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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原书误为国家政治保卫局。下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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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朱塞佩·加里波第（Giuseppe Garilbaldi，1807—1882），意大利民族统一运动著名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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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内战：革命与反革命 第十章［110］ 将革命伪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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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担心卷入一场与意大利和德国的战争，在英国和法国可能因意大利和德国在西班牙的强势地位威胁到它们的地中海利益而被迫放弃不干涉政策之前，苏联的援助仅限于支持反佛朗哥势力的抵抗行动。此外，苏联小心翼翼地不去影响革命左派，也不与他们发生关系。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就会在世界各地那些共产国际正在谋求其支持的阶层当中重新引起恐惧和反感，而这正是苏联一直万分焦虑地竭力避免出现的情况。这将给法国的人民阵线致命一击，在那里，人民阵线内部的意见分歧已经越来越严重；[1]而在其他国家，这将使与温和党派建立某种合作基础的一切努力白费功夫，特别是在英国，那里的共产党人为组成人民阵线而开展的活动受到来自工党的抵制。[2]“法国的人民阵线已经击退了法西斯反动派并且坚持为了和平与苏联结盟的政策。”一名英国共产党员写道，“如果我们能够在英国做到同样的事，如果我们能够战胜反对联合的邪恶势力，如果我们能够缔结一项与法苏条约相应的英苏条约，那么，我们就能建立一条可以遏制法西斯的战争攻势的战线。”[3]实际上，正是由于这些原因，从西班牙内战刚一爆发，共产国际就试图把反对佛朗哥将军的斗争解释成为一场保卫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国的斗争，以向外界最大程度地淡化甚至掩盖这场深刻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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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四十年后，一名反对西班牙共产党的左翼人士概括性地描述了共产国际及其西班牙支部在下面这种意义上的政治困境：“共产国际和西班牙共产党只能通过歪曲事实解决使其进退两难的那些问题。在西班牙共和派控制区所发生的事情——消灭雇主和神父，没收企业和土地，工人管理，建立革命委员会，农民集体化，工人民兵和人民法庭——不是进行社会革命；这终归不是一场资产阶级与无产阶级之间的战争。这是一场［111］资产阶级民主革命，是一场资产阶级民主与封建蒙昧残余之间的战争，是一场合法政府反对军事叛乱的斗争，是一场西班牙国家与纳粹入侵者的斗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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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有三十年党龄的前共产党人费尔南多·克劳丁写道：“[对于斯大林来说]问题是，西班牙的无产阶级摆脱了远远落后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那些合理的限制。七月十九日之后的那几个星期，在共和派控制区，资本主义制度的秩序实际上已经不复存在：生产资料和政治权力事实上落入工人组织之手。所有研究西班牙内战的历史学家在这一点上意见一致，只有那些为了证明斯大林和共产国际的政策合理而罔顾历史真相的人除外。后面这种‘历史学家’始终宣称，西班牙革命的实质从未超越‘资产阶级民主阶段’，因为如果不这么说，那就是承认斯大林分子在西班牙的政策是要掩盖这场革命。”[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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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西班牙问题的权威学者写道，共产国际特别担心它的政策在民主国家中被广泛宣传。“因此，各国共产党的前沿组织和支持共产党政策的观察家都强调新政策的资产阶级特征，例如美国的路易斯·费希尔。路易斯·费希尔在他的《西班牙内战》一书中宣称：‘……有些人把共产党在西班牙的民主主张看作一种诱导外国民主政府和资产阶级自由派人士支持共和派的战术策略。这样认为是错误的；这种策略使用起来很快就会被识破。民主口号意味着，共产党不想在西班牙建立一个与苏联一样的由一党支配的独裁政权。西班牙的条件不同。’”[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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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西方各国政府通过外交渠道、通过外国媒体驻西班牙的机构以及逃离西班牙的商人和难民充分了解了西班牙革命的激进性质，共产党人及其盟友仍然慷慨激昂地反复谈论这场革命的民主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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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六年八月，在一篇被世界各地的共产党报刊普遍转载的文章里，共产国际执委会成员安德烈·马蒂写道：“西班牙的工人阶级政党已经在一些场合明确表示了它们的奋斗目标，尤其是西班牙共产党。我们这个兄弟政党一再表明，目前在西班牙进行的斗争不是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斗争，而是法西斯主义与民主的斗争。在一个像西班牙这样的国家里，封建的习俗和基础仍然根深蒂固，工人阶级和全国人民当前的迫切任务不是进行社会主义革命，而是捍卫、巩固并且发展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这是唯一可能完成的任务，共产党最近发出的所有呼吁反复强调证明的也是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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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八日我们党在自己的日报《工人世界报》各个版面的显著位置上所刊登的唯一一句口号是：‘民主共和国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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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些尽人皆知。只有不诚实的人才会相信相反的说法。……对［112］极少数财产——例如叛乱分子的办公室和报纸——的没收充公合法制裁了证据确凿的敌对分子和阴谋颠覆政权的人，采取没收措施不是作为社会主义革命的手段而是作为保卫共和国的手段。”[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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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对于某些报刊偏颇离奇报道的回应，”法国共产党八月三日发表声明，“西班牙共产党中央委员会请求我们告诉公众，在与军事叛乱的斗争中，西班牙人民并不是在为建立无产阶级专政而奋斗，他们只有一个目的：捍卫共和国的秩序并且尊重个人财产。”[8]另外，法国共产党在同一天发表的一份宣言中声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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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们宣布西班牙不存在建立社会主义制度的问题时，我们是在代表共产党的同志、代表社会党人以及所有在西班牙为自由而战的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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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只有一个简单的捍卫由宪法政府所领导的民主共和国的问题，面对军事叛乱，这个政府已经号召人民保卫共和国政权。”[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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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班牙人民不是在为建立苏维埃或无产阶级专政而战。”几天之后英国共产党的书记哈里·波利特写道，“只有满口谎言的骗子或者蛊惑人心的自封‘左派’才会说他们正在这样做——而且两者都有助于法西斯叛乱分子达到目的。”[10]甚至直到七个月后，发表在伦敦出版的共产党刊物《劳动月刊》上的一篇文章还宣称：“说资产阶级经济已经‘消失’纯属一派胡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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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人们有时感到意外。”敏锐的观察家弗朗茨·博克瑙写道，“[由共产党控制的]加泰罗尼亚统一社会党的议员表示，西班牙根本没有发生革命，另外，我与之进行过长时间讨论的那些人不是人们所认为的加泰罗尼亚的资深社会党人，而是外国共产党人。他们解释说，西班牙面临着特殊的形势：政府正在与自己的敌人作战。这就是一切。我暗示了这样一些事实：工人被武装了起来，行政权力被革命委员会掌握，成千上万的人不经审判就被处决，工厂和农庄不断被没收并且由其以前的雇员管理。如果这都不是革命，那么革命是什么呢？他们对我说我弄错了；这些都没有政治意义；它们是没有政治含义的应急措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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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七日，社会动乱蔓延的第三个星期，主管马德里的共产党报纸《工人世界报》的西班牙共产党政治局委员赫苏斯·埃尔南德斯向外国新闻界发表如下声明：“[我]可以如实地告诉你们，发动一场无产阶级革命既不是工人阶级的计划，也不是工人阶级的想法。过去几天我党已经通过我们的书记何塞·迪亚斯、我们的同志‘热情之花’和《工人世界报》多次重申了这一点。也就是说，在不失共产党人的本色并且完整地保持党的革［113］命性的同时，我们确信，为了建立我们能够实现最高理想的国家所必需的某些历史条件目前并不存在。一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进行的是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土地问题和一切具有民主革命特征的问题仍有待解决。因此，在完成[革命的]这一阶段之前，我们不可能，我们不应当，我们也不会谈论无产阶级专政，不会像共和国的反叛者所宣称那样建立共产主义。”[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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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过去的几个星期，共产党人利用意大利和德国的干涉进一步淡化了西班牙内战的阶级特征。“起初，”西班牙共产党的一份宣言声称，“它可能仅仅被称为一场民主与法西斯主义、进步与反动、过去与未来的斗争。但是现在，它已经突破了这些界限，转变成为一场圣战、一场民族战争、一场人民保卫战，人民感到他们被背叛了，感到他们内心深处的感情受到伤害。”[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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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实例见法国激进党代表大会上的代表发言，载一九三六年十月二十五日《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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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实例见一九三六年十月十日《每日先驱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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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R.帕姆·杜德发表在一九三六年八月号《劳动月刊》上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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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霍安·埃斯特鲁奇，《西班牙共产党史，1920—1939》，第一卷，第9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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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费尔南多·克劳丁，《共产主义运动的危机》，第180—18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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