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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33 第二个鹰,讲47赤穗浪士为主君浅野匠头复仇,杀了吉良上野介,鹰则是忠臣藏浅野匠头的家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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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35 第三个茄子,讲江户时代伊贺国的上野越,渡边数马为了替弟弟报仇,借助荒木又右卫门的力量,杀了仇人河合又五郎,而茄子则是渡边数马的家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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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37 过年的初梦就不忘复仇,而复仇的结果一般就是切腹。这样,初梦——复仇——切腹就有了文化上的关联。而一旦有了文化上的关联,行为方式也就定格成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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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39 当名誉的义理受到威胁时,就把攻击转向自己,这种倾向在日本并没有减弱。也就是说,不去杀害他人而把暴力施向自己。当日本人感到世道不公平、感到方程式的两边不相等、感到他们需要用“晨浴”洗刷污秽的时候,他们越来越多地趋向毁灭自己而不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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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41 日本人说,就是杀人凶手,我也可根据事由给予原谅。但对于嘲笑,就毫无可以原谅的余地。对嘲笑,诽谤唯一可行的反应就是报复。新渡户稻造在1910年撰写的著作中说,在复仇中有某种满足我们正义感的东西,我们的复仇观念同我们的数学技能一样严密,在方程式的两边都求出之前,我们不能摆脱一种没有什么余下未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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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43 还是多少年以前的事了。日本有一位画家叫牧野吉夫,有一天他去拜访他最为信任的传教士,说想去美国。而那位传教士则大叫:什么,你也想去美国?这位画家感到受到了莫大的嘲笑。没说一声再见,回头就走了。事后这位画家写文章说:请让我给两个词作出自己的定义:杀人犯——杀害他人的肉体的人,嘲笑者——杀害他人灵魂与心灵的人。灵魂与心灵比肉体珍贵得多,因此嘲笑是最可恶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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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45 义理可以是意味着家臣对君主至死不渝的忠诚,但同时也意味着当家臣感到被君主侮辱时,突然对君主产生极度的憎恨,这就是所谓的“受辱人的谋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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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47 有一个德川第一代将军的传说故事。德川家康家臣中的一人,听说家康曾经诅咒他是“一个将被刺在喉咙的鱼刺鲠死的家伙”。这当然是个嘲笑是侮辱。这个家臣忍无可忍,发誓不忘这个耻辱。当时正值家康新定江户为首都,敌人尚未彻底肃清。这个家臣向敌方的诸侯表示,愿意从内部放火烧毁江户,这样他就可以尽到“义理”,实现对家康的报复。所以义理并非仅仅限于忠诚,在某种场合也是教人叛逆的德行。挨打人的反叛与受辱人的反叛,在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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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49 另类日本文化史 [:1706602853]
1706605350 (十二)剩下的就是选择方式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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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52 切腹作为一种自杀手段和形式,在今天的日本社会,已经不会成为主流了。全面地退出历史舞台也只是个时间的问题。但支撑切腹文化的耻感和义理,以及“当头棒喝”、“身心脱落”的禅学思想,还是深入到了日本人的骨髓中。这正如日本核物理学家石田英一郎说过:“民族性一旦形成,它的变化就像核性格一样,需要几万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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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54 现代日本人对自己采取最极端的行为还是自杀。他们的信条是,自杀若以适当的方法进行,就能洗刷自己的污名,就能洗刷遭到的侮辱,恢复名誉。新年那天无力还债的人、因某种不幸事件引咎自杀的官员、以双双自杀来了结无望的恋爱者、受到上司侮辱的公司社员、受到欺辱的少年或考试不及格的少女等,他们都将最后的“暴力”施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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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56 死是无从逃脱的,那怎么死是选择的方式问题。所以切腹虽然已成过去式,但其“切腹构造”仍然存在,自杀遗风在这个岛国仍然十分强劲。每年超过3万人自杀,这个比率按人均计算的话,绝对属于高自杀率国家。当然现代日本人多采用卧轨、跳楼、跳水、上吊等自杀方式。尤其是卧轨(日本自杀者都乐于选择),那跳下的瞬间和列车撞击的瞬间,其残酷、血腥、破碎的场面,更甚于切腹,因此可以说它是现代版的切腹。而站台上等车的日本人“看客”,他们的神情是麻木的,目光是茫然的。他们丝毫不为场景的血腥而震撼而激动。这是为什么?原因有两个。一个是他们也是活在这个“切腹构造”中的一员,见怪不怪了。一个是他们或许就是下一个跳下去的后备军。想象自己或许也有这么一天,有什么可震撼可激动的呢?还不如微笑地交出灵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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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58 在考试的当天,日本高中生在一起会这样对话:“昨天很早就睡了。”“昨天玩网络游戏太多了。”“昨天看电视剧了吗?很有趣。”显然,这是在为考试失败打伏笔。也就是说万一考试成绩不好,不是自己笨,而是有各种原因导致没有好好复习。寻找理由,体面自己。不要在熟人面前暴耻,更不要在熟人面前放弃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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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60 可见,切腹文化在日本的渗透和扩展是多么可怕。一般市民即使不特意地用武士的方法进行认知,但也确实吸收了这种精神,什么精神呢?当荣誉丧失,唯有死才能解放。死亡能从耻辱中确实重生。这是一种非常不可取、可怕的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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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62 〔1〕介错人:在日本自杀方法“切腹”中,那位被找来作为切腹者助手在最痛苦一刻替其斩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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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64 〔2〕新渡户稻造:1862~1933年,国际政治活动家、农学家、教育家。系1984年到2004年间流通使用的日本银行券5000日元的币面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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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66 〔3〕平家物语:成书于13世纪(日本镰仓时代)的军记物语,记叙了1156~1185年这一时期源氏与平家的政权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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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68 〔4〕源赖政:日本平安时代末期武士(1104~118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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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70 〔5〕参见:程麻,零距离的日本[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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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72 〔6〕西乡隆盛:1828~1877年,日本江户时代末期的萨摩藩武士、军人、政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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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74 〔7〕参见:戴季陶,日本论[M],吉林:吉林出版集团,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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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05379 另类日本文化史 [:1706602854]
1706605380 另类日本文化史 五、何以生出贫寒的乡愁与童心?——湿气文化的青苔绿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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