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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来移民的增多加剧了法国人的仇外情绪和种族主义。自1935年开始,法国每年的死亡数比出生数高,人口增长完全依靠外国移民的到来,包括意大利人、波兰人、西班牙人和比利时人,还有来自东欧的犹太人。到了30年代末,外来人口占法国总人口的7.5%左右,这个比例在全欧洲是最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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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法西斯主义者谴责第三共和国,认为它在一片独裁者的大陆上是个异类。法国的政治力量不体现于强大的行政权,而是和下议院相伴随。各届政府来来往往,增加了右派的不满。1934年,一起政治丑闻给极右分子提供了行动的突破口。出生于乌克兰的犹太人塞尔日·斯塔维斯基(1886—1934)策划了虚假的债券销售计划,政府似乎是其共犯,这引发了右派反对共和政府的激烈的游行。1934年2月6日,右翼团体发起暴动,冲过巴黎的塞纳河,向下议院进攻,此后被军队驱散,双方均有死伤。但是不同于德国、意大利和西班牙,法国的右翼没有一个可集合对议会统治的反对力量的统领性的人物。2月12日,数百万法国人发起游行,支持共和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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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的人民阵线是激进党、社会党和共产党的联盟,其形成必须放在右派不光在法国、更是在全欧洲表现出威胁的背景下考察。社会党和共产党自1920年图尔代表大会之后就争执不断。共产国际在1927年采取“阶级对抗阶级”的方针,绝不容许向“资产阶级”党派妥协,其中就包括了社会党,此时共产党与社会党的分离成了一种政策。但是在30年代,法国受到右翼势力的威胁,这种现实暂时盖过了意识形态之争。1934年6月,斯大林对德国重整军备的担心使共产国际抛弃了“阶级对抗阶级”的方针。法国共产党现在可以与社会党和激进党在人民阵线中联手,保卫共和国不受法西斯主义祸害。这三个党准备了一份折中的计划,包括改革税制、减少每周工时、增加失业救济金、支持国际联盟和国际裁军,以及瓦解法西斯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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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5月,人民阵线在大选中赢得完胜。但是共产党遵从了莫斯科的命令,拒绝加入新政府。莱昂·布鲁姆(1872—1950)成为人民阵线的政府的总理。这个社会党领导人是犹太人,此事加深了极右分子的愤怒。巴黎到处回响着“希特勒比布鲁姆好!”的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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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会在大选前得到了人民阵线的承诺,受此激励,工会要求改善工作条件,于是法国历史上最浩大的罢工浪潮席卷整个国家。工人们首次占领了工厂,唱着歌,进行戏剧化的表演,在舞台上模仿老板的审判。许多罢工由未参加工会的工人发起,所有这些罢工让法国工人组织和共产党感到惊讶。共产党想尽快结束罢工,担心如果失败会损害他们对工人的影响或有利于社会党。共产党的《人道报》针对工人乐观的口号“万事皆有可能”,以一个标题进行回应:“万事皆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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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姆说服雇主和工会代表签署了《马蒂尼翁协议》,确定每周40小时工作制,增加薪水,提供带薪休假待遇。罢工浪潮渐渐平息。但是决不妥协的雇主和富裕家族将资产运出法国,面对他们的反对,法国经济持续萎靡不振。而且,缩短的工时造成产出减少。布鲁姆宣布“暂停”改革计划,并重新减少社会福利和其他的国家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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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阵线开始解散。1937年3月,工人游行反对右翼组织火十字团,遭到了警察的开枪射击。共产党曾经为政府的成立出过力,但并未加入其中,如今他们抨击政府。因为大量的黄金流失海外,政府不得不几次使法郎贬值。布鲁姆请求参议院授权他以法令统治,被保守派主导的参议院拒绝之后,他于1937年6月辞职。从任何意义上说,人民阵线到此为止。一个中间派的政府踉跄上台,而此时的国际形势则愈来愈严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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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地国家和英国的法西斯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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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西斯主义甚至也威胁到比利时和荷兰。在比利时,莱昂·德格雷尔(1906—1994)领导的法西斯党派“雷克斯”(10)利用了白领工人和店主的困境,他们成了经济大萧条的牺牲品,认为是来自百货公司和社会主义消费合作社的竞争招致了自身的困境。瓦隆人说法语,佛兰德人说佛兰德语,且一些佛兰德人要求佛兰德自治,经济的低迷加剧了语言区别造成的紧张局势。1936年比利时爆发了全国大罢工,和当时法国的罢工浪潮差不多。但是比利时法西斯主义者从没获得超过12%的选票。多数中产阶级对议会制政府依旧忠心耿耿。银行、社会党和天主教党成功地向政府施压,使之采取行动增加小零售商可获得的贷款,并使白领工人也享有工会权利,以此来帮助下层中产阶级。1937年天主教会对雷克斯党的谴责使得许多雷克斯党员回到温和的天主教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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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荷兰,效仿纳粹的荷兰国家社会主义党受到来自加尔文派归正教会和天主教会的双重谴责。这个法西斯组织在1937年只获得了8%的选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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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萧条之中,就连议会制政府的发源地英国也发展起了一股法西斯运动。比起法国,英国的外来移民人口要少得多,这可能使民族主义极右党派的吸引力有限。但是奥斯瓦尔德·莫斯利(1896—1980)还是在英国建立了一个小规模的法西斯政党。莫斯利出身一个富裕的贵族家庭,他在1924年因关心英国的失业问题而脱离保守党。风流的莫斯利提出新口号:“工党投票,托利党睡觉。”1931年他组建了一个小党,竞选结果惨淡。受到墨索里尼和社团主义的蛊惑,他抨击“国际金融资本”和工党,在1932年成立英国法西斯联盟,发表攻击犹太人的言辞激烈的演说。墨索里尼和希特勒相继出资赞助,希特勒还在莫斯利的第二次婚礼上担任伴郎。莫斯利让穿黑衫的恶棍对其前呼后拥,但他吸引到的注意多于实际的追随者(从未超过2万人)。英国人民再一次避免了走向政治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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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现代史:从文艺复兴到现在(第三版) 第三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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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国,经济大萧条不但使纳粹党得以扩张,也让其他致力于终结议会制政府的党派和组织(11)势力大增。政党、工会和自发组织在纳粹的猛烈攻击下土崩瓦解。数百万德国民众陆续加入纳粹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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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玛共和国的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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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大萧条使对魏玛共和国的反对增强,尤其在中产阶级间。1929年,纳粹只是众多决意推翻共和国的极右组织中的一个。经济大萧条也进一步破坏了议会的中间派联盟,而共和国从一开始就依赖于这种联合执政方式。1930年3月,在经济混乱的压力下,魏玛联合政府的残存部分也四分五裂,由社会民主党主持的政府下台。社会和政治妥协看来绝不可行。兴登堡总统开始按照法令来治理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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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9月举行的新一届选举证实了议会中间派的衰弱。纳粹党获得了多于上届选举4倍的选票,占据了18%的票数和107个议会席位。共产党也得到了席位,社会民主党和温和的保守党一样,席位有所减少,但社会民主党依旧以143个代表数稳居第一大党派之位。支持者的增多使希特勒变得大胆,1932年希特勒参与竞选,和兴登堡竞争总统之位,兴登堡将军的得票数是1900万,希特勒获得1350万票,共产党候选人获得400万票。如今纳粹党成员已超过80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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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军人(尤其是兴登堡)在内的传统保守党也开始反对共和国。政治掮客弗朗茨·冯·巴本(1879—1969)于1932年6月成为德国总理,此人是一个传统的反议会右翼分子。1932年11月议会大选之后,纳粹党跃升为议会第一大党派。(12)尽管支持纳粹党的选票减少了200万,但是反对魏玛政府的纳粹党和共产党选票加起来超过了半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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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2年12月,巴本辞去总理一职。继任者是库尔特·冯·施莱谢尔将军(1882—1934),他是巴本的政敌,正是他策划了巴本的下台,他想要笼络一些纳粹分子甚至是工会主义者来组成一个议会的多数派,但笼络对象中不包括希特勒,这是个不合适的设想。一个月后施莱谢尔政府下台,巴本勾结希特勒,提议成立一个包括纳粹党的联合政府,并由希特勒担任总理。巴本想把德国从共和国变成军事独裁专政(或许是通过君主复辟的方式),他认为只要让纳粹党得到12个内阁席位中的3个,希特勒就会为自己的目标服务。一旦希特勒和纳粹党协助确保魏玛共和国的灭亡,他可以将他们抛到一边。此前,意大利的焦利蒂的自由党在1922年和墨索里尼打交道时已作了同样致命的误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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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兴登堡的家人和同僚已与巴本联手,巴本就说服总统任命希特勒为总理,而他则相信自己以副总理一职可以控制希特勒。1933年1月30日,阿道夫·希特勒组建了魏玛共和国第17届也是最后一届政府。“我们已经制约了希特勒,”巴本以这样一种让人难忘的方式说,“我们雇用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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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普鲁士贵族和将军对希特勒还是缺乏信任。前者认为希特勒看上去是个粗俗的平民,后者则觉得他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步卒罢了。但将军们以往得到的最重要的教导是服从命令。而且,希特勒对布尔什维克主义的谴责很符合他们的胃口,因为他们不喜欢俄国这个一战期间的东线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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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富商依旧倾向于支持像兴登堡和巴本那样的更传统的民族主义者,他们因希特勒的反复无常和他早期抨击资本主义者、承诺创建新的精英阶层的行为而担忧。纳粹党只得到一名大商人的赞助,一群工业家甚至试图劝说兴登堡将希特勒逐出内阁。虽然一些大商人认同希特勒恶毒的反犹太主义观点,但是面对其所招致的国外的强烈谴责,他们还是感到不安,担心有朝一日这会缩小其海外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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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大商人们还是共同促成了魏玛政府的垮台。大部分莱茵兰的工业家和普鲁士容克们一样,不再支持议会制政府。希特勒吹捧商界领袖,承诺即使动用武力也要维持对商业有利的公共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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