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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上下一心以盛行经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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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文武一途,下及庶民,使各遂其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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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破除陋习,从天地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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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求知识于世界,以振皇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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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广兴会议”,“文武一途”,此皆天皇所以安藩侯之心者。会议云者,非谓国会,指藩侯会议也。其“破除陋习”,“远求知识”,则又示国中有为之士以将欲改革力务富强之决心。自誓文宣读后,政府之政策遂定,而朝臣之势寖衰。天皇又下诏于国中曰:“朕以幼弱,忽绍大统。……今日之事,朕自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立于艰难之先,缵古列祖之鸿绪,勤求治迹,庶几不溺天职,无忝为亿兆之君。……尔来列强对峙,各自争雄之时,独我国疏于世界之形势,固守旧习,不谋一新其国命。朕若徒居九重之中,偷一日之安,忘百年之忧,恐遂受与国之凌辱,上羞列圣,下苦亿兆。故今与百官诸侯誓,欲继述列祖之伟业,不问一身,艰难辛苦,经营四方,安抚亿兆;冀终开拓万里之波涛,宣布国威于四境,置国家于山岳之安。……汝亿兆,其善体朕志,相率去私见,采公议,以助朕建业而保全神州,使列圣之神灵得以安慰。……”观上诏旨,辞意空疏,若不知其所指,但以其空疏,政府得因时事之需要,解释行之,以符众望,抑亦空疏之便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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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庆喜逃归江户,朝命进讨。旋下诏亲征,车驾发自京师,幸临大阪,阅海军会操。大阪在平安西南,濒于大海,扼交通之冲,贸易兴盛,其城建于丰臣秀吉,高巍宏壮。及车驾至,萨摩藩士大久保利通,遂上奏请迁都于此。盖时旧都,历史上之习惯已深,难于改革;迁都则远旧习,显示人民以维新之意。但朝议不可,天皇复归平安。俄而庆喜归命,诏改江户为府。江户在本州中部,东临太平洋,便于交通;幕府建设于其地二百余年,城池之雄伟,街市之整齐,冠于全国。庆喜献城后,屋市未毁,人民安堵,故迁都之议复盛。卒至东北乱平,车驾遂幸江户,改幕府之宅第为宫殿,号曰东京,而称平安曰西京(一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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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时期的德川庆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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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车驾归自大阪,朝廷复改官制,徙太政官代于禁内。太政官分设议政、行政、神祇、会计、军务、外国、刑法七官,各治其政。又置议官,分上下二局;上局有议定参与,下局分议长议员,局员多系藩侯所推举之武士。因萨长藩侯,连署上奏,请选人材,采纳众议,朝廷借符广兴会议之誓,遂召集之。然藩士与会者,知识陋隘,性偏守旧;政府咨以废除武士佩剑之例,局员全体二百余人,皆力反对。后议救济贱民之法,及期投票,又阒然无人;政府乃命其闭会。一八六九年,又改官制,以行政官为太政官,置神祇、民部、大藏、兵部、刑部、宫内外务六省。一八七三年,卒解散二局。议官之所以失败者,其原因有二:(一)局员多为武士;武士自为特殊阶级,唯求保己权利,轻视平民,不能知其需要,自不能有为。(二)议局权限,朝无明文;其所讨论议决者,将何以实行?是其性质犹学校内之学会耳;事无专权,焉能责其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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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8年年底,16岁的明治天皇从京都前往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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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敢为之藩士,渐握朝权,进行改革,乃易衣冠,禁喝道,许民游历,去邪教之禁,令民得信教自由。初,外人在住留地者,得建教堂,国中耶教之势复盛。一八六八年,政府尝令曰:“严禁邪教,凡为教徒者,当受重罚。”令出,各国公使,严重抗议,谓为轻视其国人所信仰之宗教。外交官答曰:“数百年前,尝禁耶教,今惩教徒,盖本于旧律。且事属于内政,外人无干涉之权。”结果教徒之在长崎左近者,朝令徙之;然远徙者殊少。盖是时官吏,惧撄外怒,不敢实行也。一八七二年,朝议始许流者归乡,宗教之禁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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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乱定后,维新之基础,日渐巩固,其犹能为朝廷患者,厥为藩侯。以藩侯拥据封地,自治其人,俨若列国;其下臣属,复忠于其主,赴水蹈火不辞,不易统一也。长门藩士木户孝允,深悉其弊;归说其主曰:“倒幕复政之功虽成,诸藩分据之势如故。万一不逞之徒,一呼而起,人心摇动,将酿政变。为今之计,莫急于正名,而使诸藩奉地归朝。”藩侯称善,戒之曰:“汝谨勉之,毋激成变。”孝允往告大久保利通,利通以为然;说西乡隆盛,亦如之。长萨已定策,乃连合土肥,由四藩上奏。其文曰:“朝廷不可一日失者大体也;不可一日假者大权也。自圣人建国开基,皇统一系,万世无穷,普天率土,莫非其地,莫非其臣,是为大体。一予一夺,以爵禄维持天下,尺土不能私有,一民不得私攘,是为大权。……方今大政维新,天皇亲总万机,千载一时之会也。有其名者,不可无其实;欲举其实,莫如以明大义,正名分为先。……臣等所居者天子之土;所牧者天子之民;安可私有!今谨收版籍以献,愿朝廷善为处置,可与者与之,可夺者夺之。列藩封土,宜下诏命,从新改定。自制度典刑军旅之政以及戎服机械之制,一皆出自朝廷,使天下事无大小咸归于一。然后名实相副,始足与各国并立于海外。……”书上,诸藩效之,争请归土。时朝廷犹不敢轻决,天皇乃诏亲王大臣行政长官及诸藩使者议之;始许其请。其有未请归土者,令自上书。旋下诏委藩侯二百六十一人为藩知事,定其俸禄,约当其封土收入十分之一;废公卿诸侯之称,号曰华族。其下藩士,改为士族,朝廷给以廪禄。于是废藩之基始立,实一八六九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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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朝命藩侯为知事,治理其地,封建之余习,未能尽除。木户孝允、大久保利通忧之,筹谋实行废藩置县之策,曰:“非得萨长之助,事必难成。”议定,天皇命岩仓具视为敕使,偕木户、大久保二人,至鹿儿岛山口,厚慰萨长之主,赐以御剑,谕以朝旨。皆无异议。一八七一年,政府谋合强藩之力,实行废藩,罢行政长官数人,而以土肥之士代之。朝议将决,独西乡隆盛之意有不可测者。政府使人说之;隆盛曰:“诺,吾将以死任之。”于是天皇召藩知事之在京者,谕之曰:“……朕曩纳诸藩奉还版籍之请,命藩知事各奉其职。但数百年之因袭已久,或有名实不符,将何以保亿兆对万国乎?朕深慨之!今废藩为县,去繁就简,除有名无实之弊,免政令多歧之忧……”藩侯咸奉命;其在外者,召之入京,朝廷更委任知事,以治其地。封建割据之势遂终。藩侯在京,享十一之俸。其下藩士,政府仍如其禄以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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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下诏废藩置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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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藩封地,多自其先祖于锋镝万死之中艰难辛苦以得之,传之子孙,期于无穷,一旦朝命废之,藩侯不敢有违,其故何耶?试分述之。(一)自东北乱平,朝廷收幕府所辖及诸藩与乱者之地,面积过于全国三分之一;天皇又尝拣西南精兵为其亲卫,朝廷之权日隆。覆幕而后,君臣之义益著,藩侯所封,莫非天皇之土地。分散之小藩,何敢违拒?(二)萨长土肥四藩,地大兵强;幕府之亡,多出其力。自四藩相结,力主废藩;苟有拒绝反抗者,将生战事,自顾力不能敌,唯有奉命而已。(三)藩侯庸弱,不能有为。自朝廷委为藩知事,每不能尽其职,大权仍归于藩士之手。又其先治藩也,岁入之粟虽多,然须支付武士俸金行政费用,偶值岁歉,常患不足。今朝廷以其收入十分之一与之,孱庸者,得安享重金,才能者,更借谋入京以求高位。(四)废藩之后,四十万之武士,政府仍以其禄与之。武士力能养家,废藩与否,初若无关己事者然。其具才能掌握藩权者,政府复收而用之,向为藩侯之下,今为天皇之臣,好名之士,殊乐为之。(五)日人忠于天皇;天皇之命,辄不敢违。美人郭立富斯Griffs时在日本,记其所见之事,略曰:“废藩令下,藩侯召赴京师。一侯将行,武士送者数逾千人。上下悲泣,若离慈母,藩侯慷慨而去。”二百余侯之中,竟无一人肯抗皇命,其忠君爱国,有足多者。综之,废藩置县,势在必行。其能于数年之中废之,和平无事,则木户、大久保筹谋之周,殊足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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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藩置县,其影响于农工商民者,至为重要。先是农夫耕于藩侯之地,岁纳田税,尝过其收入之半;居于其乡,不得他徙,困苦类于农奴。其工人居藩内,制造货物,不能销售于外,价值低廉,家多穷困。商人则限于藩禁,运输不易,地位最低。及废藩后,农夫自有其田地,出入自由;货物输运,途无所阻,需要供给,各得其宜;工业渐盛,贸易亦渐发达;惟于武士则有不利焉。武士自昔享特殊权利,傲视一切;及政府采行征兵制度,彼此遂一律平等。及一八七三年,政府令藩士年俸在百石以下,而愿悉领其俸者,得领半数现金,半数公债;世袭之俸,领六年公债;终身之俸,领四年公债;公债利率,按年八分。其所以然者,武士俸金,若按月与之,仅能赡养其家,不能资以经商耕种,故今悉数与之,助其独立谋生;且国家财政困难,发行公债,亦借以轻担负。惟其时领俸自谋生活者,为数甚少。至一八七六年,政府因又下令,强其领取公债;其全数俸金逾千元者,利息五分;百元以上九百九十九元以下者,六分;百元以下者七分。结果以武士素尚忠信,鄙厌欺诈,骤出经商,往往丧失资本;其耕种者,购买田地,资先耗去,遂致生活困难,情殊堪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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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藩内收入,惟赖田赋。其标准不一,种类繁多,制度杂乱,赋税奇重。及土地归于朝廷,政府谋整理之,始丈量田地,估定价值。其纳税者,钱可代米,又许人民得售买田地。由是朝臣主张渐分二党:一主立改田赋,一请继续缓进。但前说势盛,进行益力。至其田税标准,系取一八七〇—一八七四年之平均收入,定为税率,百分取三。房基较重;森林山地,纳税极少。其后减税,改纳百分之二点五。高原山地,不能耕种者,收为国有。神社田地,道路沟洫,概免纳税。凡此经营,历十年之久始竣其事,耗库金三千余万,亦云奢矣。但其制度公平确实,可以一劳永逸,维新之大政至是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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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看的日本通史 第十三篇 文治武功派之党争及立宪运动(1873—18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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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藩合作,政府之地位巩固,进行改革,毫无顾忌。数年之中,上自海陆军制,下及庶人服冕,诏令改革者,事以百数。及一八七三年,征韩论起,武功派之朝臣,力主出兵,文治派之首领,争论不可,党争渐盛。文治派者,其党议谓内政需改革者甚多,尚非外征之时,以岩仓具视为首。武功派者,其党议专主用兵,扬国威于外,以西乡隆盛为首。二党之人互相疑忌。先是一八七一年,朝命岩仓具视为大使;其党大久保利通、木户孝允、伊藤博文五十余人从之,游说欧美,谋改条约。大使频行,与阁僚约曰:“我侪行后,不可专断大事,擅改政治。”其时文治派之势力盖较武功派为盛。及其去后,隆盛谋宣国威,又值朝鲜事起,朝议一变。方幕府之归政也,天皇尝遣使告朝鲜。朝鲜王以其国书违背惯例,却之不受。使者归国,有倡议伐之者。至是,两国之间,嫌隙又生;日使在中国者,质问朝鲜之事。清廷答曰:“朝鲜虽为我藩属;其内政中国概不过问。”隆盛因有所借口,其党板垣退助、江藤新平等和之,武人在外者,更为之声援;独大隈重信等数人以为不可。大隈,佐贺藩士也,自亲政以来,入为参与,其声望威权,尚不及隆盛。于时廷议将决;文治派在欧洲闻之,遄程归国。既至,详述欧洲大势及俄人之野心,力主和平,排斥众议;武功派之气渐馁,乃迫太政大臣三条实美,仰请圣裁。实美惶恐,不知所为,托疾不朝,请以岩仓代己;天皇亲视其疾。但岩仓又托病,杜门不出;天皇问之,因为详述用兵之害。俄而开御前会议,天皇遂否决征韩之议。于是西乡隆盛、江藤新平、板垣退助等,悻悻然上表辞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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