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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38 迦太基与罗马可能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签署了第三份协议。它不仅重申了公元前348年所签订协议的内容,还增加了几条新条款。任何与皮洛士的和平谈判,都将由双方共同进行,这样就预先阻断了伊庇鲁斯国王与其中一方结盟对抗另一方的企图。在限制性条款中还包括这样的内容:如果迦太基或罗马一方遭到直接进攻的话,两国将进行有限的军事合作,双方达成协定,各自负担己方军队的后勤和军饷(但迦太基将提供海军支援)。[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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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40 皮洛士于公元前278年夏在西西里登陆,尽管起初他所率部队的规模很有限,但他立刻得到了由西西里各个城市组成的反迦太基同盟供应的兵员、金钱和补给品。在叙拉古,仅仅因为他的迫近,就使得一支迦太基舰队放弃了对该城港口的封锁。在以胜利的姿态进入这座城市后,皮洛士得以在战事爆发前拥有一支由3万名步兵和2500名骑兵组成的军队。事实上,他很快发现,挑战西西里的迦太基军队并不像挑战罗马军团那样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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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42 皮洛士展示了自己那极为出色的宣传能力:他迅速将希腊解放者的头衔据为己有,宣称自己将一劳永逸地使西西里摆脱野蛮的迦太基人的统治。事实上,他以常见的方式起誓:倘若他占领了迦太基的厄律克斯要塞,那他就组织一次运动会,并以赫拉克勒斯的名义献祭——在对要塞的进攻获得成功后,他以一种“宏伟壮观的形式”实现了自己的誓言。[28]毫无疑问,厄律克斯是迦太基的宗教中心,是女神阿施塔特的专用圣地,因而该地同样有着与她的天神配偶麦勒卡特有关的宗教活动。皮洛士对赫拉克勒斯的召唤似乎不太可能仅仅是个巧合,更有可能包含特殊目的:将他对厄律克斯的进攻与为亚历山大所纪念的泰尔——麦勒卡特之城——围攻战相提并论,在泰尔陷落以后,亚历山大举办运动会,并以赫拉克勒斯的名义大肆庆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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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44 西西里岛迦太基领地内的城市和要塞很快就纷纷陷落,直到最后只剩下利利贝乌姆还在迦太基人的掌握之中。越来越迫切地希望皮洛士能回到意大利去的迦太基人,提出了一份和平协议,他们在协议中提供了一大笔金钱和一批船(可能是为了确保他能够撤走)。不过,这一无疑会激怒罗马人的做法被驳回了。皮洛士如今开始准备渡海前往利比亚,这令迦太基人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们想起了阿加托克利斯径直入侵北非时所取得的成功。然而,利利贝乌姆的抵抗仍在继续,这让迦太基人有理由心存希望。此外,皮洛士的胃口越来越大,行为举止也越来越傲慢,这使得他和他的西西里盟友疏远了。绝望的在意大利的希腊人再一次请求皮洛士前来保护他们以抵御罗马人的进犯,他最终于公元前276年离开了西西里。[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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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46 在意大利,皮洛士完全未能复制自己先前的成功之路。尽管罗马军团是将其逐走的最大功臣,但迦太基人似乎提供了后勤方面的支援。迦太基舰队曾将500名罗马士兵运往利基翁,罗马人破坏了皮洛士贮存在此地的用于建造船只的木料。[30]迦太基战舰还在皮洛士从西西里返回意大利的时候截击了他的舰队,从而成功地令罗马人免遭新的进攻。[31]公元前275年,皮洛士在贝内文托(Beneventum)惨败于罗马人之手,之后他就离开了意大利,再也没有回来。[32]三年后,他最终在希腊境内的一场攻坚战中落得耻辱的下场:他被一个老妇人从屋顶掷下的一块瓦片砸得不省人事。在被敌人俘虏后,皮洛士遭斩首。[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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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51 迦太基必须毁灭:古文明的兴衰 [:1706548009]
1706550952 迦太基必须毁灭:古文明的兴衰 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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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54 皮洛士去世后,罗马人立即征服了大希腊地区。公元前275年,一支原本为罗马人派来保护利基翁的坎帕尼亚雇佣军占领了这座城市,城中的男性公民或被屠杀,或被驱逐,他们的财产和家人遭侵占。五年后,雇佣军为罗马人所驱逐,后者将这座城市交还给幸存的公民,并将被俘的雇佣军带往罗马。在罗马,被俘的雇佣军在公共广场被鞭笞、斩首,这或许是为了警告其他人。[34]塔伦图姆最终在公元前270年的围攻中陷落。不久之后,在拉丁姆地区长年艰苦的战争中逐步发展出来的土地吞并方法,被全面投入应用之中。道路网络迅速扩展,阿庇安大道从卡普亚延伸而出,贯穿了新近征服的萨莫奈人领土及大希腊地区。对这种富裕城市的征服,意味着大量战利品流入罗马,这些战利品大多被应用在为越来越庞大的公民群体提供更为完善的行政机构,以及一座座宏伟壮观的新神庙和新胜利纪念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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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56 然而,一旦皮洛士这个共同威胁被消除,没过多久罗马-迦太基同盟也就开始分崩离析了。事实上,罗马人在自己危在旦夕之际(当时皮洛士离罗马仅有几公里远)拒绝迦太基海军援助这件事,表明了在击败伊庇鲁斯国王之前,两个盟国之间的不信任到了何等程度。罗马人最终战胜了皮洛士,靠的是一位才干得到整个地中海世界普遍认可的将军。这一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事件,无疑引起了实力更为强大的东方希腊王国的注意。公元前273年,希腊诸国中最强大王国的君主,埃及的托勒密·费拉德尔甫斯二世(Ptolemy Ⅱ Philadelphus)向罗马派出使者以建立外交关系,罗马人给予了积极回应。这表明罗马人正在地中海地区寻找新的盟友,它可能已经决定摒弃与迦太基的关系了。罗马人对迦太基人的猜疑,因公元前270年时一支迦太基舰队出现在正遭罗马围攻的塔伦图姆城而加重了,这次事件导致罗马人指责迦太基舰队意欲支援被围困的塔伦图姆人,尽管事实上这支舰队更可能只是在执行一次侦察任务而已。[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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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58 一些学者,尤其是威廉·哈里斯(William Harris)曾主张,一旦皮洛士被击败,迦太基与罗马之间的冲突将不可避免。罗马当时已征服了大希腊地区,而长期以来,意大利南部希腊城市的事务,一直与西西里岛的希腊城市相互纠结。这些学者指出,罗马人于公元前270年对利基翁(它隔着墨西拿海峡与西西里岛相望)的占领,公元前273年两个罗马殖民地在第勒尼安海岸的帕埃斯图姆和科萨的建立,以及罗马人对布鲁提安森林(Bruttian forests,一处理想的造船用木材产地)的征用,均表明了他们对西西里的图谋之心。[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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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60 这些新发生的事件,均被视为由几个有坎帕尼亚血统的元老家族组成的阴谋集团那日益增长的影响力的体现,这一阴谋集团希望挑起一场与迦太基的战争,这样他们就能够控制流入迦太基西西里领地和北非的坎帕尼亚商品,特别是酒和上等黑釉瓷器。[37]然而,几乎没有关于这一时期有大批坎帕尼亚商品输入迦太基的西西里或迦太基城的证据存在。[38]事实上,这些积极进取的行为更可能是由罗马人对自己海防力量不足的现状越来越忧虑引发的,特别是对大希腊地区的占领,使得处于罗马控制下的第勒尼安海岸线的长度大大增加了。[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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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62 无论是罗马还是迦太基,其国内都不大可能存在着一个身居高位且热衷于挑起对另一方的战争的团体。然而,新的政治现状意味着两国之间的紧张局势必将进一步加剧。西西里众城有着挑动区域大国彼此相斗的悠久传统,由于罗马已加入了区域大国的行列,它卷入该岛事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此外,迦太基军队在西西里岛与皮洛士作战时的平庸表现,使得任何一个罗马人都更加难以压抑在该岛向迦太基人挑战的想法。因此,尽管公开的主张言论并未出现,但到了公元前3世纪60年代初,四分五裂的西西里中部地区还是同时成为两国的势力和利益范围,而同一时期,两国的军力状况发生了明显变化,强势的一方可能从迦太基变成了罗马,这使得岛上的局势充满了火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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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64 在政治上的实用主义和外交上的战略背后隐藏着的,是罗马元老院精英们所怀有的一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迦太基人在重要的民族文化分水岭中,处于他们的对立面。到了公元前4世纪,罗马精英对希腊作家们关于罗马城起源的诸般观点的兴趣日益浓厚。至于这类民族志学方面的观点,已知的最早实例是莱斯博斯岛作家赫拉尼库斯(Hellanicus)于公元前5世纪提出的,关于伟大的流浪英雄、伊萨卡国王奥德修斯与特洛伊亲王埃涅阿斯——后者在特洛伊被希腊人夷为平地后前往意大利——联手建立了罗马的观点。[40]从表面上看,这一观点看似一些奇谈怪论的杂糅,因为希腊人和特洛伊人彼此间的敌意是史上最著名的希腊史诗的永恒主题,并且,至少从理论上看,特洛伊人也是希腊人眼中的野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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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66 事实上,在许多希腊文学作品中,特洛伊人经常被刻画成拥有许多与希腊人一模一样的品质和美德的形象。[41]可以肯定的是,到了公元前4世纪晚期,罗马贵族们似乎欣然接受了他们是特洛伊人的继承人的观点,正因为如此,他们在获准保留自己的民族特色的同时,也得以沾一沾闻名于世的希腊文化传统的光。[42]在接下来的这个世纪,由于地中海西部的希腊知识分子阶层,特别是西西里的希腊知识分子阶层对罗马越来越了解,也越来越感兴趣,将这座城市的建立与希腊人或特洛伊人扯上关系的故事将衍生出更多的版本,其数量将增加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地步。[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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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68 尽管罗马人拥有属于自己的本土建城神话——其主人公是一对双胞胎弃婴,罗慕路斯和雷穆斯——然而到了公元前4世纪末,那些与城市的创建者是特洛伊和希腊移民有关的故事,在罗马上层贵族阶层中变得极具影响力,他们开始对希腊人的语言、艺术和政治表现出浓厚兴趣。[44]事实上,随着时间推移,这批广为传播的与罗马人的起源有关的故事,被巧妙地与着重描述一波波不同的希腊和特洛伊移民的史前史糅合在一起,最终导致这座城市的创建者罗慕路斯和雷穆斯如今被认为是埃涅阿斯的直系后裔。这些故事不仅仅是带有自恋情结的文化碎片而已。它们还有着重大的政治意义,如公元前3世纪初马其顿国王德米特里厄斯·波里奥西特(Demetrius Poliocretes),为了在对付伊特鲁里亚海盗这件事上获得罗马人的援助,宣称与后者有共同血统,以此作为恳请的理由。[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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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73 迦太基必须毁灭:古文明的兴衰 [:1706548010]
1706550974 迦太基必须毁灭:古文明的兴衰 战无不胜者赫拉克勒斯的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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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76 在这些是希腊人建立罗马城的神话中,赫拉克勒斯的祭仪于罗马人在意大利大肆扩张的公元前4世纪时期,开始变得越来越高调。尽管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在屠牛广场举行的祭仪的起源可追溯到古风时代,然而到了这个时代,它已经摆脱了早先的大杂烩特征,特别是摆脱了所有与麦勒卡特的关联。公元前399年,赫拉克勒斯的祭仪为罗马的宗教日历所收录。随后在公元前312年,它获得了最高荣誉:成为正式的政府祭仪。第一座献给不可战胜的赫拉克勒斯(Hercules Invictus)的神庙——这显然是对希腊世界必胜主义的肯定——也是在这一时期建成的。最为显赫的元老院家族,费边家族(the Fabii),宣称这位英雄是他们的祖先,这清楚说明赫拉克勒斯的遗产已经渗入罗马上层贵族的私人家族史中去了。[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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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78 尽管关于赫拉克勒斯与罗马人之渊源的故事,已是个老掉牙的传说,但他拜访帕兰提乌姆并随后杀死卡库斯的神话,可能直到公元前3世纪初的最后数十年才被改写成伟大的传说,这表明赫拉克勒斯与罗马人的渊源,被极为紧密地与罗马人在意大利的政治抱负联系在一起。[47]帕兰提乌姆(未来的罗马城所在地)是赫拉克勒斯杀死卡库斯一事的发生地的说法,无疑使这座城市在它的拉丁邻居之中平添了几分威望。事实上,在这个传说的某些版本中,赫拉克勒斯是在罗马城所在地生下拉丁努斯(Latinus)的,而拉丁人就是以这位始祖的名字命名的。[48]有了属于自己的赫拉克勒斯遗产的罗马人不但可以宣称自己拥有高贵的希腊血统,还能通过建立一个赫拉克勒斯王国的方式,来为自己对意大利其余地区的政治野心披上一件合法外衣。在当时,赫拉克勒斯传说与大希腊地区众古老城市有着明显的联系,很多城市声称这位伟大的英雄是它们的创始人。有了属于自己的赫拉克勒斯传奇,罗马人不但可以与这些希腊同道者一样宣称自己是这位伟大祖先的后人,而且这层关系也使得他们对这一地区的政治野心变得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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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80 因此,尽管罗马元老院的精英们投资着传说中的特洛伊遗产,推崇着战无不胜的赫拉克勒斯的祭仪,但到了公元前4世纪末/前3世纪初时,他们还是开始在文化上越来越多地与希腊世界结盟,这一进展严重影响了罗马人对迦太基人的态度。罗马人无疑从未将自己看作希腊人,但他们已经开始认为自己在民族文化分水岭中与希腊文化处于同一阵营,这座分水岭将文明的希腊世界与野蛮人世界区分开来,而迦太基人显然属于野蛮人世界。这些民族起源观,比起只能给人留下平淡无奇的印象的学术论点,影响力要大得多。这许许多多拥有大量物质与政治投资的说法,开始越来越多地为战争的发动、土地的征服与条约的签订提供辩护,使这类行为成为一些理智之举。罗马人因特洛伊后裔的身份而取得的文明国家集团成员身份,本身就是一个政治决策,并且这一决策有可能被投机的希腊领袖们定期修改(如果形势让他们不得不这样做的话)。事实上,罗马人自己就是皮洛士所发动的辉煌宣传战的目标,因为以皮洛士的名义铸造的四德拉克马银币,显然与亚历山大大帝同代人的思想有着密切关联。这些银币上面的肖像中包括希腊英雄赫拉克勒斯和阿喀琉斯。[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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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82 这些肖像对应的是皮洛士的想法,皮洛士希望自己能和英雄祖先一样,率领在意大利的希腊人击溃那些正在威胁他们的野蛮人。皮洛士试图把罗马人称自己有特洛伊人血统的传说,变成宣传武器,从而将在意希腊人团结在他的战旗之下,他使用的手段是宣称自己将击败特洛伊人的后裔罗马人,以此再现他那举世闻名的祖先、伟大的希腊英雄阿喀琉斯的事迹。[50]民族划分在政治方面的重要性亦在日后得到凸显:公元前263年,在成为第一次布匿战争扩大化标志的外交策略的作用下,艾利米亚城市塞杰斯塔终止了它与迦太基人的盟友关系,叛投罗马一方,它援引迦太基人与特洛伊亲王埃涅阿斯有共同血统这件事作为理由。[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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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84 尽管罗马精英们可能在感情上变得更容易受到西西里的希腊人所提出的,迦太基是一个侵略成性、贪得无厌的政权的陈腔滥调的影响,但罗马人对自己身上的特洛伊和赫拉克勒斯“遗留血统”那越来越浓厚的兴趣本身,并非他们与迦太基关系破裂的主要原因。然而,这一事实确实以一种强力而理智的形式,解释了两国关系为何于公元前3世纪初的数十年间变得越来越紧张,并最终破裂。从现存的蒂迈欧著作的残篇中,我们似乎可以看出,这种特殊的史料编纂比较对他的胃口。尽管被流放到遥远的雅典达数十年之久,他仍然知悉,在阿加托克利斯和皮洛士失败后,地中海中部地区的未来的决定权,如今掌握在迦太基人和罗马人手中,而希腊人成了彻头彻尾的旁观者。[52]由于对这一令人感到痛苦(至少对地中海西部的希腊人来说是这样)的事实异常介意,蒂迈欧精心编造了这样一个故事:迦太基和罗马的建城年代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为同一年,即公元前813年。[53]通过对自己虚构出来的东西的精心调查——这其中可能包括与这一信息的提供者的真实会面——蒂迈欧确定了自己是有罗马和拉丁民族混合血统的特洛伊后裔。[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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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550986 在蒂迈欧的世界观里,罗马作为一座同时具有特洛伊和希腊血统的城市,既是一股新出现的对迦太基人所造成威胁起制衡作用的力量,也可能是地中海西部希腊世界的保卫者——一个罗马人或许很乐意予以支持的观点。尽管蒂迈欧关于皮洛士的记载中得以保存下来的内容可谓是少之又少,但我们仍可推测出它的中心思想:西部的希腊人彼此结盟与罗马——一座同时具有特洛伊和希腊血统的城市,赫拉克勒斯传统文化的真正继承者(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皮洛士试图用欺骗的手段声称自己是这一传统文化的继承者)——相对抗,而不是集中力量对付他们的共同敌人迦太基,是个严重的失误。[55]绝非巧合的是,蒂迈欧小心翼翼地在自己的著作中强调,赫拉克勒斯是意大利人的祖先,他浓墨重彩地描述了这位英雄带着戈吕翁的牛群,向南穿过亚平宁半岛和西西里的行程。[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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