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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281 横井小楠呼吁放弃锁国体制,对外开放,进入国际政治经济体系,殖产兴业,“大开利用厚生之道,一新政治教育,而致富国强兵之成果”。鉴于强国横行的国际形势,横井小楠主张“强兵”,建设强大的日本海军。不过,他认为海军主要是用于自卫,而不是侵略他国,“横行(霸道)是违反公共之天理。处世不能不以公共之天理解决国际纷乱,若徒张威力,后来必招致祸患”。和后来一些主张强兵侵略邻国的学者不同,在横井小楠看来,中国与日本唇齿相依,应该密切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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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283 幕府末期,日本政治败坏,强敌环伺,有识之士都在思考如何建立全新政治。横井小楠倡导“士道”,主张培养人才,建立一个政治清明廉洁的政治体制。横井小楠在“公共之天理”的信念下,坦然接受西潮思想,主张“凡地球上可称善美者,悉取为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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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285 他非常赞赏美国的民主政治制度,“美利坚自华盛顿以来立三大规模:第一,因天下之惨毒莫过于杀戮,故顺天意以息宇内战争为务;第二,求知识于世界万国,以裨益治教为务;第三,全国大总统之权柄让贤而不传子,废君臣之义而专以公共和平为务。以至于政法治术及其他百般技艺、器械等,凡地球上称美善者悉取而为吾所有,弘扬好生之仁风”。横井小楠认为,这些“殆符三代之治教”。他还把华盛顿推崇为“白面碧眼之尧舜”,仿佛中国古代传说中“三代之治”的圣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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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287 巧合的是,同时代的一位中国学者也有非常近似的评价。徐继畬在《瀛寰志略》一书中说:“米利坚不设王侯之号,不循世及之规,公器付之公论,创古今未有之局,一何奇也。”和横井小楠一样,他也对华盛顿推崇备至,“按华盛顿,异人也。起事勇于胜广,割据雄于曹刘。既已提三尺剑,开疆万里,乃不僭位号,不传子孙,而创为推举之法,几于天下为公,浸浸乎三代之遗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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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289 1862年,幕府为摆脱内外困境,起用福井藩主主持幕政,横井小楠也被召进京,参与国家大事。他提交《国是七条》,建议设立议会,呼吁幕府“大开言路,与天下为公共之政”。可惜,这些改革建议未被采纳,但是横井小楠对于开议会的信念一直不变。在一首诗里,他这样写道:“人君何天职,代天治百姓。自非天德人,何以惬天命。所以尧巽舜,是真为大圣。迂儒暗此理,以之圣人病。嗟乎血统论,是岂天理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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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291 和那些激进的倒幕派不同,横井小楠不主张推翻幕府,仍然想通过改革来实现自己的维新主张。1867年11月,末代将军德川庆喜宣布“大政奉还”,将政权返还天皇。横井小楠趁机上书建言,第一项便是建立“议事院”(国会),分为上、下两院,上院以公家贵族与各地诸侯为主,下院则是“广泛举用天下之人才”。可惜,横井小楠的改革建议没有来得及施行,幕府就垮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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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293 1868年4月6日,16岁的明治天皇在京都御所亲率文武百官在神前发表“五条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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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295 广兴会议,万机决于公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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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297 上下一心,盛展经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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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299 官武一体,以至庶民,各遂其志,毋使人心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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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301 破除旧有之陋习,一本天地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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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303 求知识于世界,大振皇国之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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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305 “五条誓文”开启了明治维新的历史序幕。它是由横井小楠的弟子由利公正起草的,从文本可以很清晰地看出横井小楠的思想与语言,第一条、第五条几乎与《国是三论》的原文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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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307 明治政府成立以后,60岁的横井小楠担任“参与”,进入权力中枢。他年龄最高,富有改革思想和经验,而且新政府的许多领导人都曾受到他的启发教诲,所以他的建议一般都被采纳。正当改革推进之际,1869年1月5日,60岁的横井小楠被保守派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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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309 一代改革理论家没有亲见改革成果就死于非命,让后人惋惜不已。不过,即便在其殁后,他的思想仍然影响着许多改革者,继续推动着改革事业的展开。他是真正影响明治政府施政纲领的人物之一,因此在明治维新史上占有重要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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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311 在横井小楠身上,可以看到三位近代中国思想家的影子。第一个是魏源,他的思想启蒙了横井小楠;第二个是徐继畬,他们对于西方民主制度的看法惊人的一致;第三个是冯桂芬,他的《校邠庐抗议》与横井小楠的《国是三论》一样提出了一系列改革方案。可是这三位杰出思想家的学说被忽视,甚至被攻击为异端邪说,中国仍然裹足不前,丧失了改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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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313 在《国是三论》一书中,横井小楠对中国也有精彩的评论。他说:“中国面临大海,文物制度久已发达,人民所需无一不足……因此,上至朝廷,下至百姓,有自傲自大之风,不愿主动求市场与知识于海外,终于沦落到受他国侵略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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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315 往事已矣,但是对今日中国而言,“主动求市场与知识于海外”不是仍然具有重要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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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320 国家的启蒙:日本帝国崛起之源 [:1706608948]
1706611321 国家的启蒙:日本帝国崛起之源 中村正直:引入西方清流,涤荡国民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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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323 梁启超也盛赞中村正直是“维新之大儒”,对国家的贡献不亚于西乡隆盛等维新功勋,“其振起国民志气,使日本青年人人有自立自重之志气,功不在吉田、西乡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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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325 中村正直是“文明开化”中最具影响力的人物,和福泽谕吉一起被列入“明治六大教育家”。但是,和中年时暴得大名的福泽谕吉不同,中村36岁时曾遭遇人生危机,半生功业完全归零,不得不从头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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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327 1832年,中村正直出生在江户的一个下级武士家庭,生活贫苦,母亲费尽心思才凑够了钱供他去读书做学问。他精通儒家经典,24岁时被聘为幕府的最高学府“昌平坂学问所”教授,30岁时做到学问所最高的“御儒者”。彼时的江户是德川幕府的驻地,也是日本的政治中心。中村正直能够取得如此高的社会地位,实属不易。假如天下太平,幕府统治安然,那么中村正直很有可能以一个汉学家名世,或者步入仕途,成为幕府高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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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6611329 问题是,他生活的是一个大转变的时代。在他被聘为“昌平坂学问所”教授的那一年,佩里率“黑船”第二次进入江户湾,叩开了日本的国门。此后,幕府向各国派出领事,外国的商船开始在横滨港自由进出。与此同时,“尊王攘夷”运动风起云涌。许多保守的知识分子也加入“攘夷”的队伍,要求驱逐洋人,保持日本文化的“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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