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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一次不得不依赖更晚的阿拉伯史料来讲述接下来的战事，尽管蒂加尼照搬了哈桑得胜之后的官方报告。他的以下说法可以被质疑，却不能被完全否定：入侵的军队完全陷入了混乱，士兵径直奔回舰船，而受到惊吓的骑士只能割开战马的喉咙，以不让它们落入撒拉逊人之手。似乎可以确定，罗杰和他的顾问们再次失算了。他们对舰队感到骄傲，却忽视了陆军，他们还低估了非洲敌手的实力。这是他们在5年内遭受的第二次羞辱，这一次还是被一个只有14岁的孩子打败的，他们失去了荣耀，还失去了一次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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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安全地登船之后，驶到哈桑的弓箭手的攻击范围之外，此时西西里军队的士气有所恢复，这足以让他们重新评估现况。他们现在关心的是仍在坚守迪马斯城堡的守军。克里斯托都卢斯不想让他们听天由命，不想放弃营救。他带着舰队在海岸附近游弋，等待时机，却是徒劳。穆斯林意识到西西里舰队的打算，便一直对城堡维持着警戒。最后，由于舰队的补给开始短缺，他见前途无望，便下令撤离。他的舰队迎风扬帆，向北方远去。在整个不光彩的战役中，只剩下守军来显示第一缕也是最后一缕西西里精神的火花了。所有花钱保命的企图都被拒绝，他们只好以更勇敢的方式献身。他们尽可能地坚守，然后在8月10日，由于食物和水的供应告罄，他们手握刀剑，从迪马斯城堡冲出来，然后被屠杀殆尽。同时，他们回程的同伴们再次遭遇了坏天气，丢掉了很多船。一个月之前从马尔萨拉秘密驶出的300艘船，最后只剩下100艘——按照哈桑的说法——回到了西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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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一夜之间，年轻的哈桑就成了伊斯兰教的英雄，从科尔多瓦到巴格达的诗人都在颂扬他。他对宣传工作的欣赏以及处理事情的方法，使他成为远超时代的统治者。另一方面，罗杰的声望大大受损了，需要长时间才能恢复。这是他在位期间的第一次重要军事行动，也是他第一次试图证明自己是欧洲的强权而在国际舞台上冒险，却以惨败告终。他没有找替罪羊。应该为此次灾难负担大部分责任的克里斯托都卢斯，从此时起在影响力上有所减弱，但是他既没有失宠，也没有被解职。而安条克的乔治在战役初期占领了迪马斯城堡，这虽然短暂，却是战役中唯一的胜利，他声誉大振。无论如何，这次战役对西西里的所有基督徒来说都是一次残酷的打击。一个同时代的阿拉伯史家⑥记载，有人亲眼见到一位“法兰克骑士”在罗杰的接见室中撕扯自己的胡子，直到血流满面，他誓要复仇。伯爵自己的感情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的感觉必定也是一样的。他的性格中有强烈的报复心，他不会忘记伤痛。但他也是个有耐心的人，不打算冒再次损失名声的风险发动第三次进攻——至少不是现在。他与哈桑的敌对持续了很多年，不过敌对的方式比较散漫。罗杰在1128年同巴塞罗那伯爵雷蒙结盟，主要针对西班牙的阿摩拉维德王朝，而不是齐里王朝，结果，最后还是一无所获。此后，他把心思放在别的地方。他还要再经历许多胜败，在二十几年之后，安条克的乔治才会带着他的旗帜骄傲地进入马赫迪耶，最后创造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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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上述两个头衔是11世纪之后拜占庭帝国授予贵族的重要头衔，已经失去了原初的实际意义。——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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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奥德里库斯·维塔利斯说普利亚派出2000名诺曼人去援助他，并将亨利赶出了罗马，他那乏味的记载没有任何根据。其实是卡普阿亲王罗贝尔试图派出300人，但是他们在半路上被图斯库鲁姆伯爵阻拦了。奥德里库斯可能混淆了1084年和1111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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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该讨论出现在上文提及的E.乔丹的文章中，见第296页脚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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④ 至少，这是突尼斯人蒂加尼（at-Tigani）在200年后讲述的故事。伊本·阿西尔没有提到任何交战的事情，按照他的记载，西西里人只是简单地看到敌方太强了，未经登陆就驶离了。真相永远弄不清了。即便如此，船舶数量上是阿里两倍的西西里海军，不应该有两位编年史家所述的如此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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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这些岛屿的具体位置仍存疑。我个人倾向认为它们是库利亚（Kuria）群岛。但是该地区充满了浅滩和沙洲，并且其形态在8个世纪里也可能发生了巨大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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⑥ Abu es-Salt, quoted by Amari, Storia dei Musulmani di Sicilia, vol.Ⅲ, p. 3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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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1016-1130（西西里的诺曼王朝Ⅰ） 22 重新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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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莱诺、特罗亚、梅尔菲、韦诺萨这些失去了领主保护的公爵领城镇，都被人以暴力攻破了。而且每个人都以自己喜欢的方式来统治，因为没有人会对他说不。他们不用担心遭到惩罚，所以越来越放肆地去干那些邪恶的勾当。不仅旅行者要担心自己的性命，而且农民在自己的田地上也无法保证安全。我还能说什么呢？如果上帝不让吉斯卡尔的血脉继续掌握公爵的权力，那么整片土地肯定就会因暴行和罪恶而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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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莱塞的亚历山大，第1卷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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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贝尔·吉斯卡尔去世后的40多年里，普利亚公爵领的气数一直垂直下滑。罗杰·博尔萨悲惨地踏着其父的脚印艰难前行，他已经尽全力去保持公爵领的完整，而且在1098年卡普阿投降①后，他对整个南意大利保持着名义上的控制——这超越了罗贝尔的成就。但是他在卡普阿的成功和其他的成功一样，因为有他叔叔西西里伯爵的帮助才能获得，不过他叔叔一直要求得到土地以作为回报。伯爵去世之后，可怜的普利亚公爵发现自己失去了大部分西西里的援助，他的领地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解体，并陷入无政府状态。罗杰·博尔萨于2月1日去世，此后一周左右，他的老敌人博希蒙德也去世了。而在10天之前，教皇帕斯卡尔被亨利四世囚禁，他仍在徒劳地寻求诺曼人的援助。罗杰·博尔萨被安葬在父亲在萨莱诺的教堂里，他的墓在教堂的南廊，用的是一个4世纪的石棺，棺上不合适地雕刻着狄俄尼索斯（Dionysus）和阿尼阿德涅（Ariadne），不过石棺上还有同时代的浮雕，刻着墓主的形象。总的来说，虽然他作为统治者有不足之处，却不失为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不过，他的死并没有在他的直系亲属以及受他捐赠的教堂和修道院之外受到广泛的哀悼。对他的哀悼，最特别的是在萨莱诺附近的拉卡瓦修道院：直到今天，人们还每天晚上在教堂里为他的灵魂安息而祈祷。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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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3个儿子中最小而且唯一活下来的威廉继位，由其母佛兰德斯的阿莱纳（Alaine of Flanders）摄政。此时比以往更需要强大的手腕，国事如此，可谓不幸，博希蒙德的去世则让这不幸雪上加霜。如果他还活着，他可能会控制并拯救公爵领。博希蒙德死后，他的遗孀法兰西的康斯坦丝（Constance of France）坐在塔兰托的宝座上，代表他们的儿子博希蒙德二世（Bohemund Ⅱ）进行统治。因此国家陷入混乱。一位意志强大、态度坚决的皇帝在罗马城外数英里处扎营，并囚禁了教皇。南意大利在名义上由3个女人——阿德莱德、阿莱纳和康斯坦丝——统治，她们都是外国人，其中的两位根本没有管理或从政的经验。按照事情发展，普遍的士气低落和无希望的氛围应该会发展成反诺曼人的声浪，尤其是在伦巴第人之中。有人会问，这些强盗给意大利带来过什么好处吗？他们来到这个国家之后，几乎每年都有城镇被蹂躏、庄稼被损坏的事情发生，南意大利那血腥又暴力的悲惨史册上又要添上新的一页。他们破坏了旧的伦巴第遗产，事实证明，他们无法在这里建立任何持久的东西。这个国家仅有一个被救赎的可能性——亨利皇帝，他成功地解决了教皇的问题后，现在无疑要把注意力转向诺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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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亨利没有这样做。他率军北返，而非朝南前进，帕斯卡尔——现在重获自由，并且随着皇帝日渐远离罗马而信心日增——与他唯一的南方盟友诺曼人的关系比以往更加紧密。教皇对他们的依赖，在托斯卡纳的玛蒂尔达于1115年以70岁高龄去世后进一步增强。与此同时，普利亚公爵领还在继续衰败，摄政阿莱纳也于1115年去世了。萨莱诺大主教罗穆亚尔德（Romuald）描述她的儿子威廉“慷慨，友善，谦逊而有耐心，虔诚又仁慈，深受人民爱戴”，而且威廉似乎非常尊重教会和教士。不幸的是，善良的大主教用同样的话赞美过罗杰·博尔萨。不久之后，威廉表现出灾难性的无能——他甚至还不如其父。罗杰·博尔萨至少曾试图让人感受到他的存在，而且在叔叔的帮助下，他偶尔还能取得成功，威廉则无法做出任何努力。当亨利五世在1117年再次南下罗马时，威廉无法做任何事情去帮助在3年前确认其统治权和头衔的教皇，可怜的教皇只好向卡普阿而不是向萨莱诺求援。威廉在自己的统治区内也没有什么实际影响力。在整个南意大利，他的封臣将法律掌握在自己手中，到处都在发生争执。最后，在巴里发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内战，最终巴里大主教被杀，康斯坦丝公爵夫人被囚，篡位者格里莫尔德（Grimoald）即位，但是吉斯卡尔之孙只发出了一次象征性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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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1121年的局势如此混乱，西西里的罗杰认为是时候介入了。他决定介入的原因不得而知，其行动范围也不清楚，虽然可以推测，他首先针对的地区应该是为报答他父亲的效劳却还没被他获得的卡拉布里亚的地区。但是不管细节是什么样的，此次远征比罗杰所期望的要成功。新任教皇加里斯都二世（Calixtus Ⅱ）竭尽所能地帮助他那无能的邻居抵御日益增长的西西里的威胁，而罗杰无视了教皇的哀求，在接下来的12个月里操纵他的堂兄弟达成了不少于3份独立的协议。这不难做到，因为威廉不仅在军事上很弱，还非常缺钱，所以难以组织一支军队。罗杰则喜欢用钱做买卖，而不是用刀剑。因此，这3份协议似乎都是在大量资金的基础上达成的。最后一份协议实际上基于威廉的求助，而当地的一位编年史家③关于此事的记载透露了公爵自己的性格和公爵领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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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见到西西里伯爵之后，他哭着说：“尊贵的伯爵，我请您看在我们的亲戚关系上，用您大量的财富和强大的实力帮帮我吧。我受够了［阿里亚诺的］约尔丹伯爵做的坏事，我请您帮我报仇。前段时间我去努斯科（Nusco）城的时候，约尔丹伯爵率领一队骑士从大门出来，威胁我，侮辱我，还叫喊“我要剪短你的大衣”，之后夺走了我在努斯科的领地。因为我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对抗他，所以我不得不忍受他的罪行，但是现在我等不及要复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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