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6480423
我回答说：“我想只是撞青了一块。”
1706480424
1706480425
我边说边想解开我的军服，当我把衣服从肩膀上褪下的时候，一阵雷鸣般的响声从苏军阵地上传来。紧接着一排炮弹落到了我们的阵地周围，我们再一次万分恐惧地趴在战壕底上。
1706480426
1706480427
有人喊道：“我的上帝，又开始了！”
1706480428
1706480429
在一阵阵落下的土块中，霍尔斯爬近了我。他刚刚要开口说些什么，一阵剧烈的爆炸声淹没了他的话音。
1706480430
1706480431
霍尔斯大声说道：“我们肯定坚持不了，我们必须得离开这儿。”
1706480432
1706480433
有一发炮弹落到离我们非常近的地方，这发炮弹爆炸的火焰把我们的战壕映得通红。我们随即被厚重的浓烟所包围，大量的土块飞落到了我们掩蔽的地方。我们可以听见惊恐的叫声，接着听到了军士长的声音：“有人受伤吗？”
1706480434
1706480435
老兵费力地咳着说：“我的上帝，我们的炮兵在哪里？”林德伯格又一次开始颤抖起来。接着俄国人的炮击停止了。老兵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张望着，我们剩下7个人也把自己的头从战壕边上探了出去，望着仍旧飘着尘土的一望无际的平原，在远处不知什么地方的树丛里，有人正在歇斯底里地号叫着。军士长狡黠地笑着说：“他们一定是快没有炮弹了。否则他们不会那么快停下来。”
1706480436
1706480437
老兵依然用那惯有的无所谓的表情看着军士长。
1706480438
1706480439
老兵说：“军士长，我其实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我们的炮兵不开炮呢？”
1706480440
1706480441
军士长回答说：“我们正在准备反攻，所以我们的阵地很安静。不过马上我们就会看到自己的坦克了……”
1706480442
1706480443
老兵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地平线。军士长接着说：“我们的反攻会随时开始……”
1706480444
1706480445
我们这时注意到了老兵的表情，他的眼睛正变得越来越大，接着嘴巴也张大了，看起来好像要吼叫一样。军士长也终于闭上了自己的嘴，我们都顺着老兵的视线看去。
1706480446
1706480447
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有一条横跨地平线似乎望不到边的细黑线像海浪一样朝我们涌来。我们又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条线变得厚重起来，并显得有些不真实。我们被老兵突然的一声大叫吓得哆嗦起来，“是西伯利亚人，他们来到这里了，看起来他们至少有100万人！”
1706480448
1706480449
老兵摆好了自己的机枪，他的嘴里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在我们阵地的远方，成千上万俄国士兵的吼叫声听起来像是咆哮的风暴。
1706480450
1706480451
军士长大声地命令说：“每个人各就各位！”军士长像被催眠一样目不转睛地望着苏军势不可挡的进攻人潮。
1706480452
1706480453
大家像木偶一样拿起了自己的枪，把自己的肘紧紧地靠在战壕边上。霍尔斯浑身抖个不停，而为他装弹的林德伯格看起来已经吓得无法拿起7.7毫米口径机枪的弹带了。霍尔斯大声向林德伯格喊道：“靠我近些，再近些，不然我杀了你！”
1706480454
1706480455
林德伯格的脸抽搐着，好像快要哭了一样。老兵不再喊叫了，把机枪牢牢顶在肩膀上，手指放在扳机上，他紧咬的牙像是要碎了一样。苏军的喊声已经变得越来越大而且更清楚了。巨大的声浪让我们无法听清喊的是什么。
1706480456
1706480457
我们都被这即将到来的进攻规模给惊得目瞪口呆，我们感到自己就像是几只在巨蛇面前被吓瘫了的老鼠一样。林德伯格崩溃了。他开始抽泣和喊叫起来，最后竟倒在了战壕的地上。
1706480458
1706480459
林德伯格大叫着：“他们会杀了我们！他们会杀了我们！我们都死定了！”
1706480460
1706480461
军士长对林德伯格说：“起来，回到你的位置！否则我枪毙了你！”
1706480462
1706480463
军士长强行将林德伯格拽起来，但他却浑身软得像块破布一样，此时他的脸上都是眼泪。
1706480464
1706480465
霍尔斯向林德伯格叫道：“你这个杂种！自己去死吧，我一个人来照顾这挺机枪。”
1706480466
1706480467
这时，我们可以清楚地听到俄国人的喊声——一个无比洪大和连续的“乌——拉——”
1706480468
1706480469
我心里对自己说着：“妈妈，妈妈。”
1706480470
1706480471
我旁边的老兵嘟囔着：“乌拉，乌拉，再靠近一点。”
1706480472
[
上一页 ]
[ :1.706480423e+09 ]
[
下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