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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55 大战的结束给德国和匈牙利带来了政治危机。战败后,德意志帝国呈现出分裂局面。1918年10月末,两处波罗的海海军基地的德国海军发动兵变,他们要求和平与德皇退位。在德国南部,库尔特·艾斯纳(1867—1919)领导的社会主义者在11月初宣布成立巴伐利亚社会主义共和国。帝国新宰相马克斯·冯·巴登亲王请求威廉二世退位,因为社会主义者威胁,如果他不退位就将退出临时联合内阁。11月9日,威廉退位。冯·巴登任命弗里德里希·艾伯特(1871—1925)为他的继任宰相,此人是右翼社会民主党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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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57 同一天,一个德国委员会和协约国代表会面,准备起草停战协议的条款。1918年11月9日,另一个社会民主党人菲利普·谢德曼(1865—1939)害怕激进的革命者会宣布社会主义国家诞生,便宣告建立德意志共和国。当天晚上,威廉二世逃入荷兰。1918年11月11日,德国和协约国签订停战协议,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宰相艾伯特组建临时政府,由社会民主党主导,但也有更加激进的独立社会民主党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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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59 从一开始,新的德意志共和国便受到左右翼力量的双重挟持。在俄国布尔什维克革命成功的鼓舞下,工人们开始成立“工人和士兵委员会”,要求提高薪酬,改善工作条件。工人要求罢免右翼将军保罗·冯·兴登堡在军事统帅部内的职位(3),废除培养了好几代支持普鲁士军国主义的军官的特别军事学校,这激怒了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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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61 右翼势力对新生的共和国的威胁更大,《凡尔赛和约》将加强这种威胁。德国缺少民主传统。君主主义和军国主义根深蒂固,尤其在普鲁士。而且,那些战后被遣散的士兵当中许多都是共和制度的反对者,他们仍旧携带着武器。一个老兵写道,他认为1914—1918年的世界大战“不是终点,而是宣示新势力的前奏。世界将被置于这块铁砧之上,击出新的国界和群体。新格局将充满鲜血”。这如同一种不祥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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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63 德国最高军事指挥部领导层给予宰相军事支持,但前提是新政府不光让军队维持秩序,更要令军队消灭“布尔什维克主义”。艾伯特表示言听计从,新共和政府于是成了军队的傀儡。一些将军已经开始招募复员军人加入右翼准军事组织“自由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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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65 在新政府内部,社会民主党和独立社会民主党之间开始出现裂缝,后者要求立即帮助工人,并要政府组建一支忠于共和国的民兵。遭到艾伯特拒绝后,独立社会民主党断然退出联合政府,使得摇摇欲坠的临时政府更趋虚弱。新的国防部长让军队负责国家安全问题,并且继续鼓励发展自由军团。对于左翼分子而言,这就等于让狐狸来看守鸡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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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67 柏林的工人举行庞大的游行示威,反对安全警察。1919年1月,警察和士兵扑灭了一场起义,组织者为斯巴达克派,这是一个极端左派革命团体,名字来自公元前1世纪罗马奴隶起义的领袖。军队追击斯巴达克派,杀害了两名领袖——卡尔·李卜克内西和波兰马克思主义者罗莎·卢森堡,他们刚刚建立了德国共产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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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69 1919年1月,德意志共和国第一次选举产生了中偏左的联合政府,包括占据议会大部分席位的社会民主党,以及天主教中央党和德国民主党。艾伯特被议会选为总统,接着他又任命谢德曼为魏玛共和国的首任总理。议会的举行地点位于魏玛,一个德国中部小镇,选择此地是为了对抗与旧帝国首都柏林联系在一起的普鲁士贵族和军国主义传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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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71 匈牙利也很快成为战后意识形态争锋的战场。解散的士兵和旧帝国官员等人制造纷乱。匈牙利民族主义者完全有理由担心,胜利的协约国会将战前匈牙利存有争议的领土划分给捷克斯洛伐克、罗马尼亚和南斯拉夫。1918年秋天,随着奥匈帝国的垮台,卡罗伊·米哈伊伯爵(1875—1955)率领自由党和社会党发动了一场未遇抵抗的革命,宣布匈牙利独立。卡罗伊主张共和政体,实行土地改革计划,他首先将自己的土地分给了农民。但是其他富有地主却不愿意将广阔的田产交给渴望土地的农民。1919年3月,共产党新闻人库恩·贝拉(1886—约1937)利用战后的混乱局面成功夺权,意图通过“红色恐怖”的方式推行苏维埃政权。他宣布了更加全面的土改政策,建立集体农庄和劳工营,将银行、保险公司和大型工厂国有化。通货膨胀日益严重,食物配给变得严苛,匈牙利货币贬值90%。为了夺回居住着大量匈牙利人的领土,1919年7月,库恩进攻罗马尼亚。他的军队还入侵过斯洛伐克,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存在时间短暂的苏维埃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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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77 (左图)1919年1月,卡尔·李卜克内西向他的支持者发表演说,不久就被杀害;(右图)匈牙利共产主义运动领导人,右边是库恩·贝拉,拍摄于政权被推翻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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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79 罗马尼亚军队击退了库恩的部队,继而反攻侵入匈牙利直至布达佩斯,帮助推翻了库恩。前哈布斯堡王朝海军上将(4)霍尔蒂·米克洛什(1868—1957)于1920年夺得政权,头衔为摄政王和国家元首。他鼓励打压犹太人(5),称他们为布尔什维克,并下令处死几千名工人和共产党员。他得到匈牙利上层阶级的支持,宣布决定要让匈牙利恢复并维持原来的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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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81 欧洲现代史:从文艺复兴到现在(第三版) [:1706485020]
1706496482 《凡尔赛和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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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84 在充满火药味的气氛中,来自27个国家和4个英国自治领(6)的代表汇聚一处,来到凡尔赛宫参加巴黎和会。1919年1月,四巨头的代表(英国首相大卫·劳合·乔治、法国总理乔治·克列孟梭、美国总统伍德罗·威尔逊与意大利总理维托里奥·奥兰多)云集于此,他们一致认为德国应该承担将欧洲重新捏合起来的财政负担,他们相信德国便是应对战争负责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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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86 除了同意的部分,前往凡尔赛的四巨头各有不同的要求和期望。法国的战争损失远超过英国、意大利和美国,它要求采取严厉措施,使德国不再具有潜在的军事威胁。矮小的克列孟梭是个记仇、好战的孤僻老头,绰号“老虎”,他意识到惩罚性的和平协议存在危险。但他谨记寻求不受德国侵害的安全主导着法国的外交关系,对国内政治也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战败的德国可能仍是个更强的国家,因为它有经济实力,人口也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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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88 法国为战争胜利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超过130万法国人在战争中丧命。法国似乎是一个跛脚或受伤的老兵、穿着黑色丧服的寡妇和数十万失去父亲的孩子的国家,他们必须得到抚恤金。法国北部和东北部许多地区破坏严重,其中一个藏有全国70%的煤的地区的工厂和铁路毁坏殆尽。法国只好向战时盟友及本国人民进行高息借款,用来还清购买战争债券的人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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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90 克列孟梭要求德国大幅度缩减兵工厂规模,并由法国军队占领莱茵兰,直到德国向协约国付清所有赔款。赔款的基础是对胜利国的战争损失的粗略评估。许多法国人还想更进一步,要求吞并莱茵河左岸,或者在莱茵兰建立独立国家,以便将来在德国进攻时作为缓冲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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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92 自由党人劳合·乔治代表的英国人在此次凡尔赛之行中的观点比法国人更灵活。英国本土几乎没有遭受其英吉利海峡对岸的盟友所遭受的任何物质上的破坏,但英国还是损失了许多士兵,并且承担了过多的战争成本。因此英国政府支持法国的观点,认为德国必须在将来受到限制。当时盛行一句口号:“榨干德国人的柠檬,连柠檬籽都不放过。”但如今劳合·乔治出于对欧洲的整体利益的考虑,认为应该允许幼弱的德意志共和国恢复到一定的经济实力。而且英国对法国的可能崛起也持有戒心,担心将来它可能打破欧洲的势力均衡。同时俄国革命让劳合·乔治察觉到了另一种威胁,他认为德国的存在有助于欧洲的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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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94 意大利总理维托里奥·奥兰多(1860—1952)来到凡尔赛,认为本国将得到1915年意大利联手协约国参战时协约国允诺的部分奥匈帝国土地,即的里雅斯特港、特伦托周围阿尔卑斯山区域的战略要地(南蒂罗尔,这将使意大利拥有一条自然边界),以及亚得里亚海岸的伊斯特里亚和达尔马提亚北部(见地图24.1)。意大利加入战争的部分原因是为了激发意大利民族主义,但是盟友们却有理有据地认为它在战争中所作的贡献少得可怜。威尔逊总统认为可以将前面两个地方划给意大利,那里居住着大量意大利人(7)。这样,意大利的国土将扩展到布伦纳山口和的里雅斯特。但是威尔逊坚决反对意大利得到伊斯特里亚、达尔马提亚北部和战略上十分重要的亚得里亚海港口里耶卡(8),当年参战时意大利并没有提出得到里耶卡的要求,现在却索要该地。意大利民族主义者谴责未允许意大利吞并其所期望的任何领土的《圣日耳曼条约》中“残缺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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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499 地图24.1 第一次世界大战后的疆域划分 图中标出了德国、保加利亚、奥匈帝国和俄国根据一战停战条约失去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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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501 威尔逊代表美国来到凡尔赛,他对待意大利领土要求的态度反映了这位高尚的长老会牧师之子持有的普遍原则之一。威尔逊支持民族自决,即按照种族来决定国家边界的原则,他参加凡尔赛的会议是希望“使世界对民主而言变得安全”。这在他的“十四点计划”中很明显(见第二十二章)。美国总统希望从此能够通过“公开的和平盟约”执行外交政策,而不是他认为造成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秘密盟约。威尔逊相信,只要胜利国“将公平原则用于所有民族和国家……无论它们强大还是弱小”,欧洲就会进入一个长期安定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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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496503 美国总统在凡尔赛重点关注的是创建国际联盟以仲裁接下来的国际纷争,该联盟成立于1920年。他不那么关注对德国的强制性惩罚处置。威尔逊认为,第一次世界大战很大程度上是围绕民族群体的相冲突的要求展开的,因此不应该将莱茵兰的德国人从德国分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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