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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玉碎思想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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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能寺,织田信长被家臣杀害,具有大书特书的价值,表明信长武士道革命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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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武士,主人与家臣之间是一种交易。家臣奉仕主人,取得的报酬是主人给予的土地(禄),这是武士道剧本的基本情节。所以没有报酬的奉仕是不可想象的。忠义也不可能是无条件的,明智光秀杀了织田信长,丰臣秀吉来个战略大返回,袭击了明智光秀。这个时候,天下的诸侯不知如何判断是好,不知该依附于谁,不知道最终谁是胜利方,更不知道谁是正确的,总之是非善恶不知如何判断为好。于是有诸侯向传教士请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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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吉与光秀,谁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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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教士断定:秀吉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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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秀不正确,是因为他杀了主人。这是神人都无法容忍的大逆不道,是再也明白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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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基督教从感觉论出发的当然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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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战国的武士,要的是伦理的判断。当时的武士道还没有被规范,还没有客观的判定标准。这样,战国的武士道常常处于一种相对状态,靠情绪来规范,用感觉去判断,所以往往要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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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长对武士道作了革命性变革就在于:家臣必须绝对忠诚,无条件的忠诚,不管在怎样的情况下,怎样的场合下,不变的是忠诚。这与感觉无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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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变革的结果如何呢?看看本能寺信长随从们的举动就知道了。明治史学家德富苏峰说,信长身边的人,到马夫为止,个个像男人。只有两个字:壮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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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信长身边的人全员玉碎。闻声赶来的汤浅甚介和小仓松寿两人也战死,他们两人当时在京都市中泊宿,不赶过来也没有人非难,但是他们还是冲入了敌阵。日本式玉碎的滥觞。从本能寺逃走的只有一人,是黑人,而且是传教士。本能寺的和尚,是带着寺宝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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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的思想,从信长这里发端,在这以前日本并没有这个异质的思想,即便是在战国时代,玉碎的例子也基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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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战国的武士道得到了彻底的再编,武士道成了抽象之物。这有何重大意义呢?有日本学者认为,信长式的武士道,经过赤穗浪士一直到勤王志士。没有信长的武士道革命,就没有明治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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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杀主君被谴责是后世的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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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看看明智光秀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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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山阳的《日本外史》说:明智光秀召集主要的家臣,商谈大事,能为我献身吗?如果不赞成的话,就砍我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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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臣们当然是赞同光秀的谋反计划,因为光秀是誉满天下的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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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史学家德富苏峰对此作了这样的评判:光秀是光秀、臣下是臣下。从后世的伦理来看的话,他们是在助纣为孽,他们是在作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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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后世伦理”,就是指德川时代依据儒学理论武装的武士道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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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后世的伦理来看,杀死主君是绝对不可想象的。后世伦理认为,光秀与之相谈的光春、利三等五人,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必须全员切腹。所以在德川时代,明智光秀就是典型的谋反人的样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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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战国的武士不一样。光春、利三等五人重臣,他们采取了怎样的行动?他们对光秀的计划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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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重臣当然知道谋反的恶,知道相当危险。光秀以下全员皆死的概率很大,如果还讲点是非善恶的话,至少要反对一下。但是他们对斩杀信长,没有一点是与非的议论。这是令人注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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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日本人的行动样式?或者就是山本七平“空气支配”的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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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存在永远惩罚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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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日本将棋里的“持子规则”,是否就是杀死主人可以再重用的思考模式再现呢?是否就是山本七平“空气支配”的伦理呢?如是这样,那么玉碎呢?那么对主君的绝对忠诚呢?将棋里为什么不折射不反映?如果说,日本战国时代的伦理遗风使得将棋规则改变,从而迎合了日本人的心情,那么,织田信长以后的武士道精神,二战时期的玉碎精神,为什么没有促使日本将棋再改变规则呢?为什么那个时候的日本人心情可以不迎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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