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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次淡淡的交往,“我”对阿雪渐渐产生了好感,阿雪也对“我”动了真情。然而多年前历次婚姻的失败使“我”心存余悸;从另一方面说,“我”已年老,既没有前途又与世格格不入,面对时势的变迁无能为力,是个不合时宜,为世所弃的老作家,无力帮助阿雪脱离苦界重建另一种崭新的生活。为了不再增添阿雪的失望和痛苦,“我”只好悄然引退,远远离开阿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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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完整篇小说,给人的感觉是永井荷风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艺妓除了服饰、容貌、举止、化装、演技等外在美之外,是否还有内在的人性之美?艺妓除了人形、玩偶一面之外,是否还有普通人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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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在结束部分作者用了这样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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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色残褪得令人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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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叶枯枝狼藉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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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残存的知了和蟋蟀,只在雨停的间隙喟叹哀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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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风在哀叹什么呢?隐喻什么呢?是否与阿雪——艺妓,纯朴——内在这对组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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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家中村光夫对这部小说如此评价:《墨东绮谭》可以说是永井荷风的白鸟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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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百鸟之歌”?是否就是对艺妓文化深刻洞察的一个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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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井荷风活了80岁,隐居40年。没有任何职位,没有妻儿,死在没有人知道的寂寞冷巷。评论家吉田精一说他是一个“生活得如此彻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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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生活”是否就是艺妓还原成人性的最为核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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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留下哀哀的淡淡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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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天使的化身,是安抚男人心灵创伤的母性象征,具有崇高性、神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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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又沾上青楼女子的风韵,心照不宣地既卖艺又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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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绝对化,也不相对化。这或许就是日本艺妓引人入胜之处,这或许也是大和民族柔软性思维在艺妓身上得到了恰到好处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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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艺名称之为藤花、桃花、荻花、菊花的祗园四舞妓,联名写书,取名为《舞妓的叛乱》。书中控诉了舞妓的非人道生活,揭露了“置屋”浓厚的封建色彩,鞭挞了舞妓界实为金权世界、无法无天的世界。看了使人大吃一惊。原本为日本精英文化的一部分,原本为日本传统娱乐活化石的舞妓界,竟是如此的黑暗和残忍。真是字字血、声声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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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朵花在书中倾诉道:在“置屋”里看管她们的老妈,就像恶婆娘一样,不许她们外出交友,不许她们听音乐、看书和闲谈;休假日外出旅游或看电影全程都被监视;父母寄来的信件都要先拆开给老妈看;客人的小费要上交、大热天禁止开空调、数九寒天赤身裸体坐在通风的浴室听老妈的训斥、不许接哪怕父母打来的电话,谈话有监听、谁提出不想干就必须交400万日元,如此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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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是“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舞妓们拿青春赌明天,到头来像岩崎峰子般的一代名流又有几名?又有多少青春女子的春梦被碾碎?这是一个表面华丽、纯粹,实为昏暗、邪恶,以牺牲美丽青春为代价的封建小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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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与恍惚、性与死、崇拜与恐怖、清净与污秽,这些日本祭祀的宗教活动中都不能或缺的要素,也存在于在艺妓活动的花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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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摩天大楼,霓虹灯海,人声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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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木屋隐约,宁静柔和,雅致幽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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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性感肉欲的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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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阴气深重的古典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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