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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利钦站在俄罗斯议会大楼前的一辆坦克上面，呼吁俄罗斯人民抵制1991年8月的政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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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妥协的共产党人此时坚定地认为戈尔巴乔夫的政策威胁到苏联的存在。1991年8月，共产党、军队、克格勃内的强硬派，以及戈尔巴乔夫自己的内阁中的部分成员，将这位苏联领导人软禁在他在克里米亚的居所中，这场未遂的政变看上去更像是一场滑稽戏。阴谋者成立了“紧急委员会”，显然是希望他们能够说服或迫使戈尔巴乔夫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以利用他的威望来反对改革。戈尔巴乔夫同意这样做，但前提是最高苏维埃“根据宪法”批准这样的行动。阴谋者之后公开宣布总统“丧失履行职务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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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斯科，叶利钦站在俄罗斯议会外的坦克上鼓励反抗力量。政变土崩瓦解，因为其领导人低估了民众对叶利钦和戈尔巴乔夫的支持的力量。苏联军队依然忠于戈尔巴乔夫。叶利钦在莫斯科动员民众，呼吁抵制政变，并将戈尔巴乔夫恢复为合法的苏联领导人。这种对符合宪法的呼吁揭示了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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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戈尔巴乔夫以英雄的姿态返回莫斯科，并选择更加倾向改革派的立场。即使戈尔巴乔夫继续在最高苏维埃前捍卫共产党，叶利钦仍暂停了共产党及其《真理报》的活动。这些大胆的举措相当于终止俄罗斯的共产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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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的政变加速了苏联的崩溃。戈尔巴乔夫在主要部委中任命新人。一些克格勃军官被退职，电视和电台从审查的约束中解脱出来。仅仅在戈尔巴乔夫坚持保留苏联结构的几个月后，苏联政府就承认了几个波罗的海共和国的独立。1991年8月下旬，最高苏维埃投票结束之前赋予戈尔巴乔夫的特别权力，并在整个苏联中止了共产党的活动。叶利钦迅速在俄罗斯开始市场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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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共和国一个接一个离开苏联，俄罗斯人在苏联只占约一半的人口。摩尔多瓦、乌兹别克斯坦和阿塞拜疆宣布独立。1991年12月，乌克兰在90％的人口投票支持脱离苏联后宣布独立。到年底，15个苏维埃共和国中有13个已宣布独立。苏联帝国不复存在。叶利钦与白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总统宣布苏联解体。戈尔巴乔夫也承认，苏联已不复存在。列宁格勒再次使用了它以前的名称圣彼得堡，这很有象征性。1991年12月25日，戈尔巴乔夫辞职，结束了现代欧洲史中最引人注目的政治时代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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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主义在欧洲的结束，并不意味着这些国家一定能轻松地过渡到议会民主统治。缺乏民主传统、经济动荡，以及严重的民族对立，这些因素带来了严峻的挑战。和平过渡到民主对俄罗斯的意义比对其他地方都要重大。乌克兰总统曾说过：“若俄罗斯在周四有霜冻，那么基辅在周五就会有霜冻。”1993年，叶利钦宣布实行“特殊的总统制”，解散立法机关并否决了对其改革方案的反对意见。叶利钦坚持认为，俄罗斯总统应具有相当大的权威，而人民代表大会对共产党统治印象深刻，担心总统权力会过大。1996年，叶利钦成为俄罗斯第一任民主选举的总统。由于健康欠佳，他在1999年底辞职，然后前克格勃官员弗拉基米尔·普京（1952— ）当选为俄罗斯的总统。普京在20世纪90年代相当大的动荡之后，为俄罗斯提供了一定程度的稳定性，这也正是这个国家急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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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现代史：从文艺复兴到现在（第三版） [:1706485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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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拉夫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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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拉夫解体的故事，以其最悲惨的方式说明了民族身份认同的复杂性、族群政治对后共产主义时代的东欧和巴尔干地区的影响，以及在未来的挑战和希望。约瑟普·布罗兹元帅（“铁托”）是克罗地亚人，他认为共产主义在南斯拉夫可以结束种族对抗和塞尔维亚人的统治。南斯拉夫人生活在相对的和谐中，在铁托于1980年去世后，各共和国每年轮换的集体总统治理南斯拉夫。但该国两个最大的族群塞尔维亚人和克罗地亚人之间的紧张关系依然存在。虽然这两个民族说着相同的语言，但塞尔维亚人用俄语西里尔字母，克罗地亚人用拉丁字母。南斯拉夫的首都贝尔格莱德也是塞尔维亚的首都。塞尔维亚人在共产主义国家官僚机构中的比例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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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济发展和繁荣程度方面的地区差异加剧了民族分裂。在北部，斯洛文尼亚共和国是南斯拉夫当时同种族化程度最高的共和国，其生活水平并不比其邻国奥地利和意大利低许多。在南部，马其顿和波斯尼亚仍然比较落后且相对贫困。波斯尼亚的科索沃境内85％的人口是阿尔巴尼亚人和穆斯林。然而，占少数的塞尔维亚人(27)将科索沃视作塞尔维亚圣土。奥斯曼土耳其人1389年曾在科索沃击败了塞尔维亚人，后来科索沃在巴尔干战争期间（1912—1913）又成为塞尔维亚的一部分。与此同时，阿尔巴尼亚人声称拥有成立第7个南斯拉夫共和国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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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由塞尔维亚人执政的南斯拉夫政府对生活在科索沃的阿尔巴尼亚人发动了残酷镇压，政府声称阿尔巴尼亚民族主义对共产主义构成了威胁。1987年4月，塞尔维亚共产党的领袖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1941—2006）挑衅性地告诉塞尔维亚人和黑山人，科索沃是塞尔维亚人的，他们应该不惜一切代价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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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洛舍维奇将共产党和国家机器变成为塞尔维亚民族主义利益服务的工具。他对科索沃进行军事占领，结束了它的行政自治权。1989年，阿尔巴尼亚人、塞尔维亚人和黑山人在科索沃发生了战斗，这煽动了塞尔维亚民族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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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斯拉夫迅速解体（见地图29.2）。政治改革运动于1990年1月在斯洛文尼亚开始。在6个共和国中都形成了新的政党，包括塞尔维亚，虽然那里的共产党领导人仍然反对改革。非共产党人在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克罗地亚、斯洛文尼亚和马其顿赢得了多数议会席位。共产党更名为社会党，并且在米洛舍维奇的塞尔维亚和在塞尔维亚的盟友黑山都赢得了多数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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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29.2 1995年南斯拉夫的解体 共产党在南斯拉夫的垮台导致了南斯拉夫联邦的解体，也导致了克罗地亚人、塞尔维亚人和波斯尼亚穆斯林之间的内战。这张地图反映了在1995年11月签署的《代顿和平协定》的解决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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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12月，斯洛文尼亚人以压倒性多数的投票赞成独立。在克罗地亚，民族主义者弗拉尼奥·图季曼（1922—1999）在选举中获得了大胜，这加剧了克罗地亚和南斯拉夫国家之间的紧张关系。米洛舍维奇高声呼吁建立一个大塞尔维亚，要包括有塞尔维亚人居住的所有领土。1991年5月，塞尔维亚阻止一名克罗地亚人继任南斯拉夫的轮值总统。在斯洛文尼亚，南斯拉夫军队的干预受到了坚决抵抗，因而很快结束。但是，当克罗地亚在1991年6月和斯洛文尼亚一样宣布脱离南斯拉夫独立时，克罗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之间的暴力冲突愈演愈烈。塞尔维亚民兵得到了南斯拉夫部队的支持和武装，开始占领有相当多塞尔维亚人口的大片克罗地亚土地。他们在几个月内就控制了约三分之一的克罗地亚领土，并将克罗地亚人赶出他们的村庄，还杀害了数千人。塞尔维亚人从高点炮轰亚得里亚海边城墙环绕的克罗地亚城市杜布罗夫尼克，严重破坏了这座欧洲最美丽的城市之一。克罗地亚于1992年1月获得独立，虽然这个国家的部分地区仍然受到塞尔维亚人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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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其顿在1991年9月宣布独立。在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种族对立也导致暴力事件。南斯拉夫军队占领了波斯尼亚的部分地区，声称是为了保护塞尔维亚人。1992年3月，大部分波斯尼亚穆斯林和克罗地亚人投票支持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独立。然而，波斯尼亚塞尔维亚人拒绝承认公投的合法性。他们宣布了自己的独立。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爆发了一场血腥的内战。波斯尼亚塞尔维亚人进行了“种族清洗”，这是他们发明的一个词语。塞尔维亚人迫使至少17万非塞尔维亚人离开自己的家园，把他们赶走或将他们监禁。波斯尼亚塞尔维亚族民兵持续对波斯尼亚穆斯林实施残酷的暴行，包括强奸和大规模的处决。他们在斯雷布雷尼察镇外的田间屠杀了8000名成年男性和男孩。在此期间，在人口以克罗地亚人为主的波斯尼亚地区，克罗地亚人也对穆斯林采取了残酷的措施，其中有些穆斯林对塞尔维亚人和克罗地亚人实施了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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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洛舍维奇统治着的南斯拉夫的剩余部分，如今只包括塞尔维亚和黑山。他取消了旧南斯拉夫共和国对科索沃省和伏伊伏丁那省(28)的宪法保障。尽管南斯拉夫军队已撤出，但由于担心国际干预，波斯尼亚塞尔维亚族部队在南斯拉夫军队的供给支持下，包围了波斯尼亚首都萨拉热窝，用迫击炮和加农炮从制高点发射炮弹并杀害平民。对于米洛舍维奇政府给波斯尼亚塞尔维亚族的援助，联合国对南斯拉夫国家的剩余部分实施了经济禁运作为回应。但是北约却未能采取行动，从而使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征服了超过70％的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德国的一幅海报警告：“欧洲正在萨拉热窝死去。”让事情更糟的是，波斯尼亚的克罗地亚人和穆斯林开始互相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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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图）被南斯拉夫军队羁押后释放的一个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难民昏倒；（右图）南斯拉夫总统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拿着一支权杖，这是来自其支持者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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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尼亚的冲突带来了可怕的损失，产生了数十万难民。克罗地亚也加入了冲突，其目的是占领民族主义者认为属于克罗地亚的波斯尼亚领土。一场新的全面的巴尔干战争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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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初，一项停火协议生效。波斯尼亚穆斯林和克罗地亚领导人在华盛顿特区会面，建立起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内的穆斯林克罗地亚联邦。然而，波斯尼亚塞尔维亚族拒绝遵守停火协议或国际和平计划。此时头戴蓝盔的联合国维和部队抵达，这是国际上第一次尝试阻止种族清洗的行动，但最初并未取得什么成效。北约对波斯尼亚的塞尔维亚族目标发动了空袭。1995年8月，克罗地亚人夺回了克拉伊纳，那是一个靠近波斯尼亚的争议重重的地区，克罗地亚的塞尔维亚人曾在1991年宣布该地区独立。现在，克拉伊纳的数万塞尔维亚人流离失所，成为难民，走向波斯尼亚的塞尔维亚族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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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1995年由美国政府安排签署的《代顿和平协定》，波斯尼亚将成为一个国家，其中包括一个波斯尼亚克罗地亚联邦和一个塞尔维亚共和国。该协议将由包括美军在内的北约维和部队进行监督。然而，波斯尼亚塞尔维亚人侵占了北约部队为保护波斯尼亚穆斯林而建立的自由区。在1995年对穆斯林(29)的大屠杀，导致国际刑事法庭起诉波斯尼亚塞尔维亚族领导人拉多万·卡拉季奇（1945— ），这是一个成立于荷兰海牙的联合国法庭，用于审判那些被指控犯下反人类罪和种族灭绝罪的人(30)。这场欧洲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血腥的冲突还在继续。在波斯尼亚，绝大多数情况下由塞尔维亚人执行的种族清洗夺去了超过20万波斯尼亚人的生命，在战争结束时，约有210万波斯尼亚人失去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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