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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欧普鲁士和奥地利的王朝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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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危及了哈布斯堡王朝在中欧的利益。为人正派但资质平庸的神圣罗马皇帝查理六世(统治时期:1711—1740)未能从哈布斯堡王朝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中失去西班牙的遗憾中振作过来。他依然着迷于维护现存的哈布斯堡王朝领土的统一。由于他没有儿子,因此在他统治期间,他花了数年时间,试图通过贿赂或其他方法,说服欧洲的其他大国承诺:在他死后,哈布斯堡王朝的领土须完整传承。1713年,他试图让欧洲各大国承认《国事诏书》,该文件声称哈布斯堡王朝领土不可分割,若查理死后没有儿子,则女性与男性一样拥有继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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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查理死后,确实没有男性继承人,于是他23岁的女儿玛丽亚·特蕾西亚(统治时期:1740—1780)继承了哈布斯堡王朝的王位。尽管玛丽亚·特蕾西亚身为女性,可以成为奥地利的女大公、匈牙利和波希米亚的女王,但她被禁止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的女皇帝,因此这又产生了神圣罗马帝国的皇位继承的问题。不但如此,这位年轻的皇后没有军队,几乎没有金钱和官僚机构,只有差劲的顾问,可想而知皇后要与咄咄逼人、不怀好意的大国对抗,捍卫王位,其处境很不利。尽管法国和普鲁士曾经发誓支持《国事诏书》,但两国却在积极准备瓦解哈布斯堡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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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鲁士国王腓特烈大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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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玛丽亚·特蕾西亚带来直接威胁的是普鲁士的腓特烈二世(统治时期:1740—1786)。年轻的腓特烈与他暴躁的父亲腓特烈·威廉一世完全不一样。这位国王的儿子天资高,会吹长笛,热爱读书,喜爱说法语甚于他的母语德语,年幼时对军事毫无兴趣。当他18岁时,他试图逃到英国,仅仅是想见他的英国未婚妻一面。当腓特烈最好的朋友——也许是他的情人——帮他制订的这个计划失败后,愤怒的腓特烈·威廉决定处死他的儿子。虽然官员们劝阻了国王的这一决定,但是腓特烈·威廉让年轻的王子从监狱观看他朋友被斩首。随后,他被父亲勒令成为一名军官,在王室的官僚机构任职。于是他逐渐变成了一位富有侵略性的专制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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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被民众称为“大帝”,每天工作12个小时,钟爱监督军事管理的每一个微小细节。而他的勇敢也是个传奇,他曾在一场战役中击毙了6匹战马。与此同时,他还有意避免奢华的宫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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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的“开明”改革(见第九章)让普鲁士成为一个更高效的专制国家。他引入考试制度,改进了国家的官僚体系,让有才华的平民可以在法庭任职。这位“老弗里茨”建立国营钢铁厂,下令挖掘更多运河运输货物,鼓励在柏林建立作坊生产纺织品、玻璃、钟表和瓷器,让普鲁士的经济变得更加强大。因为他下令官员在好年景积累库存粮食,因此普鲁士从未向法国那样陷入食物短缺的困境。借助仔细制订的预算,腓特烈大帝能够承担战争的花费,他还密切关注国家税收和支出情况。他拒绝实行巨额贷款、售卖贵族头衔和特权,或向农民征收新税,正是这些政策让法国财政和社会陷入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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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延续免除容克许多税的政策,保留了他们对官僚机构和军队的支配地位。他还亲自策划教育改革,着眼于提高他的官员的绩效。他让贵族监督地方政府和税收情况。但同时,他也希望让容克保持臣属地位。贵族军官未经国王允许,不得结婚或出国。他不能容忍对王室决定的任何诉求。自此,在社会结构相对固定的普鲁士,贵族的美德和军人的美德密不可分,这对现代德国的历史产生了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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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现代史:从文艺复兴到现在(第三版) 大国间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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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国和普鲁士的崛起(见第七章)将欧洲各大王朝的对峙和战争引入中欧。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1740—1748)显示出18世纪大国政治的基本原则:势力均衡。只要任何一个大国企图肆意扩张自己的领土,就会不可避免地遭到想要维持各国基本势力均衡的其他大国的联合阻挠。1756年,普鲁士的势力扩张引发了“外交革命”,当时奥地利和法国暂时摈弃成见,在七年战争(1756—1763)中共同对抗普鲁士和英国。法国和英国之间的战争漫长而开支巨大,真正拓展到全球范围,双方在北美(8)、加勒比海地区和印度都展开了一系列战争。卷入这场战争的军队规模之大、装备之精良前所未有。同一时间,法国和英国海军在全球战场中的军队运输、军备供给和商船护卫方面起到了更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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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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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显示出专制主义赤裸裸的侵略性。腓特烈大帝渴望得到西里西亚(9),这是普鲁士以南的哈布斯堡王朝的领地,当时挤在萨克森、波兰和奥地利中间。由于西里西亚的纺织业、煤矿和冶金业发达,这个地区是哈布斯堡王朝境内相对富裕的省份。腓特烈二世与玛丽亚·特蕾西亚同年继位,前者很快开始设法利用这位在由国王主宰的世界里势单力薄的皇后。腓特烈信心满满,他认为女王驾崩不久的俄国不会介入战争帮助奥地利。于是他派遣军队入侵西里西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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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大帝继承了好斗的前代普鲁士国王们的理念,他们认为国家利益与一支强大的军队密切相关,并以一个能通过征税筹集资金的中央集权的官僚机构作为军队的补充。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哈布斯堡王朝的君主国则体现出复杂的中欧局势。奥地利的德意志人统治着这个民族众多、语言各异的帝国的行政体系。其花样繁复的贵族特权(10)、传统和文化降低了国家的权威和效率,消耗了国家的资源。哈布斯堡帝国还缺乏如同英国和荷兰共和国这两个最重要的非专制国家的贸易和制造业基础,这个帝国的贸易和制造业基础也不如法国、甚至普鲁士。奥地利的重商主义者们希望对外贸易能够增加国家的收入,但是哈布斯堡帝国的土地几乎全是乡村,没有能够对外出口的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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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亚·特蕾西亚的问题并不局限于西里西亚地区。哈布斯堡王朝最富有的行省——波希米亚的贵族们发动了叛乱,他们让与奥地利对立的德意志南部巴伐利亚的统治者登上皇位。哈布斯堡王朝的君主依靠来自各个行省议会的善意的支持,既无法确保等级会议能够提供足够的支持,也无法保证能筹集到足够的金钱以建立起一支强有力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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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普鲁士的军队占领着西里西亚,玛丽亚·特蕾西亚亲自来到匈牙利寻求匈牙利议会的支持,他们曾经以哈布斯堡王朝承认匈牙利是哈布斯堡帝国中独立的王国为条件,同意了《国事诏书》。幼女刚刚离世的玛丽亚·特蕾西亚身穿丧服,紧紧地抓着她的16个孩子中的一个,说服了议会提供一支4万人的军队。匈牙利的马扎尔贵族们持剑宣誓,他们高喊,将会为她献出“命与血”。虽然马扎尔贵族的誓言并不能为哈布斯堡王朝收复西里西亚,但却可能挽救了处于水火之中的哈布斯堡王室。在匈牙利军队的支持下,哈布斯堡皇家军队镇压了波希米亚的叛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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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国家害怕普鲁士在中欧扩张过度,于是纷纷加入了反对腓特烈大帝的联盟。然而,面临着总人口是普鲁士的20倍的奥地利、俄国、瑞典、皮埃蒙特-撒丁和丹麦的联盟,普鲁士的军队在法国、西班牙和巴伐利亚的支持下泰然自若,这三个国家都希望瓦解哈布斯堡帝国。法国加入反奥联军是为了得到奥属尼德兰(11);西班牙参战,是希望从哈布斯堡王朝手中夺回对意大利的控制;皮埃蒙特-撒丁加入战局,是因为它想得到米兰。腓特烈此时正沉浸在获得西里西亚的喜悦中,《德累斯顿和约》签订后,他便于1745年撤军了。但是英国却卷入了战局,因为它需要保护汉诺威的领土不受普鲁士和法国的侵犯。事实上在1743年的代廷根战役中,英王乔治二世成为英国最后一名亲自上战场的君主。他的马受到了惊吓,载着同样受到惊吓的君主逃离了战场。在北美,英国军队占领了法国的路易斯堡,后者是守护着圣劳伦斯河入海口的要塞。1745年,法军在丰特努瓦(12)战役中,战胜了荷英联军。这是本世纪在法国大革命前最为血腥的战役。丰特努瓦战役的参战士兵有9.5万人,其中伤亡人数达1.5万人。到了1748年,《亚琛和约》的签订暂时结束了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该条约不具决定性(见地图11.1)。英国放弃了路易斯堡,法国从奥属尼德兰撤军作为回报。意大利北部城市帕尔马归于西班牙波旁王室的一支,而皮埃蒙特-撒丁则吞并了米兰公国的部分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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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45年丰特努瓦战役,贵族军官们未受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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