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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向战后和平转变的特征是柑橘市场的复苏和出口的增加,以及现在允许兴建私人建筑——在战争期间是被禁止的,为新的住房带来了巨大的需求。这些部门需求的增长抵消了英国军队需求的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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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委任统治时期30年间的移民和拓荒过程为在巴勒斯坦创建一个持久的犹太社会奠定了基础。犹太人口从5.6万增加到65万,富有成效的农业和工业经济建立起来,犹太人定居点遍布整个地区,这些都为建设犹太国家打下了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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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Uri Zvi Greenberg, “Hahekhrach” (The Necessity),Be’emtza ha‘olamuve’emtza hazmanim(In the Middle of the World, In the Middle of Time), Hakibbutz Hameuhad, 1979, pp. 3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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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魏兹曼在1925年8月23日的第十四届犹太复国主义代表大会上对政治辩论的回应,载于The Letters and Papers of Chaim Weizmann, B. Litvinoff (ed.), Series B, 1, Jerusalem: Israel Universities Press, 1983, p. 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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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Uri Zvi Greenberg, “Hazon ehad haligionot,” (A Vision of One of the Legions),Be’emtza ha‘olam uve’emtza hazmanim(In the Middle of the World, In the Middle of Time), Hakibbutz Hameuhad, 1979, p.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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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im Arlosoroff, “Leha‘arakhat ha‘aliya harevi‘it” (The Fourth Aliya: An Assessment), 1925,Kitvei Chaim Arlosoroff(The Writings of Chaim Arlosoroff), vol.3, Tel Aviv: Stiebel, 1934, pp. 107-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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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一个奇迹国家的诞生 第五章 作为一个国家雏形的伊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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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任统治时期的巴勒斯坦犹太社会没有合法权威进行组织和发挥作用。因此,保护犹太自治需要一系列协定、妥协、友善和准备让步。但这也是一个国家构建的时期,当时动员个体和大众的能力对于推进国家的议程十分重要。形成领导层的权威和确保公众无须强制就加以遵守,是形成国家雏形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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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任统治文件第四款指出:“适当的犹太代办处应该被承认为一个公共实体,以为巴勒斯坦的行政机构提供建议和开展合作,主要是经济、社会与其他可能关系到犹太民族家园的建立和巴勒斯坦犹太人口利益的事务……”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事实上充当了这个角色。犹太代办处建立于1929年,其半数成员来自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其他半数成员为不属于犹太复国主义者但支持建设民族家园的犹太名流。魏兹曼希望由此筹集建设国家的犹太资本,但代办处并没有实现这些愿望。在代办处建立后,纽约证券交易所崩溃,富有人士转而专注于其他事务。此后,尽管维持着犹太代办处执委会和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双重机构的假象,但这两大机构实际是一体的,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的主席也是犹太代办处执委会的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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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世纪20年代初期,犹太复国主义组织作为一个精英组织而运行,不受民众的控制。魏兹曼因此能够在没有政党支持他的情况下担任主席一职。由于同样的原因,一个拥有声望但没有大众支持的团体在美国最高法院大法官、美国犹太复国主义领袖路易斯·布兰迪斯的领导下,由于要求改变该组织的指导原则和实行严格的资本主义方式(该尝试没有成功),在1920年的犹太复国主义代表大会上引发了骚动。这种精英政治结构在10年内消失了。出席1931年巴塞尔会议的代表属于明确的政治集团——左派、右派和中间派。这种转变的原因在于犹太复国主义运动中作为大众代表的政党的出现,最为重要的是由马帕伊(巴勒斯坦工人党的缩写)领导的左翼集团和修正主义者领导的右翼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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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时期一开始,犹太复国主义组织处于其权力的巅峰,有着自从《贝尔福宣言》以来的胜利光环。当代表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的犹太复国主义委员会在1918年抵达巴勒斯坦时,伊休夫的代表要求在该委员会有自己的成员,但被委员会主席魏兹曼拒绝了。他声称,执委会代表犹太民族,而非弱小的伊休夫。20世纪30年代随着马帕伊取得了犹太复国主义组织的领导权后,这种关系发生了改变,犹太复国主义活动的重心从伦敦转移到了耶路撒冷。这种转变是以希伯来语取代德语作为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的官方语言为象征性标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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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休夫自治机构的建立是围绕犹太民族议会(Knesset Israel或Jewish Assembly),包括所有巴勒斯坦犹太人的机构,除了那些不想加入者。其成员选举一个代表大会机构,相应地,代表大会又选举一个全国委员会。犹太民族议会在宗教与世俗、左翼和右翼、温和派和激进派之间存在分歧,它从未成为一个有威望和有影响的核心机构。有关女性选举权和被选举权问题的争论就是这些分歧及其对犹太议会权威产生破坏性影响的例证。女性在犹太复国主义大会选举中投票和当选为代表甚至先于她们被西方立法机构赋予这种权利。普遍接受的是,女性在新伊休夫与男性拥有平等的地位,但这项原则不被极端正统派及以色列正教党所接受;他们不愿意参加选举过程中包括女性的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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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议题十分重要,因为如果极端正统派脱离了犹太民族议会,这个机构将不能自称为巴勒斯坦所有犹太人的代表。而且,在20世纪20年代初期第三次和第四次阿里亚到来前,旧伊休夫有着重要的人口影响。如果极端正统派脱离,宗教犹太复国主义的精神中心党在它的机构中允许女性参加选举和被选举,就容易造成它是宗教阵营在犹太民族议会中唯一代表的印象。在这种情况下,它可能被迫在有关宗教问题上采取极端的立场——或许甚至是脱离民族议会——为了避免让人们看到它比极端正统派有更少的宗教因素。如果宗教党派脱离,世俗的右派和中间派将发现它们自己在与左派的对抗中处于劣势,它们也可能考虑脱离。在这种情形下,某个政党的离开将导致连锁反应。自愿组织的动力源于一致要求在其成员中采取妥协以维持其总体的框架。因此,在委任统治初期,民族议会代表的选举总是被推迟,以期达成妥协,促成极端正统派参与议会但又不损害女性平等的原则,这被视为新伊休夫的一项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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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0年4月,不守教的犹太人在犹太复国主义左翼领导下赢得了第一次选举,获得了绝大多数选票——即使极端正统派人士被允许在分开的投票站投票,那里每张选票被算作两张(第二张是替他们不参与投票的妻子投票)。这个结果使极端正统派感到震惊,他们迅速宣布准备脱离议会。所有与他们达成协议的尝试都失败了,他们依然选择脱离犹太民族议会。1925年的第二届民族议会代表选举是根据给予女性完全平等权利的选举法来进行的,因此结束了这种导致民族议会及其机构丧失威信的各种拖延和烦琐事务。1928年,英国制定《社团法》,承认大拉比署在所有有关犹太宗教生活和个人身份事务上的权威。这项法律也包括民族议会宪法。以色列正教党要求当局给予其建立一个单独社团的权利(事实上也已给予这一权利),他们不承认伊休夫的基本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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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代表着犹太自治的机构所暴露出的弱点对它们在伊休夫内部的地位以及伊休夫与英国的外部关系产生着影响。从一般性机构到那些代表性的特殊团体,都发生着权力和威望的转移:犹太工人总工会、政党、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这些都是能够动员支持者、激励大众、制定公共议程的机构。其他重要的机构是市政当局和地方议会,政府允许它们征税,但犹太民族议会没有被给予这项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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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委任统治时期一开始,伊休夫内部有三大主要集团:左翼、非宗教的中右翼人士、宗教集团。随着非犹太复国主义的极端正统派不介入伊休夫生活,仅有精神中心党作为活跃但虚弱的宗教犹太复国主义实体仍留在犹太复国主义阵营。也有不同的族群组织代表塞法迪犹太人和也门犹太人,它们分散了宗教阵营的力量。然而,民族主义意识形态不赞成这种组织,它们被视为特殊利益的代表而非出于犹太复国主义的利益。许多年间,与族群组织有关的污名阻止了族群政党的建立。中右翼集团可以分为两大权力基地:特拉维夫市领导的市政当局和农业生产者联盟代表的旧莫沙夫农民。世俗右翼信奉自由哲学并坚持犹太复国主义的立场,但没有形成统一的世界观、组织结构或领导决策层。农业生产者联盟受到来自莫沙夫繁荣种植园的农民和那些来自加利利的贫穷的莫沙夫农民之间的利益冲突的困扰。与此同时,有关犹太劳工的争论使农民远离了自由中间派和知识界,这些自由中间派人士和知识分子倾向于接受工人的立场。因此,出现某个代表中间派立场的政治实体的可能性很低,尽管它有着重要的人口和经济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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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1919年开始,这个过程缓慢发展,最终导致工人之间的联合,它的彻底完成是在1930年马帕伊的创建。这个过程的第一阶段是1919年第二次阿里亚时期形成的锡安工人党的绝大部分成员与那些“非党派”工人的联合,后者绝大部分来自创建于同一时期的农业工人联盟。犹太复国主义社会主义劳工联盟的发起者和领袖是锡安工人党的领袖、战争期间流亡到美国的大卫·本-古里安与无党派人士的领袖伯尔·卡茨内尔森。这一联合的形成打着工人阵营大联合的旗帜,但从未真正实现,因为青年工人党拒绝解散并加入这个新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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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联合的基本动机是希望用强有力的组织对新移民浪潮做出反应,并吸收新来者加入。在一个移民国家,每次新的移民浪潮都对先来者构成了挑战,先来者已经形成了行为模式和规范,并致力于确保新的移民浪潮同化进来而非削弱自身。这种动向已经体现在第三次阿里亚前夕,犹太复国主义社会主义劳工联盟准备以第二次阿里亚的社会和定居点的信条来应对第三次阿里亚的移民,以使他们接受这些观念。随着这些新移民同化到第二次阿里亚的意识形态中,他们也希望给予新的政党以政治支持,从而在伊休夫中增强自身的力量。出于同样的原因,青年工人党拒绝解散:一个谣言流传开来,即当时在建立于欧洲、很快大量进入巴勒斯坦的锡安青年党(一个犹太复国主义的民粹主义青年组织)群体,加入了青年工人党,并且增强了其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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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两大政党为使第三次阿里亚的移民加入其组织展开了竞争,但移民们选择成立他们自己的社会组织,例如青年卫士和巴勒斯坦工人党。因此,不奇怪的是,第三次阿里亚的组织构成了促成联合机构的驱动力,该联合机构将代表所有工人政党并扮演促进移民吸收和创建劳工定居点的角色。1920年12月,犹太工人大联盟在以色列地建立(即所谓的犹太工总),它分为两大主要领域:建设领域,通过定居点、合作及契约工作来建设国家;职业领域,在与雇主相关的问题上代表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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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领域在世界范围的劳工组织中是独特的,反映了其在实现犹太复国主义事业中的核心角色。职业领域与其他地方的工人组织类似,但根据巴勒斯坦的特殊情况还有额外的功能。在一个没有吸收新移民机制的国家,一开始没有相关的亲属帮助他们,犹太工总在帮助新来者安置方面发挥了主导性作用。犹太工总会员为新移民进入其职业介绍所提供了机会,职业介绍所在老成员和新来者之间划分工作日。犹太工总的成员从其疾病基金那里接受医疗救助。位于主要城市的工人厨房为没有成家的单身青年供应廉价的饭菜。在犹太工总的文化中心,工人可以读到报纸或书籍,并且能与其他青年人交往——可以克服孤独,尤其是那些独自前来且不属于某个组织团体成员的移民。定居点被视为一种特权,犹太工总确保没有哪个先锋团体可以插队。它使未来充满希望。在城市中,它建造了工人的住房,甚至还有学校系统和文化机构。犹太工总与其成员的关系建立在成员对这个体系的依赖、对其价值的认同,而作为回报,他们也对该体系给予政治上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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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右翼和中间派缺乏任何明确的政治意识不同,左派团结在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周围。哲学家和《圣经》学者耶彻泽科尔·考夫曼指出,巴勒斯坦的犹太左翼不同于欧洲的左翼。尽管它喊着社会主义的口号,但在行动上就像一群参与建设国家的先锋,即实现着民族性的使命。工人形成了犹太工人阶级,这是建立一个持久犹太社会的重要基础。为了达到这个目标,他们吸收新移民,即使后者与老资格的工人开展着竞争;他们为犹太劳工而斗争,确保其获得最低的生活条件,并将之融入到既存的国家准则之中;他们前往私人资本拒绝进入的地方定居。因此,工人组织对于吸收移民和扩大犹太人在这个国家的立足之地十分重要。考夫曼写道,劳工运动“通过其组织和建立各种形式的定居点社团的抱负履行着民族性的使命,为争取合适的工作条件而斗争,为犹太劳工,尤其也包括为支持工人罢工而斗争,尽管这里的野草也在不断生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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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劳工运动对社会主义象征的使用导致巴勒斯坦左翼和右翼之间的关系不断紧张——考夫曼将之称为“一场精神领域的阶级战争”。犹太工总利用这些象征和左右翼之间的冲突团结其追随者,并有助于建立广泛的意识形态和社会联合。在这一时期,伊休夫缺乏法律机制来招募成员,对犹太复国主义的热情、政治忠诚与认同成为最重要的动员手段。犹太工总知道如何将其成员的经济和社会依赖转化为犹太复国主义以及类似政治任务的一流招募手段。城市工人为那些参与到政治结盟及其他事务中的大众提供着非正式的参与机会,而基布兹成员为招募那些致力于长期使命的激进主义分子提供着无穷尽的来源。从基布兹过来的有被派到流散地的先锋运动的使者、哈加纳的激进分子、开展非法移民活动的志愿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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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5年,亚博廷斯基领导的修正主义派新政党出现在政治舞台上。由于与魏兹曼存在政治分歧,亚博廷斯基于1923年从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辞职。亚博廷斯基认为,公众的压力能够迫使英国在巴勒斯坦建立一个“殖民政权”,这样的政权意味着可以通过创造适当的经济和政治条件积极地帮助建立犹太民族家园。作为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的领袖,魏兹曼认为,通过绝大部分犹太复国主义者团结起来可以防止那些阻碍民族家园发展的政策付诸实施。亚博廷斯基的激进主义观点在当时与劳工联盟一致。但农业劳工定居点依赖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的资金,因此即使工人的言辞很激烈,但他们的政策仍是温和的,他们几乎在每个具体问题上都反对亚博廷斯基。对此,亚博廷斯基意识到工人对于犹太复国主义执委会的依赖。在一封写给建议将复国运动建立在工人支持之上的著名犹太律师奥斯卡·格鲁森博格(Oscar Grusenberg)的信中,亚博廷斯基描绘了青年转向工人团体的状况:“聪明的青年通过简单朴素来寻求自我实现,此即世界上最好的(殖民)存在。”他还补充道,由于他们经济上依赖那些掌握了经济大权的人,他们将无法与像他这样寻求打破犹太复国主义现有秩序的人合作。“他们作为建设者值得尊敬,但作为政治因素他们是我们的‘黑色百人团’(指俄国的极端反动运动)。”[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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