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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一个小小的隆城竟能阻挡自己的路?藩朗之战胜利后自信心膨胀的第101步兵团团长阮文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藩朗都可以一天打下来,难道这里的守军比藩朗还厉害吗?不信邪的阮文江干脆把预备队——第101步兵团2营给拉上来投入战斗,师长潘明心也不敢大意,命令第46步兵团组织兵力对泰乐实施攻击,策应第101步兵团拿下隆城县。同时,他还命令师属第84炮兵团马上组织炮火反击,一定要压住守军的支援炮火;第284防空团120营、第325步兵师直属的第75防空营、第12防空导弹连(装备A72,也就是SA-7肩扛式防空导弹)统统前出到隆城县,打击临空的飞机,保卫第101步兵团战斗队形。防空部队一到来,就部分遏制了南越国军空军的威力,他们宣称击落3架A-37攻击机和2架AD-6,以及2架武装直升机。尽管越军全力以赴地进行防空和炮火支援,可隆城县守军还在进行顽强抵抗,第101步兵团3个营已经全部投入战斗,还是被对方给死死阻挡住,根本没法继续发展进攻。更糟糕的是,师指、团指和一些单位的联系时断时续。为了打开局面,第101步兵团3营和第203坦克装甲车旅的2辆坦克暂时离开隆城,沿15号公路往诺庄基地方向打,却取得了意外的胜利,他们击毁了对方2辆坦克,消灭了部分敌步兵。当时诺庄外的15号公路三岔路口的南越国军正忙着对第304步兵师9团反击,没想到第101步兵团3营突然从隆城方向杀过来,有些乱了方寸,只得紧急调整部署,暂停反击9团,把部分兵力撤下来保护后方。看到自己的突击帮助9团减轻了压力,第101步兵团3营和2辆坦克满意地退回隆城,继续和101团1营、2营一起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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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步兵师进攻方向的形势如此复杂,让阮友安和潘明心坐立不安,军指和师指的气氛异常紧张。以藩朗、藩切之战的气势及采取大胆突然的合成兵种行进间攻击、勇猛突破直插守敌防御系统的战法怎么在区区一个隆城就失灵了呢?第101步兵团已经全部投入了战斗,仗打了7个小时,还是没能拿下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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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连番受挫,迫使阮友安开始冷静下来。他认为,诺庄—隆城守军的性质和藩朗、藩切守敌完全不同。这里的防御系统更加坚固,对方也更为拼命。目前,南越国军各部身后就是西贡,他们无路可退。绝望中,对方会更加坚定地抵抗到底。对目前的巷战,阮友安分析说,面对越军第101步兵团和第203坦克装甲旅4营优势兵力、坦克的冲击,守军没有进行正面硬顶,而是利用夜色的掩护,化整为零以小分队形式依托各个居民楼、街铺,耐心等待越军经过,然后居高临下从正面、侧面、背后对越军步坦战斗队形进行火力夹击,阻止了越军的冲击。于是,阮友安根据守军的战斗模式,针对性地命令部队马上取消大胆、突然的合成兵种高速突击的打法,改为稳扎稳打,组织强击分队逐个拿下守军控制的楼房和街区,占领一地清剿一地,巩固后再向前蚕食,采取步步为营、逐步控制街区、最终控制整个县城的标准巷战打法,把对方肃清干净或是挤压出去。为了配合步兵的战斗,阮友安少将还指示防空兵要靠上去,紧密保护步兵战斗队形,阻止对方空军轰炸,炮兵要积极组织炮火反击,压制对方的炮兵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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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阮友安的命令,第325步兵师师长潘明心马上指示第101步兵团和第46步兵团暂停进攻,调整部署,准备天明以后按阮友安少将的战法指示,重新组织对隆城军事支区的攻坚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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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越国军方面,第3军区司令阮文全中将决定把第322和第318特遣队从边和省调上来,加强隆城和诺庄的防御,并组织反击夺回失地,他的意图是要坚决把阮友安挡在西贡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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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4月27日,诺庄和隆城的战斗进入白热化。一方是决心不惜代价拿下目标的越南人民军第2军,另一方是决心集中兵力坚决反击夺回失地的南越国军第3军区。这一天,南越国军空军竭尽全力出动了114架次战机全力以赴支援诺庄和隆城的守军。为了打开东面通往西贡的大门,越军第2军展开了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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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诺庄基地,越军第304步兵师9团正准备第二次进攻15号公路三岔路口,却遭南越国军猛烈反击,自己不进反退,被逼回装甲兵训练场。如果把这里都丢掉的话,就意味着第2军第一轮进攻完败。深感责任重大的第9步兵团指战员们没法后退,也不能后退,他们依托装甲兵训练场的每个区域和每个橡胶园组织抵抗。9团的步兵、坦克兵顽强地和反击的南越国军步兵、坦克兵战斗,第68炮兵团10营(装备D74 122毫米加农炮)也不断组织炮火反击,压制对方炮兵。配属9团战斗的越军防空兵也使用高射炮和高射机枪,组织对空战斗,击落2架F5战斗机、2架AD-6攻击机和1架A-37攻击机。到17点00分,越军第9步兵团组织3营11连准备穿插到对方反击队形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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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两天激烈战斗,11连损失了差不多一半兵力,目前只剩56人,还是毅然接受任务,他们兵分两路摸到对方战斗队形背后。连长打算让2排和1排沿着公路左右两翼实施冲击。进攻前,11连的侦察组潜伏到连战斗队形前100米,全连要等待侦察组号令再发起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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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幕掩护下,程玉首带着侦察组利用地形掩护悄悄接近对方,然后突然端起火箭筒击毁了一辆M41轻型坦克。爆炸声就是号令,11连2排长阮光成一跃而起,率全排指战员展开冲击,1排也很快冲了上来。受到越军突然进攻后,11连当面的部分敌军马上缩进一片房屋,坚持抵抗。11连指战员在喊话无效的情况下,朝房屋里猛砸手榴弹,并组织步机枪火力射击。对方抵挡不住,只得暂时撤下来,和越军拉开一段距离然后呼叫炮兵轰击11连刚刚夺取的阵地。密集的炮火杀伤了11连部分兵力,看到越军受挫,南越国军马上返身冲杀上来。不过,第9步兵团11连2排是著名的梅国歌排,曾在1972年广治战役的铁路桥战斗到全军覆灭,坚持到友军到来为止,因为英勇表现被授予“梅国歌排”荣誉称号。这次,11连2排再度发扬光荣传统,面对南越国军的步坦协同反击,顽强坚守了30分钟,等到了己方步兵和坦克增援部队赶到。在11连2排的英勇奋战下,南越国军没能夺回诺庄基地的装甲兵训练场,还被迫后退了8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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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隆城,第325步兵师师长潘明心让师副参谋长裴德顽和师副政委郭弧,下到鹅桥东面的第101步兵团指挥所,和第101步兵团团长阮文江一起组织指挥对隆城的进攻。越军决心拿下目标的同时,守军也得到第468海军陆战旅团部分兵力和空炮火力的支援,转入反击。攻守双方在隆城县内,为了每一条街道、每一座房屋和周围每片森林都进行激烈争夺。采取了强击支队和挤占的打法,越军第101步兵团总算占得上风,逐步把对方挤了出去。战至4月27日16点30分,越军第325步兵师完全控制了隆城军事支区,毙敌600多人,活捉500多人(含2名中校、2名少校、4名上尉),摧毁3个炮兵阵地(10门105毫米榴弹炮)和许多武器装备。隆城战斗的胜利,宣告了西贡外围东线被撕开一个大大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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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2军第二次要进攻方向上,第3“金星”步兵师在师长黄德英大校和师政委林博圭上校的指挥下,对巴地市发动进攻。为了让“金星”师顺利突破,阮友安特地把第164炮兵旅2连(4门M46 130毫米加农炮)和第203坦克装甲车旅4连(T-54坦克)配属给第3“金星”步兵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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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伊始,第3“金星”步兵师就使用第12步兵团(欠1个营)打德城县、红土县和隆奠县(这些都是平也战略村周围要地);第141步兵团和第203坦克装甲车旅4连直插巴地市和文杰训练中心;第2步兵团(安老团)担任预备队。4月26日19点00分,越军第141步兵团开始进攻巴地市。伴随着炮声,第203坦克装甲车旅4连和第141步兵团7营相互配合,沿着黎利路直插巴地市中心。几分钟慌乱后,南越国军第1伞兵旅团开始还击,他们用M72火箭筒击中了第203坦克装甲车旅4连的3号T-54坦克,4号T-54坦克不慎翻到弹坑里。4号坦克的炮手和驾驶员赶紧钻出来,用冲锋枪打击试图冲上来炸车的南越伞兵,保卫4号坦克,等待救援。与此同时,越军第141步兵团7营主力和第203坦克装甲车旅4连仅剩的2辆T-54坦克继续冲击,他们冲过了潘珠程三岔路口,直插芽伦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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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第141步兵团8、9营没能冲进市区,还在巴地市郊区和对方战斗,夜间战斗会给第141步兵团带来诸多困难。因此,第3“金星”步兵师师长黄德英大校和师政委林博圭上校决定让第141步兵团暂停进攻,调整巩固部队,准备第二天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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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7日清晨,4连剩下的2辆T-54坦克引导第141步兵团7营继续对巴地市内各个目标展开攻击,他们先后解放了物流区、安宁区、市警察局和保安联团指挥所等。在巴地市西面,第141步兵团9营拿下定村,并向15号公路发展进攻。在东面,第141步兵团8营被阻挡在文杰训练中心大门前。第12步兵团5营攻打了戴高地的炮兵阵地,支援141团8营最终冲进了文杰训练中心。在越军强大的进攻压力下,第1伞兵旅团被迫撤离巴地市,渡过古美河后炸毁了河上的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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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配合第141步兵团,越军第12步兵团也对德城县发起攻击,战斗持续了一整夜。到4月27日04点00分,第12步兵团完全控制了德城县和著名的平也战略村、义教、平定、大山等重要区域。与此同时,隆黎、隆奠等各县的地方部队也发动进攻,把当地南越国军全部打跑或逼降。为了把握时机,第3“金星”步兵师师长黄英德大校和师政委林博圭上校断然命令第12步兵团追剿逃敌,务求全歼。在地方部队的配合下,第12步兵团宣称击毙和活捉几千南越国军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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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贡北面,南越国军第5师团在13号公路沿线的莱溪、边葛和富利驻防。为了打垮第5师团,越南人民军计划以第1军第312步兵师绕过莱溪和边葛的火力基地,直扑富利基地。只要打下富利基地,越军第312步兵师就能彻底“冷冻”第5师团。接着,越军第1军的第二梯队——第320B步兵师就能沿着13号公路东面的16号公路实施合成兵种突击,直插西贡市区。为了保障进攻顺利,第1军的工兵旅负责在第320B步兵师集结地和16号公路之间修一条31英里长的急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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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7日16点30分,越军第312步兵师开始进攻。该师第165步兵团和第209步兵团迅速打垮沿线的保安军各个阵地,拿下了富利基地附近的许多交叉路口。4月29日午夜,第312步兵师开始突击富利基地。与此同时,第320B步兵师也开始沿着工兵修建的急造路抵达16号公路。在绕过一系列保安军据点后,第320B步兵师于4月30日清晨拿下了边和市西北15英里的新渊县。随着第5师团被绕过,西贡北面防线形同虚设,向越军“决胜兵团”(第1军的别号)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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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贡南面和西南,第232兵团却遇到了许多困难。4月中旬,第232兵团的第303步兵师刚刚赶到万古东河西岸的新解放区(紧靠越柬边界)。第9步兵师在第303步兵师侧翼占领阵地。为了保障第9步兵师和第303步兵师顺利渡过万古东河,第303步兵师派1个团渡过万古东河,在东岸建立了一个桥头堡,驱逐了许多保安军。经过3天战斗,第303步兵师夺取了东岸的2个村庄,为第232兵团主力渡河扫清了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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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6日夜,第303步兵师正式奉命渡过万古东河。不巧的是,他们正赶上雨季的第一场暴风雨。坦克和其他履带式车辆开过,更让本来就土质松软的地面变得泥泞不堪,轮式车辆根本无法通行。从柬埔寨边界到万古东河之间,越军车队排成了4英里长龙,都因泥泞无法快速通行。为了让车队能快点走过,越军在当地人民帮助下,进灌木丛砍下不少树枝,把树枝铺在公路上,才让车辆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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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越南南方解放军直属的工兵部队用渡船把第303步兵师和坦克、重炮送过了万古东河。到4月28日清晨,越军第303步兵师渡河完毕,他们先是沿着10号公路前进,然后南转对厚义省省会展开攻击。南越国军第3军区司令阮文全马上从第25师团的装甲骑兵支团抽调M113装甲运兵车群过来,增援厚义省保安军部队。可他们的作用也不大。4月29日清晨,越军第303步兵师在坦克引导下展开攻击。由于守军缺乏足够的反坦克武器,越军第303步兵师迅速冲进了厚义省会省谦强市。11点30分,厚义省保安军和M113装甲运兵车群放弃谦强市,逃往西贡,厚义省彻底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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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8日黄昏,跟在第303步兵师后面的越军第9步兵师也渡过了万古东河。第二天下午,越军第9步兵师技术兵器也渡河完毕。接着,第9步兵师兵分两路:一个团朝新山一机场突击,另一个团往东冲向西贡市首都特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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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贡南面,越军第5步兵师奉命切断4号公路,堵住西贡守军往九龙江逃跑之路。越军第5步师一开始就切断了公路,可南越国军第22师团迅速反击,又打通了公路。4月28日清晨,越军第5步兵师再度组织攻击,又一次切断了公路。南越国军第22师团是好样的,他们组织的反击重新打通了公路,迫使第5步兵师退到附近的一个村庄,然后朝4号公路上行进的车辆开火,阻挠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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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越军第5步兵师第三次组织攻击,最终拿下了4号公路的一座大桥。在布置完障碍物和埋设好地雷后,越军第232兵团彻底封死了4号公路,堵住了西贡守军南逃到九龙江的退路。眼看退路被断,南越国军第22师团疯狂反扑,激烈战斗了一整天。尽管第22师团拼死攻击,却再也没能从越军第5步兵师身上跨过去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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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军第5步兵师在4月26日到30日在4号公路沿线战斗中伤兵共378人,其中22%重伤、25.9%中伤、52.1%轻伤。[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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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贡西北,越军第3军也投入战斗。为了阻止南越国军从西宁省往西贡龟缩,越军第316A步兵师既要完成切断22号公路的任务,也要对1号公路沿线重镇长朋展开攻击。一旦第316A步兵师拿下长朋,第320A步兵师马上投入战斗,对古芝县附近的同如基地(第25师团指挥部所在地)实施突击。当第320A步兵师压住第25师团的时候,越军第198特工团趁机从南越国军防线空隙穿过去,拿下新山一机场附近的两座重要桥梁:1号公路上的蓬桥和15号公路上的生桥。1号公路和15号公路是西北方向从平坦的稻田区直入西贡的交通干线。一旦第198特工团拿下这两条公路沿线的各座重要桥梁,越军第3军的第10步兵师就可以沿着这两条公路实施合成兵种高速冲击,目标直指新山一机场与联合参谋本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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