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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世纪的匈牙利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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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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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欧洲大陆的大部分国家(除了荷兰共和国和瑞士),贵族们左右着18世纪的政治生活,虽然在大部分国家里,贵族只占总人口的2%到3%。贵族在俄国、西班牙、波兰和匈牙利所占人口比例要高得多,加起来大约占欧洲贵族的近三分之二。在西班牙北部省份和波兰,超过10%的男性拥有贵族头衔。在匈牙利,在1781年进行了也许是欧洲历史上第一次准确的人口调查,其结果是超过40万人声称自己是贵族,约占总人口的5%。相比之下,在法国只有大约2.5万至5.5万个贵族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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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多数贵族的财富和地位来自他们所拥有的土地,但在这些土地上劳作的却是其他人(“我闲故我在”是关于马扎尔贵族的一句匈牙利俗语,恶搞了法国哲学家笛卡尔的名句)。贵族地主拥有15%—40%的土地,具体数字因国而异,富饶的土地所占的比例甚至更高。在普鲁士,只有贵族才可以拥有免税的土地;在波兰,平民根本不能拥有土地。俄国的平民失去了拥有法律上与农奴相捆绑的财产的权利。奥地利的贵族拥有哈布斯堡王朝领地中一半的可耕地,他们还雇用代理去向农民征收亏欠他们的债务。9000名贵族拥有瑞典三分之一的土地。在意大利城邦,贵族拥有的财富甚至超过了天主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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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欧洲大陆的贵族依然拥有针对农民的特殊权利,这种权利通常被称作领主权利。贵族们凭借自身的社会地位和土地所有权,通过租金(现金)、实物(农产品),以及应得的费用(dues,通常是劳务)获得收入。一些贵族在他们自己的法庭上负责司法。农民要在领主的磨房里磨碎自己的谷物,在他的烤箱里烤面包,用他的榨汁机榨葡萄汁,所以农民有义务缴纳使用这些器具的费用。领主收费和债务的沉重负担让农民极少剩余,有时候没有任何剩余可以用来上交国税、教会税(什一税)或养活全家,一家人很可能包括父母双亲、未婚姐妹、兄弟和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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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们被证明极为擅长在适应集权国家的发展所带来的挑战和机遇的同时维持自己的特权。这些特权包括免除几乎所有税的权利,如普鲁士、波兰、匈牙利和俄国的贵族享受到的那样,或免去对土地征收的直接税的权利。其他的贵族特权包括佩戴家族的盾形纹章、穿戴特定的服饰和珠宝、占用圣坛附近的特别的教堂长椅(在一些地区,弥撒必须在当地贵族落座于其常用座位后才能开始)、先于其他所有人领受圣餐,以及在音乐会上有专门保留的席位和在大学里有特殊的席位的权利。当贵族走过时,平民必须向他鞠躬、行屈膝礼,或脱帽致敬,贵族们愈发坚持保存这些礼仪姿态。在一些国家,贵族有权为家族的“荣誉”而决斗,还有权携带长剑,这两种权利是尊贵的特权,用于区分贵族和社会等级较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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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欧洲贵族间的富裕程度和地位有着巨大差别。最富裕、最有权势的贵族称自己为“贵族”(aristocrat),虽然在法律上并没有这一分类。他们是最古老头衔的拥有者(在法国,他们是佩剑贵族,其头衔源于对国王的军事服务),他们许多人都是宫廷贵族的成员。这些贵族视自己为正直、荣誉和个人勇气的典范,是精英文化的体现。法国贵族(grand seigneur)和西班牙贵族(grandee)的身份以其巨额财富与庞大的庄园作为标志。但是,最富裕的贵族可能是东欧和中欧的大地主们。波兰的卡罗尔·拉齐维尔亲王有1万名家仆为他服务,还有一支6000名士兵组成的私人军队。另一位波兰贵族的财产包括2.5万平方公里土地,其面积相当于现在的比利时的五分之四。一名俄国公爵拥有9000户农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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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每个国家也都有不那么富裕的贵族,他们急切地、甚至是拼命地为女儿寻找能为自己带来利益的夫婿,为儿子寻找可谋生的国家、军队、教会职位。人口因素给贫穷的贵族带来更大的压力,因为更多的贵族孩子能够在出生时存活下来并度过童年。许多西西里、波兰和西班牙的贵族除了头衔之外几乎一无所有。大约12万波兰贵族没有土地,许多人穷得被称作“赤脚贵族”。在法国,乡下贵族(hobereau)衣衫褴褛。西班牙的下级贵族(hidalgo)则依靠微薄的国家抚恤金为生,他们中间有些人极为贫困,据说他们“在家谱下吃着黑面包”。在西班牙,这些赤贫贵族们依然拥有展示其家族的盾形纹章和被尊称为“阁下”(Don)的权利,以及免于因负债而被逮捕的权利。但是在1773年前,他们仍不被允许从事体力劳动,因此他们能摆脱贫困的方式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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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负担得起贵族生活的贵族们试图维持这种生活方式,在其乡村庄园中保留了城堡(领主宅邸),一些人还拥有带花园的高雅别致的联排别墅,以再现一种乡村宅邸的形象。一些不那么富有的贵族试图维持贵族的生活方式,结果是负债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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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地主精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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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国,大约只有200个家族宣称拥有贵族头衔。但贵族所拥有的英国土地比例从15%上升到了25%,远远超过了法国或德意志邦国的比例。不同于欧洲大陆的贵族,英国的贵族必须上缴财产税,而他们所保留的仅有的贵族特权(除了他们那庞大的财富)是进入上议院,并且若被指控犯罪,他们会由贵族组成的陪审团在上议院进行审判。在英国,因为只有最年长的儿子才有权继承父亲的头衔和土地,其他儿子必须找到其他收入来源。其中一个来源便是圣公会和它的26个主教职位,这是为贵族的小儿子们保留的肥缺,他们可因此获得相当丰厚的收入和声望。在17世纪,约四分之一的圣公会主教是平民出身,而到了1760年,只有很少的主教不是贵族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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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只有贵族才能拥有上议院的席位,但是由大地主组成的英国统治精英范围则广泛得多。英国地主在18世纪变得更加富裕,特别是在约1750年后,那时他们提高了土地的租金,并通过销售农产品聚敛了大量财富。拥有大片土地的富裕新贵们也加入了精英阶层。对土地资产的所有权让人得到“乡绅”地位,相当多的家族宣称拥有这一地位。在1688年的光荣革命时期,地主精英的数量大约为4000个乡绅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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绅士的妻子一方面负责监管女家庭教师和家仆,另一方面还要教育孩子,使其了解家庭、宗教和自身社会地位的责任——他们应表现得有礼貌,但又充满自信。而喜怒皆形于色,过于热情,尤其是过于激情、感性,甚至更为人所不齿的淫荡,这些都被认为是糟糕的行为。他们并不公开纠正下层阶级的行为举止和品德,而是致力于为他们树立榜样。作家霍勒斯·沃波尔(1717—1797)曾提及他去教堂只是为了给自己的仆人们做个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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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绅士在家里接受教育,或是上中学,诸如威斯敏斯特和伊顿公学,这两所寄宿学校标志着整个欧洲的精英逐渐转向在家庭之外接受教育。牛津和剑桥大学随后也吸引到一些绅士,虽然实际上极少人能毕业。相形之下,苏格兰的大学提供了更有活力的思想和研究。人们期望年轻的绅士对古典学和当代诗人都有所了解。然而对许多(如果不是大部分的话)富裕家族而言,这些学术知识似乎是多余的,甚至是不可信的。当古罗马历史学家爱德华·吉本(1737—1794)向一位公爵献上自己的著作时,后者宣称:“又是一部该死的砖头!瞎写!胡编乱造!是吧,吉本先生?”一位有钱的孀居贵妇每年为她的侄孙兼继承人提供一笔丰厚的津贴,条件是他“选择去游历”,并因此放弃“某所邪恶的学校——大学”。这种家仆服侍左右的欧洲大陆“大旅行”(grand tour)的目标是获取一些关于文化与绘画的知识。这种旅行使古典风格的建筑在英国愈发受到欢迎,之所以称之为古典,是因为它们模仿了古典时代的希腊和罗马的建筑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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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职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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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国、普鲁士和瑞典,从法律上来说,神职人员属于第一等级,但是他们并未形成一个单独的集体性实体,而是反映了贫富间的社会分化,这正是欧洲生活的特点。大部分的乡村神父和牧师都拥有名望,在当地拥有一定的影响力,但是他们却与其堂区居民一样贫困。不过在许多地方,成为神父的实质性好处(包括可以免除一些税)吸引了很多农民家庭的儿子。欧洲大陆的神职人员中,文化水平最高的很可能是法国的神职人员,最低的则是俄国东正教的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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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级神职人员来自中下层阶级、工匠或相对富裕的农民,他们憎恨主教们赤裸裸的野心、贪婪和傲慢。选举主教的标准往往是富裕程度和出身等级,而非对主的虔诚,正如在意大利城邦,主教一定来自大地主家庭。尽管如此,很少有君主像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那般堂而皇之地将自己8岁的儿子任命为托莱多的大主教。许多主教从未认真履行过自己的职责。18世纪60年代,至少有40名主教住在巴黎,但是从原则上说,应该只有一位主教住在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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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欧洲的一些地区,特别是在法国的一些地区已经变得“去基督教化”,这意味着宗教活动已经减少,并且很可能宗教信仰也在逐渐消失(见第九章),但是在大部分地方,宗教在乡村生活中依然起着重要的作用。神职人员为儿童洗礼,为他们的出生登记,主持婚礼和葬礼。神父和牧师们监管慈善活动,并为去其他地方寻找工作的人提供良好品行的证明书。宗教为许多贫苦大众带来安慰:虽然对穷人站立的位置或座位有所限制,但每个人都可以进入教堂。总的来说,在18世纪,堂区神职人员的素质似乎还是非常高(与下一个世纪相比),这或多或少归功于完善神职人员培训的努力。尽管如此,许多堂区神父仍然夹在宗教礼拜的需求与所有社会群体都相信的流行迷信之间,例如,西班牙的阿尔瓦女公爵让她的儿子咽下被做成木乃伊的圣徒手指研成的粉末,试图治愈他的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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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大利进行的一场洗礼,这是在大部分信仰天主教的地区依旧很重要的宗教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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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那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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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从事商业、贸易和制造业的人被英国人称作“中间那一群”(middling sort),被法国人称作“中产阶级”(bourgeois)。“中产阶级”(bourgeois)这一词从中世纪的“有特权的城镇居民”(早先他们被豁免向地区统治者缴纳税费的义务,见第一章)的意思演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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