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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民族解放阵线(22)呼吁阿尔及利亚独立。法国在奠边府战败后仅仅4个月,独立起义就开始了。由于担心运动可能蔓延到突尼斯和摩洛哥(23),尽管遭到当地法国居民的抗议和法国军官的强烈反对,法国政府还是在1956年承认这两个国家实质上的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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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游击队的行动、爆炸和伤亡的增加,在法国的很多人开始认为阿尔及利亚的独立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应该的。法国总理居伊·摩勒(1906—1975)最初曾愿意与民族解放阵线进行谈判,当他在1956年2月为大家介绍他新任命的阿尔及利亚总督时,在阿尔及尔的法国居民发起了反对政府的暴动。10月,新加冕的摩洛哥国王会见了民族解放阵线的领导人,激怒了法国右派。摩勒担心战争带来的政治后果,于是下令绑架一名阿尔及利亚人的领导者艾哈迈德·本·贝拉(1919—2012),并在国内发起了对法国的阿尔及利亚政策的批评者的镇压。1956年11月,法国与英国一起进行了命运多舛的苏伊士远征,这或多或少是因为法国对埃及支持阿尔及利亚暴动感到愤怒。法国军队进行了一场残酷的战役,其中包括对武装分子和平民等施加的酷刑,其顶峰是在阿尔及利亚首都的阿拉伯营地进行的“阿尔及尔之战”。在法国,左派要求结束战争的呼声越来越高,哲学家让保罗·萨特和小说家加缪等知识分子纷纷谴责法军对阿尔及利亚人的折磨。与此同时,法军的伤亡也在增加(24)。在阿尔及利亚的独立战争中,民族解放阵线成功地利用了冷战竞争,他们利用大众传媒,在国外的阿尔及利亚社区中获得了支持,同时也赢得了国际社会的支持。他们成功地使法国在国际上被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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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阿尔及利亚的独立战争期间,法国防暴警察向阿尔及尔的示威者回击,投掷石块以及催泪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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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40年法国屈辱地败在德国军队手下、1954年又在奠边府输给越南人后,一些法国军官将阿尔及利亚的战斗视为守护荣誉的最后一战。1958年初,在阿尔及利亚的法国军队人数为50万,法国飞机攻击在与突尼斯接壤的边境的另一侧的民族解放阵线营地。有传言称新总理愿意与起义者进行谈判。1958年5月13日,在阿尔及尔的法国殖民者示威抗议反对任何妥协,这场示威演变成由军队领导的反对法国政府的起义。由雅克·马叙将军(1908—2002)率领的右派分子的“公共安全委员会”夺取了政权。5月24日,另一右翼团体在科西嘉岛夺取了政权。法国本土似乎有可能发生军事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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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我流放中的戴高乐一直在等待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宣布准备再次为法国履行职责。许多政治家认为,戴高乐自己一人就可阻止混乱。1958年5月29日,总统勒内·科蒂任命戴高乐为总理,这是国民议会在6月初批准的一项动议。戴高乐将军接受的条件是,他可以凭借紧急状态法令先管理6个月,然后可以要求国家批准新宪法。包括许多军官在内的右派很高兴看到戴高乐重新执政,认为将军绝不会允许阿尔及利亚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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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宪法大大增加了总统的权力,其任期被定为7年。法兰西第五共和国的总统将执行外交政策、任命总理,并有权解散法国议会。1958年9月,80%的法国选民通过了新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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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尔及利亚究竟会怎样?戴高乐于1958年6月前往阿尔及尔,并在一次非常含糊的讲话中告诉殖民者:“我已经了解你们,我知道你们在这里试图要做的事情。”但他已经决定,在阿尔及利亚继续战争的费用太大,太容易导致分裂。他将对阿尔及利亚的政变负责的将领撤职。对于这个用法国民族主义支持其政治哲学的人来说,这似乎是一个惊人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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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些官员来说,戴高乐的行动似乎是一种令人难以置信的背叛,是来自军人伙伴的伤人暗箭。正如在19世纪90年代发生的德雷福斯事件和维希年代都已证实的那样,军官中保留了右翼反民主传统。如今许多军官感到不仅被戴高乐背叛,并且被在法国的很多人背叛了。他们在右派政党中获得了一些支持。1960年1月,戴高乐将马叙将军召回巴黎时,巴黎发生了右翼骚乱。在阿尔及利亚,黑脚开始总罢工,并设置了路障。戴高乐在法国收集公众意见,最后显然形成了一项让阿尔及利亚人决定自己的未来的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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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及利亚领导人和戴高乐的政府之间的谈判开始于1961年的春天。在此期间,军队内部在1961年1月成立了一个秘密小组,即秘密军队组织(OAS),他们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使阿尔及利亚继续充当法国殖民地。在4月,OAS发动政变,控制了阿尔及尔和奥兰市3天,但它却没有赢得全军的支持。左派和中间派的政党把支持给了戴高乐。将军这一次获得了一年的紧急权力。OAS两次试图暗杀戴高乐,有一次用机枪将他的车扫射到布满窟窿,这次的暗杀几乎成功。OAS成员在阿尔及利亚城市和巴黎放置炸弹,恐吓平民。得到机会为自己的未来进行投票后,阿尔及利亚人选择了独立;在法国,在1961年7月就阿尔及利亚独立进行了投票,结果是1500万对500万。1962年3月19日,阿尔及利亚战争正式结束,法国人民以压倒性多数通过了和平条款。1962年7月,阿尔及利亚获得独立。然而,法国在第三世界继续保持着相当高的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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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地区的去殖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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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只有利比里亚、埃塞俄比亚和埃及在非洲取得了独立。与印度和东南亚相比,非洲的民族主义团体的组织化程度较低。但在随后的几十年,英国统治在一个又一个非洲殖民地中结束。1957年,加纳(25)独立后,其他国家也紧随其后,其中尼日利亚1960年独立,塞拉利昂和坦噶尼喀1961年独立,乌干达1962年独立,还有肯尼亚1963年独立。1960年,非洲有16个国家成为独立国家,包括科特迪瓦、塞内加尔、喀麦隆,都是前法国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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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决心守住东非殖民地肯尼亚,打着要“教化”他们心目中的劣等人的幌子,这是一种极为残忍的决心。19世纪晚期,英国殖民者在肥沃的肯尼亚中部的所谓的“白色高地”获得大量的财产。之后,其他不那么富有的白人殖民者也来到此地。畜牧业、咖啡种植和谷物生产让许多人致富,同时肯尼亚以适合有特权的英国绅士居住而知名,这是一个“绅士们的殖民地”。1914年,在肯尼亚有近5500名欧洲殖民者,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政府的一项活动鼓励移民到那里,受此帮助,在1948年,约3万白人居住在那里(26)。到了20世纪50年代初,那里至少有4万欧洲人。许多人受益于可以用非常低的价格购买或租赁的优质土地、政府补贴,以及廉价的非洲劳动力,殖民政府规定了这些工人的最低工资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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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库尤人的大量土地都被殖民者夺去,他们被强迫为英国人工作,并向英国人上交沉重的赋税,他们并没有从第二次世界大战产生的经济繁荣中获利。吉库尤人发起了一场要求民族自决的运动。曾在伦敦就学的乔莫·肯雅塔(1889—1978)成为了高效而有魅力的肯尼亚非洲联盟领导者,在20世纪50年代初,肯尼亚非洲联盟几乎涵盖了所有吉库尤人。后来英国人所知的“茅茅”运动(27)始于1952年,其中发生了针对英国殖民者的暴力事件,32名英国人在运动中丧生。尽管没有证据,肯雅塔仍然因为他在茅茅运动中的作用而被逮捕、审判、定罪并被监禁起来,这使他成为肯尼亚抵抗运动的国际符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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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政府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扣留的人数或多达150万人,并将他们关进拘留营,这几乎是全部的吉库尤族人口。与此同时,茅茅党通过游击队的攻击,对效忠英国的肯尼亚人实施了血腥报复。英国人将这场战争描绘为文明与野蛮之间的斗争。包括在1953年确认归属安全部队的白人殖民者组成的英国地方军,以及效忠英国的土著居民在内的英国部队杀死了数万肯尼亚民众,这还不包括数以千计的在拘留营内丧生或涉嫌试图逃跑时被枪杀的人。英国政府不择手段地镇压起义,他们进行恐怖统治,实施令人发指的暴行,并施加大量酷刑,这些行为的大部分被他们成功隐瞒,不为当时人所知。约1000名吉库尤人被英国法庭定罪后处以绞刑。英国当局还对拒绝合作的村民进行集体性惩罚,抢占牲畜,并让市场停业了几个月。这场血腥的斗争一直持续到1957年,那一年英国军队成功地打散了茅茅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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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3年,肯尼亚的茅茅战士正在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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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随着有关拘留营及其条件的消息传播开来,英国政府的境况似乎日益恶化。在此期间,英国接受了去殖民化,认为这是不可避免的。首相哈罗德·麦克米伦做了一张“帝国的资产负债表”,上面的红色字迹触目惊心。他决定结束英国在非洲的殖民统治。1959年,紧急状态结束,肯雅塔被释放。多数派的统治紧随其后。白人殖民者被允许在有利的条件下出售自己的土地。1963年,肯雅塔的肯尼亚非洲民族联盟在选举中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并在此后建立了一个政府。在那一年晚些时候,英国批准了肯尼亚独立。肯雅塔赢得了“调解人”的美誉,并于1964年成为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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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南非共和国离开了英联邦。此前在1950年,白种人口占21%(28)的南非依旧实行着种族隔离制度,这是官方在1948年实施的种族不平等和种族隔离政策。它得到了荷兰裔的南非白人的支持。1965年,一直是自治殖民地的罗得西亚宣布脱离英国独立。在某种程度上,这样做是为了使当地少数白人不必与占多数的黑人分享权力。之后,英国政府发动对前殖民地的白人政权的国际经济制裁。1980年,罗得西亚被划分为两个独立国家:赞比亚和津巴布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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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非中部的比属刚果,在20世纪50年代后期,比利时政府首先试图通过让步安抚民族主义者,然后在1959年的骚乱中试图镇压他们。一年后,比利时政府突然退出其前殖民地(29),宣布刚果独立。两个民族独立运动的领导人间的内战开始了,这是一场被种族和部落的忠诚问题复杂化的流血冲突。士兵叛变他们的比利时指挥官,开始攻击留在刚果的欧洲人。刚果最富裕的加丹加省有很多矿产资源,如钴、铜和铀,该省之后也宣布了独立。在刚果总理的请求下,联合国出兵恢复秩序。一年后,内战结束。加丹加省的独立一直持续到1963年。两年后,上校蒙博托·塞塞·塞科(1930—1997)在刚果实行军事统治,刚果在1971年至1997年被称为扎伊尔。在将其国家富裕的矿场国有化后,蒙博托着手积累大量的个人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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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牙的殖民地比葡萄牙本身的面积大许多倍,其非洲殖民地安哥拉和莫桑比克在1961年开始叛乱,这两个殖民地分别位于西南部和东南部的沿海地区。经过多年的浴血奋战后,新的葡萄牙政府承认了安哥拉和莫桑比克的独立,在此前一年,这个新政府刚刚推翻了统治葡萄牙几十年的独裁政权(见第二十九章)。在这两个新的国家中,左翼和右翼团体之间都发生了可怕的内战。在安哥拉,古巴资金和士兵帮助了左翼的人民解放运动,该运动取得了胜利。在莫桑比克也是如此,尽管右派得到了南非政府的援助并进行了恐怖活动,但左派还是获得了胜利。普通百姓则遭受了饥荒和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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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多情况下,独立被证明不是新非洲国家的万灵药。许多后殖民时代的行政机关被证明没有能力或不愿意使人民享有过得去的生活质量。一些新的国家,如安哥拉和莫桑比克,以及最近的苏丹,都陷入了让国家衰弱的血腥内战。这些冲突因族裔群体的多样性、部落主义,以及政治经验的缺乏而复杂化,这些问题仍然是发展中国家建设现代政治制度的主要障碍。即使殖民政府早已离开,欧洲企业也依旧控制着这些地区宝贵的自然资源。此外,一些非洲统治者还滥用权力,以当地人民的利益为代价,不断为自己敛财,同时他们还利用反殖民主义说辞,来为自己的掠夺进行辩解。这些国家依旧面临着令人震惊的贫困问题以及严重落后的卫生保健的严峻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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