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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茨拉夫·哈维尔，公民论坛的领导人，1989年秋天共产党垮台后他在捷克斯洛伐克的自由选举中当选首任总统，他正在宣读自1948年以来捷克斯洛伐克第一个非共产党政府的成员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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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现代史：从文艺复兴到现在（第三版） [:1706485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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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和阿尔巴尼亚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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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党政权在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和阿尔巴尼亚也垮台了，这三个东欧国家并没有显著的改革运动。在保加利亚，长期受到压制的动乱开始出现，以响应在其他东欧国家的改革压力。托多尔·日夫科夫（1911—1998）自1954年起担任保加利亚共产党的第一书记，并自1971年起担任国家元首，在他的统治下，保加利亚迎来一波持续到20世纪70年代末的适度的经济增长。他还几次包庇其家庭成员的不当行为(23)。当一架保加利亚客机在索非亚机场坠毁时，大部分乘客丧生，但日夫科夫下令他的飞机立即出发去黑海度假，并在燃烧的飞机上空飞过。此外，保加利亚秘密警察在国际上已恶名远扬，一些人指责他们1981年在罗马试图行刺教皇约翰·保罗二世，并对一名保加利亚持不同政见者实施詹姆斯·邦德式的谋杀，那个人在伦敦被人用上了毒药的雨伞尖刺死。保加利亚经济在20世纪80年代后期严重不稳。以农产品和轻工产品为主的保加利亚出口产品很难找到市场，尤其在苏联经济危机加深的情况下。农村移民涌入索非亚和其他保加利亚城市，以寻找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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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经济的恶化，日夫科夫和共产党领导层试图将民众的愤怒情绪转移到国内人数较多且快速增加的土耳其少数民族身上。在过去的几十年时间，土耳其人常常是歧视性的政府措施的打击目标，包括1984年的一条法律，要求他们采用保加利亚名字，并禁止伊斯兰教(24)活动。保加利亚政府希望通过这些措施实现的效果仍不清楚(25)。在发动针对土耳其习俗的严酷运动后，日夫科夫的政府促使土耳其人移民到土耳其，这进一步动摇了保加利亚的经济。1989年，在3个月内有超过30万名土耳其人前往土耳其。但是，许多人很快就回来了，因为他们感到失望：在土耳其的生活情况似乎比在保加利亚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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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在其他东欧国家发生的剧烈政治变革的消息传来，让日夫科夫感到意外的是，保加利亚政治局在11月突然要求他辞职，就在推倒柏林墙后的第二天。这件事如此容易就做到了，这表明，一些党内官僚、军官，甚至声名狼藉的政府安全部队的成员此时都认为变革是不可避免的。新政府肃清了斯大林主义者，并欢迎土耳其人回来，造成许多保加利亚人民族主义情绪反弹。日夫科夫被审判，罪名是滥用政府资金，并被判入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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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1月，共产党对政权的垄断结束，保加利亚共产党更名为保加利亚社会党。然而，在6月，前共产党人利用在农村复苏的种族对立以及对变革的恐惧，在新国民议会中赢得了多数席位。随后在1991年10月公布了新宪法。保加利亚社会党和民主力量联盟仍然是两个最大的政党，他们面对着经济不景气和缺乏外国投资的问题，但世界银行的贷款后来帮助稳定了保加利亚的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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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马尼亚，齐奥塞斯库家族和共产主义的倒台绝对是血腥的。齐奥塞斯库已让家人致富，其中至少有30人担任要职。他还信誓旦旦地说，“当梨长在杨树上的时候”，改革就会来到罗马尼亚。他给自己授予很多称号，如“喀尔巴阡山的天才”、“思想的多瑙河”。他的妻子埃列娜谎称自己是一名优秀的化学家，在学术会议上发表由罗马尼亚科学家准备好的论文，然后拒绝回答关于论文的问题。在对英国进行国事访问时，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英女王向罗马尼亚领导人授予爵位，齐奥塞斯库和他的妻子却几乎洗劫了伦敦白金汉宫的整间套房，用车运走了他们可以带走的一切有价值的东西。为了开始偿还100亿美元的国外贷款，齐奥塞斯库减少粮食进口，增加食品出口，实施电力配给，并禁止销售避孕药，希望可以以此增加罗马尼亚的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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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奥塞斯库的垮台始于1989年的特兰西瓦尼亚城市蒂米什瓦拉，那里的匈牙利人不满二等公民的地位。此前齐奥塞斯库下令将8000个村庄夷为平地，其中部分是在匈牙利村庄，并要求其居民搬迁。群众骚乱，砸烂商店的橱窗并焚烧齐奥塞斯库的画像。罗马尼亚人加入了匈牙利人的抗议活动。陆军部队拒绝向示威者开枪。为人所恐惧的安全部队(26)临危受命，射杀了3名不听从命令的军官，并向人群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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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满情绪迅速蔓延。随着又一个寒冷的罗马尼亚冬天来临，粮食和燃料一如既往地严重短缺，匈牙利和南斯拉夫的电视台播放了在其他东欧国家迅速扩散的事件。示威此时蔓延至其他城市。12月，齐奥塞斯库在布加勒斯特呼吁发起一场支持他的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人群中事先策划的欢呼声很快就变成了嘲笑声，淹没了独裁者将骚乱归咎于匈牙利民族主义者的可悲讲话。齐奥塞斯库在他府中的安全地带，下令军队向下面的人群开火。但大多数部队拒绝服从，因此，齐奥塞斯库下令处决了国防部长。为人所憎恨的秘密警察急切地向聚集的人群开枪，坦克压过抗议者的场景让人难以忘怀。士兵与总统府外的安全部队作战后，数百具尸体躺在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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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马尼亚的蒂米什瓦拉，一名罗马尼亚人为被独裁者尼古拉·齐奥塞斯库下令处决的同胞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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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裁者的几个高级官员此时确定，齐奥塞斯库铁腕统治的时间屈指可数了。1989年12月22日，齐奥塞斯库和他的妻子通过秘密地道离开了他们堂皇的住所，然后征用了一架直升机。随后他们被抓获，并立即被控谋杀和挪用政府资金。在圣诞节那天，他们被匆忙召集的法庭审判并判处死刑，这个法庭其实并没有法律权力。然后，他们被带到建筑物后面枪决，他们血淋淋的尸体直挺挺地躺在雪地上，全世界都通过电视看到了这一幕。在推翻齐奥塞斯库并在罗马尼亚结束共产主义的革命过程中，有超过1000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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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巴尼亚由于封闭的边界，在很大程度上一直与东欧的变革相隔绝，但即使如此，共产主义在阿尔巴尼亚还是结束了。在这个欧洲最贫穷的国家中，粮食短缺产生了阴沉的愤怒，齐奥塞斯库在1989年12月的倒台给异见者们壮了胆。由于危机加剧，总统拉米兹·阿利雅（1925—2011）宣布：将进一步使民众可以选择政府领导人，并且让工人在管理人员选择中发挥更大的作用。农业合作社也将获准出售剩余农产品。阿利雅随后宣布人民有出国的权利，并废除对“宗教宣传”的长期禁令。一群阿尔巴尼亚知识分子要求结束共产党对政权的垄断，学生罢课。像其他共产党领导人一样，阿利雅相信自己可以通过小规模改革安抚阿尔巴尼亚人，从而维持对阿尔巴尼亚的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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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1990年12月开始的示威，阿利雅宣布，从此以后共产党将不再是唯一获得政府批准的政党。于是民主党迅速成立了起来，反对派报纸开始出版，但共产主义劳动党保留了广播和电视的控制权。1991年2月，10万名民众在地拉那示威，破坏了一座1985年去世的前强人霍查的巨大雕像。3月初，20万名阿尔巴尼亚人试图强行登船前往意大利。这一事件将国际注意力吸引到阿尔巴尼亚，引发了共产党的反弹，特别是在霍查一直备受崇拜的乡村。在选举中，共产党得票率68％。尽管取得了这样的胜利，但凶险近在眼前。1991年6月，共产党政府下台。阿尔巴尼亚自1944年以来，第一次由一个联合政府执政。在1992年的选举中，民主党在国民议会中获得多数席位，阿利雅辞去阿尔巴尼亚总统。在接下来的10年里，民主党和社会党展开缠斗，他们面对着经济困难、来自科索沃的数万名难民、政治腐败和暗杀，以及1997年的离奇事件，当时天真的购买者卷入的一系列传销网络崩溃，导致了骚乱和一段时间的混乱。希腊军队不得不进行干预，维持和平。尽管还是有些时期的政局相对稳定，但阿尔巴尼亚在某些方面一直变化不大：从共产主义垮台的1991年至2008年间，超过9000人因家庭间的血仇而被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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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的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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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苏联的前东欧卫星国一个接一个放弃了共产主义，对体制不满的人在苏联内部变得更加直言不讳。1990年3月，共产党政府投票允许在苏联成立非共产主义政党，创立了总统一职。国家对宗教活动不再限制。当月，人民代表大会选举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为苏联总统，这是一个重大的变化，因为以前共产党的领导人都是名义上的国家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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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共和国的独立运动给苏联带来解体的压力。在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超过100万人组成人链，支持其国家的独立。1990年6月，俄罗斯共和国宣布其立法机关通过的法律可以凌驾于苏联的法律。其他共和国也跟着颁布类似的法规。戈尔巴乔夫试图提高政府权力下放的程度，但并未达到各共和国的民族主义者的要求。1990年6月，立陶宛单方面宣布脱离苏联独立，戈尔巴乔夫的反应是下令禁止将苏联的石油和天然气运往这个波罗的海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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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尔巴乔夫仍然希望共产党在新时期中发挥作用，他也希望确保苏联的存在。此外，他可能仍然认为，尽管共产主义在中欧和东欧的前卫星国中已经垮台，但苏联对这些国家的影响力能继续下去。1990年，他任命了一些强硬的政府官员，下令打击在波罗的海国家的民族主义运动。这导致了受欢迎的外长谢瓦尔德纳泽的戏剧性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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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俄罗斯，充满个人魅力、嗜酒如命又冲动的鲍里斯·叶利钦（1931—2007）作为一个高效、诚信的管理人员，已经晋升到共产党内的权威位置。他声称戈尔巴乔夫并没有真正致力于改革，并质疑后者的权威和苏维埃国家的合法性。作为国家最高立法机构——最高苏维埃的主席，他宣布：今后俄罗斯将是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叶利钦对共产主义的存续不抱幻想，并且对苏联本身能够维持下去深表怀疑。他愿意与反对戈尔巴乔夫的其他共和国结盟。当保守派共产党人试图将叶利钦从俄罗斯议会主席的位置上拉下马时，几十万莫斯科人表达了对他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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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尔巴乔夫此时似乎也摒弃了改革，这可能鼓励了共产党、军队和克格勃中的右翼官员，他们认为与美国的敌意降低，使自己的位置受到威胁。在1990年9月，强硬派已经开始对戈尔巴乔夫施加压力，军队开始在莫斯科附近进行神秘的军事演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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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1月，戈尔巴乔夫可能批准了一项推翻立陶宛的民选政府的企图，该行动以在其首都维尔纽斯发动对电视塔的攻击为开端。军队和克格勃特工参与了这次行动，他们假装自己是立陶宛持不同政见的团体，这个笨拙的阴谋非常失败。一个月后，在苏联政府视为非法的一次公投中，90％的立陶宛投票者表达了对独立的支持。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也有77％的投票表达同样的支持；居住在爱沙尼亚和拉脱维亚的俄罗斯人更多，这可以解释数据上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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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91年2月的一次全国电视讲话中，叶利钦呼吁戈尔巴乔夫辞职。然后，戈尔巴乔夫命令部队包围了克里姆林宫，展示武力。但叶利钦已经开始削弱军队和安全部队，他在那里有不少追随者。戈尔巴乔夫转投保守派，反而让他失去了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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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尔巴乔夫的保守紧缩政策被证明是短暂的。4月，他放弃了自己对于不惜一切代价保留苏联的承诺，并接受了共和国自治的想法。1991年6月，叶利钦当选“俄罗斯联邦”的总统，这是苏联快速变革的又一迹象。此时，在当时苏联最大的共和国俄罗斯中几乎没有人支持共产党。戈尔巴乔夫宣布了新的共产党政纲，除去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并主张“人道的、民主的社会主义”。然后，他去克里米亚享受8月的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