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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问题我们都无法回答。对那些人的审讯持续了至少一个小时,那些趴在地上的俄国佬现在肚子一定都被冻坏了,但是我们的几个机枪手也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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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党卫军部队也参加了这次的追捕。我被他们“荣幸地”分配到了一组由像我这样的休假士兵所组成的搜捕分队,他们无疑看到了我袖子上的大德意志师的标志,这些党卫军喜欢使用那些从精锐部队里来的士兵。我们被装上了党卫军的卡车,沿着山路行驶了大约20分钟,然后就跳下了卡车。一个穿着黑皮大衣的党卫军少校向我们简要地讲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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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从右路散开,然后走到这片树林里,你们必须多加小心。大约在离你们一公里的地方有一个工厂。我们的线人已经告诉我们那里是这些恐怖分子们的活动地点,必须采取突然袭击来消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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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下来指认了各个小组的组长,然后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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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休养啊!我要是待在维尼察的医院里会更好一些。我们在不久之后看到了一片金属屋顶,那里一定就是工厂了。但在我们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一阵机枪扫射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一个党卫军士兵喊道:“我们终于找到你们了,你们这些杂种!你们最好是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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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那些在村子里被我们抓获的游击队员把这个地方供了出来。几声枪响后,一阵熟悉的俄制机关枪的声音从工厂的一角响了起来。我和另一个士兵在一棵小树下立刻趴了下来,这棵小树的树枝上挂满了积雪。我听到了命令我们往前的哨音,但是并没有离开我趴下的地方,如果被这几个恐怖分子撂倒的话,那才是不明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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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士兵小声地对我说:“这些杂种!我们这次终于逮到他们了!我们会让他们知道把我们火车炸掉的后果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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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只进行了5分钟,所有的德国士兵们都站了起来。我们抓住了大约10名俄国俘虏。他们中有几个人正在唱着一首俄文的复仇歌曲,但是剩下的人都在向我们求饶。大约30个党卫军士兵把他们赶上了一辆卡车,他们已经开始殴打起了这些俄国人并向他们问问题。我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这时那个党卫军少校的哨音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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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道:“这些‘狗娘养的’家伙宣称他们是这里所有的游击队。也许他们以为自己可以保护那些还躲在工厂里的同伙们,我现在命令你们完全清理这个地方。”他指着那些工厂的厂房说道:“现在我们必须占领那里,并把他们藏匿的所有武器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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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向那些厂房出发了,厂房前面有许多废机器的大块的零部件,这些地方是狙击手的理想藏身之处。工厂前面的空地上到处都是德军士兵,但这并不令人感到安慰。即使是我们最后战胜了这些俄国游击队,他们的每一颗子弹都注定会打中我们中的某一个人。即使我成了这场胜利中唯一死去的人,胜利对于我而言也是毫无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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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唯一知道对此作了理性评论的领袖只有阿道夫·希特勒。他有一次对部队说:“即使是一支凯旋的部队也会有人牺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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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于荒郊野外的工厂是生产什么的呢?也许它是一个木材处理工厂。第一个屋子里放着一个木材锯,我们在下面几个屋子里也看到了几个类似的锯子。前两个屋子是空的,也许俘虏们说的是实话,但是我们的命令是检查整个工厂。部队已经把工厂团团围住,士兵们开始从四周向工厂的中心地带搜索起来。我们经过了一些像谷仓一样的建筑物,那些建筑物几乎要坍塌了,建筑物里面的铁架子已经被铁锈糊住了,它们看起来就像是某个港口里的一只古老的锚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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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的风从工厂的建筑物中间穿过,这些建筑物在风中发出一些吱吱咯咯的响声。除此之外,周围的一切安静得出奇。一些士兵不时故意将一块金属条踢开,或者是推倒一排木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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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8个士兵走到了一个黑乎乎的厂房里面,这里到处都堆着各种各样的机器。这个建筑里面没有窗户,当然这里也就没有什么光线。我们听到了一种敲击的声音。但是外面的疾风让这个建筑物里充满了松动的木板和砖瓦发出的碰撞声。虽然大家都知道下一秒钟可能就是自己活着的最后一秒,但是大家依旧没有采取任何的防范行为。在外面,党卫军士兵一定围住了几个躲藏起来的俄国人,枪声和喊叫声连成了一片。突然我们这个屋子里被爆炸的声音充满了,五六个照明弹从楼上的某个房间里丢了下来,几乎与此同时我们中的4个士兵发出了痛苦的喊叫,其中两个士兵倒在了地上,另外两个试图向门口跑去,剩下的几个士兵则慌忙找着掩蔽处。这时又传来几声枪响,我的右边又有两个士兵喊叫着倒在了地上。步枪在我的手里剧烈地抖动着,一颗子弹打到了我的枪托上,枪托上的一大块木头被打飞了,子弹离击中我只有几厘米的距离。那两个试图跑出门的士兵在门口被子弹再次击中了,他们俩倒在了门外的雪地里。在外面,更多的士兵向这里跑来,但是他们停在了门口,并向里面开了几枪,他们的子弹其实更有可能打中我们,而不是那些俄国人。我们于是大喊起来,要是不喊的话,有几个白痴一定会往这里丢手榴弹的,那我们就只好和那些俄国佬一起被炸上天了。幸运的是,外面的人及时听到了喊声,因而他们采取了不同的策略。外面的士兵开始想办法要把这个厂房的铁皮墙揭掉,那些躲在厂房屋顶下面的俄国佬正在向厂房里任何可疑的动静拼命地开着枪。他们的子弹射穿了并不太厚的铁皮墙,这些子弹不仅威胁着我们,而且也威胁着外面士兵们的安全,我一动不敢动地躲在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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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是最后一个活着留在这个屋子里的德国士兵吗?我知道至少还有另一个士兵躲在这里一个别的什么地方。我感到自己被一种不可逃脱的威胁和恐惧所包围,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让自己喊出声来。我们外面的人正在试图把这个房子彻底炸飞,而那些躲在房梁上的俄国人像蜘蛛一样一动不动。突然我听到了后面有一种物件擦碰的轻微的声音,这个声音从乱放的一堆杂物里和那里的一根支撑梁柱间发出。我一动不动地躲在原处看着那里,外面的嘈杂让我没办法把这种声音听清楚,我只好竖起自己的耳朵去分辨那些声音。我屏住呼吸,一直到自己的肺都快炸了为止,心也怦怦地剧烈跳动着,脑海里浮现出了对这种声音的种种猜测,我想象到了会即将躺在地上死去或者被这些游击队抓了俘虏,他们可以利用我来作为他们从这个包围中逃脱的方法。我现在已经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慌所充满,然而接着突然被一种无论如何都要保全自己的想法占据了。我发着抖停止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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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听到了那个威胁正在一步步逼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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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是一个百万富翁的话,一定会把自己所有的钱拿出来只为了知道那个向我逼近的威胁的确切位置。我感到孤独和绝望,但是也决心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要保护自己。突然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离我不到5米的位置,感到了一股寒气顺着自己的头皮爬了上来。然后又有一个男人出现在了他的后面,这个男人现在正往一堆麻袋那里爬去。虽然他们都躲在暗处,但是我还是看清了他们穿着便装。那个离我最近的家伙戴着一顶很大的帽子,他的身影至今还留在我的记忆里,个子很高,而且看起来很壮硕。他停留了一会儿,向周围看了看,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我现在悄无声息地慢慢抬起了自己的步枪,知道枪膛里还有一颗子弹,所以不用去拉枪栓。我试图让自己的颤抖停下来,知道如果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那我就完了。幸运的是,现在外面的嘈杂声很大,这使得那个男人的注意力分散了。我的枪已经瞄准了他,手指也紧张地放在了扳机上。然后我迟疑了一刻,如果现在把他打死实在是太容易了。那个男人开始向我的藏身处一点点走过来。他的同伴已经看不到了,大概那些家伙离我至少有20米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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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清楚地听到那个俄国人的呼吸声。他现在也许看到了我躲藏的地方,而且注意到了我钢盔上淡淡的反光。他迟疑了不到一秒钟,然后一道明亮的火光突然照亮了他,他倒在了地上的灰尘中,他的腹部被我枪膛里射出的子弹打穿了,我的枪依旧在我汗津津的手里颤抖着。另一个俄国人跑开了,他的同伴现在正在我的脚边死去。我感到自己的脑袋被一种黑魆魆的空洞所包围了,一个噩梦般的感觉充满了我。现在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响了,我感到自己像是坠入了一个无底的深渊里,既想跑出去,恐惧又让我不敢从藏身的地方离开。看着那具面朝下躺在我的脚前的尸体,不敢相信我已经杀了他,等待着鲜血从他身体里涌流出来,依旧木然地看着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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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屋子一边的墙被撕开了,外面的士兵们成功地将这间厂房的一部分铁皮墙扯开了。强烈的光线突然照了进来,德国士兵进入了厂房,我从自己的呆滞状态里摆脱了出来。看到了那个党卫军的少校,他正蹲在一堆废旧机器后面,大约离我有2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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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道:“这里还有人活着吗?”我挥了挥自己的手,然后他看到了我。我知道至少还有一个俄国人躲在我们附近,所以我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另外一个和我一起的德国士兵正在从废墟中的某个地方喊着:“同志们,到这来。我这里有一个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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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校喊道:“大家都别动,我们马上就要把这些俄国佬都消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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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那个躺在我脚边死去的俄国人。我们现在听到外面传来的引擎声,这个声音变得越来越大了。从我藏身的地方看去,看到了一辆装载着重机枪的装甲车在雪地里向我们驶来。不一会儿,这辆装甲车从那个被刚刚撕开的厂房口子强行开了进来。装甲车上的强光灯照射着这个厂房,士兵们也趴在车子旁边瞄准着厂房的里面。由于装甲车停在我的后面,车上的强光灯也扫过了我,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几乎可以感到那些躲起来的俄国人现在一定也充满了恐惧。我看到在门外的两具德国士兵的尸体边上,其他的一些士兵正在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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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少校现在用俄语喊道:“投降,否则你们都要被我们像耗子一样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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厂房里没有一点声音。突然一声大叫从房子的横梁里面传了出来,这个喊叫声似乎就像我刚才在恐惧中想喊而没敢喊出来的声音一般。我们的重机枪开火了,机枪子弹是一种专门的爆炸弹,这些子弹迅速地把屋顶给撕开了,外面的光线进到了房子里面。所有在外面的德国士兵都在向房顶开着火,在那里有大约15个俄国人。我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在我头顶上,听到了俄国人的冲锋枪的声音。我再一次听到了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惨叫声,一具尸体从房顶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个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屠夫摔在砧板上的一块肉一样。重机枪把厂房的屋顶摧毁了,强烈的光线把那些俄国人藏身的地方照亮了,又有一个人从上面掉了下来。其余的人试图从那里向外突围。结果一些人从那里掉了下来,另外几个人依旧躲在横梁上,到了最后,所有的俄国人都被打死了。我们为那些在火车倾覆中死去的德国士兵报了仇。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德国士兵,我可以从自己的藏身处出来了,浑身都是灰,衣服上也沾满了厂房里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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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卫军把为数不多的几个俘虏押上了卡车,然后就顺着来时的路开走了。我们列队站好,就唱着军歌向那个村子走了回去。当我们抵达那个村子的时候,那些观望的村民已经散去了,我们都感到了一种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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