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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皇帝御驾亲征的常见情况,皇帝的瓦兰吉卫队也在其中发挥了一定作用。此时该卫队包括大量英格兰的盎格鲁-撒克逊人,他们在黑斯廷斯之战结束后心怀厌恶地离开他们的国家,为拜占庭效力,他们中有很多人为这个向诺曼人复仇的机会而等待了15年。他们拼尽全力地进攻,其作战方式是步行,因为他们的主要武器是双手巨斧,它太过沉重,无法在马上挥舞。他们在头这么高的位置挥动斧头,猛击战马和骑手,普利亚的骑士们极为恐惧,他们中很少有人见过遇到骑兵冲锋居然还不马上溃退的整列步兵。战马很快就开始惊慌起来,不久后诺曼军队的右翼也陷入了混乱,很多人直接飞奔跳海,以躲避他们眼中必死无疑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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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同时代的记载可信的话,西吉尔盖塔挽救了当天的战局。这个故事最好的记载可能出自安娜·科穆宁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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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贝尔的妻子盖塔(此刻就在他的身边,即便不是雅典娜,也仅次于帕拉斯)眼看士兵正在逃离,便凶狠地看着他们,用非常有力量的声音向他们呼喊,她的话堪比荷马的话语:“你们想逃去哪?站住,像男人一样给我停下!”当她看到有士兵还在逃跑,便抓起一根长矛,全力向逃兵掷去。看到这些,士兵们恢复过来,再次投入战斗。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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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博希蒙德的左翼带着一支弩手队伍前来援助,而瓦兰吉卫队发现他们的斧头无法同远程的弩手对抗,发现自己毫无防护。他们比希腊军队的主力深入得太远,所以无法安然身退,只能在原地苦战。最后,剩下的几个精疲力竭的英格兰人退到附近的大天使米迦勒礼拜堂寻求庇护,但是普利亚人迅速点燃了礼拜堂——他们现在远离加尔加诺山——瓦兰吉卫队的最后一人也丧身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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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皇帝正在中军勇敢地作战,但是拜占庭军队的精锐在之前的曼兹科特之战中被消灭了,他现在只能依靠各色人等混杂在一起的蛮族雇佣军,他担心,他们无论是素质还是纪律都不足以对抗普利亚的诺曼人。乔治·帕列奥列格率军从都拉佐赶来增援,也无法挽救战况。更糟的是,阿莱克修斯看到自己的封臣、塞尔维亚国王泽塔的君士坦丁·博丁(Constantine Bodin of Zeta)以及他寄予厚望的整个突厥辅助军团都背叛了他,他的最后一丝胜算也消失了,他的所有军队都陷入大溃败。皇帝也从阵地上逃走,他与部下的联系中断了。他精疲力竭,失血过多,前额还受了重伤,虚弱的他没有护卫陪伴,缓缓策马走向奥赫里德,他想在此处恢复身体,并再次集结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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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得胜利之后,都拉佐的陷落仅仅是时间的问题了。尽管现在城市没有管理者——乔治·帕列奥列格在率军出击后没能快速返回——却还是抵抗了4个月。直到1082年2月21日,普利亚军队才攻破城门。按照马拉泰拉的记载,这是因为一个威尼斯居民的变节,他要求迎娶罗贝尔的一个侄女作为奖赏。不过自都拉佐开始,征服的速度加快了。当地居民知道皇帝已经战败,而附近也没有可以帮助他们脱险的帝国军队,更何况他们中有些人对拜占庭不怎么忠诚,所以他们没有抵抗进军的诺曼人。数周之内,整个伊利里亚落入吉斯卡尔之手。随后他向卡斯托里亚(Kastoria)进军,这里也迅速投降了。这是他自离开都拉佐之后所占领的最重要的城镇。该城的投降似乎是个好兆头,更棒的是,他们发现该城的守军是皇帝亲自留下来防守的300名瓦兰吉卫队的士兵。如果连帝国的精锐都不打算再抵挡诺曼人的进攻,那么君士坦丁堡必定也是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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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接下来的4月,当罗贝尔·吉斯卡尔仍在卡斯托里亚之时,从意大利传来消息。信使报告说,阿莱克修斯的代理人忙碌于整个意大利半岛,普利亚和卡拉布里亚再一次陷入战事,坎帕尼亚的大部分地区也是如此。信使又带来了一封教皇格里高利的书信,信中说,亨利已经抵达他的城门下,他急需公爵出兵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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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即生于皇帝在任之时。“生于紫色寝宫”(porphyrogenitus)与“长子继承”(primogeniture)有极大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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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The Alexiad, I,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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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The Alexiad,Ⅰ, 14 (tr. Daw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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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在此之后的某个时间,有一位老相识询问伯塔奈亚迪斯,问他是否介意自己命运的改变。他回答说:“肉食的节制是唯一让我苦恼的事情,其余的我都不在乎。”(The Alexiad, 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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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The Alexiad, Ⅳ,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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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1016-1130(西西里的诺曼王朝Ⅰ) 17 从罗马到韦诺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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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要记得,你的母亲——神圣的罗马教会,她爱你胜过其他王公,她特别信任你。要记得,你对她发过誓言。要记得,不能违背誓言,即便你还没有这样去做,这仍是你作为基督徒需要履行的义务。你还不清楚亨利,这位所谓的王,究竟对教会挑起了多大的争斗,你也不清楚她究竟有多需要你的帮助。因此马上行动吧,只有儿子希望与邪恶战斗,他的母亲——教会才会感激他的忠诚和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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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犹豫是否要在这封信上盖上我们的印章,因为我们怕它落入敌人之手后被用于欺骗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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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高利七世致罗贝尔·吉斯卡尔的信,108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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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贝尔·吉斯卡尔远征拜占庭的时机正好。1081年,他离开奥特朗托还不到一周,亨利四世就出现在罗马的近郊,新的对立教皇克雷芒三世也在他的队伍中。格里高利是幸运的,因为亨利低估了可能遭到的抵抗,随身只带了很少的军队。亨利惊讶地发现罗马人对教皇的忠诚没有动摇,因此无计可施,只得退到伦巴第。在下一个春季,他做出了第二次尝试。虽然这次尝试最后也以失败告终,但这一次南意大利的气氛发生了变化。亨利在德意志各地的持续胜利增加了他的威望,他已经消灭了所有强大的敌人,他在伦巴第,就是所有分离的军事力量和反抗活动的化身。此刻罗贝尔·吉斯卡尔远离这里,如果报告可信的话,他甚至还朝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有一种情绪在诺曼人、意大利人和伦巴第人中不断增长:他们的未来与西方帝国联系在一起。卡普阿的约尔丹是第一个转变的盟友,他不在乎不可避免的绝罚,而向亨利表示效忠,后者正式向他授予了其封邑,而大部分坎帕尼亚的小贵族也照做了。甚至卡西诺山修道院院长德西德里乌斯也投向亨利,随着岁月的流逝,他的道德品质开始出现令人担忧的滑坡,这对他的未来不是好事。可怜的罗杰·博尔萨远在普利亚,他父亲吉斯卡尔把大陆的领地交给他,让他在吉斯卡尔不在的时候管理,他却无力维护父亲的权威——尤其是因为阿伯拉尔、埃尔曼和他们永不安分的朋友之中有许多人都趁形势变化而从流亡中返回,如今又一次发动了全面的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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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2年4月,吉斯卡尔离开还不到一年,所有这些消息都传到待在卡斯托里亚的普利亚公爵耳中,他知道不能再浪费时间,便将远征的指挥权交给博希蒙德,并以父亲坦克雷德的灵魂起誓,在他再次回到希腊之前,不洗澡不剃须。他率领一支小队迅速奔向海岸,乘上在这里等待的船只,立刻渡海到达奥特朗托。抵达之后,他仅仅集合了罗杰·博尔萨能召集的所有军队,就直奔罗马。到达罗马后,他发现城市当前的危险已经过去了。亨利已经从该城撤退,此时在托斯卡纳,并在那里破坏了教皇忠诚的盟友、玛蒂尔达女伯爵的地产。虽然他将对立教皇克雷芒留在了蒂沃利(Tivoli),由德意志军团保卫,但是当克雷芒的保护者离开后,他就无法制造任何麻烦。吉斯卡尔得以回到普利亚,去恢复统治区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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