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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阮友安少将来说,诸兵种协同进攻战斗威力是很强大的。他并不担心对方的地面抵抗,唯一让他操心的是范玉生准将手下的航空兵。不过,他也相信自己的炮兵群会压住清山空军基地,遏制南越国军空军,保障自己的联合兵种进攻部队在对方航空兵反应过来以前,冲进藩朗市。为了强调这次进攻务必发挥坦克兵的效能和威力,越军第2军装甲兵种主任特地对第203坦克装甲车旅4营营长强调:“你们必须高速冲击,用火力撕开敌人的外围防线,迅速一路突破进藩朗市。不管发生什么情况,你们都不能停下进攻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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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南越国军(和美军)几乎是完全没察觉。4月14日,阮永仪中将还收到国防部长陈文敦给他的绝密电报,告诉他准备要到清山空军基地视察。不过,他可不是唯一的视察者。4月13日,詹姆斯·刘易斯(前美军特种部队将领,现转到中央情报局任职)也抵达了清山空军基地。刘易斯能说一口流利的越南话,并对越南南方十分熟悉。他曾驻芽庄站一直坚持到撤退为止。当前,他的任务就是给中情局提供关于藩朗的形势评估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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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5日清早,在阮伯勤新政府会议后,国防部长陈文敦召集包括总参谋长高文园上将和第3军区司令阮文全中将在内的高级将领,拟定守土战略。会后,陈文敦和阮文全飞抵清山空军基地。按照之前的约定,第2伞兵旅团旅团长阮守亮上校陪同陈文敦和阮文全视察前线,接着一行人回到清山空军基地,聆听阮永仪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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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绍完整体情况,阮永仪中将请求归还第2伞兵旅团,并特别要求保留目前仍驻藩朗的1个伞兵营。接着,别动军第31联团联团长阮文别上校和第2师团师团长陈文毅准将,分别报告了各自部队面临的问题:缺乏补给、汽油和装备,士气低落。为了给他们打气,陈文敦承诺说他回到西贡时,会命令联合参谋本部调第2伞兵旅团返回藩朗。他还答应尽量收罗物资,给藩朗守军解决缺乏电台、炮兵观瞄设备、弹药及汽油等问题。关于民间和部队里甚嚣尘上的政治谣言,陈文敦告诉他们说政府打算建立一个新的越南共和国,以芽庄为国界。为了巩固这片新的国土,陈文敦命令阮守亮上校组织反击,夺回芽庄市。如此不切实际的命令,让阮守亮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的阮守亮告诉陈文敦,至少需要集结整个伞兵师团才有夺回芽庄的可能,目前仅靠剩下的2个伞兵营要去完成这项任务,无异于天方夜谭。眼看谈话无果,藩朗守军根本不能体会自己的“宏图大略”,陈文敦只得悻悻返回西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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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15日夜幕降临,宁顺省的南越国军在大祸临头前,海空方面部署如下:空军第6飞行师团和第2飞行师团继续从清山空军基地起飞支援地面部队;海军的“陈一峦”号(HQ-03)、“陈平仲”号(HQ-05)炮艇,和其他几艘船沿海岸展开,在黄古明的指挥下,为地面守军提供舰炮火力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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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面,南越国军部队主要集中在清山空军基地周围:陈文毅准将指挥的第2师团第4步兵团负责在11号公路西面组织防御,第5步兵团守住清山空军基地南面。第2伞兵旅团主力都在清山空军基地周围,只有3个连守卫1号公路:第3伞兵营1个连仍在建建村,第11伞兵营2个连南撤到歌如山(这是一个可以控制通往藩朗市西面通道的地点)。别动军第31联团还把1个营放在清山空军基地北面,留在博劳的别动军第52营也撤回去守卫清山空军基地,藩朗市只有1个保安营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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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在越军第2军和藩朗市之间的1号公路段之间只有南越国军少数兵力把守。为什么阮永仪会如此轻视1号公路段的防务?这个问题至今仍是一个谜。也许他接到黎文韬上校报告的A-37攻击机炸毁了金兰湾到杜隆小道之间的高速公路桥的消息,就认为越军没法在一个星期内对藩朗市发动任何正面进攻吧。这样,在关键的4月16日清晨到来时,南越国军布置在1号公路的只有1个伞兵排,3个伞兵连的主力都布置在周围沿线山头。按照多年来的步兵战术准则,只要守住公路两侧的高地,并用炮兵火力和航空火力封锁公路,就可以堵住对方步兵的进攻,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次不是轻步兵冲击,而是以坦克为主的诸兵种协同突击,这对南越国军来说是致命的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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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与现实:1975年西贡大捷 藩朗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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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阮友安少将命令部队要“绝对保守秘密”,可在4月16日02点00分,南越国军的EC-47电子战飞机还是截获了越军某指挥部(南越国军判断是第325步兵师师指)发出的“红河”进攻指示。该指挥部试图协调几个坦克装甲车和步兵单位进攻。在清山空军基地着陆后,EC-47电子战飞机的机组成员马上通知黎文韬上校,越军打算要在05点00分进行坦克突击。黎文韬上校立即把这个新的情报转告范玉生和阮永仪,并请求允许出动空军轰炸挺进中的越军部队。范玉生照准所请,于是黎文韬的A-37攻击机群在夜空中呼啸升空,飞进杜隆小道,猛烈攻击沿1号公路挺进的越军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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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返航飞行员的报告,4月16日03点00分,黎文韬上校告诉阮永仪中将,大群越军车辆正穿过杜隆小道。这个消息让阮永仪中将大吃一惊,他很想弄清楚1号公路沿线各座桥梁是否炸毁了,不然没法解释为什么越军的车队能冲到藩朗市附近。范玉生也感到很疑惑,他和黎文韬开始询问一些飞行员执行任务的情况,得到了这样的答案:飞行员们精神紧张,担心日益增长的SA-7肩扛式防空导弹威胁,他们只能在尽量靠近大桥的情况下投弹,然后就返航报告说自己摧毁了目标。而地面部队在撤退过程中也没有炸桥,理由是方便难民逃生。实际上,只有建建村附近的几座桥梁被炸毁,大部分沿着1号公路通往藩朗市的大桥还完好无损。更为糟糕的是,由于没有接到上级任何指示,南越国军工兵根本就没有在各座重要的桥梁埋好炸药,做好一旦出现紧急情况就能迅速炸桥的准备,这是他们致命的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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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4月1日至16日,藩朗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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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阮永仪、范玉生和黎文韬正听取飞行员报告的时候,宁顺省越军游击队按照阮友安少将的计划,也对藩朗市周围的南越国军阵地发动先期进攻。负责警戒清山空军基地周围和歌如山的第2伞兵旅团各部队遭到了越军的游动炮击和步兵冲击,清山空军基地北面的别动军部队阵地也没能幸免。综合各种情况,阮永仪终于意识到越军要打藩朗了,他通宵守在电台旁,试图和西贡的联合参谋本部联系,报告越军即将展开攻击并请求马上提供物资接济,保障部队作战。遗憾的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藩朗就是没法和西贡联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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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点00分,越军第325步兵师和第3“金星”步兵师突然开始对藩朗市进行猛烈炮击。在1号公路的会奠驻防的南越国军1个伞兵排也在猛烈的炮击下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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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点30分,越军第101步兵团1营和20辆坦克装甲车首先发起攻击,2营、3营跟进。冲在队伍最前面的是越军第101步兵团1营1连搭载的4辆PT-85水陆两用坦克和几辆T-54坦克。在建建村附近的会奠,南越国军1个伞兵排进行顽强抵抗,编号为671的T-54坦克被1具M72反坦克火箭筒击毁,另一辆T-54坦克随即还击,打掉了这名伞兵火箭筒手。在坦克火力掩护下,越军第101步兵团4连的指战员们跳下装甲车,展开战斗队形,兵分两路向会奠冲击,很快打垮了这个伞兵排,然后沿着1号公路,直插歌如三岔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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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受到越军炮兵猛烈轰击并且刚刚执行完夜航任务,身心疲惫,但黎文韬上校的A-37攻击机飞行员们还是再次出击。清山空军基地和越军步坦纵队的距离是如此之近,以致于飞行员们刚刚收好起落架就可以清楚地看到目标了。在清晨弥漫的大雾、地面炮弹爆炸升起的浓烟和绵密的防空火力网的阻挠下,A-37攻击机飞行员们顽强驾驶飞机冲下去投弹。他们先后击中2辆T-54坦克,可越军步坦克联合纵队还是继续冲击。在A-37攻击机的反复攻击下,越军一些车辆也起火爆炸。黎文培中校的武装直升机群也赶来,对越军步坦联合战斗队形实施火力打击。不过,越军第120防空营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用37毫米高射炮和57毫米高射炮编织成一道绵密的火力网,几架A-37攻击机被防空火力重创,踉踉跄跄飞回基地。虽然受到对方的空中打击,越军步坦联合纵队还是继续冲击,他们迅速绕过建建村附近被炸毁的桥梁,不到1个小时,越军先头坦克就冲到藩朗市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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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黎文韬上校的A-37攻击机群和黎文培中校的武装直升机群的攻击,也迟滞了越军第一路进攻部队的摩托化步兵的进度。这些搭载着越军第101步兵团2营、3营的卡车队在持续不断的空中打击下,渐渐和冲在最前面的坦克装甲车脱节,并到处隐蔽。对越军来说,更为糟糕的是,防空部队也渐渐跟不上队伍,导致第101步兵团2营、3营搭乘的卡车队一度失去了防空火力掩护。第2军军史记载道:“与此同时,第101步兵团1营乘载第203坦克装甲车旅4营的坦克装甲车群组成的战斗队形和车队、高射炮队拉开了距离,结果没能得到高射炮兵的有效保卫。我部队在运动接敌过程中,遭到了敌人地面炮、飞机的猛烈攻击,只能使用坦克车载12.7毫米机枪还击,击落了2架A-37攻击机和2架武装直升机……从6点到9点,敌人飞机一共出动了37架次,猛烈攻击我第325步兵师第101步兵团2营和3营的进攻战斗队形,击毁6辆车、击伤10台车(含1辆坦克),一些干部战士伤亡。被敌人空炮火力猛烈打击战斗队形后,第101步兵团2营和3营的进攻速度放缓了。第101步兵团向第325步兵师、第2军请求炮兵支援,压制清山机场。当时,第120防空营依然留在杜隆地区,他们的高射炮射程根本没法有效保护会奠南面空域。第3步兵师的各榴弹炮阵地和第325步兵师的第84炮兵团布置过远,没能有效控制住清山机场,也没能压制住清山机场周围的敌人各个炮兵阵地和周围制高点上的观察哨和炮兵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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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07点00分,越军第325步兵师指挥所和第2军前指转移到会奠。被南越国军的A-37攻击机和武装直升机打中战斗队形后,第2军前指在1号公路边上暂停前进,第325步兵师师长潘明心带着师指前出到会奠南面,直接指挥第101步兵团2营、3营继续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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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第101步兵团拟定的作战计划,2营要沿着1号公路和11号公路发展进攻,突击布山县,配合第25步兵团攻下清山空军基地。为此,2营一路冲到距歌如三岔路口(靠近1号公路和11号公路的重要交通枢纽)北面不到1公里处,却被A-37和武装直升机打中战斗队形。为了完成军指交付的对空掩护部队任务,第284防空团赶到巴头,保卫第325步兵师第84炮兵团阵地和后方队形,第325步兵师直属的第16防空营紧密靠到第101步兵团2营身边,保卫2营的战斗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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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越军第3“金星”步兵师也组织进攻。按照最初的计划,越军第101步兵团1营和坦克群超越阵地后,第3步兵师就要开始冲击。然而,第3步兵师所辖的第141步兵团夺取了1号公路西面几个村庄,继续逼近清山空军基地的时候,却被别动军第31联团给压住了。在这种情况下,第141步兵团又分出1个营打下歌如山,堵住1号公路沿线的3个伞兵连撤退的后路。与此同时,第3“金星”步兵师其他各团沿1号公路东面继续攻击前进。在第3“金星”步兵师的增援下,越军第101步兵团1营很快恢复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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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第101步兵团1营和坦克装甲车流的冲击,藩朗市郊的保安军1个营进行了最后的抵抗。经过45分钟激烈战斗,越军第101步兵团1营和第203坦克装甲车旅4营以损失几十名步兵指战员和2辆T-54坦克的代价,击溃了保安军部队。打破市郊防御,越军第101步兵团1营营长阮英扬直接坐上一辆T-54坦克,带领部队直插藩朗市中心。其中,1连在连长郑庭杏的指挥下和坦克密切配合,占领了全部宁顺省长厅区域。接着,1连又冲进宁顺小区,完好无损地缴获了6辆装甲车。07点00分,越军第101步兵团1营1连3排排长阮文长在宁顺省长厅前升起了红蓝金星相间的解放阵线旗帜,宣告了藩朗市的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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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定作战计划,几辆坦克和卡车迅速从纵队中开出来,一路扑向港口,另一路扑向藩朗市南郊的岛隆桥,准备截断藩朗守军的退路。经过短促交火,第101步兵团3连攻下岛隆桥,毙敌20人,缴获1门迫击炮。接着,第101步兵团1连3排超越3连,向富桂县直插过去,1连3排几乎是未遇抵抗就拿下了富桂军事支区,堵住了对方沿公路逃跑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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