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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财政之困难,及其治理印度之腐败,乃渐唤起英国舆论之非难,国会议员讨论印度事务者日多,一七七三年,通过管理法令;斯法也,为印度宪法史之起点。宪法者,西方之产儿也,此指法令,习惯,规定政府之组织,而载明其与英国政府、土邦之关系,及其立法、行政、司法机关之职权也;其范围包有英王之特许状,公司之训令,国会通过之法令,及久遵行之习惯等。一七七三年之法令,规定孟加拉大总督一人,政务委员四人,统治民政、军政;大总督任期五年,俸金极优,而禁其受私经商,其权高于麻打拉萨、孟买政府。除于非常时期而外,其与土邦宣战议和,须得孟加拉政府之同意;其违反命令者,则即停职。孟加拉政府之行使职权也,必得多数政务委员之同意,方为有效;法令又设最高法院,院长一人,法官三人,有判决民事、刑事、海军、宗教之权,英人住于孟加拉等地之犯罪者,控之于此。综观法令之内容,其明显之弱点,则政务委员会之操纵政权也,苟其三人连合,则占多数,可得否决大总督之一切提议,而使其徒拥虚名而已!迨后哈士丁斯备受困难,皆因于此耳。法令未述政府法院之关系,法官之所根据奉行者,则英之法律也;印度之环境、习惯,迥异于英,而法令又无印人,英人之界说,其后争执之点多矣。政府迁孟加拉之总督瓦仁·哈士丁斯为大总督,其政务委员四人,一曰刻赖棻John Clvering,著名之长官也,其后二年,受武士之爵。二曰谟顺George Monson,初为国会议员,尝立军功于印度。三曰包外娄Richard Barwall,公司之忠实职员也,服务颇久。四曰弗兰斯Philip Francis,尝服务于陆军部。法院院长曰应派Elijah Impey,哈士丁斯之旧同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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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七四年十月十七日,法官抵于加尔各答;明日,委员刻赖棻、谟顺、弗兰斯亦至,包外娄则在印度,俄而召集会议,宣读公司经理之训令,另设商务委员会,专司商业,借以减轻行政长官之事务,而俾专其职守。军费则主张节省,田税则承认拍卖;政府之腐败,则俟调查之后,整理改革。委员自英东渡者,心存清查弊端之思想,甚者欲其去职,而自代之,于是公然反对哈士丁斯;其助大总督者,包外娄耳。政务会遂分二党,其立于反对政府者,占有多数,而实治理英属印度;哈士丁斯之政策,不能实行,其所委任之官吏,反多罢免,英国内阁,又助委员,借清印度之政治,由是其势益张。吾人苟读委员会议之纪录,则知其争执于议会席上之点,类多琐细,此固无关于印度通史,而吾人所当忽略者也。其争论者二年,哈士丁斯所受之困辱备矣,尝求归国,法庭判决不许;会谟顺、刻赖棻相继病死,反对党始失其势。弗兰斯意犹不屈,尝约哈士丁斯决斗,重伤而归,其心忿怒,报复之念愈切,而益努力于反对之宣传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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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委员之相争也,南柳尔Mahalaja Nandkumar控告哈士丁斯于政务会;南柳尔者,婆罗门也,拥有重资,声势赫然,其所控之罪状,则舞弊营私,而受麻介那寡妻之赂也,其证则持寡妻之函。委员信之,即欲清理其案,而审判其长官;哈士丁斯谓委员为其政敌,拒绝出庭,既而反控南柳尔等于法院。法官研究原告被告之证据,宣布哈士丁斯无罪;顷之,检察官忽捕南柳尔,其罪状则假造文书也,囚之于狱,受审于气候极热之时,共历七日。法官四人,亲临法庭,其陪审员十二,皆欧人也;南柳尔辩论,且谓证人皆袒原告,及其辩论告终,陪审员全数判决南柳尔死罪,此其事实之本末也。迨后英国下院控告哈士丁斯,而列此狱为其罪案之一;上院则谓其无罪。平心论之,南柳尔狱可疑之点甚多,其明显较著者,陪审员之非印人,而院长应派,固哈士丁斯之至友也。其审判之程序虽未违法,而与哈士丁斯无关;然自吾人观之,英人殊难免于感情之作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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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印度管理法令,无行政法院关系之明文,二者初相了解,相处甚善,其后法官执行职权,而长官谓其干涉行政,乃以武力解决;其著名之案件颇多,兹略举其一例,以概其余。距加尔各答八十里之税吏,欠人资财,久而弗偿;债权人控之于最高法院,法官谓税吏受雇于公司,而理其案;税吏拒命,执行官奉法院之命,而率水兵数十,往捕债务人。水兵不遵印度之习惯,而扰于其家,哈士丁斯闻之,即令军队往捕水兵,应派请以此案上决于英政府,不许,事遂中止。盖哈士丁斯已知其非法无理,而应派又为其党,乃置而不问也。一七八〇年,应派不待本国之训令,擅就高级民事法庭庭长之职,而大增其俸金;事闻于伦敦,英人大哗,反对甚力。公司召其归国,下院议员欲上控之,未成;应派后为国会议员,自好之士,皆非其人;斯密斯则谓其未受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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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士丁斯自委员谟顺死于一七七六年,迄于一七八五年二月去职,共八余年,治理英属印度,操纵一切政权,为其极盛时代。时值美洲殖民地独立,而法兰西、西班牙、荷兰助之,印度则麻剌赛、米索尔与公司相抗。哈士丁斯知其危险,遣人自非洲北部直达欧洲,以免水路绕道于好望角之迟延,借得便于传递信息。及英败于美洲,法谋印度之报传至,哈士丁斯采取积极侵略之计划,而构衅于麻剌赛、米索尔。初,孟买商业发达,英人之居于其地者,专事于经商,而无政治野心;一七七五年,政府贪于土地,而欲逞其野心。会麻剌赛之次相病死,无子,而族人争立,国中大扰,族人罗过巴Rogoba求助于孟买。英人要求其割让土地,从之;孟买之干涉内政也,先未商于大总督,按之印度管理法令,而实违法,哈士丁斯可得停其长官之职,乃不之问。孟买政府遣将率兵助战,颇占优势,顾其损失极重;事闻,委员弗兰斯等坚持不可,立发紧急命令,召回出征之军,而遣使与麻剌赛订约。斯约也,英颇让步,会公司经理赞助孟买之侵略行动,又遣军队往助罗过巴,大败而降,再订让步之条约。哈士丁斯谓读约文,则惭愧无涯;经理罢免订约之长官,而废其约,遂予哈士丁斯出兵之机。大总督遣军三万人,自孟加拉往进攻德干,途历荒野,而迭陷名城。一七七九年,麻剌赛之联邦大惧,米索尔王阿利亦患英人之逼,共同出兵而欲驱逐英人;哈士丁斯患之,始主议和。会联邦之主力军稍挫,其酋有受英人之赂者,于是和议复起;其得成功者,麻剌赛之重要领袖麻害戴吉·信的那Mahadaji Sindia之力也。和约成于一七八二年,英得孟买附近之小岛,罗过巴则得恤金,余皆维持前状;其共同遵守而免于冲突者,垂二十年。公司遂得聚其精兵防御阿利于南方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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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害戴吉之家世微贱,其父为次相之侍者,颇见信任,第三盼立败德之役,其子与战,麻剌赛人大败而归,死者极众。麻害戴吉幸免于死,然被重创,而遂终身跛行矣;及其父殁,袭其食邑。麻害戴吉知人善用,刚毅有为,权势日盛;其所练之步兵,采法于欧洲,而常雇用欧人为将,故其军队为麻剌赛之精锐,而以善战称于印度。当斯时也,次相已失其权,而雄大之四酋代之执政,麻害戴吉则其一也,一七七一年,援助蒙古儿皇进据特里,握其政权,及是,鉴于英人之能战而主张议和,于是失其恢复之时机矣!盖哈士丁斯虽战而胜,然其财政困难,而受政敌之非难,且强邻之势,犹未衰也。自此而后,麻害戴吉之权益隆,自由处置印度斯坦大半之一切问题;其所以强大者,则欧将之助也。其最著名者,首推波来De Boigne。波来初服务于法俄英军队,其后归于麻害戴吉。主将深爱其材,而信任之;波来忠于其主,数立战功,迨其主死,始去印度。其归也,资财丰富;然未滥取而或受赂也,且多用于慈善事业及市政建设,故益见重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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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加尔各答政府之数用兵也,财政益为困难,哈士丁斯之筹款方法,近于土匪之行为,迨后下院列为罪状,而控告之,吾人当知其事之始末也。一七七八年,麻剌赛战方兴,而法援助美洲殖民地独立,对英宣战;政府训令波罗尔斯王,协助军费,每年出款五十余万磅,迄于一七八〇年。其王谓其额数过巨,请求减少,弗许,及期,不能交付。会政府令其骑兵一千人助战,不得;哈士丁斯大怒,认其名虽为王,而实地主,应受公司之命,无何,托言出巡,及抵波罗尔斯,其王谒见,即令捕之。事觉,王军哗变,哈士丁斯出逃,遣军往讨,大败王军,进据其城,兵士大掠,并及府库,公司乃无所得。大总督另立新王,而减其权,定其交与公司之金,倍于昔时。其后一七八一年,哈士丁斯遣使往夺澳得二妃之金,妃者,王之祖母生母也。初,大总督许其保有府库之金,妃则出其相当之酬金以与公司。其数今不可考,一作三十万磅,一作五十万磅。至是需款孔急,强其交出;其执行者,至为严峻,妃受辱慢,其管理府库之寺人,则受械笞之刑;使者得其所有之金,七十六万磅而归。综观以上之事实,哈士丁斯之野蛮残酷,固不得以财政困难,而稍减其罪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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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英法宣战,公司攻取印度法属所有之港,其一为米索尔王阿利运输之所。麻打拉萨总督,请勿扰之,不得;英人尝与阿利缔结攻守同盟条约,而未助之。由是阿利心怀怨望,一七七九年,加入反英同盟,不幸未成,而其报复之心益急;法人又怂恿其举兵,而谓遣军援之。麻打拉萨总督报告阿利之不可信于孟加拉政府,哈士丁斯弗信。一七八〇年六月,阿利率兵七八万人(内有欧人),大举进攻,英将统兵五千余人御之,不胜;英所幸者,麻剌赛未助阿利耳!九月,孟加拉政府遣军三千往援,大败,被俘;事闻,哈士丁斯急与麻剌赛人停战议和,乃得聚其精兵,分海陆而往,明年,恶战于波脱怒那Porto Novo,阿利军败,死伤约一万人。一七八二年,法遣海军来助阿利,互有胜负;阿利之子跌波Tippo败英之偏军,然亦无重大之影响于英军也!十二月,阿利病死,时年六十,英将亦病归于加尔各答。阿利之败也,意颇悔恨,谓其受愚于法,而麻剌赛人背之,徒耗国内之财力而无所得也。及死,大臣秘丧不发,而报于跌波。跌波归自战地,即位称王。阿利为公司之劲敌;其为人也,无宗教,无道德,无爱情,唯刑罚严酷,人皆畏之耳,相传其见之者,不知命在何时,顾其体壮精悍,记忆力强,工于心算,其迅速过于专家,口操五种言语,而又勤于政事,监督一切,固亦人杰也。阿利死后,英法议和,而跌波独与英军恶战,颇占优势。英人遣使议和,跌波意欲弗许,而辱其使,后以财政困难,又患英军及麻剌赛人合力攻之,乃议条约,签字于一七八四年三月,各归攻取之地,互还俘虏,是为第二米索尔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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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成,哈士丁斯谓其失败,意殊怏怏,盖其主张出兵进攻,而未为公司采行也。会英国政党,方以印度政治为其争论之口实,下院通过内阁所草之印度改革法令凡二,皆因上院反对而止。由是内阁辞职,反对党魁辟德Pitt组阁,哈士丁斯闻之大喜;一七八四年,辟德迫于舆论,而亦草定法令,国会通过,固非哈士丁斯之所愿也,明年,辞职而去,回英三十三年而死,未尝从事于政治活动,盖受下院上控Impeachment之后故也。文学家泊克Burke、哲学家密娄Mill皆攻击之;首相辟德初则为其辩护,既而亦非其人。上控之文,草于泊克,文学上之重要作品也。哈士丁斯受审于上院,终乃宣告无罪,共历七年,吾人不能述之于此也。其罪案虽未成立,足以奖励公司职员之清操,而稍戢其压迫印人之心理矣!哈士丁斯死于一八一八年,其为人也,坚忍耐劳,勇敢果毅,其久与之相处者,皆深爱之;斯密斯谓人苟读其手书,则知其胸襟开旷,而有远见矣;吾人固不能因其罪恶,而讳其才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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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士丁斯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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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德之印度法令,其原理与前阁所主张者,大致无异;不过避免英国直接统治印度属地耳。法令创设专局名曰印度事务局,俗则称为管理局,局员六人,局长执行其议决案。其职权则监察管理公司之民政、军政,虽股东会议,而亦不得干涉焉;又设枢密委员局,由公司之经理三人组织成之。其职务则交公司之重要公文于管理局也。其他经理,则不得参与政事。法令增加孟加拉政府管理其他属地之权,载明扩张领土,则违反英国之意愿,荣誉与政策,盖防长官逞其野心,而杀人以并土地,且引起舆论之攻击也。除土邦已有对敌行动之外,规定非得公司之同意,不得仇视宣战;法令又改前弊,详订最高法院之职权,大总督可得不遵政务会之议案,而执行其政策。其弱点则未限制经理委任罢免之权也,虽以大总督之尊,而可招其回国,其不奉行训命者,则免其职;由是可得干涉行政焉。斯法也,兼采二政府之制。一八五八年,其制始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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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看的印度通史 第二十二篇 第三米索尔战争考瓦立斯之内政——俸金司法田税|萧尔麻剌赛|威乃斯来之武功|公司麻剌赛之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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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仁·哈士丁斯归国,高级委员暂摄其职,委员运动改摄为署,而未成功;其节省经费之政策,则减少薪金,固不问其私受贿赂,而或虐取于印人也,故其政治腐败,弊端丛生,而有污秽政府之称。一七八六年,考瓦立斯Cornwallis受大总督之委任而东渡,其就职也,非其本愿,迫于应尽之义务而往。其人尝服务于军队,美洲殖民地之独立,将兵讨之;会法海军截其海上之交通,而华盛顿围之,困守孤城,力屈而降,其家世荣誉,未尝因之稍衰,盖其身为贵族,而英国执政者,亦贵族也,得其信任。及其抵印,非若哈士丁斯之协妥同僚,以固其位,而辟德法令予以否决委员之提议,而得执行其政策;考瓦立斯又兼陆军总司令之职;由是地位高尊,属下莫敢抗之。其为人也,虽非天才,而无想像;然其公正无私,勇于进取,而人常称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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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总督之将东渡也,奉政府之令,维持和平,不得擅自宣战,其后违反训令,施其阴谋,以攻其敌国。当时麻剌赛、米索尔之势颇强,二国互嫉,自相攻击;米索尔王跌波深恨英人,而欲逐之。一七八八年,考瓦立斯得地于德干之王,王则请其出兵助攻跌波,意欲从之,而患其公然违法,乃函许之。跌波闻之大怒,举兵进攻公司之同盟国;大总督认其为仇敌之行动,而即宣战,令麻打拉萨总督聚其军队,以待后命;总督拒命,遂免其职,遣人约麻剌赛及赖散Nizam之王,缔结三国同盟,共击跌波。赖散国于德干,许之。大军进攻,其所遣之第一、二军,皆失败归;一七九二年,考瓦立斯统军大举进攻,分道而往。跌波拒战不胜,名城要塞,相继失守,知其不能战矣,遣使议和。英人要求其割让领土之半,赔款三百二十万磅,释放俘虏,而遣其二子为质,许之;和议始成。跌波所割让者,皆其膏腴之地也,而又迫于条约,强其农民出其所有,以作赔金,民多逃亡,于是心极怨望,而预备复战矣。考瓦立斯之许其和者,非有爱于跌波,实因破灭人国,将受英国舆论之攻击,而患印度同盟国之疑惧也;分其所得之土地,以与麻剌赛及赖散之王。是役也,俗为第三米索尔战争;其祸,则考瓦立斯有以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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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瓦立斯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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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瓦立斯之在印度也,其内政之改革者凡三,试分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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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廉洁政府。考瓦立斯初抵加尔各答,力清积弊,首增公司官吏之俸金。先是,经理知其股东之心理,谓加职员之薪金,则耗废公司之经费,故其职员之薪金低微,往往不能维持相当之生活,乃听其营私舞弊,及拥资财而归,其印度政府之不良者,胥由于此。考瓦立斯改定官吏之俸金,而大增其额数,并严禁其营私舞弊;其所得者,虽不若昔日之丰富,而维持其生活,则绰然有余,是为建设廉洁政府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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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司法。印度自古以来,司法行政,未尝分立,决狱则为官吏职务之一;斯制也,东方诸国,中国,日本,皆采行之,盖古代事务简易,法律不繁;为民上者,苟非贪官污吏,固无弊也。印人习于此制,考瓦立斯废之,每区设一法庭,以决诉讼,区有欧洲之法官一人,并设高级法庭,许民上控,于是行政司法始分立焉。民称不便,且时杀案叠起,盗贼甚多,而法庭数少。其判狱也,不免有苟且速成之弊;大总督又不信任印度法官,尝加法官之俸金,而除印人于例外,欧人固不若印人之知其风俗习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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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田税。印度以农立国,政府之收入,以田税为大宗,常占总税百分之七十五焉。其补助农夫之政策,则维持境内之和平,而不扰其耕种耳。其取于民也,古代政府,征收六分之一,其后杂税繁多,名目不一,阿刻巴改取三分之一于印度斯坦,二分之一于克什米亚。农夫之所剩余者,仅能维持其粗衣蔬食之生活,甚者或无所余,民遂散亡,而地荒芜矣。凶岁则人相食。英人之治印度,遵其旧法,田税之重,一如土邦;其所征取者,始为田地所出之五谷;顾其数量多重,运输不便,阿刻巴改为现金,英属印度政府采行其制。征收之法,阿刻巴则奖直接纳税于官,其因特殊之困难者,则由中介人代收,而许其扣取用费,于是相沿成风,而视中介人为田主矣。实则印度除一二地以外,田地属于政府,人民受地而耕,无卖买自由处置之权,政府亦无擅夺其地之例。其后政府认田地为私有,而中介人为田主;其所征收者,田主之田租也。其无田主而自耕种者,则假定相当之田租而税之。斯制也,非十八世纪之所可能。瓦仁·哈士丁斯尝改田税为拍卖方式,规定拍卖某地之耕种权,其出价最高者,则耕种之,期为五年,此弊政也,后乃废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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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是,孟加拉之中介人操纵田税,鱼肉农民,英国内阁闻知其弊,主张改革;其理想之标准,则欲根据于一定之原理,而为永久之制度,公司亦愿其成功,考瓦立斯受其暗示,未至印度,而胸中已有成见。其理由,则谓公司领土三分之一,草木丛生,禽兽萃集。今当许民开垦,而收其地为其所有;若果迟延不决,十年之后,亦无详细之报告调查也。农民既有自由处置田地之权,为其本身利益之计,则当求其田地之改善;夫然,田地肥美,则收入增加,而食料有余,人民胥受其利矣。就其理论而言,考瓦立斯欲以英国田制适行于印度也;其弊不知印度乡村之情形,而根本改其旧制,农民不明新法之内容,常感不便。例如新法规定其欠田租者,则政府拍卖其地,而印度旧制,则拘囚其人,或罪杀之,今乃卖其田产,而破人家,其买之者,多为官吏游民,专心求利,而不顾生民大计者也!新税行于孟加拉、巴哈、波罗尔斯及澳立赛之一部分土地,由是收入大减,不敷之款,取于他地;其人何辜,而受此担负耶?方新税之行也,政府谓其将颁补助法,以济其缺,其后终未颁行,富于经验之官吏,尝评其为失当,固有见而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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