,在社论中谈论军火、实力、部署以及我国舰队和军队的动向”。汉基声称,将对违反者采取“严厉措施”,他很清楚,诺思克利夫对基钦纳的攻击只会坚定阿斯奎斯留住基钦纳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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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92 联合政府的谈判花了几天时间才结束,直到5月24日——也就是圣灵降临节——新政府的组成才明确。在那个法定假日,英国的大部分地区一直都艳阳高照。在布莱克浦(Blackpool)的沙滩上举行的招募集会中,德比勋爵向大约10万人发表了演说。那些没有穿制服的人如果被看到玩得高兴、过得快活,人们就会产生一种意识。《泰晤士报》的一位记者说,如果一个年轻人被看到去打网球,那么他就会被认为是“双重叛徒”,一则是因为他没有上前线,二则是因为他的行为举止不得体。据推测,看到他如此行为的大多数人都认为他“应该被拖出去枪毙”。[329]报纸每周刊登两到三次伤亡名单,通常是数百名军官和数千名士兵,人们的情绪高涨。5月22日上午7点前,邓弗里斯郡发生了昆廷斯希尔(Quintinshill)铁路事故,给这个法定假日蒙上了一层阴影。据信,死亡人数为226人(一些尸体没有找到)。它是英国历史上最严重的铁路灾难,是由格雷特纳格林(Gretna Green)郊外的主线发生了信号故障所引起,涉及五列火车。一列军车的半数乘客——开往达达尼尔海峡的苏格兰皇家利斯营的七分之一的士兵——遇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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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94 5月27日,新内阁召开了首次会议,阿斯奎斯告诉国王,当时的气氛“融洽、友好”,然而,一些政界元老排队批评新内阁。[330]前一天晚上,统一党在卡尔顿俱乐部聚会,表示支持联合政府,但仍有持不同政见者。那天早上,米尔纳给《泰晤士报》写信说,尽管英国人才济济,但缺乏有才干的领导,这标志着该报长达18个月的撤换阿斯奎斯运动的开始。米尔纳的证据是,在这个极端紧急的时刻,国家被迫“招兵买马”,这表明领导层不知道如何进行战事指挥。[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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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96 内阁的第一次讨论围绕着达达尼尔海峡战役进行,那里的情况非常糟糕。在阿斯奎斯的领导下,政府设立了一个内阁委员会以监控局势,成员包括被免职的丘吉尔和统一党领袖,汉基担任这个委员会的秘书。作战委员会已经解散;但是,汉基不时邀请军队首长加入,由此引导着达达尼尔海峡委员会成为作战委员会的继任机构。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1915年夏天,当时大臣们在争论是否要向这场失败的战役派遣增援部队。次年11月,该委员会更名为“战争委员会”。[332]它的主要缺点是,统一党人发现该委员会很难停止对自由党的提案吹毛求疵,它的结论对整个内阁没有约束力,这减缓了决策过程。这不是指导一场大战的理想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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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198 《经济学人》的编辑弗朗西斯·赫斯特(Francis Hirst)给他的前同僚C. P.史考特写信问道:“如果没有共同目的和目标,这个联合政府从一开始难道不是软弱无能和没有信誉的吗?……各地难道不是对战争既恐惧又厌恶吗?邪恶的诺思克利夫迫害有着德国名字的人,难道没有人对这种行为做出反应吗?……一小群自由党和托利党的帝国主义者做出了毁灭德意志民族的愚蠢决定,为什么我们英国人都要因为这个决定而遭到毁灭?”[333]即使是自由党人史考特也觉得这些问题有些过头,史考特告诉他必须抵制德国的“侵略性帝国主义”。甚至像史考特这样的人也转而接受这样的观点,即英国必须“按照欧洲的类似规模保持武装。这种做法极为必要”。[334]任何通过大选来“确认”联合政府的想法都被排除了。随后的一个月出台了一项法案,将1910年议会的任期延长一年。联合政府的任期也将延长,直到停战后才举行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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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200 6月15日,阿斯奎斯就组建联合政府的行为向下院进行申辩。“我对同僚们怀有一种深切的、持久的、难以言说的感激之情。他们迫于新的和不可预见的责任,十个月来,以坚定不移的忠诚和无可比拟的效率(在我看来是这样),承受着英国政治家有史以来肩负的最沉重的负担……作为政府的首脑,以及作为整个国家的首脑,我对他们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欠有永久的人情债。与他们切断关系,或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切断关系,都是我的公众生活中最艰难、最痛苦的经历。”[335]他明确表示了自己厌恶联合政府,他引用了福克斯-诺斯联盟[336]的话,他还说政策将保持不变,“将不惜一切代价来进行这场战争,以便取得胜利”。[337]他认为,最好的做法是表明各党派团结一致,决心打败德国,以便促成自8月以来出现的休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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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202 他的发言对事实进行了平淡描述,而随后的所有批评都说他的申辩有气无力、让人昏昏欲睡,或者——正如他那些不屑一顾的同僚们经常称呼他的那样:处理政治问题的“法官”——批评他在这番重要发言的结尾使用了丘吉尔式的不合时宜的说辞,并揭示了一种信念,而这种信念并不总是与行动相匹配。“目前,我们有一项明确且至高无上的责任要履行,让社会各阶层提供自愿和有组织的帮助,以便为国家效力。在这片土地上,每一个男人和女人都有适合的地方及适合的工作,而且,当我们的事业被证明是正确时,当地球上重现和平时,这迟早——它一定会来临——会在这个国家的编年史上谱写出最值得自豪的一页,那就是在联合王国,所有家庭或车间都参与了共同的斗争,为赢得共同胜利贡献了自己的一分力量。”[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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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363204 他的讲话让他心力交瘁。那天晚上,当他的妻子来到卧室看他时,他在她的怀里哭了。“我意识到,”她在日记中写道,“当他不得不坦白时,那种心力透支的感觉是多么可怕。”[339]她知道,这不是唯一的原因:自由党反对联合政府,他感到备受打击,同时“因为维尼夏的婚事而情绪低落”。[340]阿斯奎斯夫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确信劳合·乔治密谋对付她的丈夫。雷丁向她吐露说,他曾警告军需大臣不要让诺思克利夫和他的报纸“攻击”阿斯奎斯。阿斯奎斯夫人确信劳合·乔治打算与自由党决裂,“他并不是有意要搞垮亨利,然而,他看到战后情况将会完全改变,并且在英国受到崇拜的人将是为我们在堑壕里的可怜鬼提供帮助的人”。她察觉到报界在进行“击垮”阿斯奎斯和基钦纳的活动,并对劳合·乔治与里德尔之间的友谊感到担忧。有人警告阿斯奎斯夫妇劳合·乔治是一个“叛徒、无赖”,不过,应该由首相本人采取坚决的行动,以防止同僚取代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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