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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图29.2 1995年南斯拉夫的解体 共产党在南斯拉夫的垮台导致了南斯拉夫联邦的解体，也导致了克罗地亚人、塞尔维亚人和波斯尼亚穆斯林之间的内战。这张地图反映了在1995年11月签署的《代顿和平协定》的解决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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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12月，斯洛文尼亚人以压倒性多数的投票赞成独立。在克罗地亚，民族主义者弗拉尼奥·图季曼（1922—1999）在选举中获得了大胜，这加剧了克罗地亚和南斯拉夫国家之间的紧张关系。米洛舍维奇高声呼吁建立一个大塞尔维亚，要包括有塞尔维亚人居住的所有领土。1991年5月，塞尔维亚阻止一名克罗地亚人继任南斯拉夫的轮值总统。在斯洛文尼亚，南斯拉夫军队的干预受到了坚决抵抗，因而很快结束。但是，当克罗地亚在1991年6月和斯洛文尼亚一样宣布脱离南斯拉夫独立时，克罗地亚人和塞尔维亚人之间的暴力冲突愈演愈烈。塞尔维亚民兵得到了南斯拉夫部队的支持和武装，开始占领有相当多塞尔维亚人口的大片克罗地亚土地。他们在几个月内就控制了约三分之一的克罗地亚领土，并将克罗地亚人赶出他们的村庄，还杀害了数千人。塞尔维亚人从高点炮轰亚得里亚海边城墙环绕的克罗地亚城市杜布罗夫尼克，严重破坏了这座欧洲最美丽的城市之一。克罗地亚于1992年1月获得独立，虽然这个国家的部分地区仍然受到塞尔维亚人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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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其顿在1991年9月宣布独立。在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种族对立也导致暴力事件。南斯拉夫军队占领了波斯尼亚的部分地区，声称是为了保护塞尔维亚人。1992年3月，大部分波斯尼亚穆斯林和克罗地亚人投票支持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的独立。然而，波斯尼亚塞尔维亚人拒绝承认公投的合法性。他们宣布了自己的独立。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爆发了一场血腥的内战。波斯尼亚塞尔维亚人进行了“种族清洗”，这是他们发明的一个词语。塞尔维亚人迫使至少17万非塞尔维亚人离开自己的家园，把他们赶走或将他们监禁。波斯尼亚塞尔维亚族民兵持续对波斯尼亚穆斯林实施残酷的暴行，包括强奸和大规模的处决。他们在斯雷布雷尼察镇外的田间屠杀了8000名成年男性和男孩。在此期间，在人口以克罗地亚人为主的波斯尼亚地区，克罗地亚人也对穆斯林采取了残酷的措施，其中有些穆斯林对塞尔维亚人和克罗地亚人实施了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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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洛舍维奇统治着的南斯拉夫的剩余部分，如今只包括塞尔维亚和黑山。他取消了旧南斯拉夫共和国对科索沃省和伏伊伏丁那省(28)的宪法保障。尽管南斯拉夫军队已撤出，但由于担心国际干预，波斯尼亚塞尔维亚族部队在南斯拉夫军队的供给支持下，包围了波斯尼亚首都萨拉热窝，用迫击炮和加农炮从制高点发射炮弹并杀害平民。对于米洛舍维奇政府给波斯尼亚塞尔维亚族的援助，联合国对南斯拉夫国家的剩余部分实施了经济禁运作为回应。但是北约却未能采取行动，从而使塞尔维亚民族主义者征服了超过70％的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德国的一幅海报警告：“欧洲正在萨拉热窝死去。”让事情更糟的是，波斯尼亚的克罗地亚人和穆斯林开始互相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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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图）被南斯拉夫军队羁押后释放的一个科索沃阿尔巴尼亚族难民昏倒；（右图）南斯拉夫总统斯洛博丹·米洛舍维奇拿着一支权杖，这是来自其支持者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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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斯尼亚的冲突带来了可怕的损失，产生了数十万难民。克罗地亚也加入了冲突，其目的是占领民族主义者认为属于克罗地亚的波斯尼亚领土。一场新的全面的巴尔干战争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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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初，一项停火协议生效。波斯尼亚穆斯林和克罗地亚领导人在华盛顿特区会面，建立起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内的穆斯林克罗地亚联邦。然而，波斯尼亚塞尔维亚族拒绝遵守停火协议或国际和平计划。此时头戴蓝盔的联合国维和部队抵达，这是国际上第一次尝试阻止种族清洗的行动，但最初并未取得什么成效。北约对波斯尼亚的塞尔维亚族目标发动了空袭。1995年8月，克罗地亚人夺回了克拉伊纳，那是一个靠近波斯尼亚的争议重重的地区，克罗地亚的塞尔维亚人曾在1991年宣布该地区独立。现在，克拉伊纳的数万塞尔维亚人流离失所，成为难民，走向波斯尼亚的塞尔维亚族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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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1995年由美国政府安排签署的《代顿和平协定》，波斯尼亚将成为一个国家，其中包括一个波斯尼亚克罗地亚联邦和一个塞尔维亚共和国。该协议将由包括美军在内的北约维和部队进行监督。然而，波斯尼亚塞尔维亚人侵占了北约部队为保护波斯尼亚穆斯林而建立的自由区。在1995年对穆斯林(29)的大屠杀，导致国际刑事法庭起诉波斯尼亚塞尔维亚族领导人拉多万·卡拉季奇（1945— ），这是一个成立于荷兰海牙的联合国法庭，用于审判那些被指控犯下反人类罪和种族灭绝罪的人(30)。这场欧洲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最血腥的冲突还在继续。在波斯尼亚，绝大多数情况下由塞尔维亚人执行的种族清洗夺去了超过20万波斯尼亚人的生命，在战争结束时，约有210万波斯尼亚人失去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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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科索沃，阿尔巴尼亚人已成立了科索沃解放军，目标是脱离南斯拉夫获得自由。1998年和1999年，米洛舍维奇让塞尔维亚部队对科索沃境内的阿尔巴尼亚族人发动进攻。1998年10月由美国安排的停火很快就作废了，米洛舍维奇拒绝让北约维和部队进入该省。塞尔维亚军队开始种族清洗，杀害了数千名穆斯林，并将86万阿尔巴尼亚人驱赶到阿尔巴尼亚和马其顿。由于塞尔维亚部队没有从科索沃撤军，北约部队于1999年3月开始，从空中攻击塞尔维亚的军事目标。轰炸迫使塞尔维亚部队从科索沃撤出，并让50万北约维和部队士兵能够进入科索沃。他们监督了大约72万阿尔巴尼亚族难民返回科索沃的过程。在此期间，5万塞尔维亚人由于担心可能遭到报复而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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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大规模示威游行，南斯拉夫的米洛舍维奇政府于2000年10月垮台。这名塞尔维亚领导人在6个月后被捕，并在海牙的国际刑事法庭面对反人类罪和种族灭绝罪的指控。2006年，他在审判期间死亡。与此同时，新的南斯拉夫政府很快结束了米洛舍维奇的政策所带来的国际孤立。美国和其他国家结束了对南斯拉夫的经济制裁。2003年，南斯拉夫残存的部分成为塞尔维亚和黑山，南斯拉夫的6个加盟共和国中只有这两个依然在一起。塞尔维亚总理佐兰·金吉奇（1952—2003）曾是2000年推翻米洛舍维奇的力量之一，2003年3月他的遇刺一事证明，塞尔维亚的动荡远未结束。2008年，科索沃宣布彻底脱离塞尔维亚独立，但塞尔维亚和俄罗斯都拒绝认可这一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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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现代史：从文艺复兴到现在（第三版） [:1706485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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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共产主义世界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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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共产主义在欧洲的垮台让西方如释重负，但在几个前苏联加盟共和国国家中存在的核武器引起了相当多的担忧。1986年的切尔诺贝利灾难清楚地表明了欧洲其他国家面对核灾害时的脆弱性。乌克兰的核武库，以及它声称拥有停靠在克里米亚的剩余的苏联黑海舰队的所有权，引发了俄罗斯和乌克兰之间的紧张关系。1992年，乌克兰、俄罗斯、白俄罗斯和哈萨克斯坦一致认为，储存在自己领土中的核武器应被销毁或移交给俄罗斯。1996年，核弹头被用船运往俄罗斯销毁。然而，防止核材料被盗和销售（特别是销售给潜在恐怖分子）的问题，仍然是未来最重要的担忧的焦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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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主义的终结还留下了其他的问题。在共产主义统治下，东德、罗马尼亚和捷克斯洛伐克进行的快速的工业化使燃煤高炉及几乎不受管制的工厂造成了可怕的污染。酸雨毁坏了森林，破坏了河流的生态环境，并严重影响了公众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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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的一家工厂污染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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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苏联统治突然解脱出来后，新独立国家面临着在稳固的基础上建立外交关系的挑战。对于许多前苏联国家来说，与俄罗斯的关系因几个世纪的仇恨而变得复杂起来，特别是乌克兰和格鲁吉亚。苏联的统治一直有利于俄罗斯的利益，并且使大量俄罗斯人口和驻军(31)定居波罗的海国家之类的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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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苏联一样，东欧共产主义国家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党统治的碎裂的社会，没有政治的基础设施，没有政党政治的传统和公民文化，也没有足够成熟的自发组织的协会。在20世纪80年代，只有在波兰和匈牙利逐渐出现了非共产党的政治领导，为在一党统治瓦解后出现的政党政治提供了基础。1989年，捷克斯洛伐克的公民论坛承担了相同的功能，而在匈牙利，一系列中间偏右和中间偏左的联合政府实施了影响深远的经济改革。在一些前共产主义国家，创建政治体制的任务是艰巨的，因为基本上只有党员在公共生活中有过参与政治体制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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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90年代，自20世纪40年代后期以来在东欧各国举行的第一次自由选举中，可以看到两种截然不同的发展趋势。民族主义者的中间偏右党派在德国东部、波兰和匈牙利取得胜利，那里的左翼政党，包括由前共产党人(32)形成的那些政党，处境很差。1991年，在波兰自1926年以来举行的第一次自由选举中，团结工会被击败，使得几个中间偏右联盟执政。另一方面，在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匆匆改名并效仿改革的前共产党的境况比任何其他政党都更好，特别是在农村，农村基本上没有改革运动，共产党官员保持着相当高的声望，且自战争以来，农村几十年里生活水平有适度提高，这被认为与共产党员的功绩有关。在1995年底，共产党在俄罗斯立法机构的选举中成为最大的赢家。在柏林墙倒塌6年后，保加利亚、匈牙利、立陶宛和波兰(33)由前共产党人领导。他们中许多人已为人所熟悉，从而能借助旧的政治网络进行宣传，这对他们有利；他们还受益于被日益严重的经济不平等所激怒的人民的抗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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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共产主义国家建立起基于私营企业的现代经济体系。当东欧经济体的国有化部门大幅度减少时，西方经济顾问提供了一些专业知识。事实证明，更北方的国家的私有化过渡比在巴尔干地区更容易，在20世纪90年代当选的巴尔干地区领导人均倾向于继续在腐败中实施专制统治。除了波兰和匈牙利以外，经济私有化的过渡在苏联解体后的中欧和东欧并不容易，特别是在巴尔干地区。如前苏联一样，经济疲弱和相对较低的生活水准不断导致政治的不稳定。政策的变化速度快得让人麻木。自由市场的“休克疗法”，包括结束对大多数消费品的价格管制，最初为俄罗斯和波兰带来了经济上的混乱，这两个国家的共产党在1993年重新执政。从整体来说，这些地区的工业生产下降了20％至40％。不但如此，普遍的失业问题，以及伴随全国人民长大的大规模福利制度的突然结束，留给人民的是艰难的生活、困惑和愤怒。国有财产的分配也酿成了新的问题。外国联合企业在匈牙利收购了曾经由共产主义国家持有的财产。共产党政权将财产集体化之前的地主们也要求索回他们的土地。然而与此同时，在前苏联卫星国中，加入欧盟的吸引力本身鼓励了经济和政治改革。在一些国家中，前共产党的精英成员设法掌握有价值的资产。专制统治的结束导致暴力犯罪大幅增加，尤其是在俄罗斯和保加利亚。因为一个接着一个不稳定的政府(34)，保加利亚的有组织犯罪已变得很强大。白俄罗斯实际上仍然是集权统治，倒退到另一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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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国投资远远不够。短期内通胀的加剧孕育了更加辛酸的年景。尽管1991年3月，来自西方的债权人注销了波兰所欠的一半债务，但该国的经济前景似乎仍旧暗淡不堪。俄罗斯经济在20世纪90年代几乎崩溃，在约10年后，约30％的俄罗斯人被列为贫困人口。在纳税人根本就没有缴足税费的情况下，俄罗斯于1998年，通过推迟付清430亿美元的短期贷款，才勉强避免了破产。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尤其是阿尔巴尼亚，面对着这几十年的共产党经济政策的摧残带来的问题，它们的单纯强调重工业的发展，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老旧的技术以及低效的农业部门使情况更严峻。然而到了1997年，在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贷款的帮助下，新罗马尼亚政府进行了重大经济改革。这些改革包括减少对公司的国家补贴，以及使许多国营企业私有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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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获得宪法权利和平等之前，许多自由派人士一直认为建立民族国家是必要的。但事实证明，民族国家并不总是自由和宽容的。尽管一些双边协议正式结束了一些由来已久的领土争端问题，如德国和波兰、匈牙利和罗马尼亚，以及匈牙利和斯洛伐克等国的领土问题，但保加利亚的土耳其人和保加利亚人之间，紧张关系仍未结束。不仅如此，罗马尼亚的匈牙利人和罗马尼亚人，斯洛伐克的斯洛伐克人和匈牙利人，以及马其顿的阿尔巴尼亚人和马其顿人，彼此间也延续着同样的紧张关系。在捷克共和国，共和党以尖锐的民族主义口吻谴责德国人，还特别谴责少数民族吉卜赛人（罗姆人），直到共和党于2001年解散。在匈牙利和罗马尼亚也一样，右翼种族主义一直重点攻击罗姆人和犹太人。在俄罗斯和其他前苏联加盟共和国，种族暴力的可能性也依然存在。在苏联解体的时候，2500万俄罗斯人生活在苏联范围内的其他加盟共和国，其中1700万人住在乌克兰。在爱沙尼亚，共产党的统治才刚刚结束，新政府就建立了语言测试制度，以确定谁是“真正的”爱沙尼亚人，这很能说明问题。新独立的波罗的海共和国建立了将俄罗斯人分类为外国人的法律。在俄罗斯，极端右翼的自由民主党在1993年的议会选举中获得了近四分之一的选票。侵略性的民族主义和排外主义在俄罗斯变得更加明显。20世纪90年代初，阿塞拜疆人和亚美尼亚人在亚美尼亚飞地纳戈尔诺卡拉巴赫开战。自1994年以来，俄军一直在车臣(35)与民族主义的穆斯林叛乱分子作战。叛乱已夺取了数千平民的生命，导致俄罗斯的严酷镇压。同时在车臣境内和俄罗斯境内出现了叛乱分子策划的各种恐怖袭击。俄罗斯政府提出给予车臣更大的自治权，但不是独立。在2000年2月，俄罗斯军队夺取了这个要分离的共和国首都格罗兹尼。车臣叛军多次控制了数百名人质，当俄罗斯军队攻进一家电影院和一所学校时，许多人质被杀害。俄罗斯军队以频发的暴行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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