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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人文主义思想的核心,它“更接近人”,因而比中世纪的观点、行为和语言更为优越。其次,对于技巧的意识显然“推动了进步”,产生了绘画的透视法和音乐中的复调音乐(157>),还促进了实用艺术和科学的改进。最后,人的举止渐趋优雅,由于新教革命,两大教会的宗教都更加纯洁。在圣巴托罗缪惨案中殉难的拉穆(皮埃尔·拉拉梅)坚信,在16世纪里,“人和作品”所取得的进步超过了前1400年里所有的进步。另外一个名叫波斯泰尔的观察家远游东方后,预言除非由于上苍的旨意发生战争或瘟疫,把保存在书中的所有知识全部销毁,否则进步将继续,世界将统一。只要不发生灾难,最新的总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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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到处是有学问的人、有学问的教师和大型图书馆。在我看来,柏拉图时代和西塞罗时代都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学习设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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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伯雷“父亲卡冈都亚致庞大固埃的信”(153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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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进步,也就知道了谁做了新的事情,谁在宣传新的思想。个人的价值提高了:某某人是可用之才,值得谈论和赞扬——或者从竞争对手的角度来看,应该受到攻击。文艺复兴的热情使艺术家日益成为非同寻常之辈,使他越来越不受传统和法律的制约。而他的前身——工匠,即任何干手工活的人——如果从事一种美工艺,或称美艺术,地位也会提高。美艺术也是一个新建的类别。它并没有马上得到接受;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手脏还是地位低下的标志。西班牙国王腓力五世在薪金册上把委拉斯贵兹算做室内装饰师,这显然是为了安抚其他的仆人,包括出纳员。[参阅鲁埃曼(H.Ruhemann)的《艺术家和手艺人》(Artist and Crafts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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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新类别的标志已经十分清楚。中世纪时艺术家默默无闻(不像双手干干净净的作家受人敬重),现在却已今非昔比。建筑师、雕塑家和画家在自己的作品上签名,有关的书籍中也会提到他们的名字。赞助人虽然会挑选自己准备赞助的艺术家,但艺术家也同样挑选赞助人。市政府和有钱的市民向他订制作品,如果在外地能够得到金钱和名誉,或者至少有这样的可能,他就束装前往,因为他常常从赞助人那里得不到报酬。大人物对他极尽溢美之词,但付钱时却吝啬小气,也许他们自己也手头拮据(334>)。这种松散的方式使艺术家能同时服务于两个可能是对头的赞助人。如果一个艺术家个性合适,甚至可以担任一个宫廷派往另一个宫廷的大使,鲁本斯便是艺术家兼政洽家的最佳典范,在这两个位子上都出类拔萃(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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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如果我将为圣上效劳,我请求不要派人来管与我的艺术有关的事。我请求完全信任我,让我自由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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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开朗琪罗,雕塑家,佛罗伦萨(152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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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个阶层正直诚信的人,只要做过任何高尚的或值得赞扬的事情,就有责任亲自把自己的生活记载下来。但是,这项光荣的任务应该等到40岁以后才去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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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利尼,自传的第一句话(1558年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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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独立最明显的迹象是,当赞助人(或他的管家)企图对设计发表意见时,艺术家请他不要插手自己不懂的事。渐渐地赞助人不再可能强迫“他的”艺术家了,甚至连指导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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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有时也写作。他们在书中阐述自己的作品和观点,叙述自己的奋斗经历,公开自己的不满,赞扬或批评他们的雇主——切利尼给克莱门特七世打了不及格——这一切都和彼特拉克一样,是为了留芳百世。(请浏览切利尼的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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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特伦托大会之后,各种宗教意见多少都受到了教会当局的监视,艺术品也遭到审查。前面提到的委罗内塞的《最后的晚餐》便是一个著名的案例。他在讯问中表现出他坚信艺术家在艺术上有完全的自由。法庭的苦苦相逼都未能使他动摇。审讯人先问他操何职业,被告回答说,“我绘画和构图。”讯问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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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知道为什么传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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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我猜得出来。大人传令修道院副主持把一个悔改的妓女放入画中(主的最后的晚餐),把狗去掉。我告诉他为了荣誉和绘画我什么都可以做,但是我认为在画中画一个悔改的妓女是不合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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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除了这一幅以外,你是否还画过其他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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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画过的,大人。(他提到了5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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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鼻子流血的男子有何意义?那些身着日耳曼人服饰的全副武装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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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我想画一个因出了点儿事故而鼻子流血的仆人。我们画家和诗人有同样的自由,所以我画了两个士兵,一个在喝酒,另一个坐在楼梯上吃东西。我听说房子的主人很富有,一定会有这样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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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圣彼得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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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在切羊肉,好分给坐在桌子另一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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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坐在他旁边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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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在用牙签剔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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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有没有人要求你在画里画日耳曼人和小丑那一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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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没有,大人,只是为了点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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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点缀难道不应该恰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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