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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8983 我们花了好几个小时挖一个作为战地医院的长长的隧道。现在那医院已经运转起来,医生们都忙着去照顾重伤员去了,结果那些轻伤员实际上已经被遗弃了。一长排分为高中低三个床位的床架在隧道里延伸了好几百米,每个床位上都躺着一个脏兮兮血糊糊的伤员。不时,某个床位会被腾空,这意味着那个原来床上的伤员现在已经成为尸体被运走了。由于这个黑乎乎的隧道里光线暗淡,我们不得不把手电绑在外套上。手电的光柱照着那些尸体肿胀而可怕的面容,我们不得不用钩子将他们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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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8985 终于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清晨,一辆沾满泥的卡车开到了我们刚刚新搬到的军营前。在敏捷地转了半个弯后,卡车停在了离第一个营房大约10米的地方,现在我正忙于清除营地上的一些碎石块。那辆卡车的后厢门打开了,一个矮胖的军士长从里面跳了下来,在地上跺了跺自己的脚。他没有向大家敬礼便开始从自己右胸衣袋里拿出一个折得四四方方的纸片出来,打开那张纸开始念起一长串的名字。当念名字的时候,他伸出自己的手示意那些被点到名字的人必须站到他的右边。他大约念了100个人的名字,这里面包括奥林海姆、林森、霍尔斯和我。我多少感到有一些焦虑,接着就站到了那个军士长的右边。军士长接着告诉我们现在给我们3分钟时间收拾好自己的武器和个人物件上车出发。接着他向我们敬了一个礼,然后就一言不发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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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8987 我们跑回营房开始慌乱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大家谁也没有说话。3分钟后,我们100个气喘吁吁的士兵已经把车厢装得满满的了,现在卡车的两侧挡板已经被士兵的鼓鼓囊囊的背包撑得快散架了。军士长看着一些士兵鼓鼓囊囊、奇形怪状的背包并没有说话。他蹲了下来看了看卡车的车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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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8989 他喊道:“只允许45个人留在卡车上,我们在30秒后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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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8991 说完后又开始在卡车旁踱起了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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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8993 大家现在心里都已经很不快了。没有一个人想下车,每个人都有理由待在车上。在车厢最后的两三个人现在已经被挤下了车。由于我是在中间,已经被挤得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动弹不得。劳斯现在只好亲自出马来解决这个难题,他命令后半车人下来,留下的人刚好是45个。现在那个矮胖的军士长已经坐在了前面的驾驶座上,劳斯军士长在下面向我们微笑着挥了挥手。在他旁边站着从卡车上下来的另一半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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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8995 这另外一半士兵在4天以后才来到了我们这里。我们当时在那个著名的大德意志师的休息营地,营地离前线大约有150公里远。这个叫阿克提卡的营地驻扎着大德意志师的不少人,特别是那些正在康复的伤员们。这个师正守卫在辽阔的库尔斯克——别尔戈罗德前线地区。营地里所有的一切都井井有条,就像是在童子军营地一样,只是这里的排场要豪华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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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8997 阿克提卡营地让我想起了在沙丘中的一片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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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8999 我们遵照军士长的命令从车上跳了下来并站成两行,有一个少校、一个上尉和一个军士长走了过来,带领我们的那个矮胖的军士长双脚一个立正。这些军官们都穿得非常华丽,那个上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从舞台上走下来的人物,他笔挺的灰绿色军服上镶着作战部队专用的红色胸章,暗绿色胸针,脚下还穿着一双锃亮的骑兵靴。他向我们挥了挥手,然后就向身边的军士长耳语了几句。那个和他一起来的军士长穿得和他一样笔挺,在和上尉简短地交谈了一会儿后,那个军士长向我们走了过来,他向大家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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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01 “欢迎来到大德意志师!在这里,你们会经历一个真正士兵的生活,这是一个我们大家建立在绝对诚恳之上的密切的关系。现在大家的同志之情将会随时接受战场的考验。任何害群之马或是不适合这样友情的人都不能留在这个师里。在这里,每一个人都必须依靠其他人。每一个人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将会影响到所有人。我们这里没有自由散漫的闲人,每个人都必须要么准备服从命令,要么下达命令。你们的军官会考虑到你们的需要,你们的职责就是证明你们配得上跟随这些军官。你们现在将要领取新的制服,个人的整洁对于一个健全的头脑是有益的,我们不会姑息任何的邋遢和不修边幅。”他吸了口气又接着说道:“当这些工作完成时,你们将会领到我们答应过你们的14天休假的通行证。如果没有紧急事情发生的话,这个休假将会在5天后开始,到那时会有开往纳德里戈罗夫的军列从这里出发。现在解散,希特勒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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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03 今天的天气美丽无比,营地里的所有东西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依据我们刚才所听到的,在这里要绝对服从命令。在经历了那些前线的倒霉、痛苦和恐慌之后,我们觉得现在的变化是令人欢迎的。现在开始发放我们的休假通行证了!霍尔斯像一只小山羊似的从原地跳了起来,每个人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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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05 我们的胖军士长现在命令我们在领到新军服之前把自己的旧衣服洗干净,这些旧军服将被交回军需仓库。我们正光着上身,只穿着短裤在一个长长的水槽面前洗着自己的衣服。大家的内衣裤都脏得要命,已经完全没法洗干净了。我把自己的内裤脱下来踢到了空中,然后又把内衣脱下来撕成了碎片。自从那次撤退以来我就一直穿着我的最后一双袜子,现在这双袜子早就满是破洞,我把这双袜子也扔了出去。现在我们所有人都一丝不挂地穿过草地向军需仓库走去。所有人手上都捧着自己刚刚洗好的旧制服,制服虽然湿漉漉的,但是都被我们叠得工工整整。有两个女兵看到我们时笑得腰都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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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07 军士长现在对我们说:“你们必须穿那双旧军靴,我们这里没有新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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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09 我们每个人都拿到了从帽子到急救包几乎全套的新装备,然而却没有领到短裤和袜子,后来由于这些东西的短缺让我遇到了麻烦。但是高昂的情绪让我们并没有对于这点太在意。当我们穿戴整齐后,被带到了一个木制的营房。在营房的门上写着几个提醒大家注意清洁的大字:“一个虱子便意味着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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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11 那个矮胖的军士长向我们挥手要我们进去。我们好奇地四处看了看我们的新房间,这个房间虽然简陋,但是却出奇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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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13 军士长向我们喊道:“现在大家请安静!”我们马上就安静了下来。军士长接着说:“由于还没有军官管你们,我现在指定一个人负责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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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15 他从我们面前走过,眼睛微微眯着,好像是要给我们一个惊喜。最后他大喊了一声,选定了一个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家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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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17 那个被他指着的人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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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19 军士长问道:“你的名字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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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21 那人回答道:“维德贝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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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23 军士长接着说:“维德贝克,在下一个命令之前,你负责管理这个房间的秩序。你现在去军需处领取我们师的袖章,每个人都需要把这个袖章缝在自己的左边袖子上。”接着他又向维德贝克交代了一大长串新的命令,每一个命令都令可怜的维德贝克的头垂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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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25 几分钟后,我们收到了那个大名鼎鼎的大德意志师的标志——一对银色哥特字体绣在黑色的背景上。这个袖章一直留在我的袖子上直到1945年。那时有谣传说美国人正在枪杀任何戴有袖标的德国士兵。在那个乱糟糟的时候,那些美国人是有可能打死任何一个无论是大德意志师或是其他什么师的士兵的。但那是离现在还很遥远的两年后了。现在是1943年的春天,我们正在一片被征服的土地上。天气晴朗宜人,我们的口袋里装着一张两个星期的休假条。在我们经历过那些可怕的日子后,现在的生活让我们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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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27 除了例行的早晚点名外,我们被允许自由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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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29 阿克提卡是一个挺有意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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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79031 在一排排俄式农舍之间往往长着一大丛的杂草和盛开的野花,这些在夏季便会变得枯黄的野花和野草间还长着许多的野雏菊和各类的香料植物,俄国人往往把这些香料植物收集起来做成食物和饮料的调味品。原本突兀不平带着淡淡绿意的农田很快就会被茂盛的向日葵所遮蔽。那些紧贴在一起的木屋群不是住着一个家族就是朋友们为了来往的方便而故意如此搭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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