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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文明是一种特定的社会或社会制度,因此,我们不能将印度理解为一个实体或特定地域,而应视其为与印度文明相关的地域。我们必须深入了解印度文明,而这片地域恰恰对印度文明的塑造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或者说,它也极大地约束着印度文明的发展。我们必须谨记,印度并非世界地图上一个疆域固定、无所变动的地点,而是一个与印度文明同时产生,疆界随印度文明的生长而移动和扩大的空间。值得一提的是,它同时拥有内部与外部疆界。我们看到,印度文明早期文学作品已认可“野蛮人”这一观念,也认可了尚未融入印度文明的中央内陆区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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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也需谨记,当谈及印度时,我们指的是印度文明及其空间和地域,而非1947年随着英国统治结束而建立的印度共和国。今日政治地图中的7个民族国家,分据着“文明”意义上的印度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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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共和国,通称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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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斯坦伊斯兰共和国,通称巴基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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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加拉人民共和国,通称孟加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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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里兰卡民主社会主义共和国,通称斯里兰卡(旧称锡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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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尔联邦民主共和国,通称尼泊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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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丹王国,通称不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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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代夫共和国,通称马尔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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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民族国家的政治实体多数相当年轻:印度(共和国)与巴基斯坦是1947年印巴分治后建立的;1948年,锡兰脱离英国统治取得独立;1965年,马尔代夫独立;1971年,孟加拉国脱离巴基斯坦,成为独立国家。尼泊尔认定自己是最后一个印度教君主制国家,直到2008年才通过革命建立了共和国。虽然在英国统治印度时期,尼泊尔保持了独立自主,但仍处于英国影响之下。不丹是东部的一个小王国,国民大多信奉佛教,直到2008年才举行第一次全国性国民议会大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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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将印度文明与印度共和国混为一谈,有些人不再使用“印度”一词,而改以“南亚”来指称上述现代民族国家组成的区域。“南亚”一词具有政治中立的优点,缺点是除了专攻区域研究的学者外,鲜有人使用;“印度”一词的优势,是数千年来它已为希腊人、波斯人、阿拉伯人和中国人在指称印度文明及其地域时广泛使用。除在谈到印度共和国时使用“印度”一词外,本书中的“印度”一词,皆指其他学者称呼的南亚地区及其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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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文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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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文明”意义下的“印度”有一个时间上的起点,自然也就有其历史。我们讲述的印度的文明史也有自身发展的历史,这一史学史的主要框架在过去两个世纪里形成。18世纪60年代英国统治印度以后,欧洲研究印度的学者向印度知识精英求学请教,二者共同建构了印度文明史的绝大部分。英国在印度的殖民统治为这两个学者群体的首次合作创造了条件,他们为印度历史的书写带去了不同于以往的全新叙述。新的历史叙述“新”在两个方面:首先,建立了印度上古时期与其他古代社会,如埃及、迦勒底(Chaldea)、希腊和波斯文明之间的关联;其次是以全新的方式解读古代梵语文献,辨别哪些是神话叙事,哪些是历史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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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统治印度初期,欧洲人认定梵语与希腊文、拉丁文相关,相信说梵语的人们首先将文明传入了印度,因此,他们顺理成章地认为,文明传入印度之时也是印度历史的开端。欧洲学者一度认为印度所有的语言皆源自梵语,随后却发现南方的语言早已形成了一个独立的语系——达罗毗荼语系。这也是为什么前述印度文明起源人种说在1924年之前一直盛行的原因。1924年,考古学家在印度河流域发现了更早期的文明即印度河流域文明遗址,并确定印度河流域文明与两河流域、伊朗高原的青铜文明(活跃着苏美尔人、阿卡德人和埃兰人)处于同一时期。因此,对于印度文明的认识发展出两个起点和两种文明,可以说,后者建立在前者之上。之后我们还会讲到,专家们仍旧在争论两种文明究竟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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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文明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通过贸易、战争以及宗教导师(religious teacher)的行游讲学,输入了许多外来资源,与此同时,成熟期的印度文明在亚洲广泛传播。印度是世界两大宗教的发源地:佛教传布到东亚、中亚和东南亚;印度教传布到东南亚部分地区。印度文明的其他元素也跟着宗教一同传播,包含文字、语法、天文学、占星学、数学、医学实践、法典、神话,以及故事文学、雕塑和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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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文明处于伊斯兰帝国和基督教帝国全力扩张的版图内,这两大广袤帝国通过贸易与征服,分别建立了伊斯兰国家和基督教欧洲,突厥人、莫卧儿帝国和英国人先后通过征服,在被征服地建立起国家,这些对印度文明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英国统治印度期间,在人民主权论(popular sovereignty)和民族国家(nation-state)新观念驱动下,印度的民族主义运动风起云涌,产生了今日的7个自我管理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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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一条简单的印度文明史时间线索,附约略时间,读者可以对印度文明的全貌先有一个粗略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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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文明起源:公元前2500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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吠陀时期:公元前1400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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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宗教与帝国时期:公元前500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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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典时期:公元320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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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人与莫卧儿帝国时期:1200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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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统治时期:1760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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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国家形成时期:1947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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