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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正当巴黎似乎无力抵抗外来侵略时，1792年9月20日，在靠近马恩河畔沙隆地区、瓦尔密的风车附近，一支由普通士兵和无套裤汉组成的杂乱的军队用有效的炮击阻止了普奥联军的前进脚步。德意志诗人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对这样一群普通人战胜了一支训练有素的职业军队惊讶万分，他写道：“此时此地，一个新的历史纪元开始了。”一名受训于旧制度的军官称这场革命军的战争有着“地狱般的战术”，战争中“5万只野蛮的野兽像食人族一般口吐白沫、全速冲向没有被激情激发出勇气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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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2年发生在巴黎的圣日耳曼德佩修道院里的九月大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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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最初发动革命的人民也同样拯救了革命。一个新的被称作国民公会的议会成立，其代表由男性公民普选产生。如今雅各宾派掌控着大权。各地代表来到巴黎，起草共和国宪法。他们的第一项行动是全体无异议地通过了废除君主制，并于1792年9月21日宣布成立共和国，此举甚至早于瓦尔密战役的消息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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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装备多么落后，由自豪的、忠诚于国家的公民士兵们组成的革命军将普鲁士的军队逼退到莱茵河对岸，并于10月进入美因茨。11月6日，迪穆里埃在奥属尼德兰的热马普击退奥地利军队，这个地区很快被法国革命军控制（见地图12.2）。为了给法军提供装备，武器制造商在一年中生产出45000支枪，一家巴黎的工厂每天生产出3万磅火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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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12.2 1792—1799年，革命中的法国的扩张 地图显示了法国革命军队和外国反革命军队的攻势，也显示了被法国人吞并、占领的地区，以及由革命中的法国建立的附属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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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2年11月19日，受到意料之外的军事胜利的鼓舞，国民公会承诺“给予所有希望重获自由的人关爱和帮助”。法国军队占领了法兰克福，以及莱茵兰大部分地区。国民公会还宣布彻底吞并撒丁王国的属地、阿尔卑斯地区的行省，并在9月底占领了地中海城镇尼斯。国民公会宣布这些地区都在法国的“天然边界”之内——这一声明违背了吞并法令自身所宣扬的人民主权和民族自决原则。1792年12月15日，国民公会废除了法军占领地区的所有封建税和什一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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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和荷兰共和国政府认为奥属尼德兰被占领对他们是巨大的威胁。当这两个国家似乎正在考虑联合普奥军队对抗法国时，1793年2月1日，国民公会宣布对英国和荷兰共和国宣战。西班牙、撒丁王国和那不勒斯加入了第一次反法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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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易十六与奥地利政府的通信被发现后，对路易十六的审判也变得不可避免。路易十六被控叛国罪，国王态度从容、带着尊严为自己辩护。他请求国民公会照顾他的家庭，正如他过去照料法国的家庭那样。但是大厅里回响着“一个统治者不可能无罪统治”的话语，国民公会判处国王死刑。1月21日的早晨，路易十六被送上了断头台。为了让所有人看到，刽子手举起了象征着旧制度的国王的头颅，围观的群众人山人海，吼叫着发出赞许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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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国民公会与更激进的巴黎公社为争夺领导权展开竞争，仍处于战争中的法国开始面临分裂。吉伦特派与雅各宾派发生激烈的争吵。吉伦特派在大众看来代表着在港口城市尤为突出的经济自由主义，以及将法国大革命以凶猛的势头扩展到法国以外地区。他们反对把权力集中在巴黎，希望给地方政府更多权力。国民公会开会时，以雅各宾派及其追随者为主的极左的代表坐在杜伊勒里宫会议厅内较高的一侧，这些极左的人物后来被称为“山岳派”。中间派的政治团体被称作“平原派”。雅各宾派获得了巴黎无套裤汉的支持，他们声称为了保护革命免受国内敌人颠覆和外国军队破坏，在首都建立起中央集权统治是必要的举措。吉伦特派则更加温和，他们相信革命已经走得够远。雅各宾派指控他们秘密地支持君主制，要求迅速对他们这些叛徒进行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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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十六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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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雅各宾派看来，不支持他们的人就是在反对革命。战争中的不利局势加剧了脆弱感和不安全感。1793年3月，第一次反法同盟的军队在奥属尼德兰击败法军。随后迪穆里埃背叛革命，打算行军到巴黎扶植路易十六的儿子上台成为路易十七。当他的军队拒绝跟随他后，迪穆里埃逃出法国，加入了奥地利人和其他逃亡者的行列。与此同时，反法同盟重新占领了莱茵河左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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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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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革命运动开始于那些宗教活动依然盛行的地区，在那里《教士公民组织法》遭遇到了强烈抵制（见地图12.3）。1793年3月，一场反对革命的全面暴乱爆发。这场法国西部的叛乱后来被称为“旺代叛乱”，得名于叛乱最严重的地区之一旺代省(19)。1793年8月，革命政府下达大规模征兵令，全民动员（levée en masse），由此产生了全民皆兵的概念：“年轻人要走上战场；已婚男性要锻造武器、运送物资；女性要制作帐篷、制服，在医院工作；孩子要捡破布；老年人要去公共广场，激励士兵，宣扬应仇恨国王和共和国的统一。”为了保卫共和国的征兵不受欢迎，继续引发了人们的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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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12.3 反革命运动 地图显示了联邦主义地区和反革命地区，包括主要起义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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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卢瓦尔河以南，反革命的军队主要来自相对与世隔绝的、到处是灌木篱墙的乡下地区。在那里，古老的贵族和教会精英几乎没有受到过去几十年经济变革（特别是市场经济的发展）的影响。住在布列塔尼地区的人民在旧制度时代受到的赋税压力相对较轻，革命政府因结束了这种特权、导致税收增加而遭到当地人民的憎恨。交战双方都进行了残酷的行动，如大规模处决和有计划有步骤的掠夺，让人们回想起发生在中欧的三十年战争（1618—1648）。从1793到1794年，在发生起义的地区，可能有四分之一的人死亡，人数高达25万。这部分是因为革命军面对的是叛军的游击战，因此他们将当地平民都视为潜在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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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统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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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临外国入侵和国内起义的雅各宾派进一步强化了政府的中央集权，开展“恐怖”统治对抗那些被视为大革命的敌人的人民。国民公会将计划中的1793年宪法(20)束之高阁。受到指控的人的权利受到了限制，新的特别法庭起诉任何被认为不忠于共和国的人。1793年3月19日，国民公会通过法案，允许在没有陪审团的情况下立即审判武装的叛乱者。雅各宾派控制的国民公会建立了公共安全委员会，人数起初为9人，后来为12人。由于它负责监管恐怖统治，因此逐渐获得了越来越多的权力。国民公会还颁布了一种特殊的战争时期的税法，包括强制向富人征收的重税。在1793年5月，国民公会颁布了《全面限价法》，限制粮食最高价格。这些加强中央集权以及政府干预经济的措施导致雅各宾派和吉伦特派之间产生永远的分歧。前者相信国家管制，后者则趋向于经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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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征用食品，加剧了民众的苦难。贫民们纷纷起义对抗高昂的粮食价格。在巴黎，革命共和妇女协会（Society of Revolutionary Republican Women）走上街头，要求设立法律对抗粮食囤积行为，并号召赋予女性公民权。一个被称作“忿激派”的群体要求若面包师出售的面包价格超过规定的最高价格，就应该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