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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45 三月十二日,随着马德里地区共产党部队的最后抵抗被国防委员会的军队镇压下去,委员会成员商议起草了一份声明,阐述他们希望作为和平条件的原则,这些原则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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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47 1. 直接与佛朗哥政府进行谈判。[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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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49 2.“国家独立和领土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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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51 3. 保证不进行报复并且不在合法组成的民事法庭之外提出指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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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53 4. 在二十五天的期限内,共和派控制区所有愿意离开的居民自由离开西班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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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55 5. 除非犯有普通刑事罪,保证正规军军官的生命安全、自由和军职,保证其他军事人员和共和国工作人员的生命安全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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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57 6. 保证共和派投降后不让外国军队(即意大利军队和摩洛哥军团)进入共和派控制区。[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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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59 这份文件建立在国防委员会从一开始就存在的根本错误的基础上,它以为在协商投降条件的谈判中军官和非激进分子可以得到佛朗哥的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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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61 在内战的结果没有完全确定的那一段时间,佛朗哥一直拒绝作出丝毫让步或是与共和派当局谈判,即使在梵蒂冈亲自建议时。如今,当残余的共和派军队即将土崩瓦解时,他根本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态度。他非常清楚,共和派已经失去了斗志,对于抵御他马上就要发动的重大攻势,人民军既没有做好军事准备,也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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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63 正如本书前一章所提到的那样,一月份以来,卡萨多亲自与佛朗哥在马德里地区的军事情报网(宪兵情报局)进行了接触。这个情报网由隶属于佛朗哥本人大本营的何塞·温格里亚上校指挥,它的马德里指挥所和电台设在离首都不远的托莱多小镇埃斯特万·安布兰。为了鼓励反共暴动,佛朗哥在二月六日签署了一份名为“总司令的让步”的文件并且立即传递给卡萨多,这份文件提出了投降的最低条件,这些条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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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65 一、民族主义西班牙……对于那些只是受骗参加了内战而没有犯罪的人是宽宏大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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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67 二、自愿放下武器并且不像其同伙那样犯有死罪或者其他罪行的指挥官和军官将被保证生命安全,在最后时刻为西班牙的事业做出更重要贡献的指挥官和军官、在战争中所起作用较小或者没有恶意的指挥官和军官将会受到更仁慈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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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69 三、为避免无谓的牺牲而放下武器并且没有犯下屠杀或者其他严重罪行的人,在享有充分的人身安全的同时还将获得安全通行权,以使他们能够离开我国国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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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71 四、将为在国外重建其生活的西班牙人提供保护和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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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73 五、只是在赤色军队中服役或者仅仅曾经是反对民族主义运动的政治团体的一名成员,将不会成为需要承担罪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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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75 [739]六、对于赤色分子统治期间所犯的罪行,只有法院拥有审判权。为了那些有罪者的家人的利益,将从轻给予刑事处罚。[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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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77 紧随着这些含糊暧昧、让人无法放心的条件,佛朗哥于二月九日颁布了适用于所有西班牙公民的新的政治责任法,该法规定了对那些被判犯有不同于刑事罪行的政治罪行的人所实施的各种罚款、监禁及没收财物的处罚,追溯期至一九三四年十月一日。联系起来看,这些措施只能进一步引起国防委员会成员的忧虑,使他们强烈要求澄清佛朗哥所作出的“让步”,以便更明确地保证不被起诉以及移居国外的权利,尤其是对于职业军官。三月十二日,宪兵情报局向布尔戈斯的佛朗哥大本营报告说,卡萨多和共和派中部军区司令马塔利亚纳将军希望立即飞往北部就投降条件进行谈判,随后发来国防委员会当天起草的一份文件。佛朗哥简单生硬地回复说,他“要求尽快无条件投降”。[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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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79 三月十四日,卡萨多对共和派控制区发表广播讲话,他向听众保证,国防委员会的目标是实现体面的和平,接着,他在一个国内外记者招待会上说,如果民族主义军队发动新的攻势的话,共和派军队将进行抵抗,直到获得合适的条件为止。[71]这一公开声明激怒了佛朗哥。当第二天上午卡萨多再次向宪兵情报局特工表示他和马塔利亚纳迫切希望飞往布尔戈斯谈判时,佛朗哥明确回复说,“除了无条件投降之外没有其他解决方案”,因此,他们不能指望“玩弄手腕牺牲民族主义西班牙的利益”。他补充说,“以他们的声明所反映的态度,他们不应派人来”,而“应承担他们发表那些声明所造成的后果”。[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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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81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佛朗哥的大本营收到情报,随着小规模处决的恢复,马德里越来越不平静,尸体出现在公共场所。[73]与此同时,卡萨多表示,正在采取严厉的措施以维持秩序,三月十七日解散了共和国军事情报局(SIM)并且去掉了共和国军徽上的红星。[74]而贝斯泰罗和委员会的其他成员全都在向友好政府探询协助撤离事宜。[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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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83 三月十五日通讯系统几乎彻底崩溃后,卡萨多再次向宪兵情报局的特工表示,他希望两天后飞往布尔戈斯,[76]贝斯泰罗则在三月十八日的广播讲话中宣读了一份国防委员会致民族主义政府的公开声明,敦促尽快“进行谈判以保证实现体面的和平”。[77]当天夜里布尔戈斯方面回复说,卡萨多和马塔利亚纳前来谈判没有意义,“至于确定投降的细节,来一个具有充分权力的职业军官就够了”。[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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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85 卡萨多仍然希望获得时间和某些保证,三月二十日,他起草了一封致[740]佛朗哥大本营的电报,电报的开头承认“民族主义政府已经取得了内战的胜利”,但是接着警告说,如果国防委员会不能通过谈判实现以有权撤离为条件的和平有序的投降,共和派控制区可能爆发新的混乱,从而导致对民族主义支持者的报复。[79]第二天,他向国防委员会建议,派遣两名共和派中级参谋人员安东尼奥·加里霍上校和莱奥波尔多·奥尔特加少校前往布尔戈斯与佛朗哥的代表会谈。关于“需要讨论的问题”,他起草了一份新的声明,声明要求扩大一点“让步”的范围,其中包括由民族主义政府提供“撤离的工具”。声明还要求,不许外国军队在马德里列队出现,而投降则是一次小心谨慎的军事行动,应当分阶段逐日在一系列地区进行,以保证有序和安全。[80]在卡萨多要求根据二月六日的“让步”同意这两名使者前往之后,佛朗哥很快于二十三日上午同意接待他们。[81]不过,在此期间,民族主义方面的代表坚持要求澄清国防委员会进一步讨论“让步”的意义何在。为了防止谈判失败,共和派新政府三月二十二日答复说,“委员会同意向宽宏大量的首领[佛朗哥]无条件投降并且敦促有关部门[宪兵情报局]抓紧时间”,[82]从而基本上放弃了幻想,知道不可能与佛朗哥进行真正的谈判。不过,即使在这时,他的要求的确切性质已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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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87 在国防委员会的代表不顾一切地寻找外国船只协助即将进行的撤离政治难民行动的同时,两名参谋人员加里霍和奥尔特加于三月二十三日上午十一点到达布尔戈斯郊外的首领机场,与宪兵情报局的何塞·温格里亚上校和佛朗哥大本营的代表路易斯·贡萨洛上校会谈。加里霍和贡萨洛随后为各自的上司准备的报告对这次会谈过程和细节的描述略有不同。[83]两份报告同样写道,加里霍极力要求详细说明佛朗哥的“让步”,特别是第五点提到的“罪责”是否由一九三六年七月十八日有效的刑法典来确定。他还问,这种责任是否需要确定由个人还是集体来承担。他反复强调,国防委员会无意保护那些犯有普通罪行的人。共和派代表顽强坚守的一点是,必须为那些想要移居国外的人发放有效的护照,加里霍乐观地估计这一人数不会超过四五千人,但其他与会者对此表示怀疑。贡萨洛报告说,共和派代表在这些问题上受到了一定的鼓舞,接着,他提出了佛朗哥“关于敌军投降和占领敌人领土的准则”,准则要求共和派空军的所有飞机三月二十五日解除武装飞往民族主义方面的机场投降,在那两天之后下达共和[741]派全军投降的具体命令。尽管卡萨多发送给佛朗哥的建议被接受,但共和派打算用二十五天时间逐个地区分阶段投降的计划却遭到否决,虽然国防委员会的代表强调说,立即投降可能引发左派强硬分子的暴动,更多民族主义的支持者将在暴动中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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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89 同一天深夜十一点,国防委员会在马德里开会,二十四日下午六点,国防委员会再次开会。加里霍详细报告了贡萨洛和温格里亚对“让步”的口头说明,但这些说明仍然具有不确定性,由于委员会代表提出的签署一份书面协议的要求遭到拒绝,它们更是没有正式的约束力。空军立即投降面临相当大的阻力,卡萨多声称,由于技术原因空军不可能在四十八小时之内投降;许多人还对佛朗哥拒绝给予任何书面保证表示不满。[84]危机感越来越严重,因为委员会争取外国大力协助撤离的努力失败了,法国驻马德里领事避免代表他的政府作出任何协助撤离或接受难民的承诺,英国人也没有提供更多的帮助。[85]卡萨多以一种孤注一掷的姿态给佛朗哥写了一封私人信件,民族主义方面的代表立即将它传送给佛朗哥。这封信要求佛朗哥考虑委员会的立场,要求得到更多的时间和撤离的保证,但是,它只是使佛朗哥的大本营在二十四日夜里将近十点钟时发出一封无线电报予以拒绝。[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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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91 三月二十五日凌晨,国防委员会又召开了一次疯狂的会议。经过激烈的争吵之后,卡萨多准备向佛朗哥再提出另外一个建议。这个建议同意以佛朗哥的“让步”为条件投降,但还要求至少有一份书面文件,与关于撤离的承诺一起作为那些“让步”的保证。尽管仍然希望推迟一点投降的时间,委员会打算三天以后交出空军。[87]二十五日下午,加里霍和奥尔特加带着委员会的最后建议去首领机场进行第二次会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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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14093 据加里霍说,民族主义方面联络官的反应比两天以前更热情。共和派代表提出了国防委员会的最新建议,但是,当被问到共和派空军是否准备立即投降时,他们不得不支吾应对。加里霍坚称,签署某种对法律责任提供担保的投降协议只是为了安抚国防委员会在共和派控制区的反对者。民族主义方面的代表关注会谈的重点,在进一步讨论之后,他们同意共和派军官起草一份详细的备忘录,对先前确定的“让步”作出具体的说明。当共和派代表起草备忘录的时候,民族主义军官再次与他们的上司交换了意见,然后气势汹汹地告诉加里霍和奥尔特加,会谈已经没有意义,他们必须趁还来得及时飞回马德里。[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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