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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05 苏台德人一面看着我,一面对我说:“你的脸上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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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07 我回答说:“我只感到肩膀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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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09 我看到霍尔斯躺在地上,他之前已经负伤了,这次被摔出去好几米,现在恐怕他已经是昏过去或是已经死了。我上去摇晃着并叫他的名字,他抬起手来放到自己的脖子上,谢天谢地还活着。有人试图将我们的装甲车从弹坑里开出去,但车子的轮子已经陷在地里,轮子只能在原地打着转。我们继续走向下一个炮兵阵地,在那里炮兵们正在拆卸固定炮的桩子。炮兵们将我们和其他东西一同放在炮车上,我们随即往后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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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11 在远处,地平线开始变得红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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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13 有一个炮兵问老兵说:“你们从那个地狱里来?”老兵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不到几分钟,车厢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睡了过去,虽然车子颠簸得非常厉害。只有霍尔斯和我还半醒着。我的肩膀让我无法活动,而且给我带来一阵阵的剧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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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15 有人正站在我的旁边,我的脸上满是凝血。破碎的挡风玻璃片在我脸上划了好多口子,所以看起来我脸上的血是从很深的伤口里流出的。那个站在我旁边的人说道:“这个家伙一定快死了。”我大声向他吼着说:“我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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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17 过了一会儿,我们都被抬了下来。每动一下,我的肩膀都疼得让我几乎要晕过去。我感到恶心,接着便无法控制地吐了起来。有两个士兵搀着我走到了伤兵休息的房子。霍尔斯捂着自己血糊糊的脖子,还有我们的驾驶员也单腿跳着跟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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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19 霍尔斯问我:“你伤得重吗?萨杰,你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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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21 他的话穿过了房间嘈杂的嗡嗡声传到了我的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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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23 我对他说:“我想回家。”接着我就感到胃里有作呕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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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25 霍尔斯说:“我也想回家。”接着他仰面躺下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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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27 没过多久,我们被防疫人员叫醒了。他们在查对阵亡和负伤的人员。我感到我的眼皮被一双冰凉的手指翻开,接着有人在查看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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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29 那人说道:“小伙子,你没事的。你哪里受伤了?”我告诉他说:“我的肩膀,我一点也不能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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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31 医务兵接着解开了我的军装,这让我因为疼痛而号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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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33 “没有明显的外伤,上校先生。”医务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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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35 “他的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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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37 医务兵回答说:“他的脸上有血,但头没有问题。他的肩膀有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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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39 医务兵将我的左臂左右来回转动,我大叫了起来。上校点了点头,接着医务兵将一个白纸片别在我的衣服上。他也给霍尔斯和装甲车驾驶员做了同样的事,然后他们将驾驶员送上了一辆几乎已经坐满了人的救护车。在中午前后,又有两个医务兵回来照顾我们,他们试图帮我站起来。我对他们说:“我走路没问题,但是我的肩膀受伤了。”接着他们让所有能够站起的人列好队,带我们到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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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41 在食堂里面,一个军官命令我们:“所有人把衣服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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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43 我试图脱去外衣的努力几乎让我晕了过去。有两个人过来帮我脱掉了外衣,我肿胀和流血的肩膀露了出来。每个人都在大腿上打了一针,然后医务兵用乙醚清洗了我们的伤口,将石膏板上给那些需要的人。在食堂门口,他们正在给一个家伙缝背上的大口子,每次缝的时候,他都会大叫起来。有两个医务兵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大声地叫着和咒骂着,他们看起来毫不在意我的反应。他们将我脱臼的手臂咔啦一把推回了位,一阵剧痛从头顶迅速传到了我的脚趾。接着他们又去照顾下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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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45 我发现霍尔斯在外面,他们刚刚用一块纱布绷带缠住他的脖子。我的朋友这次的伤离他第一次在哈尔科夫挂彩地方刚好只有三厘米的地方。霍尔斯说:“下一次,他们会打在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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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47 在不远处,我们发现了老兵、苏台德人、林德伯格和掷弹兵,他们都已经倒在草地上沉沉地睡过去了。我们躺在他们旁边也很快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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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49 别尔戈罗德战役结束了。德国“反攻”的结果是失去了所有曾经夺到的土地。三分之一的参战士兵阵亡,其中包括许多才十六七岁的希特勒青年师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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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51 那个年轻漂亮、长有一张圣母马利亚脸庞的小伙子的命运怎么样了?还有那个有着清澈单纯眼睛的士兵在哪里?还有那个能言会辩的学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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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80653 也许他们都已经永远地留在了俄罗斯饱受战火蹂躏的土地里了,就像是吹着忧郁口琴乐曲的那个士兵一样,他们都曾梦想回到自己青山翠谷的家园,但一切对他们而言都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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