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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找个借口去做一番这样的探索,找个理由去起事,又有哪个比得上一次朝圣活动呢?因此在第二个千年的黎明时分,当世界并没有像预言那样终结的时候,一波解脱和感恩的浪潮席卷了欧洲,当时挤满朝圣道路的成千上万的人群中,诺曼人占了很大比例,这毫不奇怪。朝圣的目的地各不相同,其中有四个特殊的地方,其神圣性不一般,可以让前来造访的朝圣者洗清所有罪愆,它们是罗马、孔波斯特拉(Compostela)、加尔加诺山,以及最神圣的圣地——耶路撒冷。当时耶路撒冷城已经被穆斯林统治了400年之久,不过该城还是对基督徒朝圣者开放,朝圣者居住的旅舍中有一座由查理曼(Charlemagne)建立。只要朝圣者有充足的时间和精力,朝圣之路上就没有不可逾越的障碍。年轻的诺曼人把朝圣之旅视为冒险和挑战,毫无疑问乐在其中,对他们来说,排在最后一位的益处才是持续的,甚至是永恒的益处——对灵魂的益处。朝圣之旅对他们还有一股特殊的吸引力。他们从耶路撒冷返程的途中可以在布林迪西(Brindisi)或巴里(Bari)上岸,再沿着海岸前往大天使神殿,大天使不仅是所有航海者的保护者(因此他们对他心怀感恩),也在他们心目中占据了特殊的位置,因为他是他们自己的圣米歇尔山修道院(Abbey of Mont-Saint-Michel)的主保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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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就是40多名诺曼朝圣者在1016年虔诚地造访圣安吉洛山的过程——至少普利亚的威廉(Willian of Apulia)是如此记载的。威廉应教皇乌尔班二世(Urban Ⅱ)的要求,在11世纪结束之前创作了《西西里、普利亚和卡拉布里亚的诺曼人诸事之史诗》(Historical Poem Concerning the Deeds of the Normans in Sicily, Apulia and Calabria)。诗篇以优雅的六步格拉丁语写就,开篇讲述了朝圣者被一位陌生人领进洞穴,此人身着“希腊式”的飘逸长袍,头戴软帽。他们发现这个人并不招人喜欢,衣服也充满了女性气息,但他们还是听了他的故事。他说自己叫梅卢斯(Melus),是一位来自巴里的伦巴第贵族,曾领导了一支起义军对抗控制着当时南意大利大部分地区的拜占庭帝国,起义失败后,他在外流亡。他把一生都献给了伦巴第人的独立事业,他认为这不难实现。他非常需要像他们一样坚定的年轻诺曼人来帮助他,如果伦巴第人和诺曼人联手,希腊人将毫无胜算。而且伦巴第人永远不会忘记他们的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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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朝圣者走到阳光下,凝视着脚下吸引着他们的普利亚的广阔平原时,很难说此时宗教虔诚是他们心中的主要情感。此时的他们无法预见将要迎来的史诗有多么波澜壮阔,也无法预见它的影响会有多大,但是他们意识到了梅卢斯话里所蕴含的可能性。这就是他们一直在等待的机遇,这块富饶的土地邀请并几乎恳求他们进入,这块土地为他们提供了无限的机遇,能让他们证明自己的价值,能让他们创造财富。不仅如此,这样做在法律和宗教基础上都有足够的正当性,其目的是将臣服的人民从外国的统治下解放出来,是驱逐君士坦丁堡那可鄙的繁文缛节,恢复罗马教会在南意大利的地位。此时,这些荣光的前景还很模糊,它在很多年后才成为清晰的征服野心,实现这些野心则需要更长的时间。同时,在这个国家里开辟一个坚固的立足点相当重要。因此这条伦巴第独立的战争标语有助于实现上述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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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们告诉梅卢斯,他们愿意提供他需要的帮助。此刻他们的人数还不够多,他们无论如何都是以朝圣者的身份到普利亚来的,难以马上披挂上阵,投入战斗。他们必须先回到诺曼底,做好必要的准备,招募携带装备的同伴。他们将在次年与伦巴第的新朋友会合,开始伟大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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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卢斯的爱国精神很容易理解,因为此时伦巴第人已经在意大利拥有一段悠久而独特的历史,他们足以因这段历史而自豪。他们起初只是一支来自北德意志的、半蛮族的入侵者,自6世纪中期开始便定居在至今仍被称为“伦巴第”的地区,并建立了以帕维亚(Pavia)为首都的繁荣王国。与此同时,他们的其他同胞继续向南挺进,在斯波莱托(Spoleto)和贝内文托(Benevento)分别建立了公爵领。这些国家在200年的时间里一直很稳定,然而在774年,查理曼突袭意大利,占领了帕维亚,伦巴第王国灭亡。伦巴第文明的中心因此转移到了公爵领,尤其是贝内文托,它不久就成为一个公国,虽然在理论上被查理曼当作赠礼交由教皇,由教皇担任它的宗主,但是它一直原封不动地保持着伦巴第人的传统。壮丽的图拉真凯旋门仍然矗立在那里,两条从罗马通往南方的道路阿庇亚大道(Via Appia)和图拉真大道(Via Trajana)在门下会合。伦巴第贵族的影响力和财富均在稳步增长。1000年时,贝内文托、卡普阿(Capua)和萨莱诺(Salerno)的3位王公位处半岛上最有实力的统治者之列,他们的周围有拜占庭的辉煌壮丽的宫廷,不断刺激他们去实现长久以来的梦想:建立一个独立的、统一的伦巴第国家,将整个南意大利都囊括在国家之内。带着这个目标,他们故意尽全力地模糊化自己的封建地位,时而承认西边的拉丁帝国的宗主权,时而承认东边的拜占庭帝国的宗主权(贝内文托有时在口头上表示听从教皇的命令),一直挑动双方相斗。若有机会鼓动附近的拜占庭土地上的伦巴第分裂者,他们自然不会放弃这些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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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占庭帝国在意大利的处境已经很艰难。查士丁尼一世(Justinian)及其继任者的军队在6世纪把东哥特人从半岛上赶走,却马上发现这里被以前的盟友伦巴第人占据了。如果迅速行动起来,或许还能亡羊补牢,但是此刻的君士坦丁堡因宫廷阴谋而陷入瘫痪,所以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同时,伦巴第人站稳了脚跟。751年,他们已经强大到赶走了拜占庭的拉文那(Ravenna)总督(Exarch),此后希腊人的影响力被限制在卡拉布里亚(Calabria),即意大利的靴跟部奥特朗托(Otranto)周围的地区,还有西海岸的一些孤立的商业城市,其中最具影响力的是那不勒斯(Naples)、加埃塔(Gaeta)和阿马尔菲(Amalfi)。这些城市起初只是帝国繁荣的拓殖地(colonics),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演变成世袭的公爵领,仍旧以希腊的语言和文化为主,承认拜占庭的宗主权,通过密切的朋友关系和商业关系与君士坦丁堡保持联系,却已经在事实上独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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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曼和他的法兰克军队虽然毁灭性地打击了伦巴第人,却没有给希腊人带来相应的利益,只是让逐鹿于南意大利的群雄又增加了一位。直到9世纪,伟大的马其顿王朝在君士坦丁堡掌权后,瓦西里一世(Basil Ⅰ)和他的继任者智者利奥六世(Leo Ⅵ)才得以阻止衰落,并让拜占庭的气数得以部分恢复。在他们的努力下,拜占庭帝国以普利亚、卡拉布里亚和奥特朗托地区组建了伦巴第军区(Theme of Langobardia),它通常被称为卡匹塔纳塔(Capitanata),在1000年时成为帝国的一个强大而获利丰厚的省,拜占庭帝国因此再次成为半岛上最强大的单个势力。与此同时,它宣称自己继续拥有从西部的泰拉奇纳(Terracina)到亚得里亚海岸边的泰尔莫利(Termoli)一线以南所有地区的宗主权,并且一直拒绝承认伦巴第人的国家或者希腊城邦的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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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匹塔纳塔的政府被各种难题所困扰。首先,它的所有疆域都暴露在从事劫掠的北非撒拉逊海盗的面前,此时后者控制了整个西地中海。撒拉逊人在846年攻击了罗马,抢劫了圣彼得教堂。20多年后,直到拜占庭帝国快要被人从巴里赶走的时候,东西方帝国的皇帝之间才建立了必要却极不稳定的联盟。一位名为伯尔纳(Bernard)的修士在870年去耶路撒冷朝圣时写下了亲眼见到的景象:成千上万的基督徒俘虏被驱赶着在塔兰托登上桨帆船,运往非洲为奴。30年后,撒拉逊人——已经有效地控制了西西里,这大大提高了他们的战略地位——毁灭了雷焦(Reggio)。他们的威胁非常严重,以致拜占庭答应每年向他们支付保护费。虽然保护费在953年被废止,撒拉逊人的攻击却日渐严重。10世纪的最后二十几年里,几乎每年都有一次大规模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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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们来看西方帝国。888年胖子查理(Charles the Fat)去世后,查理曼家系的断绝让局势有所倒退,南意大利获得了喘息之机。但是奥托大帝(Otto the Great)在951年出现后,爆发了比以往更加剧烈的冲突。奥托投入巨大精力,想将意大利从希腊人和撒拉逊人的控制下解放出来,在近20年的时间里,规模巨大却没有结果的战争摧残了这片土地。和平似乎要在970年降临,当时奥托的儿子(后来的奥托二世)迎娶希腊公主塞奥法诺,这门婚事按理说应该能巩固两大帝国的友好关系,结果只是为年轻的奥托二世提供了一个机会而已,他在即位的时候正式要求拜占庭将它在意大利的所有领土作为妻子的嫁妆“返还”给他。他的要求自然被拒绝了,战事再起。此后奥托在981年前往普利亚,他此时的怒火主要针对撒拉逊人而发。瓦西里皇帝在君士坦丁堡看到了机会,他认为奥托在这两个恶魔中是更为长期的威胁。他迅速向撒拉逊人的首领送信,匆忙与他们建立了临时的联盟。奥托开始获得了一些成功,然后在靠近卡拉布里亚的斯蒂洛(Stilo)被完全打败了,在一次可耻的战斗中通过化装才免于被俘。他没能从耻辱中恢复过来,并在次年逝于罗马,时年28岁。④继承他皇位的是一个3岁的孩童,从此以后,西方帝国已造成不了什么麻烦,但是拜占庭对它的警惕在很久之后都没有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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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也面临着严重的问题。在卡拉布里亚和“靴后跟”处,因为伦巴第人向当地的渗透相当少,所以政府能施加直接的管理。另一方面,有大量希腊修士在这里避难,这些修士之所以逃到这里,是为了躲避8世纪时圣像破坏者在君士坦丁堡的过激行为和10世纪西西里撒拉逊人的劫掠活动。结果在政治、宗教和文化上到处都能见到希腊的巨大影响,尤其是在卡拉布里亚,它在整个文艺复兴时期一直是主要的希腊学术中心之一。但是普利亚的情况更加微妙,这里的人口主要为意大利-伦巴第血统,需要当地的拜占庭长官卡塔潘(Catapan)细心地对待,因此卡塔潘获得了相当程度的自由。所以,伦巴第人的管理系统得到了极大的保留,由伦巴第人的法官和官员执行伦巴第法律,希腊人的法律仅适用于(假定的)对皇帝的谋杀或者(更有可能的)对卡塔潘的谋杀。拉丁语被承认为官方语言。在大部分地区,教堂由教皇任命的拉丁主教管理。只在一些拥有一定数量希腊人口的城市有希腊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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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全面的自治措施在拜占庭帝国的其他地区是没有的。然而,普利亚的伦巴第人从来不会满足于生活在希腊人的统治之下。他们总是保持着一种强烈的民族感——时间过了500年,他们仍然没有被意大利的人口同化——这种民族主义情绪受到北边和西边国家的煽动。此外,拜占庭以税收繁重而臭名昭著,更重要的是,近些年的研究显示还有强制性的军役,军役制度一直不受欢迎。帝国无力保证普利亚城镇免遭撒拉逊人的进攻,尤其是海边的城镇。这些城镇的伦巴第人别无选择,只能自己组织防御,所以民兵组织出现了,有的城镇装备了足够的船只,因此可以在海盗登陆之前就与之交战。民兵不可避免地对拜占庭的权威构成了威胁,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不可能让他们解散。他们还建立了伦巴第人的自立组织。因此在10世纪末形成了一股活跃的、拥有优良装备的抵抗运动。987年,在巴里出现了一次小型的反抗活动。10年之后,另一次更严重的反抗活动出现了,政府花了3年才镇压下去。与此同时,一位重要的拜占庭官员遭到了暗杀。随后在1009年,梅卢斯揭竿而起,他和妹夫达图斯(Dattus)率领相当数量的随从迅速占据了巴里,随后在1010年占领了阿斯科利(Ascoli)和特兰尼(Trani)。但是在1011年春,新上任的卡塔潘组织所有可利用的力量包围了巴里,并且设法贿赂城中的希腊居民为他的军队打开城门。6月,巴里陷落了,梅卢斯逃往萨莱诺。他的妻子和孩子没有那么幸运,而是被俘虏,并被送到君士坦丁堡,作为人质遭到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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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诺山修道院(Monastery of Monte Cassino)坐落在一座山丘上,俯瞰着连接那不勒斯和罗马的现代高速公路,从远处看,修道院和1000年前没太大区别。修道院的外观很有迷惑性。在1944年2月和3月的殊死战斗中,整座修道院被不间断的炮火轰炸成一堆残砖碎瓦,现存的建筑几乎都重建于战后。但是,修道院的生活从529年圣本笃到这座小山丘建房之后就没有改变过。这座巨大的本笃会母院最开始的地基建立在献给阿波罗的异教神殿的废墟上,后来成为本笃院规的诞生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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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方诺曼人的历史里,卡西诺山修道院一直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作为意大利最大的修道院,它在整个黑暗时代一直是欧洲主要的学术中心之一。它为子孙后代保存了很多古典作家的著作,否则这些作品就有可能失传,这包括阿普列乌斯(Apuleius)和塔西佗(Tacitus)的作品。虽然修道院的教堂等建筑在881年撒拉逊人的毁灭性劫掠活动中受到了极大的破坏,但是它宝贵的遗产得以幸存下来。在我们的故事开始的时候,它进入了黄金时代。在接下来的200年里,修道院的权势发展到几乎按照一个独立的国家而运行的程度,它甚至反过来轻视法兰克人、希腊人、伦巴第人、诺曼人,乃至教皇。作为拉丁教阶中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修道院院长两次问鼎圣彼得教堂的教皇宝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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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世纪下半叶,有一位名为阿马图斯(Amatus)的修士住在卡西诺山修道院,他有时也被称为艾梅(Aimé)。他在1075—1080年之间创作了一部有关南方诺曼人的历史。有人认为他与普利亚的威廉不同,威廉主要关注炫耀自己的拉丁语能力,阿马图斯则用不整齐的散文形式写作。他留下了一份仔细而准确的记载,记载了他同时代的事件或他亲眼看见的事件。不幸的是,他的拉丁文原文佚失了。我们手头有一份翻译于14世纪的意大利风格的古法语文本,它以讨人喜欢的带插图的手抄本形式藏于巴黎的法国国家图书馆。因为阿马图斯的作品无疑是有关该主题和该时期最可靠的史料,所以原稿的丢失对学者而言是一桩不幸的事。但是对其他人来说则意味着,他的这部没有现代英译本、用扰人又复杂的中世纪拉丁语发表的著作,现在不仅易于阅读和理解,还带着鲜活和天真,充满了无尽的魅力,读之令人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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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马图斯讲述了另一则关于诺曼朝圣者的故事,这不禁让人将它与威廉的记载联系起来。按照阿马图斯的记载,一群数量在40人上下的诺曼人于999年乘坐阿马尔菲的船从巴勒斯坦归来,拜访了萨莱诺,他们在这里受到当地王公盖马尔四世(Guaimar Ⅳ)⑤的热情接待。他们在萨莱诺歇脚,却被撒拉逊海盗粗鲁地打断了。惊恐的当地人不敢对海盗那可怕的暴行做出任何抵抗,而诺曼人厌恶这种怯懦的态度,便拿起武器发动进攻。他们的以身作则为萨莱诺人带来了新的勇气,许多萨莱诺人也加入了诺曼人的队伍。迟来的抵抗完全打垮了撒拉逊人的防御,他们死的死,逃的逃。这样的尚武精神在南意大利相当罕见,高兴的盖马尔立刻向这些优秀的人给予丰厚的奖赏,并邀请他们留在他的宫廷里,却被他们拒绝了,因为他们长时间没有回家,所以想返回诺曼底。另外,他们准备同家乡的朋友讨论该问题,朋友中肯定会有对留在南方的主意感兴趣的人,其勇气也不落下风。因此他们启程返回,盖马尔的使者携带可以吸引北方冒险者的各种礼物与他们同行,“礼物有柠檬、扁桃、腌制的坚果、精美的衣服,还有镶嵌着黄金的铁制器具,由此,他们吸引诺曼人来到这块流着奶和蜜等等美好事物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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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6年,梅卢斯在圣安吉洛山的时候,正是撒拉逊人大规模进攻萨莱诺的时候。阿马图斯的记载中梅卢斯与诺曼人相见的事发生在999年,但是撒拉逊人此时还未发动这样的入侵。可能他的故事大体上是真实的,只是作者在时间上有所粗心大意,而两批朝圣者实际上大概是同时到来的。如果推断正确的话,这两批朝圣者是不是同一批人呢?他们在神殿与梅卢斯相遇,看似很偶然,是否有可能是由他和盖马尔精心设计的呢?毕竟前不久盖马尔刚刚为梅卢斯提供了庇护,前者是暗中支持伦巴第分裂活动的主要人物。双方合谋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另一方面,如最近一位历史学者所指出的,⑥也可能两个故事都是传说,最早来这里的诺曼人实际上是来自诺曼底的避难者,因为教皇本笃八世(Benedict Ⅷ)的反拜占庭策略而被驱赶到伦巴第人的土地上。我们永远不会知晓真相了。但是不管让他们来的人是王公、保护者还是教皇,不管来的人是避难者还是朝圣者,我们都能确信,已经有大批诺曼人在路上了。1017年春,第一批年轻的诺曼人踏上了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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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这里采用了朱维之先生的译文。——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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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1英里约合1.61千米。——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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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这个故事来自《罗马每日颂祷书》(Roman Breviary),其专用弥撒(Proper)仪式的时间是5月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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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奥托是唯一葬在罗马的德意志皇帝。他的墓现在位于梵蒂冈地下墓室(Grotte Vaticane),不过缺少当年的斑岩棺盖——它当初取自哈德良(Hadrian)的陵墓,现在则充当圣彼得教堂的圣洗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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