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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7日,赢得大胜的拿破仑率军进入普鲁士的首都柏林,腓特烈·威廉三世只好拖家带口逃到东普鲁士,去接受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一世的保护,把首都丢给了法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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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对腓特烈大帝的无限敬仰,拿破仑把腓特烈大帝的遗物,像什么生前用过的马鞭子、马鞍子等,还有腓特烈大帝历次战争中的战利品什么的都搬回法国供养去了。对于普鲁士来说,除了柏林市郊的腓特烈大帝墓碑没被人家拆迁搬走以外,“永远的军事神话”,国家的精神支柱就这样被拿破仑摧毁了,普鲁士王国的国运再探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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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7年6月,顽强坚持了快一年的第四次反法同盟又和拿破仑打了弗里德兰战役,结果又输了。7月9日,普鲁士和俄国这两个这次反法的主力,被迫和拿破仑签订了《提尔西特和约》。按照这个新和约,普鲁士得把科特布斯地区割让给向拿破仑表示恭顺的萨克森王国,把易北河左岸地区割让给新成立的威斯特伐利亚王国,把比亚韦斯托克地区割让给刚和法国结了盟的俄国,还不得不把第二次、第三次瓜分波兰所得到的领土交给新成立的华沙大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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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在一起,普鲁士在这个合约里被迫割让了16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自己只剩下了一百多年前发家时的“旧普鲁士”,以及勃兰登堡、波美拉尼亚和西里西亚四个省——波美拉尼亚还有一半在瑞典手里,所以严格来说普鲁士只剩下了三个半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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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普鲁士还得向法国赔款1.3亿法郎。总而言之,腓特烈大帝时的绩优股普鲁士已经彻底变成了垃圾股,随时都有停牌的危险,普鲁士王国这次算是彻底触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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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常言道,胜久必衰、物极必反。普鲁士既然已经触了底,距离反弹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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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一而再、再而三地败给拿破仑,丧权赔款,割地求和,普鲁士开始认识到,再不痛下决心,彻底改革的话,那就只能等着亡国灭种,开除球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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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从1806年惨败在耶拿—奥厄施塔特战役之后,普鲁士王国就在宰相卡尔·施泰因男爵的领导下开始了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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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泰因认识到,普鲁士数次惨败给拿破仑,表面上看来是因为战术指挥错误,军队素质低下,但实质原因是普鲁士整个国家的全面落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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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806年前后,人家尼德兰,还有英国,完成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都快二百年了,法国也是因为开始了大革命,才迸发出那么强大的活力,可是再看看普鲁士自己,尽管曾经出现过腓特烈大帝那样神话般的君主,可从制度上看,自己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封建国家。城市老百姓没啥公民权,农村里还有很多农奴,连人身自由都没有。国家的一切权力都归普鲁士国王和大大小小的封建主。在这么一套制度下,指望着全国人民同仇敌忾,面对侵略者迸发出强大的生命力,显然是不现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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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施泰因开始大刀阔斧地实施四大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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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解放农民:1807年10月9日,普鲁士颁布了《十月敕令》,宣布取消全普鲁士的农奴制度,给予农奴人身自由。同时,废除封建等级限制,农民可以自由地获得地产,离开土地,自由选择职业和结婚。这些措施不仅调动了农民的生产力,而且为普鲁士的工业化提供了大量自由的劳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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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城市改革:1808年11月19日,普鲁士颁布《城市法规》,规定城市自治,建立市参议会和市政府,让城市获得完全的财政管理权,而不再是听命于封建主的提款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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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行政改革:1808年11月24日,普鲁士宣布改组中央政府,建立国务院,下辖内政、外交、财政、军事和司法5个部门,统一领导国家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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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军事改革:主要内容包括实施义务兵役制,组织地方武装,改革普鲁士军官团,废除贵族在军队的一系列特权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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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改革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施泰因的这些举动损害了普鲁士各级封建主的利益。容克(还记得这个词吗,普鲁士地主们的专用称呼)们就设置圈套,让施泰因几封有抨击拿破仑言论的信件落到了拿破仑手里。1808年11月24日,施泰因迫于拿破仑的压力逃往俄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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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只干了这么几年,但是施泰因是开启了普鲁士改革之路的第一人,所以,他应该是烟云在本章开头时说到的,这一时期普鲁士的诸多仁人志士当中的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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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任普鲁士宰相的是哈登堡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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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登堡也是一个坚定的改革派,但有施泰因的教训在先,他就比施泰因更强调策略性:他在1811年9月14日发布了《调整敕令》,规定农民在把世袭耕地变成自由地产的时候,必须割让土地的1/3给原来的领主,此外,农民要想免除徭役和租税的话,也要向领主缴纳赎金才行。这些新政策就此减少了来自容克地主们的改革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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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哈登堡在城市里大搞工商业自由,取消封建行会的特权,鼓励行业内部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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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登堡的改革也带动了普鲁士其它领域的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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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恩霍斯特将军开始改革普鲁士军队。他设立了国防部和总参谋部,把总参谋部初步建设成了一个平时负责训练,战时负责指挥的专业管理机构,他还开始把义务兵役制转变成普遍兵役制,包括贵族子弟和容克地主子弟在内的特权阶层也必须服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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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冯·洪堡博士则对普鲁士的教育进行了改革。他把普鲁士本来就领先全欧洲的义务教育制度进一步推向深入,让所有阶层的子女都有相同的机会接受教育,除此之外,他还创建了柏林洪堡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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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泰因、哈登堡、沙恩霍斯特、洪堡,等等等等,众多的爱国志士共同推动了普鲁士改革的洪流,可我们不能忽略的是,站在这批仁人志士背后的,是顶住了最大的压力、坚定地推动改革的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威廉三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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