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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58 并问:想奉公于秀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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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60 成濑马上大叫:这不是很无情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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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62 家康不动声色地说:不,不是这样。奉公于秀吉的话,会对你有好处,他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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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64 于是,成濑流下了眼泪,说:不孝的我,拿着你的俸禄,但却有人要我抛弃君主,我还不知道,真愚蠢,我赶紧自害以亮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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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66 书中没有写自害的方法,但是在江户时代,武士的自害就是切腹。这个小插曲就表明:为了向君主表明自己的真心,切腹给主君看。这是个什么观念呢?君主并没有下令要处罚要切腹,而是自身为了证明自己的清洁要求切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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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68 这就是日本人理解的腹。这样看来,日本人的腹就是西方人的心,西方人的心就是日本人的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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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70 另类日本文化史 [:1706602845]
1706605171 (四)切腹何以变得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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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73 切腹死其实是一种很痛苦的死,因为它不能马上致死,那日本人为什么偏偏选中切腹来了断自己呢?也就是说切腹是何以形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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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75 从本质上说,切腹不能算作单纯的自杀。能够活下去的话还是要活下去,但是又想用自己的手结束自己。在死去的同时,是不是有对某种生的期盼,才选择了切腹死?在日本人眼里,所谓农耕信仰就是生死同时祭祀的一种信仰,那么切腹是否也与农耕信仰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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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77 从日本的切腹历史来看,切腹者对自己的君主在意思上难以疏通,自己的真心不被认可的情况下切腹,就有一种即便是肉体已经死了,但是其真心通过切腹的行为表示出来,并想得到后人的评价就是当时切腹者的内心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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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79 在形势恶化的战场上,或在即将沦落的城堡上切腹行为,其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在战场上是失败了,但是从精神意志来说一点也不想投降。由于种种条件的局限,虽然已经不能在敌人面前表现出英勇壮举了,但在投降前用切腹的方式,表示其英勇壮举,并以此得到后人的夸示,表明虽然肉体死了,但精神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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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81 在切腹中有一种跟随君主殉死的切腹,它可分为三种形式:死于君主前的切腹,叫“先腹”;同时与君主死的切腹叫“供腹”;死于君主后的切腹叫“追腹”。这种切腹也是一种强调自己与君主关系的切腹。在日本的武士时代,生活的全部都是来自于君主的恩赐。如果自己跟随君主切腹的话,自己的后代就能继续存活下去,继续领取俸禄。这样的切腹者不能说没有,这也叫“商腹”。这是切腹者对现世的一个恳望,即用自己的死,换取后代的生。用后代的生,在观念上延续自己的生。而因为职务上的责任或世间人情等原因的切腹,则是有一种想恢复失去的名誉和面子等愿望,这里的名誉和面子,实际上就是生的延长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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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83 在日本还有一种相当例外的切腹,叫“詰腹”(ツメバラ)。所谓“詰腹”就是本人没有一点想死去的意愿,也没有一点想死去的准备,但是周围的人硬是要他切腹。或者,硬性将短刀塞在他的手中,让他插进自己的腹部,强制他担当责任。这也就是说这种切腹是强迫性的,且高压性的。这种死,不带来任何为了自己的生的含义。而且随着自己的死去,家族和后代也因为家主是被强制切腹的而失去任何的体面和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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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85 不管怎么说,所谓的切腹就是切腹者还有充分继续生存的体力因而想继续活下去,但是发生了必须死的事情而切腹死去。所以与生老病死相比较,切腹而死留给这个世界的依恋是巨大的,因为自己的切腹给留下的生者带来了价值,这个价值也可理解为一种“遗志”,这种“遗志”属于精神性的,是要让活下来的人来实现的,从这样的逻辑推论来看,切腹者就是“不死鸟”这个精神性的东西。切腹者用自己的手,将腹部切开,也就是用自己的手将自己的精神、意志、真心、感情、勇气等释放出来,而且不让他人的手沾上血、沾上污秽来解决问题的同时,自己释放出的精神、意志、真心、感情、勇气等,在自己死后有活着的人将其整理,并作为一种导向和激励,让活着的人沿着自己的“遗志”前进。自己成了神不说,活着的人也为此借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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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87 就这样,切腹这个个人行为,在其他民族和地区不可能发生,在日本不仅变得可能,而且还成了一种制度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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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89 另类日本文化史 [:1706602846]
1706605190 (五)死的作法:东国切腹 西国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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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92 《平家物语》〔3〕一个最大的可看性,就是非常清晰地为日本人描绘了两种死的做法,即 武士的死:切腹和投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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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94 源氏的武士是切腹,平家的武士是投水。源氏的根在东国,东国武士死的觉悟是切腹。平家的根在西国,他们不认可切腹这一死的做法。在坛浦合战中败北的平家一门,最后跳海,选定了水死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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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96 切腹的典型作法的表现者是源赖政〔4〕。他向平清盛反旗挑战,最终寡不敌众,在宇治川河畔迎来了人生的最后时期。1180年,这位77岁的老人,被平家抓获,拒绝砍头,选择了切腹。并唱了辞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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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198 就像一棵枯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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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200 我们无法从它那儿摘来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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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202 我的生命多么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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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204 注定此生无果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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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206 面向西方念佛,表明身后向往生于西方净土。然后,用短刀刺进腹部,家来介错人砍了头部。这是规范的武士死的做法。从这以后的近800年,日本人接受并继承了这一规范的切腹做法:切腹与美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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